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丝煮酒
顾昌宗和姜红果做了告别后,下了矿井,陈清织正抱着肩膀,搓着胳膊,浑身打着颤,又有些得意:“姜红果不敢下来吧,我为了找小雨,是敢的。”
顾昌宗轻蔑的嗤笑:“这时候还在自以为是,显得你很可笑。”
他懒得等她调整状态,大踏步往前赶路。
陈清织背起放在地上的包,急忙跟上去,步子急,声音也发急:“你同意带我一起下来,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吗?”
顾昌宗斜视一眼,微弱的头灯照射下,陈清织的表情,居然真这么以为。
“不是,是看你很愚蠢,下来就上不去,能给红果少些麻烦的份上,才让你下来的。”
不能上去了?那姜红果还让他下来?陈清织不信:“我上不去,你就能活着上去?”
不久后就能知晓的事,顾昌宗懒得辩解,尤其是看到了等在前方的闻永善。
普通人在这么严密的封锁下,自然下不来,但像顾昌宗、虞山、老郑他们,封锁再严密,还是能找到办法下来的,所以闻永善能躲过警戒下来,他不是个普通人了。
想通闻永善,不完全是从前那个普通的顾知青,这样就不能算同一个人,顾昌宗心里是高兴的,连问话都带了几分随意,上前汇合后,问他:
“你下来有什么目的,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空间里,闻永善知无不言:“我下来一趟,是为了送葬自己的执念,我能回来,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葛自在的研究,包括你们这一批人过来,是他的研究,你想想,你们过来了,那车上我们那一批,去哪儿了?”
顾昌宗冷哼一声:“被葛自在弄过去了?”
“是,十几个人的记忆、思维意识,被十几个发光的球承载着,不断的做着和你当初一样的实验,失败了很多次,肉.体消失还有思维,思维消散,就真什么都没有了,十几个人,只有我成功回来。”
但闻永善并没有不甘,反而很钦佩:“葛自在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在你们那边,是神学里很伟大的科学家了
。”
顾昌宗鄙夷:“别说的那么高尚,他和神殿里的半神,本质上没区别,你只是侥幸成功了,和你一起过去的,都算是被他害死的。”
闻永善没法否认,但又很想说,是有区别的,葛自在是为了解放所有的奴役,可能在顾昌宗眼里,看不到这些大义吧。
“那这边的科学家,用猩猩兔子白鼠做实验,会内疚弄死了它们吗?我们在他们眼中一样是实验品,本质上,大家都没区别。”
顾昌宗不耐烦挥手:“别和我讲大道理,我只以自己为中心辐射,对我和红果好的,就是有益的,对我们有危险的,就是有害的,之前我去找的两个同类,遇人不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是你杀死的吗?”
闻永善没否认,解释道:“那两个,用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来说,够判好几次死刑了,法律找不到他们的罪证,属于我善后的范畴。”
顾昌宗觉得他有病,都回来了,还替葛自在干脏活累活,真是一根筋。
……
陈清织听到这里,依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终于忍不住打断:“你们到底说什么暗语?就不能把话说清楚?”
顾昌宗不耐烦,实在愚蠢,居然还问这种蠢问题。
“我简直无法理解,你和闻永善生活这么长时间,怎会一直认不出来,他才是和你做过同学的顾知青。”
这句话,像个晴天霹雳,劈在陈清织身上,她瞪大眼睛,把手里的照明工具,打在闻永善脸上,想要看清楚。
闻永善被光一打,下意识撇过头,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顾昌宗:“别照了,看了那么久的人,今天多看一眼,不会有什么区别。”
杀人诛心,顾昌宗也学会了,连带着两个人一起嘲讽起来。
“他和红果协议结婚的时候,心里想着你,所以搞什么分居,拿红果和你做对比,跟你协议结婚,又是分居那一套,拿你对比红果,想起果果的好,觉得你一无是处,完全不是他心里幻想的样子,所以,对你越来越冷淡,整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陈清织怔怔的忘了走路,喃喃自语:“我不相信,你们骗我,他不可能是顾知青。”
顾昌宗无语的笑出声,撒气到闻永善身上:“看看,跟她说的这么清楚了,还不信,你失不失望?”
