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明夜
华灯潋滟的眸子努力聚焦,感受着他的退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镜子里,他站在她身后,喉结滚动,下颌滴落汗珠,仿佛极力克制。
但这又似乎是错觉,因为他面无表情,低头看她时瞧不出半点疯狂的样子。
“还要我走吗?”他问。
华灯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不要,不要了……”她难耐地摇头。
沈昼将她捞起,两只手掐住她的大腿,她卸去力气,被迫向后靠在他胸膛。镜子里一切都清清楚楚,她企图合拢腿,可根本拗不过他的力气。
“别……”
这种抱小孩的姿势,还要她亲眼看着,真是太过分了。
何况这样的话,进来后一定会——
思绪猝然打断,她惊呼一声,发现的确如她所想,深到可怕。
她的全部力量都在他手上,可是他那么轻松,带着她上下颠簸,吻从她耳朵落至脖颈,再到光滑的脊背。
才不过几下,华灯就尖叫着哭了出来。
但他一刻不停,像是要和她死在这里,要教她魂飞魄散。
速度越来越快,镜光晃花人眼,每一次吞没都大开大合。那双眸子紧盯她在镜子里的神情,逼问她:
“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了,我不会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说你爱我。”
“我……”华灯被他撞得贴在镜子上,冰凉的镜面让她一个哆嗦,沈昼也闷哼了声,咬她:“说话。”
“我爱你……”
“我爱你,沈昼。”
话出口才发觉不对,她哼哼唧唧地说:“这句话,不应该……你先说吗?”
沈昼:“我已经说过了。”
华灯:“哪有,你……”
猛地一个用力,她声音碎在了喉咙里。
沈昼却瞧着她的样子,手背于她脸颊流连,戏谑低笑:“不过那个时候,你就像现在一样。”
“只记得我是怎么……你,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华灯被他的话一激,睁大眼:“我才没有——”
“没有,就好好感受。”
沈昼停下了攻势,有一种风雨来前的宁静。
华灯浑身颤抖。
他说:“你会记住的。”
他对准了一个地方,攻城略地,力度越发不收敛,几乎要将她嵌进血肉。
华灯染上一丝惊恐:“不行、不行……已经到最里面了……”
“还没有。”男人用亲吻和手指安抚她,可华灯没有觉得安慰,她感受到的全是他的兴奋以及疯狂。
他要她的全部。
骤然间,不知哪一下,他叩开门扉,横冲直入,得偿所愿。
两人俱是身躯一紧,良久没有人说话。
华灯被他抱着,那滋味无法形容,她只能哑着嗓子哭骂:“你……王八蛋……”
可他反而笑了,玩味愈发兴盛,直逼得她骂声变作求饶。
“禽兽!混蛋!不准、不准……”
“禽兽?混蛋?不是说我是正人君子?”
他从背后俯近,吻去她脸颊泪痕,笑容恣意,又带着喟叹。
“喜欢正人君子这么对你吗?夫人。”
第85章 神魂结契
妖王宫的某个房间内, 门吱呀一声打开。
左护法提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面不改色地踏入。
苏意轻和云鸣玉同时抬头,前者一阵恶寒, 后者神情淡漠。
左护法把云行扔到了地上。
云行被折磨了三天,已经不成人样, 烂成一滩奄奄一息。
左护法说:“你,杀掉他。”
他指的是云鸣玉。
这是主子的吩咐, 既然云行看重这个儿子, 就让他的孩子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云鸣玉闻声起身, 他看了苏意轻一眼:“我可以不在她面前杀吗?”
既然主子没有特别吩咐, 那就是可以, 左护法点了点头。
云鸣玉拖着云行往外走, 来到无人的角落。左护法未曾跟随,似乎对他很放心。
云行尚有一口气在,破风箱似的嗓音断断续续道:“云鸣玉, 我培养你这么多年, 你如今这么对我, 你就不会痛心吗?”
