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初白
“看起来，就像中邪了一样。”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目光紧紧的盯着陆沉霜。
然而面前的少女，一如初见时那样，端着一副千金小姐初创业的做派，但眼神却深不可测毫无波澜。
不，比起第一次见面，陆沉霜显然更不加掩饰了，那会儿她还会表现出一点无辜。
此时对她说起间谍们在审问时的表现，她甚至都没表现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连装都没有装。
廖清：“你对此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沉霜：“你们的审问效率很高？”
廖清：“……”
她再次感觉头疼，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接着开口，语气不免带了一些咄咄逼人：
“这次你们集团新出的寻人项目，我们内部有专家特地分析过，能仅凭姓名、年龄、照片、还有贴身衣物找出对方的方式，多半是借助卫星监控和猎犬。”
“但你们并没有申请过卫星权限，而且哪怕是卫星也很难在一个拥有十四亿人口的国家
精准找到某个人。”
“那么，陆小姐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还有云崖山的事情，我已经查过，当地救援队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出来，甚至请了道长帮忙，最后却在你和贵公司的员工抵达的当晚就解决了，并且据说还在道长们身上，发现了贵公司出品的抹布……”
“而那些抹布，似乎带有护身作用，击退了森林里的不明力量。”
“更诡异的是，我们还查到，一个海市曾经和你们有过关联的警员，在你们这里购买了一批东西，回去后，他们那个队发生了几次死里逃生的事件，我查了，效果和救援队说的道长们身上的抹布极其相似。”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你要的话，我可以一一例举，包括一开始你们给出的飞行器的报告，还有你们出品的具有神奇效用的符箓挂件检测报告……”
说到这些一直以来困扰她的东西，她情绪都不免有些激动。
陆沉霜表情都没变一下：“廖组长是在采访吗？”
廖清冷漠脸：“我是在例行调查。”
陆沉霜哦了一声，笑吟吟看着她：
“我看你没带助理，以为这次只是老朋友间私人的谈话。”
廖清沉默许久，忽然放松了下来，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场消失了。
她一副摆烂的样子，垂眸道：“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见面时，你会愿意告诉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把执法记录仪和身上的录音笔都关掉，就当做是我们的私人聊天，但我希望能听到你的真心话。”
说着，她真的当面关掉了执法记录仪，只用单纯求知的目光，看向陆沉霜。
她是真的很好奇，归元集团到底是个什么养的组织，这件事都快成了廖组长的心魔了。
她觉得，自己要是整不明白这个案子，这辈子都很难过得去这一关。
陆沉霜不置可否，问她：“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廖清又是一阵的沉默，似乎在斟酌。
但她也没有考虑太久，毕竟很多东西都是在来之前就想清楚的。
于是，她终于坦诚，将官方再次打算跟归集团合作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自己对她的怀疑和猜测。
“你们身上的漏洞太多了，尽管在上一次的审查中明面的一切都很合规，但仍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存在。”
“其中最可疑的就是，你是一个以利益为先的商人，和官方合作可以给你带来巨大利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上一次，为什么会果断的拒绝我们合作邀约？”
“如果是为了保护技术，保护自己的利益，跟官方合作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陆沉霜，我们接触这么久，我愿意相信你不是心怀不轨的人，但我不理解，你和你们公司做出来的很多事情……都没法用常理来解释，你们到底在隐藏什么？”
陆沉霜耸了耸肩，十分老实的说道：“……不合作，是因为怕你们背调。”
自己开公司赚钱，跟官方合作赚钱，那可是两个概念，官方合作的审查流程非常严格，而她要将飞剑当飞行器使用，那必然要交出部分技术报告和权限，甚至会有研究人员介入研究探讨。
然而……她压根没有那种东西。
这下换廖清被她的诚实干沉默了。
她虽然早就猜到过，但没想到陆沉霜还真敢这么承认，就因为她关了执法记录仪？
廖清都差点被气笑了：“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的公司真是有问题了？”
“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陆沉霜点点头，“不过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廖清追问：“什么不一样？”