闻永善苦涩的笑了下:“早就想明白了,谈不上失望。”
顾昌宗叫陈清织现实点:“你也不想想,他如果不是顾知青,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偶遇你?不对,不是为你,是为了他心里的执念,现在执念已消,他下来,是送葬自己执念的,不是送葬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陈清织这才确定,顾昌宗和闻永善,不是他们外貌代表的人,她居然被骗了这么久。
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她要恨:“你们好毒。”
顾昌宗同意她下来的要求,就是等着看她在悔恨中死去。
他承认,但是纠正:“我对你是恶毒,这个我承认,但你经历过人性的恶,知道恶毒是什么样的程度,别冤枉了闻永善,他对你做的一切,谈不上恶毒。”
陈清织不做没结果的争辩了,只问一个问题:“如果找到了小雨,你们能带她上去吗?”
那怎么可能呢,小雨是被她自己弄丢的。
顾昌宗没回答,只说:“你要想找到陈止雨,就别磨蹭,走快点,神兽们撞出来的空间,流速是混乱的,我们下来的这个,流速很快,讲这些话的功夫,外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这已经超出了陈清织的理解,但她突然不怕了,还哈哈大笑:“那我更不用着急,等找到小雨再出去,外头我认识的那些人,老死光了才好呢。”
顾昌宗看傻子一样:“你的想法一点没错,但我的速度,不会因为你的自私停下,想跟上,自己加快脚步,跟不上,你就留在这里等死,永远不知道小雨身上的真相。”
顾昌宗加快脚步,陈清织还想赌气不跟。
闻永善提醒:“你带的补给,只够吃喝几天,停下来原路返回,是上不去的,你只能迷路后饿死渴死,那滋味不好受,还是跟紧点吧,他真的不会等你,你针对过姜红果,他对你没有善心,巴不得你死的更惨点。”
闻永善也不等她,陈清织没办法,咬牙小跑着追上。
……
姜红果忐忑不安等了好几天,矿井下依旧毫无消息,老魏要派人下去查看,虞山和关城下去了。
矿井下没有任何异常,被金蛟和神鸟对撞出来的混乱空间,也在矿井底下消失了。
虞山招呼关城上来,跟老魏说:“你可以回去了,警戒撤掉吧,该开采开采,顾昌宗和老郑他们回来,也不是走这一条路了。”
“为什么?”老魏脑壳疼。
虞山也看傻子一样看老魏:“你们看矿井下面是畅通的、正常的,但对他们来说,后路已经堵死没有了,金蛟往哪边追,出路就在哪边,怎么可能走得了回头路?”
老魏痛惜的拍桌子:“这事下矿之前,怎么不汇报?”
虞山真有点怕这边的领导,平时和蔼的很,发起火来,有点吓人。
他不服气的嘀咕:“这么简单的常识,我以为你们都知道,顾昌宗不也没说嘛。”
反正天塌了个高的顶着,顾昌宗才是头,他都没说,自己干嘛要记着这些事,说不定顾昌宗是故意不说的。
老魏气的喝了一大口茶,缓解快被气死的心,看向了姜红果。
红果无辜,帮腔:“我也不知道,等昌宗上来,我好好说他,叫他以后不许这样了。”
老魏更生气了,又无奈,这上面的是顾昌宗自己的媳妇,他肯定要回来。
又等了几天,依旧没有消息,想到顾昌宗说的三年或五年的话,老魏和大家商议后,给警戒撤掉,当时买这个矿的钱,是红果拿的,手续走全后,交给姜红果经营。
红果多了个矿,到现在为止,加起来有四个矿了。
……
姜红果经营解封的矿,本以为乔老板要来闹事,突然接到消息,乔老板卷走了补偿款,给穆珍真留了封信,然后和另外一个情.人私奔。
也不算私奔,乔老板离婚后,一直没和穆珍真打结婚证,就这么和小四跑了。
结果乔老板也没好下场,刚跑出城,就被小四和其相好的,合伙杀害,凶手很快抓捕归案,但是钱财已经被挥霍一空,没有能退还的了。
警方通知穆珍真去认尸,一直到凶手抓捕,穆珍真才去停尸房,看老乔最后一眼。
看着被捅成血窟窿的乔老板,穆珍真没有丝毫难过,却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哭的是她自己,出来打拼一趟,几年的光阴,机关算尽,到头来竟然一场空,又回到了原点,肚子里还多了个孽障。
吴姐终于知道穆珍真在这边什么情况,赶了过来,居然来求姜红果。
“红果,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你把矿还一半给珍真,或者再补偿十分之一的钱,不然叫她怎么过呢?”
