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青回
说实话,刚才对马桂香动手的时候她也挺怕的,可是听着马桂香越说越难听,她实在忍不了了就冲上去了。
几人上了楼梯,黄雯和陶芳陷进去了,蒋大丫拽住温稚的手,小声说:“温婶子,你真厉害。”
蒋二丫也凑过来,眼睛里都是崇拜:“我也觉得温婶子好厉害。”
温稚被两个丫头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进屋的时候看见靠在床头看书的陈明洲,男人长腿交叠在床边,陶芳在屋门口边擦头发边给陈明洲说刚才在澡堂发生的事,说到温稚冲过去打马桂香的时候,陈明洲眉峰倏地一挑,转头看了眼在外屋擦拭头发的温稚。
她换上了那件袖口有些短,衣服有些紧的浅黄色碎花衬衫,头发的水珠打湿了衣服,紧紧贴着肌肤,她抬手时,衣角也往上去了一截,将身前的圆润衬的更饱满了。
陈明洲移开视线,目光落在黑色的字体上,却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
想到妈刚才说马桂香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他皱眉问了句:“最后怎么处理的?”
陶芳哼了声:“姜大姐让马桂香给我们道了个歉,马桂香那个贱蹄子嘴是真脏!”
陶芳擦完头发就睡去了。
温稚把毛巾摆了摆挂在洗脸盆架上,准备回屋时,被走出房门的陈明洲叫住:“嫂子。”
温稚转身:“怎么了?”
陈明洲看了眼温稚雪白细长的颈子,撇开眼说了句:“打得不错。”
被陈明洲一夸,温稚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半天就憋了一句:“谢谢。”
陈明洲眼尾浸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从兜里把那两个铁盒子又拿出来:“嫂子不喜欢吃奶糖和巧克力吗?”
温稚不知道怎么开口。
奶糖和巧克力她只在二姐那吃过一次,很好吃,她到现在都没忘记它们的味道。
只是,她顾虑的是送东西的人,温稚犹豫了一下才问:“是喜欢你的姑娘送你的吗?”
见陈明洲眼尾上挑了一瞬,温稚忽然发现自己的问话有些歧义,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喜欢你的女同志送你的,你再送出去不合适,要是让那……”
“是男的送的。”
陈明洲打断温稚的话。
他将铁盒子放在桌上:“我帮了他忙,他买来送我的,我不吃甜食,你和妈吃吧。”
温稚松了口气:“好,谢谢。”
陈明洲:“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
温稚“嗯”了声,直到陈明洲关上门,她才拿起桌上的铁盒子打开捻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里,也驱散了在洗澡堂里的不愉快。
温稚不知道陈明洲出去干什么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听刘梦琴跑过来找婆婆和黄雯,刘梦琴说马桂香儿子被人打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陶芳愣了一下:“啥时候的事?”
刘梦琴:“昨晚的事,马桂香她儿子从朋友家回来的路上被人劫道了。”
黄雯眨了眨眼,和陶芳互相看了眼,两人心照不宣。
温稚也唏嘘的低下头继续切菜。
书里面写到,马桂香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四年前就是因为马桂香的儿子在外面瞎说婆婆勾搭魏叔,还看到两人钻一个被窝,那时候公公刚死,婆婆被马桂香儿子气的都晕过去了,陈明洲这才把人狠狠揍了一顿,从那以后婆婆和马桂香的关系就彻底断了。
这次马桂香又把她和婆婆得罪了,陈明洲专对付别人的心窝子。
马桂香儿子受伤,比马桂香自己受伤还让她难受。
温稚心里哼了声:活该,谁让他们母子两嘴巴都不干净,该打!
吃饭的时候,陶芳默契的没问陈明洲马桂香儿子是不是他打的,只是一味的给陈明洲夹肉。
陈明洲:……
他抬眸看了眼陶芳:“妈,够了。”
陶芳嘿嘿笑了笑。
吃过饭陈明洲去厂里了,温稚见婆婆也要走,连忙把奶糖和巧克力拿出来递给陶芳:“妈,这是明洲他朋友送的,明洲说他不吃甜食,让我们两吃。”
陶芳看着手心里的奶糖和巧克力,眼皮子忽的跳了下。
她咋记得明洲挺喜欢吃甜食的。
第25章 陈明洲吃醋
以前明洲小的时候,和尧书两人经常缠着她要买糖吃呢,咋会不爱吃甜食?
难不成这小子长大了,口味变了?
陶芳也没多想,只拿了两个奶糖和一个巧克力,剩下的都塞到温稚手里:“你留着慢慢吃,我和你黄婶一人一个就行,妈走了。”
“陶大姐,走了。”
黄雯在外面喊。
陶芳:“来了。”
上午的时候马桂香在大院里骂:“让我知道是谁打的我儿子,我一定打死你!”
“我儿子招你惹你了,狗娘养的东西!老娘记住你了!”
“王八羔子,气死我了!让我知道是谁,我非要剁了他的手!”
温稚站在栏杆处看着马桂香在楼下骂人,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杨慧边缝衣服边出来,靠在栏杆上看马桂香跟疯子似的骂人:“她骂谁呢?”
