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篱音之下
“叔你见多识广,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周立新也在顺着祝成蹊的思路想为什么。
并且何卫军身上种种矛盾的地方让他不自觉地带入了另一种可能,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不能吧?”周立新喃喃自语。
要是说没解放前,他们这片被小鬼子占据着,确实有不少汉[jian]走狗,但这都解放二十多年了,小鬼子也被赶走快三十年了,这些年的运动也没少抓这些人,他不敢说都抓完了,但是肯定没了大半了。
更何况他们这是乡下,也没啥好东西值得这种人千里迢迢弄了个知青身份过来惦记的吧?
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周立新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有害怕,也有气的。
如果何卫军的不对劲真是他大胆猜想的那样,那他来他们迎胜村一定是为了什么。
可他在迎胜村多年,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迎胜村到底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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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月抓间【die】特【wu】算是普遍的一种现象,也确实有很多都是被普通人辨别出来的。
所以祝成蹊见周立新面色变了又变后,就知道他肯定自发联想到这上面了。
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脸担心地问道:“叔,你想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立新回过神,摇了摇头,“没啥。”
要不是他猜测到那样,把一个好好的知青误会成间【die】,那影响也不好。
要真是他想的那样,这些事儿也不好和祝成蹊这样的小姑娘说。
吓到她还是小事儿,要是万一她们没斗争经验,被何卫军发现了什么,那才真叫完蛋。
周立新一时间也没有继续和她们说下去念头了,摆摆手站起来说:“算了,我先回家再想想。”
“别啊叔!”祝成蹊一把拽住了周立新的胳膊,“你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就告诉我吧,我们集思广益,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呢!”
周立新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测和祝成蹊说,“没啥,你一个小姑娘就别管这些了,你就干好你的事情就够了。”
祝成蹊还是不愿意放周立新走。
开玩笑,她搞了这么多事情,也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哪能让周立新给撇下。
她必须要参与进去。
就是程玉颜……
想了想,祝成蹊还是没再瞒着她,毕竟周立新都怀疑了,再瞒着她也不好。
祝成蹊就当着她的面,拽着周立新,小声问道:“叔,你是不是想到了敌[特]?要不然你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你怎么知道?”周立新才下意识反问完,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愁苦地问:“真那么明显到你都猜到了?”
祝成蹊摇摇头,按着周立新的肩膀让他坐下,又看了看边上也已然捂着嘴巴目瞪口呆的程玉颜,朝着她“嘘”了一声。
程玉颜这才咽了口唾沫下去,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那么一点点。
她放下手,张嘴,“喜宝,你说何卫军是……”
“嘘!”祝成蹊又打断程玉颜,然后还打开门往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后,才松了口气。
以往这些事儿都是她一个人在心里面盘算,这还是第一回 和人面对面沟通,说实话,她也有些紧张和害怕。
不过好在目之所及的白色又让她跳的有点快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
祝成蹊就拉着程玉颜一起围在周立新的边上,再一次压低声音说:“叔,你真怀疑他是那种人啊?”
周立新本来就有些担心,现在也跟着紧张起来,放低声音道:“我也是猜的,但这也说不准的,万一我们想多了,猜错了呢?”
“毕竟我们这乡下,也没啥值得他们这样的惦记的吧?”周立新还是想不通这一点。
祝成蹊再一次引导他,“那可说不准,当年这里说是满洲国,但实际就是小鬼子在控制,谁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说不定咱们这儿就有什么小鬼子的秘密呢?”
“嘶!”
周立新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他上半辈子也是战火里面趟过来的,见识过那些人到底有多恶毒,也知道小鬼子曾经在这里做过不少实验,顿时更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这里有那群狗东西多实验基地?”
祝成蹊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要是真像咱们猜测的那样,你打算怎么办啊?”
“还能咋办?当然是上报上去啊!”
祝成蹊却还是不敢把握林川的身份,而且这里面还隐藏着赵延军他们,一旦动了何卫军就等于打草惊蛇了。
谁知道这群人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来。
祝成蹊就说:“可是叔,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里真有所谓的基地,那你说小鬼子会不会留人看守啊?”
周立新再一次倒吸一口气。
他甚至觉得屋里面实在太热了,浑身上下开始汩汩冒汗。
没多会儿,里面的衣服就湿了。
“不……不能吧?”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祝成蹊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往最坏的方向猜测的。”
周立新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让口腔湿润一些,但说出来的话音依然干涩,“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村或者附近的村子甚至公社可能就……一直有人监视着,我说的对吧?”
