作者:陌时雨
她离得远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马还倒在地上起不来呢,总能查出摔倒的原因来。
胤礽挥手叫人上前将那两匹马都给围住,点头道:“你放心,既是我叫他去赛马的,就没有让旁人暗害了的道理。你先带他回去疗伤,我必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
丹卿这才叫人抬着孙天阙一并离开了。
他受了伤,丹卿不放心他自己回侍卫营,便叫人将他先抬到了自己的营帐里,让太医给他诊治。
安太医手脚麻利的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回头禀道:“公主放心,孙侍卫没有大碍,只是手腕崴到了,有些红肿,微臣这儿有消肿止痛的药油,叫人给他揉开了,这几日不要再用力,便可痊愈。”
丹卿信他,提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丹卿叫安太医留下药油,又叫他往噶尔臧处去瞧瞧,以免那蒙古人不知轻重,受了什么暗伤不治疗,过后再来找后账。
“公主,我自己来就行。”
等众人退下后,孙天阙伸手去够丹卿手里的药油,却被她躲开了。
丹卿冷着脸叫孙天阙将袖子挽上去,孙天阙本还想再争取一下,却在对上丹卿的冷眼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乖乖的伸出受伤的手腕。
那药油自是好的,可无奈丹卿上药的手法极差,饶是孙天阙筋骨再灵活,也终究还是个正常人类,在丹卿试图完成将他的手转一圈的高难度动作时,忍不住“嘶”了一声。
“活该!”
丹卿嘴里斥道,却还是放弃了继续折磨他,放下药油道,“我还是叫禾苗来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孙天阙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劳烦公主把药油倒在我手心里。”
这活计丹卿能做,虽然倒的量多了些,但至少没撒出来。
孙天阙一边自己揉着手腕,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丹卿的脸色,见她依旧沉着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道不妙。
他家小公主素来好脾气,从不轻易黑脸,可若是真生气了,却又是个极难哄好的,就连皇上也要怕上三分。
可今日他也真是无妄之灾,着实觉得冤枉。
“公主——”
孙天阙小心的唤了一声,果然得到了丹卿一枚白眼。
“我错了,以后再不敢冒险了,”
孙天阙开始认错,“今儿是太子想叫我出个头,我想着那马场上都跑了好几场了,自是没有问题,便应了,可谁想到碰到了那个噶尔臧,非要拉着我赛马,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给你丢脸啊。”
丹卿冷哼:“你少拿我来当幌子,分明就是你自己争勇好胜!”
“是是是,是我错了,”
孙天阙继续顺毛,“其实我赛马之前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马匹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场地上瞧着没什么,那十有八九是有人见我要赢,暗中出手伤马。”
丹卿继续冷哼:“这还用你说?那噶尔臧是什么人,那是漠南蒙古推出来想要求娶大清公主的,便是他真心想与你公平比试,漠南蒙古那些人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输给你?你下场之前就该想到会有人暗中出手!”
孙天阙毫无脾气的乖顺点头:“是是是,都是我大意,早该有所防范的,公主息怒,要不我等会儿自己回侍卫营领罚去?”
领罚领罚,她就那么爱看他受罚?
丹卿气得站了起来,抬手就要打,孙天阙不躲不闪,就这么含笑看着她。
他就是有恃无恐,笃定了她舍不得打他!
丹卿气恼的收回手,转身就要走,孙天阙赶紧跟上来继续求饶:“哎呀呀,我玩笑的,公主岂能当真生气?您这么气冲冲的出去,叫皇上知道了,我可真的要挨打了。”
丹卿突然停下脚步,孙天阙却没停住,直接撞了上去,下意识的将她给搂在了怀里。
他的脸唰的一下就全红了,赶紧松开手连连后退,丹卿却没注意,而是若有所思道:“我突然停下你尚且反应不及,更何况是在赛马之时速度那么快,出手的人怎么就能确定噶尔臧能躲得开?”
“那种情况,他自是躲不开的,”
孙天阙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回忆道,“其实相比之下,他要比我更危险些。我的马后腿拐了,是侧着倒的,所以我定然是斜飞出去,落在马场中间的沙堆上。而他的马是正面撞上来的,若是前蹄绊倒将他直着翻出去,就会落在马前的路面上,那时后面可还有其他赛马的。”
摔在沙堆里固然会受伤,可若是摔在路上再不小心被后面的马给踩了,那只怕不死也要残废!
丹卿闭了闭眼:“所以,今日这事未必是冲着你去的,反而可能是想要噶尔臧的命。”
若真如
此,那出手的人就不会来自漠南蒙古,甚至可能跟他们有仇,亦或者,就是冲着她来的。
孙天阙是她的侍卫,而噶尔臧则是想要娶她的人,如果噶尔臧受孙天阙连累而死了残了,那康熙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是就此断了与漠南蒙古的亲事呢,还是将她推给另一个由科尔沁诸部推选出来的人,以安抚漠南诸部之心。
这背后的门道有些过于复杂,丹卿只觉得头疼,一时实在是分辨不清。
第61章 第61章二合一章
丹卿还在琢磨着到底背后出手之人是谁的时候,蒙古人却转头一状就告到了康熙处,告的却是孙天阙意图谋害噶尔臧。
被康熙叫到御帐中,听到了这一说辞后,丹卿简直要气笑了。
说蒙古人傻吧,他们还能想到对方是冲着噶尔臧去的,可要说他们精明吧,却又不问情由毫无道理的怪罪孙天阙,而不是去找寻真正想要噶尔臧性命的人。
来御前告状的除了噶尔臧之外,一个是噶尔臧的父亲,现任喀喇沁杜棱郡王扎什,另一个则是科尔沁和硕达尔汉亲王,博尔济吉特氏和塔。
还有一人陪在和塔身边,却是个熟人——
正是大公主的额驸,班第。
这次会盟适逢二公主出嫁,康熙本下了旨叫大公主夫妇前来送嫁的,可大公主出发前却发现有了身孕,故而只有班第一人前来。
昨儿在席间丹卿就瞧见他了,并不意外。
“四公主来了,你们有话直接与她说便是。”
康熙上来就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插手。
丹卿走到坐在担架上的噶尔臧面前,俯视着他:“你这是回去之后被人打断腿了?”
