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26章

作者:年糕粉丝汤 标签: 清穿 宫斗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得皇上恩典,许了二姐过两年再参与小选。”马氏闻言,欢欢喜喜地回答道,能被点名过两年参与小选的,多是不是入宫为婢,而是要赐婚的。

  如今宝亲王和和亲王院里侧福晋的名额已满,身为一品大员之女,加之姐姐又在宝亲王后院里,高素碗大体不会成为旁的郡王府的侧福晋,多是会成为寻常人家的福晋。

  “那敢情好。”

  “是这孩子有福气。”马氏喜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回答道。

  倒是高真如,说不上什么滋味来。她坐在下首没作声,只看着福晋与马氏说话,间或端着饮品,一勺一勺吃着,瞧着甚是悠闲。

  饮品是小厨房里做的新品,上等的胭脂米炖煮得细腻丝滑,掺杂着富有嚼劲的燕麦,加上软软糯糯的米麻薯与香甜醇厚的奶茶,真真是一绝。

  高真如吃着美味的甜品,心里那抹酸涩也随之消散一空。她眯着眼睛吃得开心,吃完一盏尚且意犹未尽,使着眼色吩咐福晋屋里的婢女晚香,再给自己端一盏来。

  晚香见状,迅速退下,不多时便端着茶盏与点心上前,送到高真如手里以后,再动作利索地收走桌上摆着的空碗,迅速退了下去。

  正与福晋说话的马氏,眼角余光恰好瞥到这一幕。她惊得舌头都险些打结,瞠目结舌地扫向长女,只想着她怎连装模作样都不愿意。

  自家府里的那些妾室,无论是到跟前请安,又或是接待宾客,无一不是谨慎小心,矜持内敛,恐教人看低了去。

  马氏吃惊之余,忙开口告诫女儿,岂能在福晋跟前这般举止轻率,胡作非为。

  高真如:?

  她还没说话,福晋先敛起面上笑容,蹙眉道:“马福晋慎言。”

  马氏一愣,下意识起身,躬身听着福晋说话。

  “高氏是皇上超拔的侧福晋,乃是宝亲王府的主子,哪是你可以训斥的对象?”

  马氏的脸腾地涨红,额头鼻尖都冒出汗来:“是,是,是,福晋,是奴婢失仪。”

  她光想着警告女儿,却是忘了女儿已是入了玉碟的侧福晋,两者的身份已是天差地别。

  马氏又羞又窘,尤其是听福晋训斥两句之后,又开始念叨高真如:“宝瓶,那胭脂米做的配料撑肚子,刚刚你便吃了一碗,这是第二碗了,差不多了。”

  高真如噘着嘴,不太乐意:“才第二碗呢。”

  这味道最像后世的紫米燕麦奶茶,高真如喜欢得不得了。

  “你忘了昨日你夜里肚子疼?”

  “待会换别的吃,不准再吃这个。”

  “昨天是吃了螃蟹和柿子啦。”

  “就再吃一碗,一共吃三碗如何?”

  马氏听着女儿为了一盏甜奶茶,而与福晋拌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待被次女扶着出了门,又跟着高真如进了厢房,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马氏脑袋像是一团浆糊,又像是寻不到线头的毛线团。她看着高真如很想劝说,可想着福晋的警告,又沉默了下去。

  半响,马氏叹了口气:“福晋待女儿不薄,女儿啊往后多听福晋两句。”

  高真如听了这话,笑了笑:“额娘,我自是晓得福晋对我的好。”

  “好好侍奉王爷。”

  “我晓得的。”

  马氏说了几句,便说不出话来,她复杂地望着高真如,却是有点记不清女儿昔日的模样,只记得十多年前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拽着自己的袖角,哭闹着不愿去雍王府。

  “到那边,总是要磕头。”

  “我不想磕头,也不想唤人主子。”

