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直播系统 第138章

作者:王非梦河 标签: 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系统 悬疑推理 直播 穿越重生

  还好,对方既没有开口的意图,也没在他身上看到红色的衣装。

  林棋冰感受到,从那顶软呢帽下投来阴冷的视线,她状似无意识地一笑,低头让过对方。

  家庭套房隔壁,另一个头等舱房间的门开了又关,软呢帽乘客消失在了走廊里。

  身后传来迟一婉恢复呼吸的声音,林棋冰踏入走廊,经过那扇门时,她不着痕迹地让手腕擦过金属把手。

  嘶,好冷。

  林棋冰的皮肤一瞬间寒毛倒竖,那金属把手就像被冰镇过那样,仿佛低温源源不断从房间内涌来。

  她刚关柳叶等人的房门时,摸到的同款把手,绝对没有这么冰凉刺骨!

  早该预料到的,那名软呢帽乘客果然不是人。

  顺着楼梯向下,又经过了几名乘客,林棋冰和迟一婉走到拐角处,她听见迟一婉压低嗓子道:

  “冰淇淋,你发现了吗?”

  “什么?”

  迟一婉凑近林棋冰的肩膀,暗暗指向走廊不远处,舷窗旁的一名女士,说道:“她有三只脚。”

  林棋冰看过去,那位女乘客穿了一身棕色的针织长裙,裙筒低垂到脚踝上方。

  她的鞋子好像是黑色的,那种全包裹式的窄高跟方头皮鞋,在暗处,几乎与黑色织金花的地毯融为一体。

  在女乘客裙袍之下,两只脚中间,赫然有第三只皮鞋踩在地上,三只高跟皮鞋一模一样。

  只是中间的那只,鞋头朝向了她的背后。

  “嘘……”林棋冰略略加快了脚步,和迟一婉走过了那名三只脚的女乘客。

  只是随着两人过去,那名女乘客竟也随之而动,似乎想跟在林棋冰和迟一婉背后。

  她们赶快离开,幸运的是,三只脚的女乘客在原地挣扎了半分钟,却不知为什么,连一只脚都没能抬起来。

  女乘客不甘地扭过脸,意思是从字面意义上扭过了“脸皮”,她仍然背对着走廊,只是脸皮已经扭曲到了后脑勺上,五官因为没有眼窝容纳和鼻骨支撑,而显得凹凸扁平。

  而她的发辫已经被挤到了耳边,整个颅骨的头皮脸皮都错位了,就像一只把侧面套到正面的沙发套。

  那两只浮凸的眼珠阴冷地盯着林棋冰和迟一婉。

  两个女生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就像没看出异常那样,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出紧张心情。

  “女仆”和“保镖”的房间在一等舱区域,或许是为了表现富豪家庭的阔绰,又或许是因为一等舱离头等舱更近,为了方便佣人为主家服务,总之她俩很快就下到了一等舱的甲板楼层。

  这里的乘客比头等舱多一些,或谈或站地游荡着,都是衣着楚然,可当林棋冰和迟一婉踏入这条走廊时,他们就像受到某种感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俩。

  林棋冰顶着一道道冰冷的视线,按照船票序号,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迟一婉的房间就在她隔壁。而不远处,应该是侯志一行人各自的房间,都大门紧闭着,看来他们也听到了系统颁布的游轮乘坐规则。