这是什么道理?红果不耐烦:“她不能过是她自己造成的,我凭什么白送钱给她过日子?吴姐,我跟姚家大姨都没情分,更何
况你,我是吃过你做的饭菜,但姚家大姨付过你工钱了,你们被姚香铃惯了几十年,占便宜占了几十年,前前后后赚了不少,你带穆珍真回老家,日子能过得比大部分人好,有什么理由,要我去可怜你们。”
吴姐连忙说不能回老家:“老家都是亲戚熟人,她这个死样子,带回去多丢人?她还有哥嫂,容不下她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哥嫂都靠不住,何况我这个外人,我的心,可比她哥嫂狠多了。”姜红果越来越烦了。
吴姐一看求不到好处,突然情绪失控,狰狞起来,控诉姜红果冷血。
“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给别人留条活路?”
原本不插话的点点,见对方欺负妈妈,不能忍,小跑着出来,挡在姜红果跟前,气势汹汹的。
“你这个老太婆好坏,自己都不帮女儿,却叫我妈妈来帮,你再胡搅蛮缠,会遭报应的。”
然后,点点还安慰姜红果:“妈妈,她家的日子,比槐花家好过多了,槐花说她家现在能吃得起肉了,不需要我再帮忙,这个老太婆,还没槐花懂事,所以妈妈,你不要被她的话气到。”
红果怜爱的抱起三观清明的小不点,随后冷冰冰的送客:“吴姐,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你就是在我门口吵上一天,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吴姐想起姚家那些神神叨叨的传闻,担心惹怒姜红果,会连累自家气运,不敢继续纠缠。
那就只能劝穆珍真,吴姐心痛无奈:“你做了这样的丑事,后果自己担着吧,妈帮不了你,这里有两千块的私房钱,你拿着,等孩子生下来,送人,你再重新开始。”
穆珍真捏着这两千块买断的亲情,从小到现在的一切,走马观花在脑子里闪过一遍。
她突然激动起来,对着吴姐骂:“从小你们就偏心,咱们家里条件,明明比别人家好太多,可你还是要我出来挣大钱,我被你的思想毒害了,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然后你嫌我丢人,不管了,你算什么亲妈!都是你害了我!”
越骂情绪越激动,穆珍真提前发动,竟然要生了。
……
姜红果出于人道主义,给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过来,给人拉走,家门口终于清净了。
虞山说要出门,姜红果叫住:“老实说你要去哪?”
虞山呵呵一笑:“我去看看热闹,看看那孩子像不像老乔。”
只是看热闹,应该出不了事,红果就不管他了。
一直到晚上,虞山才回来,跟红果炫耀:“我没看错那老太婆的眼神,她可真行,给人送到医院,穆珍真刚进产房,那老太婆就跑了,穆珍真生完孩子才几个小时,也从医院跑掉了,那两千块钱,连买奶粉的钱都没给孩子留,就跑了,这不是和她亲妈一样吗,怎么好意思骂的?”
姜红果忙问:“那孩子呢?要送去福利院?”
听虞山说生的是个女孩,老乔到死都没能如愿,那个小孩子,哎,将来不知怎样的人生,要是能遇到个好的养父母就好了。
虞山说:“没送福利院,老乔的前妻来,说要养这孩子,等手续办好,出院就能带走了。”
姜红果诧异不止,老乔的前妻,居然愿意养那个孩子?
人家的心思和目的,姜红果不想去猜,这都好几天了,不知道昌宗那边怎么样?哪怕有一点消息,也是好的呀。
昌宗那边没消息,红果这边有消息了,魏馆长带着激动过来,他都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的。
“红果,有月亮的消息了,姚香铃死活都不出基地,你跟我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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