  马氏早得了老爷送来的消息,身为包衣,他们又哪里能反抗得了,她只能狠狠心拿帕子给宝瓶抹了眼泪,恐吓她要是在雍亲王府哭闹,会让阿玛额娘都丢了脑袋。

  效果,自然是有的。

  打小聪明又懂事的宝瓶,果然没给他们丢脸,还被先皇后留下,她日思夜想,盼了好久,结果回来时那孩子却是遭了大罪,病到气息奄奄,好不容易治好却又落下病根。

  马氏想着,她家老爷已是三品官,即便宝瓶没办法嫁人,也能养她一辈子。

  可没曾想,宝亲王便是捎了话来,要老爷让宝瓶选秀入宫。

  那一别,便是八年。

  马氏口中生涩,眼眶微红,无限悔意在心中荡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她又暗暗自嘲,宝瓶才二十岁,母女分开的日子便占了一半。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又有甚好说的呢?

  或者说,能在宝亲王后院稳稳站住跟脚的女儿,许是早已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了。

  马氏沉默半响,终是寻回一品大员夫人应有的形容,和声细语与高真如说着家里的情况:“家里处处都好着呢。”

  “你阿玛打今年起便不是从旁署理江南河道事务,而是真真正正成为江南河道总督了。”

  “他成日念叨着不能辜负皇上的恩德,日日不是去府衙,便是去河道旁查看,连轴转的连休沐日都

  没。”

  “你弟弟如今在家里读书,那小子素来淘气,读书更是读不进去,着实不成器。”

  马氏只有一子,说起儿子便是直叹气:“我不求他能有甚大出息,只求他能老实些,别惹出祸事来。”

  “你阿玛倒是想着让他前往国子监读书,往后也好蒙荫入仕。”

  马氏摆正了态度,说话便利索起来。只是高真如听着,便觉得马氏话语里亲近虽有,但总显得客气小心,没刚刚在福晋跟前提起次女时的亲近体贴,更没提到长子时的无奈与慈爱。

  马氏不晓得高真如的心思,还在往下说着老爷的交代:“外头尽数好着,侧福晋无需担心,也不用为了咱们的事叨扰王爷。”

  “妾身听说侧福晋身体已然好转,特意把为娘当年喝的汤药方子拿来,侧福晋也好早些喝起来,往后为王爷诞下一儿半女,那咱们家便是彻底放心了。”

  高真如都懒得反驳,只示意石竹收下,又遣人取来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再使人送了马氏和妹妹离开。

  “主子。”

  “你们也退下罢。”高真如摆摆手,让屋里其余人也退下了。

  她倚在榻上,心中酸涩滋味接二连三涌上前来。

  事实上,在得到上辈子记忆以后高真如便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爱也是不同的。

  上辈子的她是独生女,集家里所有人的宠爱于一身,父母总是给自己想得极为稳妥周道,不逼着自己上进,话里话外都是要自己开心快乐便好。

  而这辈子,却又有别的感受,不是说阿玛与额娘不爱她,而是她不是最优先的那个存在。

  就如幼年她回府时阿玛额娘的询问,半是担忧她的吃穿住行,半是在借由她的待遇,了解王府对她的态度。

  阿玛与额娘除去她,还有更多在乎的,在意的人,就像是失去了她,他们还有高恒,还有素碗、银盆和玉盏。

  高真如垂眸半响,很快便轻笑一声,她那时便晓得的,不是吗?

  她果然,更想回到那边去。

  石竹立在门口,惴惴不安地望着屋里。立在她身侧的瑞香也是一脸担忧,时不时抬眸往大门看去,悄声道:旁边:“好端端的,主子怎心情不好?”