云鸣玉低下头,说:“对不起,父亲, 我很心痛。”
说罢撒开手, 任他倒在地上,拔剑出鞘。
他对着云行死不瞑目的眼睛,毫不留情扎了下去。
噗呲一声,血溅满地。
血液上燃起熊熊的火焰,将他烧得尸骨无存,防止他滴血再生。
背后遥遥传来左护法的声音:“你做得很好, 妖王即位大典,我会亲自参加。”
云鸣玉淡淡地应了声,祛除身上血渍,转头回到房间内。
“我们可以走了。”他蹲到苏意轻面前,乖巧地看着她,“你吓到了吗?”
苏意轻:“……我饿了。”
云鸣玉露出一丝笑,扶着她起身:“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
左护法离开妖王宫,便传送至天含山附近。
沈昼渡劫就是在这里进行,雷劫声势浩大,将方圆数里都弄得一片狼藉,他和今泽不得不收拾残局。
今泽边拔除渗入地脉的天雷,边郁闷地说:“他跑得倒快,又让我们收拾烂摊子!”
左护法默默地过去帮忙,嘴上道:“等你有了道侣,就不会这么说了。”
今泽顿时嘴一撇,满脸嫌弃:“你昨晚不是还被夫人赶出来了吗?说的好像你过得多好一样。”
左护法笑了一笑,老神在在:“夫妻间争吵是常有的事,你不明白,这也是生活的一种乐趣……”
“行了行了,我没空关心你们的感情生活!”今泽烦躁地摆手。
他根本不理解这些所谓的感情。
就连几天前,沈昼快要渡劫的时候,他也这么说了。
“你快去转世吧,别再想着那个女人了!反正你走了,她也会爱上别人,想不起你的。”他道,“再说你连烈天都留给她了,还有什么不够的?”
烈天本就是世间最强的法宝,何况还注入了他的一半法力,即便天道要杀那个女人,她也有一战之力。
沈昼并没说什么,他的反应很淡,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打算当场突破。
这个时候,像是怕他马上要死了,今泽情不自禁问出口:“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到底是什么人?”
乌云自天际汇聚而来,冷风忽起,沈昼微微仰头,鲜红的发带与黑发纠缠,随风飞舞。
他的声音平淡而飘渺:“很多年前,我遇到过一个叫今岳的人。”
“那时我才刚当上紫阳教的教主,有一天我去杀一个人,杀完后发现,有个青莲道体被圈养在这个人的府邸内。”
像牲畜一样被束缚着,衣不蔽体,日日有人来剜走他的血肉。
然而这样的人,却在看到陌生人时,只是虚弱地笑着说:“今天怎么换你来了?”
不知想起了谁,沈昼带走了他。
“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我临死之前答应过他,会庇护他的后人。”沈昼说,“药人不甘被追杀的命运,多数不愿孕育后辈,到了这一代,你是他仅存的嫡系。”
今泽张了张嘴,原先的猜测通通崩塌,他艰难挤出声音:“所以我一出生,就受到你的庇护。”
身为烈天的容器,他受到的伤害都会转移给烈天,让那些攻击他的灵力被烈天吞噬。
十几年前,他对父亲风池刀剑相向,风池震怒之下,要将他大卸八块。
然而他没死,风池发现杀不了他,更是惊惧不已,勒令将他关押在镇雷塔下,让他自生自灭。
后来,有个人一剑破开镇雷塔,解救他于铁链之中。
那人逆光而来,提着剑问他:“你叫什么?”
太久没说话令今泽难以发出声音,男人用法术治疗他的咽喉,他回答:“叫风泽。”
男人说:“以后随你母亲姓,叫今泽。”
那时,他以为是个普通的名字,他从不知晓“今”字的份量有这么大,能让一个人上万年间从未忘记。
这些年沈昼对他不好不坏,今泽十二岁就被押进镇雷塔,一锁便是十年,用左护法的话说,他根本还是个孩子。孩子,意味着叛逆,倔强,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