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鸦黑的外袍掉落在地。
徐离陵走入巷,捡起外袍,随即听见一声轻响。
是一只兔子木雕从外袍里滑落在地。
他穿上外袍,捡起兔子木雕与《游宴桃源仙府》放在一起,径直向巷深处走去。
他也是时候回圣魔城了。
忽然,他脚步顿住,侧目。
那是一家雨具店,位于巷深处,门庭冷落。
一位老翁在门口削竹片,身边挂着各式各样的伞,店里挂着蓑衣。
徐离陵信步上前:“老丈,要一把伞。”
老翁专心做伞,头也不抬:“你看要什么样的,自己拿。”
徐离陵视线扫过那些伞。
松柏纹、桃枝纹、香兰纹……
他从中拿起一把青竹伞,将一袋灵石丢给老翁。
老翁睁大眼睛抬头:“多了多了,这伞要不了一袋灵石。”
这一袋灵石,够买上一个凡人的一生了。
徐离陵撑开伞,指尖抚过伞面的青竹纹,“不必找。”
老翁连连道谢,不禁多话:“阳山城常年无雨,年轻人,你买伞做什么?”
“……”
徐离陵眸光悠远,似恍然。
“徐离城常年阴雨,她说想要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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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离城常年阴雨,她想要送你一把伞”没有写错哦,小鸟说的徐离城,不是圣魔城是徐离陵的城[害羞]谢谢宝贝们的喜欢和安慰,祝大家都能开心看文[抱抱]今天也谢谢宝贝们的生日祝福~[抱抱]以及上章的小剧场是晓燕老师的梗啦,出自大雁英语.监考老师不让你看你看不看的视频……好想再玩后半段的梗,又怕大家说我叽里咕噜地说啥呢,复制到并夕夕怎么没反应[狗头]
第38章
睁开眼,眼前是房中昏暗,雕花的床顶。
徐离陵的手臂搭在她腰际,她依偎在他怀中,散开的发与他的凌乱在了一起。
莺然在他怀中调整了下睡姿,见他没有反应,心道他也许是睡着了。
可她睡不着。
大约是在梦里待了太久,还有一些恍惚。
莺然发了会儿呆,又侧目看身边的徐离陵。
他双目轻阖,神态平和,莹莹夜色中,若一尊仙雕神刻的玉佛像。
这不禁叫她想到梦里,他祓魔圣印发作时的邪鬼模样,与此刻简直天差地别。
还有他的眼睛……
莺然伸出手,指尖虚虚勾画他眉眼——往常只觉他眼睛偶尔黑得有些吓人,未曾想到,竟是被剜去过一只。
肯定很疼……
可她不便直言询问。
莺然倾身与他贴近,轻吻他的眼、他的面颊。面对他侧躺下,抱住他的腰,欲与他相拥而眠。
身子相贴刹那,却感到未平息的硌人。
莺然怔了下,面上微燥起来。想起她去梦里也就一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没有平复也是正常。
但……这么短的时间,他当真睡着了吗?
莺然在昏暗中盯着他,他毫无反应。
莺然试探着戳了下他的脸:“怀真,你睡着了吗?”
他依旧没有反应,甚至翻了个身平躺着,把脸偏向另一侧去。
是真睡着了,还是生她气了?
明明先前睡下时,他表现得好像没生气似的……不过,倘若他折腾她半天,最后临门一脚说要睡了,她多半也要生气。
莺然思忖着,在他耳边轻唤:“怀真?”
他自是不应她。
莺然的手放在薄被中,慢慢伸向他,触上他的衣襟,缓缓探入。
她面上微热,但又生出几许狡黠。
她原想着,去梦里遇千年前的他一遭,回来不被他气着对他发脾气,已是万幸。
但真去了一遭回来,她觉得再继续也无妨。
待时空合道,若他还记得今夜,届时她定要在他耳边笑话他:“我说了千年后我在陪着你,你还不信我。”
她暗暗扬起嘴角,指尖若如抚温玉,在温玉上描摹勾画。那温玉轮廓美妙,仙雪无尘,天生的粉雕是平坦温润上的唯一特殊之点。
莺然恶意地掐了下,这才得了他些许反应——他身子僵了下。
可他还是没睁眼,眉也没皱一下。似任她再如何闹腾,他今夜都不理会。
莺然扁了扁嘴,唇落在他发间、轻移至额际。从眉尾到眼角、从面颊到唇角,而后是他线条紧致瘦削的下颌、修长玉莹的颈……
他一动不动,不给回应。莺然也不觉着无趣,反倒有些狡猾地想:
戛然而止之前,她便是这般允诺他的。那会儿她一想到,要在他注目下做这些,就觉得面热。
此刻他不看她,任她施为,反倒叫她自得其乐。
待他日他聊起,他也不能再说她是个骗子,毕竟她这不还是做了吗?
莺然兀自笑弯眼,想他就这般,不要起来才好。
她手指勾动,轻薄寝衣从他身侧落至腰际。
莺然撑着他身侧的床,半个身子仍藏在被子里,翻身跨在他腰上,趴在他身前。灵巧红鱼朝下落,游过雪玉温梅,至平坦紧绷的腹,莺然手指勾住裤腰,抬高,避开高处往下褪。
“我可没耐力再陪你玩第二回 。”
房中倏然响起暗哑低沉的声音。
莺然动作一顿,抬眸,瞧见徐离陵睁了眼,正垂眸看她。眼瞳比夜色还黑。
莺然粉面含笑,坐在他大腿上问:“怀真,你没睡啊。”
徐离陵:“便是睡了,也要叫你弄醒。”
莺然:“可你分明就是没睡。”
徐离陵:“我睡没睡又如何?”
他语调平淡,并无责意,但莺然想起先前,心头还是生出几分歉意。
她扶住他的肩膀,带几分撒娇:“我刚才合眼想了想,还是觉得,我可以。”
徐离陵:“想好了?”
莺然点头:“嗯。”
徐离陵:“再想半途而废,我怕是不一定能如你的意。”
莺然调笑:“难不成我不愿意,你还要来强的?”
徐离陵眼眸暗沉:“说不准。”
莺然软手轻抚他面庞,小意来回:“你向来心中有数,怎么会说不准?”
徐离陵:“正是心中有数,才说不准。”
莺然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徐离陵:“我是魔。”
莺然愣了下,会意。
魔性不一定会令人纵情享乐,但必定会在不顺意时令人暴怒狂躁。
徐离陵倒不至于为这狂暴,但到时他光是忍耐魔性本能的沸腾,便会极难受了。
想来,他先前忍一次,便已是煎熬——不是为忍耐欲·望,而是为忍耐魔性。
莺然低头,轻咬他的耳朵:“好怀真,先前是我错。”
她没言明是不是当真再来一次,但手下动作已说明一切。
徐离陵:“你没错。”
莺然莞尔。
徐离陵:“你若不找一个魔做夫君,再戏耍他几次都无妨。”
莺然心道未必。
大多寻常男子的耐性,可连他这个魔都不如。
遇到徐离陵前,她也曾接触过其他男子。
其中不乏看了些艳·词话本,就以为她会像书中小姐一样与书生春风一度,逼得做爹的不得不同意女儿嫁人的。
那会儿吓得她赶紧找托词逃跑,还会有人不乐意,要追上来。好像她的意愿都不作数似的。
从那之后,她再也不私下接触人了。
不过……莺然收回思绪,还是不大乐意听徐离陵这话。
她骑在他腿上,顺手就掐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