  “许是不舍得马福晋。”铃草道,旁边的银扇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瑞香撇了撇嘴,却是不太信。她刚刚在屋里伺候时便觉得侧福晋对马福晋态度冷淡,更是一句都没询问过妹妹。

  “主子十二岁便选秀入宫了。”石竹瞥了一眼两人,轻声道:“这都过去八年了,瞧二姑娘的岁数,恐是都认不得主子。”

  “偏生马福晋还带着二姑娘来认个脸熟,主子自是不晓得说甚,才闷闷不乐吧。”

  剩下的话,石竹没与三人说,她担忧主子许是觉得心里委屈,同父同母所出的姐妹,她入宫当了七年的奉茶宫女才一朝成为侧福晋,而妹妹竟是被点名延迟选秀。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连议论都不敢议论了,只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盼着侧福晋的心情能早些好起来。

  不过片刻,高真如又把人唤了进去,她想通了以后便觉得胃口大开,念叨着点起菜来:“今儿个我想吃那蟹酿橙。”

  “再来两只肥的直接清蒸,两只做蟹肉菌菇羹,再来一道蟹粉狮子头……”

  石竹:“……”

  眼瞅着高真如还要继续往下点,她赶忙劝说:“主子,您忘了?昨日您吃多了蟹,肚子疼了好久。”

  高真如想想也是,加上刚刚还在福晋跟前提起过这事,她想了又想,终是忍痛删掉了其中两样,勉为其难道:“那就蟹酿橙,与清蒸的……不能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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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没几日,福晋也在其余诸人跟前宣布了与家人去信,又或是邀请家眷入宫探望的事儿。

  富察格格欢欣鼓舞,金佳格格与海佳格格喜形于色,早些知道的苏格格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转头便把早些准备好的信件与礼物送到福晋处。

  “我记得你娘应当在京城?”

  “是,妾身那日回去想了想,娘亲不过民妇,一把年纪又不通宫里的规矩,与其劳她这般折腾着进宫,倒不如去两封信和赏赐,要爹娘晓得妾身近况便是。”

  苏格格说的理由是其一,其二便是听说侧福晋见了家里人后不算愉快,加之陈格格也只准备了一两信件遣人送往江南,她便想着随大流。

  福晋看了一眼苏格格,笑眯眯地同意了。回头她遣人送东西到苏格格家里,还特意吩咐太监多守些时间,把苏格格家里爹娘兄长写的信,尽数捎带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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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中秋,天气渐凉。

  转瞬间,黄格格已到侧福晋处学规矩两个月。

  作为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黄格格是做足了准备的。就是没曾想,她到侧福晋这里没几日,而后便没了胡思乱想的时间,只因黄格格的差事被塞得满满当当。

  晨起,她得跟着徐嬷嬷从头学规矩;午后,她则是埋头抄写宫规与佛经;晚间,还有各种女红活计等着她。

  不过与黄格格想得不同,她要做的并非是衣裳,而是要做各色抱枕坐垫。

  黄格格对侧福晋怨言归怨言,不得不承认侧福晋的灵感怪多了。

  嘿,怎么就想得出做猫猫抱枕的捏?黄格格瞧着跟前摆了一连串黑猫橘猫白猫,各色各样猫猫抱枕,莫名得意。

  尤其是得知这猫猫抱枕还进了福晋、阿哥和大格格的屋子以后,她更是走路都带上风了。

  嘲笑?谁敢嘲笑她。

  她的东西可是进了福晋的屋子,再加把劲说不得就能进王爷的书房呢!

  旁人见着还能说自己不受宠吗?

  怀揣着这般的心思,黄格格的工作热情一下子就爆发了!

  待天气愈发寒冷,高真如还遣人给黄格格送了一堆颜色各异的毛线团来,要其制成帽子手套之类的物件。

  自此,黄格格从早忙到晚上,做完抱枕做帽子,做完帽子做手套,做完手套嘿!她还没闲着,竟是开始琢磨给屋里诸多摆设做外套。

  这日,徐嬷嬷踏入屋内,黄格格便满脸笑容,喜盈盈地迎上前去。

  她双手捧起屋里摆着的花瓶,递到徐嬷嬷跟前,笑道:“徐嬷嬷您快看看,这是我新做的瓶套,背面还绣着小熊图案,可爱吧?而且啊,有了这瓶套以后,即便花瓶不慎落在地上,也不易摔碎,是不是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