噶尔臧毕竟年轻,脸一下子就臊得通红,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扎什替他答道:“四公主,噶尔臧可是同你的侍卫赛马才受伤的!”
“哦?”
丹卿抬高下巴看向扎什,“那郡王是否问清了,赛马是谁提出的,他们骑的马是谁带来的,又是谁先被人偷袭,摔了马的?”
今日这事从头到尾孙天阙都是被动的受害者,蒙古人来找他的麻烦,简直是不可理喻!
扎什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愣了,和塔在心里暗道一句没用,然后笑眯眯的开口道:
“四公主别急,孙天阙是你的侍卫,你自是相信他的说辞,但我们也问过在场的蒙古诸人,他们可都说是孙天阙挑衅在先,又故意摔马想要谋害噶尔臧在后,这两方各执一词,总得分说清楚不是?”
这位和塔亲王,论辈分是太皇太后的侄儿,皇太后的表叔,又是如今宫中宣妃的亲爹,丹卿也是着实不知道该如何相论,但总之,他跟爱新觉罗家三代沾亲,丹卿辈分小,总还是得多尊重几分。
故而虽然他在这儿满口谎话,丹卿却也是含笑以对:“亲王想如何分说?”
和塔道:“先将你那侍卫押下去,审问清楚他因何要谋害噶尔臧才是正经。”
丹卿唇角带笑,眼神却是愈发凌厉:“他若不认,又该如何?”
和塔皱眉:“重刑之下哪有不认之理?公主若是舍不得,我愿代劳!”
这话一出,丹卿瞬间收了笑意,脸上只余冰冷之色。
班第见状不妙,赶紧劝道:“万万不可,哪有没有证据就动刑的道理?那孙侍卫也不是寻常人,叫来问话问清楚即可!”
丹卿斜眼看向他,多少有些迁怒:“大姐夫倒是端的一手好茶啊——”
班第苦笑,拱手暗暗告罪。
旁人只当丹卿是个年轻的小公主而已,可他为了求娶大公主在京中盘桓数年,听到见到的多了,如何还敢小觑丹卿?
没瞧见四公主一不高兴,上面的皇上脸色也沉了么,他们是来结亲的,又不是来结仇的,哪有喊打喊杀的道理!
丹卿冷哼一声:“我若是不想让他来问话呢?”
这些个蒙古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孙天阙身份又比不过他们,谁知道见了之后他们会说些什么难听的出来?
她的侍卫,别说没错,就算真有错,也轮不到这些蒙古人来斥责!
“四公主好不讲道理!”
扎什忍不住高声道,“你的侍卫害了我的儿子,如今不过是叫他出来问问话,你还推三阻四,真当我喀喇沁部好欺负吗?”
丹卿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往前几步对康熙道:“汗阿玛,既然噶尔臧腿断了,就赶紧叫人将他送回去喀喇沁去,别在这儿耽误了医治,一不小心以后就真的再站不起来了!”
她这明显不怀好意的话叫康熙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连连咳了好几声,才说道:“浑说什么呢,你不是叫太医给他检查过无事么。”
“是啊,太医说无事,但他如今就是站不起来,那不正说明事大了吗?”
丹卿又瞟了地上的噶尔臧一眼,“汗阿玛还是早些叫杜棱郡王带他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万一——总还来得及为喀喇沁部留个后。”
康熙手一抖,茶杯倒在了桌子上。
梁九功憋笑憋的满脸通红,还得上前来收拾,那表情看的康熙眼角直抽抽。
“你过来,”
康熙也是强忍着笑将丹卿叫到身边,“好好在这儿站着,不准再说话了。”
这闺女大了是越发难养了,小姑娘家家的这是口出什么狂言呢?
别以为她用汉话说蒙古人就听不懂!
旁人许是真没听懂,但班第通汉话,自然是听得清楚明白,眼神不由得往噶尔臧的下三路瞟去。
他其实是被临时抓过来凑数的,还真不知道噶尔臧到底伤的如何,瞧如今这架势,莫不是真的伤到那处了?
那他还敢妄想四公主?
“我没受伤!”
噶尔臧受不了周围奇奇怪怪的目光,一下子跳了起来,“太医说了,我身体好得很!”
扎什和和塔顿时就挂不住脸了,康熙皱眉挥手道:“既然没事,就别在朕面前晃了,扎什,回去好好教教儿子,没病装病像什么样子!”
扎什还想再说,却被和塔拉住了。
康熙明显就是偏着四公主,噶尔臧又是个没城府的,他们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无论如何,今儿这一闹至少看清了康熙对四公主的态度,那他们今后就不能再硬来,得哄得这位公主高兴,才能成事。
蒙古人都退出御帐后,丹卿才又开口说道:“汗阿玛您瞧见了没,这人些好不要脸!明明就是他们挑衅在先,偏又要跑到您面前装疯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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