祝成蹊点头,“很有可能,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直白的报上去,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公社里面有……”
意思到了就行,话也没说完,祝成蹊就转了向,又道:“哪怕公社没事儿,他们一旦得知就要调查,而我们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没办法一网打尽,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那倒也是。”周立新皱着眉叹息。
“最可怕的是万一这里真像你猜测的有实验基地的话,那搞不好里面还有化学武器呢,那些人一看被发现了,搞不好再弄了那些武器出来,到时候别说咱们村了,附近几个公社恐怕都要倒霉,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私底下再观察观察,确认以后,再报上去比较好。”
周立新又被祝成蹊的话说的头皮发麻。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发愁,“可这大雪天的,他也不经常出门,这咋观察啊?”
祝成蹊道:“不是观察他现在,是观察他之前的行为轨迹。”
“我记得我们知青每年都要评估吧,正好现在也快过年了,叔你要不借着这个理由让每一个知青详细写一份今年这一年具体做过的事情以及感想还有明年的展望之类的,然后也用这里理由和村里面的人打听一下,着重研究一下何卫军之前都干了什么。”
“这……有用吗?”
祝成蹊说:“按照我们刚才的猜测,要是何卫军真的有问题,那他之前表现那么好一定是为了迷惑人,方便他做事情,我们就算不知道他做什么,但只要我们能大致理清楚他之前除了上工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哪一片活动,就能大致推断出他的目的地,这样我们也才能有目标啊。”
周立新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好像有道理。”
“那我现在就去说。”他几乎等不了了。
祝成蹊再一次拽住他,“叔,你先冷静冷静,我们也要冷静冷静,毕竟这个猜想实在太吓人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保持和平常一样,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破绽,你这样过去太突然了,还是再等等。”
周立新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
祝成蹊见状,就去冲了三杯麦乳精过来,三个人一人一杯,“我们喝点甜的压压惊,刚才说的这些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除非我们真的找出来问题,否则,这件事打死也不能再说出去了。”
程玉颜抿着嘴乖乖点头,小脑袋还晕乎乎的,毕竟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
周立新先抿了口麦乳精,才再次长叹一声,摇头说:“我有分寸,肯定不会说的,但是喜宝啊,我们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想太多了?”
祝成蹊说:“我也希望是的,但不管怎么说,多想点也没什么,左右就是我们私底下耽搁点时间,要真什么都查不到,那更是皆大欢喜,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
“也对,要真有小鬼子,那不管怎么往坏处想都是应该的。”周立新又点点头,不停地抚着胸口顺气。
等一碗甜滋滋的麦乳精喝完了,他整个人才缓过来。
也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那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压一下他和叶知意的婚事啊?”
“毕竟叶知意就算再有问题,但不至于和这样身份的人绑在一起,对吧?”
一说起这个,之前小脑袋瓜子都快转冒烟的程玉颜来劲了。
“叶知意之前卖草编的手段还没找出来呢,谁知道她私下里有什么渠道,说不定他俩就是一伙的呢!”
“那倒不至于,毕竟这俩人之前不认识。”祝成蹊摇了摇头,但是也赞同程玉颜的话说:“不过我也不建议再压他们的婚事,毕竟你才强硬逼着他们结婚,要是又立马反悔,保不准又会让他们捕捉到什么信号。”
程玉颜狠狠点头,“对!而且叶知意又不是什么好人,她的把柄一直没抓到,这一次后,说不定能顺利抓住她的把柄呢!”
周立新此前光想着对那些狗东西的恨,倒是淡化了叶知意的另一面。
这会儿被提醒,又跟着点点头,“行,那就算了,就还是让他们赶紧结婚。”
正上方吊着的灯泡散着黄晕晕的光,将周立新脸上的沟壑照的更深邃许多。
好一会儿后,他才又深呼吸一下,双手往大腿上狠狠一拍,“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走了,今天这事儿我们都烂在心里面。”
祝成蹊还是留周立新一起吃了晚饭。
前段时间她回来,程玉颜就说她在山上偷摸打了头大野猪,并且腌制处理好熏成了腊肉。
祝成蹊就当这事儿是真的,没多追问。
现在又天冷了,她们就一直吊着野猪骨头汤,时不时喝一碗。
今天因为这一耽搁也没烧别的,就用这汤烩了点土豆白菜,一起吃了。
当然吃的时候又讨论了下村里面还有谁可疑。
等饭后,彻底出了一身汗的周立新和程玉颜的脸色才算好转。
等到身上的汗干了,周立新材离开。
路过前面一些知青住的房子的时候,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争吵声,好像是因为杨爱玲开口要的那一千块钱。
摇摇头,周立新也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到了家,杨花自然问过来,“你干啥去了,都等你吃饭呢,现在才回来?”
周立新摆摆手,“我吃过了,你们别管我。”
然后进屋,把自己的铺盖卷吧卷吧,搬到了家里几个小孩儿原来住着,但现在空着的屋子里面。
屋里的一众纷纷愣住。
杨花示意其他人吃自己的,她放下碗筷追过去,不大明白地问道:“你这是干啥呢?你要来这屋睡?”
周立新“嗯”了下,眉头依旧紧锁着,“有点事儿,我最近就住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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