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漾澄
下人小心翼翼的禀道,“她只想说几句话。”
“没空。”宁知微深知那一家子的秉性,从根子就烂了,没有一个好东西。
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自私凉薄,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
“家主,西北有消息了。”属下将信递过来。
宁知微接过来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西北宁家军这个月的粮草只发了三分之一,严重拖欠,将士们都吃不饱,怎么打仗?
“去户部问问,什么情况?是不是故意的?”
去打听情况的属下很快回来了,“家主,说是为了给您举办及笄宴,暂时挪用了这一笔军费。”
宁知微勃然大怒,气血翻滚,被恶心的够呛。
啥玩意?
办及笄宴是她想办的吗?是宫中非要办!
苛扣军费,将所有的锅往她头上扣,离间她和宁家军的关系!
还要毁她的名声!削弱她的影响力!
可谓是一箭数得。
问题是,全然无视边关如火如荼的战局,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战败吗?
哦,打算先消耗宁家军的兵力,让宁家军消失,是吧?
现在西北战局全靠宁家军撑着,死守边关,一旦失守,西南大门被打开,外敌长驱直入,兵临京城啊。
他们就这么自信,没有宁家军,会有各路兵马及时拦来勤王?
这个腐朽的王朝烂透了!没救了!
宁知微气的发疯,拎起马鞭就往外走,“带上人马,我们去户部讨债。”
她带着人风风火火冲出去干仗,却在大门口被人拦下来。
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满脸慈爱的看着宁知微,深情呼唤,“知微,知微,我是祖母啊。”
正是定远侯老夫人和林静姝祖孙俩。
“好孩子,这么多年没见你,你都长这么大了,都怪我不好,当年没有阻止你父母发疯,害的你流落在外,这些年,祖母的心哟,苦啊。”
她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活脱脱是一个慈爱的老祖母。
但,宁知微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唯利是图,眼里只有利益。“我很忙,有话赶紧说。”
定远侯老夫人一脸的受伤,像是大受打击。
林静姝忍不住跳出来喝斥,“宁知微,你怎么跟祖母说话的?你懂不懂孝道……”
宁知微正在火头上,手中的鞭子抽过去,“滚。”
一鞭子抽下去,抽在林静姝的身上,林静姝被打懵了,脑袋一片空白。
她居然敢打人!!
宁知微很不耐烦的骂了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定远侯老夫人嘴唇直哆嗦,紧张不已,身体紧绷。
但,想到前来的目的,鼓起勇气套近乎,“你……你快及笄了,祖母特意前来送你一份礼物,祝贺你终于成人了。”
宁知微打开一看,居然是烟色琉璃杯,定远侯府三大镇宅宝贝之一。
居然舍得拿出来,看来图谋很大啊。
但,她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好东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是白拿。
“哦,多谢林老夫人。”
见她利落的收下礼物,定远侯老夫人暗松一口气,但同时,心疼又鄙视,这丫头眼皮子太浅,太贪了,什么都敢收。
但,面上笑的很灿烂。
“你的及笄礼上,我想作为正宾,亲自为你加冠,弥补你这些年所受的苦楚。”
宁知微挑了挑眉, 果然不安好心,这正宾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么,是自家长辈,要么,是德高望重的贵人。
“你怎么敢跟太后争抢?”
定远侯老夫人是第一次跟宁知微面对面,宁知微身上有一种凌厉的气势 ,压的她难受。
“只要你点头,太后愿意成全我们的祖孙情。”
宁知微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太后亲口这么说的?”
“是啊,太后娘娘慈悲,最愿意成人之美。”
宁知微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呵,有些人就是不消停。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定远侯老夫人不禁大喜,没想到这么顺利,“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行。”
“给我一百万银子。”
定远侯老夫人:……
林静姝没见过这么贪婪死要钱的人,但敢怒不敢言。
“给了钱,我特许你当一回正宾,没钱,赶紧走人。”宁知微板着俏脸,气势凛然,语气带着施舍。
想算计她?呵呵,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们是祖孙……”
“断亲书还在我手里。”
一句话就堵的定远侯老夫人哑口无言。
“还有三天,你们好好考虑,过时不候。”扔下这句话,宁知微带着人扬长而去。
林静姝祖孙俩气的直瞪眼。
宁知微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的来到户部门口。
“家主,就是这里。”
门口有侍卫拦住去路,“这是户部,闲人莫入。”
宁知微拎着一根马鞭,气场全开,右手一挥,“给我冲。”
干仗了!
第76章 拿箭来
宁知微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拿箭来。”
长箭在手,瞄准,发射,箭头如风般飞出去,正中户部宝泉局的牌匾中心。
”哐当“一声,牌匾掉下来,离跑出来的官员只差一个身位,擦过他们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吓的众官员脸色发白,呆呆的看着碎成七八片的牌匾。
这要是砸在头上,半条命都没了。
户部侍郎勃然大怒,“静宁县主,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擅闯户部?还砸牌匾……你别乱来。把弓箭放下。”
宁知微将箭头对准他,他脸都绿了,心惊肉跳,这位县主真是胡闹。
她笑嘻嘻的道,“放心,我的箭术很一般,准头不准的。”
一听这话,户部侍郎更紧张了,好吧?
若是失手,皇上难不成还能弄死她赔命?不可能的。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宁知微把玩着弓箭,眉眼清冷至极,“我就问一句,凭什么把西北军的军饷砍掉三分之二?边关的将士忍饥挨饿,还要打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户部侍郎早知她的来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静宁县主,这不能怪我们,这钱都花在你的及笄宴上,只能委屈边关的将士了。”
瞧瞧,全是宁知微的错,全怪她喽。
宁知微冷笑一声,明明别有用意,却装的这么无辜。 “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是皇上的旨意?”
“这……”户部侍郎迟疑了一下。
宁知微冷冷的将箭头又一次对准他,隐隐有杀气,“说。”
她的气势太强了,户部侍郎有些心乱,眼珠咕噜噜转,“是宫中的意思。”
宁知微听出来了,看来户部是没有这个权限。
但应该不是皇上明旨,要么是暗示,要么是其他人。
宫中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没有消停的时候。
“行,我不办及笄宴了,我不在乎这些虚名,把钱都花到将士身上,他们很不容易,长年驻守边关,风吹雨打,吃苦受罪,时时面临着死亡的危险, 只要上了战场就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
“你们不在乎边关将士的性命,我在乎。”
“各位大人,不能让那些守卫疆土的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官员们沉默了,无声的叹气。
不得不说,静宁县主性子是不好,但格局大,有怜悯之心。
户部侍郎板着脸,木木的道,“静宁县主,这钱已经花了……”
这是他能做主的吗?
宁知微不耐烦的打断道,“宴席不办了, 置办的东西都拿去退钱,不能退的就转手卖出去。”
“对了,把花销帐单拿过来,我倒要看看及笄宴花了多少钱,呵呵,占了西北军三分之二的军饷呢。”
户部侍郎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拒绝,“没有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