  “记得点香。”她说。

  稍一点头后,林棋冰看着迟一婉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她也扭开了自己舱室的把手。

  寂静,绝对的寂静。

  在林棋冰关门的一瞬间,走廊里就像被按下开始键,再次喧哗热闹起来。

  她将房门反锁,背靠在墙上,舒了口气。随即,林棋冰拿出一支暗红色的线香,用房间里配备的打火机点燃。

  一缕青烟袅袅飘散在空气中,好像把房间里的阴冷驱散了几分。

  一等舱单人房的陈设相当精致,林棋冰四处走了一圈,这里的情况和头等舱套房差不多,只有洗手池和马桶的水龙头能用。

  她尝试着旋开浴缸水龙头,没有反应,她又站起身,打开了花洒的操控杆,那只银亮的大莲蓬头沉默着,连一滴水都没有滴出来。

  倏然,一股沉闷的杂声从水管内部传来,一直通到两个干枯的水咀底部,就好像是一副卡痰的气管,不断咕噜出气压变化的声音。

  林棋冰退后半步,定了定神,将水龙头依次关闭。然后,她找到接口处,顺着螺纹将花洒的莲蓬头扭了下来。

  扭动的过程还算顺利,证明这些管子不算太旧,几声“嘎吱”过后,莲蓬头掉了下来,露出底下光秃秃的水管。

  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在莲蓬头和水管的接口处,有着棕褐色的细碎粉末,比正常铁锈的颜色更深一些。

  林棋冰用卫生纸一角蘸取,搓了两下,那些棕褐色的小结晶碎裂抹开,显现出些微的黑红色。

  血。

  她并不惊讶,也没做过多的清理,因为管道中传来的气味表明,内部还有更多干涸的血液。

  那么莲蓬头到底为什么堵塞呢?

  林棋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蓝色天空上漂浮着橙粉色的云霞,似乎快到傍晚了。不过距离午夜时间还很久。

  她稍微放下些心,到餐柜里取了一把尖长的银叉和一把餐刀,将银叉尾部用窗帘绳捆绑在餐刀上,做了个延长装置。

  旋即,林棋冰回到浴室,将加长的银叉插入了莲蓬头管道内。

  林棋冰感觉叉头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软哒哒的湿垃圾,她将银叉旋转了几圈,感觉塞在莲蓬头里的东西被上了劲儿之后,屏住呼吸,把加长银叉拽了出来。

  “唰——”

  一大团头发挑在叉尖上,乱糟糟的,看上去极为瘆人。

  就是这些头发堵塞在了花洒内部吗?

  林棋冰微微挑眉,将那团散发着腥气的头发放在卫生纸上,用银叉拨弄了两下,发现其中似乎夹糅了什么东西,浅白色,一片片的。

  好像是碎纸。

  她拼了拼,却没在上面找到字迹。

  林棋冰想了一下,又拿起餐刀,把刀尖对准浴缸的下水口,三下五除二,两枚螺丝钉落地,浴缸下水口的顶盖被卸了下来。

  加长版银叉再次被捅进去,她故技重施,果然,浴缸下水口底部还塞着第二团头发。

  这次头发仍然飘散着腥味,林棋冰有些受不了,因为那不是单纯的血腥味,而是一种介于鱼腥、血腥和铁锈之间的臭气,带着某种鲜花香料被腐蚀发酵过的味道,腥、香、臭几乎一体。

  那种感觉,像极了一个喷了香水、遍体腐烂的人,将滑腻的长发贴在你耳边,对你喷出腥臭的低语。

  林棋冰将未燃尽的半支香拿过来,浴室里的气味被遮掩了几分,她忍住呕吐的欲望,查看起第二团头发来。

  这次她有了发现,第二团头发里也包裹缠绕着碎纸片,比第一团里的更完整。

  纸片被零零落落拼好后,放在洗手台上,有了一个大概的模样,显现出字迹——

  救救我!

  “救救我?”林棋冰自言自语道。

  这很明显是一份求救的信息,用血液写成,血字在红褐斑驳的纸片上有些不明显。能够辨认是因为每个笔画都刻入纸张,用了很深的力道。

  值得注意的是,从纸背的印痕轮廓来看,这些血字不是用笔或者竹签划出来的,它们的横竖并不直,而是显现出一种曲折暧昧的轮廓。

  这是一角用指甲划出来的信。

  而纸张也不是普通的纸张,质地硬滑,隐约带有明月女神号的徽章,很接近舱房自带的留言簿。

  林棋冰将留言簿向前翻了几张,大约是舱房被工作人员整理过,留言簿的内芯纸张是新换的,看不出任何痕迹。

  只是角落同样带有明月女神号的印章罢了。

  难不成,这是一条来自其他乘客或者船员的求救信息?