陆沉霜沉默，心想她又不能真的把给周长冬的那套东西拿给廖清看。
周长冬当时是心里有底了，而且还亲自被他们的抹布救过一次，但廖组长要是看了，估计不是自己被吓疯，就是觉得他们疯了。
于是她思索片刻后。
决定选择一个委婉的说法：“技术，我们用的技术，是你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准确的说，我拿不出任何的实验报告，不管是飞行器，还是骑手们用的物件，和那些有特殊作用的挂件，我们上传在官方的备案审核资料，大部分都是假的。”
廖清：“？？？”
她骤然抬起眼看向她，震惊得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她虽然料到这公司假，但也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假！
意识到什么，她心脏扑通狂跳起来：“所以，你们用的到底是……”
陆沉霜却没有继续说，只道：“为了保护我的员工，我无法和你说那么详细，但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你可以回去跟他们汇报，我愿意和官方建立合作。”
她开始罗列自己能给的东西：
“飞行器无法单独租借给你们使用，但可以和骑手一起捆绑，不仅能载人，拥有你们看到的速度，还可以做到隐身，且我们的骑手战斗力……”
她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大概相当于一个联？”
廖清倒吸一口气，下意识想说这他妈是不是太离谱了？
但又听她继续说：“出售给周警官的那些护身物，我也可以同样出售给你们，还有审问间谍用的符箓。”
“甚至可以给予其他技术上的支持，例如最近我招了一批新的员工，他们有一些特殊本领。可以帮你们找到间谍，或窃听机密，暗杀他国元首，把他们吓成精神病之类的。”
“而且你可以放心，是绝对不会被抓到的那种员工。”
廖清：“……”
等等，是不是越说越离谱了？
而且把对方吓成精神病这个操作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她不自觉想到了之前得罪过陆沉霜的汉斯一伙，还有某些无忧除祟相关人员入狱后的癫狂……
陆沉霜还是挺认真的，这些脏活儿，找云崖山那群鬼员工来干简直太棒了。
出国甚至都不用买机票，跟着班机上去就行，反正安检又检查不出来。
而且送去官方那边帮忙，工资收益肯定比在小区和公司总部发电来的多啊！
再加上他们都不用五险一金包吃住和出差费用，那这笔钱是不是可以另算，交到她这个老板手里？
四舍五入一下，她都可以开一家鬼怪人才公司了，成为鬼界黑中介指日可待啊！
系统：【……你先停止一下黑心资本家的职业规划，你这个说法好像也并没有多委婉。】
它都不敢想人家回去要怎么写报告啊。
看看，廖组长这会儿都被吓傻了。
廖清确实是有点呆滞，因为她在震惊过后，敏锐捕捉到了陆沉霜话里符箓护身物等奇怪的字眼，再结合她说的这些离谱的东西。
甚至怀疑陆沉霜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可是很快，面前少女一脸正色说道：
“但前提是，不管是飞剑闪送和无忧除祟所用的技术，你们都不能窥探和追问，并且不能将内情告诉超过五个人，我只接受和一个部门单独合作。”
廖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沉霜太认真，她第一时间居然来不及想她说的项目有多离谱。
而是皱起眉：“你这个要求太高了，基本不可能实现的。”
陆沉霜摆手：“你们可以拒绝，我也不是非要合作不可。”
廖清：“……”现在关键问题是，她听了也很心动啊！
而且那些老专家们还不知道这些，都已经十分想要跟他们合作了，搞不好真的会答应下来。
看出她表情复杂，陆沉霜意味深长道：“一旦合作，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们会理解我的要求。”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忙。”
廖清的思绪被拉回来：“什么？”
陆沉霜这次认真的调出了养鬼事件的全部资料，发到了她手机上，没有说是养鬼，只道：
“我发现最近有一伙人，正在故意□□，可能会造成大型的社会案件。”
“你们可以注意一下，这或许是一个真正的xie教。”
祖神
她倒是没有说，对方没有现身，太过难找。
反正正好出了养鬼的事情，可以让官方警惕起来，有异常也能提前察觉到。
陆沉霜这次和廖组长摊牌，也是想她背后的特殊部门，能隐约察觉到这些不科学力量的存在，好提前做好准备，算她一个提醒了。
免得真的乱起来了，她的生意也被影响。
送走廖清，她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做个生意可真难啊。”
系统：【……】
现在更难的，是调查你的人吧。
*
离开归元集团的廖清，已经怀疑人生了。
她人只剩下了一个恍恍惚惚，再无来时的冷静与沉着，忍不住在脑子里复盘起来。
是的，这场谈话，在上半场明明还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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