温稚装糊涂:“不知道。”
不止温稚装糊涂了,杨慧也在装糊涂。
就连马桂香也在装糊涂,她咋会不知道是谁打的她儿子?一没证据二没亲眼看见,何况她儿子也没看见是谁打得他,空口白牙就说是陈工打的,她们还得给人家陈工赔不是。
马桂香气的没辙,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在大院里骂一通解解气。
她骂完就去了姜雪娥家里,坐在沙发上对姜雪娥吐苦水:“堂姐,打志钱的人肯定是陈明洲!昨晚那小寡妇才跟我闹了一场,半夜志钱就被打了,不是陈明洲还能有谁?!”
姜雪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将搪瓷缸重重放在桌上,吓了马桂香一跳:“堂姐,你干啥?吓我一跳。”
“我看你还是吃的教训太少了!”
姜雪娥不耐烦的看了眼成天净惹事的堂弟媳,瞧见就心烦:“我要是陈明洲,我也收拾你,你说说你嘴巴那么欠的干啥?四年前志钱要是不在外面瞎编排陶芳和魏德,陈明洲会打他?你昨晚要是不在陶芳她们面前说那么难听的话,她们会打你?要我说,你就是自作自受。”
马桂香心里那个委屈啊:“堂姐,你到底哪头的啊?”
姜雪娥哼道:“我是有理那头的!马桂香我告诉你,你姐夫坐上机械厂厂长的位子不容易,他能不能稳坐这个位子,多半都得靠陈工和魏德这两员大将,你要是再去陈家惹陈家人不痛快,小心我让铁柱把你送回老家去,省的你在这给我们惹事!”
马桂香看着自己亲戚都胳膊肘往外拐,那叫一个气啊。
姜雪娥起身说:“行了,你回家去吧,我还得去上班。”
。
温稚这两天一直待在陈家没出去,她裤子也做好了,裤脚做了一点点收边,比垂直的裤腿瞧着好看一些,她换上衬衫和长裤,试了试,大小正合适。
温稚走到外屋,对着墙上挂着的圆镜子瞧了瞧,虽然看不见裤子,可能看见她做的花边肩。
波浪形的,看着特别好看。
“老三,你在不在家?”
“老三?”
外面传来二姐敲门的声音。
温稚开门,看到这个点本该去上班的二姐却出现在她门外,有些疑惑道:“二姐,出什么事了?”
温丽刚想说话,却瞧见温稚身上白色的雪纺面料做的衬衫和横贡缎面料做的裤子,这两件布料得不少钱呢,这做工和衣服的款式估计也要花费不少。
一段时间没见,她忽然发现老三好像变样了。
变得更好看了,性子好像也没以前沉闷了,身上的衣服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看来张俊没骗他,陈家把老三养的是真好。
温稚见二姐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二姐?”
温丽回过神,说道:“你跟二姐过去一趟,大姐想见你。”
温稚脚步一顿:“我不回温家。”
温丽说:“不是让你回温家,是去我家,大姐在我家已经待了两天了。”
两天?
温稚算了下时间,距离上次见大姐的时间好像就是两天前。
想到上次和大姐闹得不欢而散,温稚不太想见她,温丽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握住温稚的手,把这两天发生在温静的事跟温稚说了一遍,然后做和事老:“说到底咱们都是亲姐妹,没有过不去的仇,大姐现在知道错了,她特地托我来叫你过去,就是想跟你好好道个歉。”
温稚没再拒绝。
杨慧从水房出来的时候看见温稚被一个女人拉着急匆匆的走了,她没见过那人,但听见温稚叫她二姐。
蒋大丫从屋里出来,问道:“妈,温婶子干啥去了?”
杨慧:“不知道,应该是有啥急事。”
温丽是骑自行车来的,温稚坐在自行车后座,听二姐给她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那天她和大姐分开后,大姐就去找赵鹏了,结果被赵鹏打了一顿,回到家后又听见妈和老五商量着把她卖给卫生香厂的一个四十岁的老光棍,换钱给老五娶媳妇。
温丽说的时候,气的不行,把老五狠狠地骂了一通。
那天温静没回家,直接去了温丽那,晚上孙凤娥他们不见温静回来,就四处去找,最后在老二那找到的,死活要拉着温静去和那老光棍相看,谁知道一向听话顺从的老大也开始反抗拒绝他们。
她竟然死也不去!
孙凤娥他们也不敢闹事,毕竟温静待在老二那,老二家又在公职家属院,家属院离妇联大队也不远,要是被妇联知道她们搞包办婚姻,指不定又咋折腾她们。
孙凤娥临走的时候警告温静:“你躲老二这也没用,我们收拾不了老三,还收拾不了你?!我就不信你能在老二这躲一辈子!”
孙凤娥和温向东还有老五走后,温静在温丽家哭了一天。
她又悔又恨,恨自己为什么才看清爸妈的脸面,恨自己为了顾温家的脸面,从小把两个弟弟当宝贝疼着,结果她最疼爱的弟弟为了娶媳妇,要把她嫁给四十多岁的老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