  林棋冰思忖着,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花洒,还有水龙头和下水口,那种古怪的咕噜声已经随着水门关闭,而消失在浴室里了。可她心中还是浮现出一个奇怪的联想。

  求救的人,不会被挤在水管子里吧?

  她晃晃脑袋,将那种手脚被压缩得细长、如面条般的可怖人影甩出思维。

  现在只能把这张求救信当成线索处理。真正的首要之急,是先保证自己在舱室里的安全。

  把两团头发扔进垃圾篓,林棋冰洗了个手,走出浴室。

  线香味道已经扩散得差不多了,基本涵盖了整间舱房。林棋冰在床上坐下,床垫很有弹性,很高级。比起鬼楼、游乐场和核电站来说,这里环境不知舒适了多少倍,这让她心情好了点。

  林棋冰正待检查床铺附近,这时,她忽然听见了门外的声音——

  “笃笃笃。”

  隔了几秒,又响起一次,“笃笃笃”。

  敲门的节奏很从容,并不急迫,仿佛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刚刚颁布的规则说过,不要让陌生人进入自己的舱房,而同伴们也没有理由现在来敲门,所以林棋冰坐在原位,没有轻举妄动。

  “笃笃笃。”

  第三次敲门声落下后,门外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嗓音:“客人您好,晚餐时间快到了,请问您是到餐厅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房间里?”

  似乎是轮船上的客房服务,林棋冰没有回答,在离开套房前,她和柳叶、沐朗等人约定过,为了平安度过第一夜,晚餐不必她和迟一婉上楼服务了,如果必须出门,大家见机在餐厅碰面。

  几秒的沉默过后,舱房门外一片寂静,林棋冰的肚子却传来空洞的响声。

  每个剧本的数值设定都不一样,其中包括饥饿度、饮水和睡眠等生理需求,在前几个剧本中,哪怕过了好多天,林棋冰也只承受常规体力消耗,而不会感到饥饿。

  可现在,她的身体明确传来需要食物的信号。

  刚刚已经查看过了,这间舱房内只有冷热水和茶叶、果汁以及酒品,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

  按照这个消耗速率,她最多两顿不吃,饿到明天下午就会扛不住,但这也代表今晚她得空着肚子参加所谓的“舞会”,非常危险。

  林棋冰想了想,踏上一双拖鞋,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一名身穿船员制服的青年站在那,他的圆脸看起来很和气,表情虽然模糊,却比一路上那些诡异的乘客要可亲许多。

  但,这并不代表圆脸船员就值得信任。

  “啊,抱歉,刚才我睡着了。”林棋冰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去。

  圆脸船员没什么脾气,继续用平板的声音问道:“您今晚到餐厅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房间来?”

  林棋冰顿了下,说道:“麻烦给我送来吧,谢谢。不过我有点累了,穿着睡衣,就不必送到房间里来,放在门口,然后按下门铃就可以了。”

  “好的。”圆脸船员在随身本子上加了几笔。

  他离开了。林棋冰心头却笼罩着一丝疑惑。

  明明房门上有门铃,为什么船员选择了敲门呢?这种微妙感实在有些细枝末节,她暂且没有想明白,听着下一扇房门被敲响,转身回到了床上。

  走廊里依然喧闹,似乎有乘客在哼歌,传来了打节奏的“沙沙”声。

  林棋冰在床铺周围搜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用的东西,一切都像她臆测过的豪华酒店那样正常。

  她把玩着一只红彤彤的圆形抱枕,手指穿梭在柔顺的短绒毛间,思绪升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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