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珑白桃
就,也还行吧。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闲着没事干,往大海里丢宝贝的。更多的人是往海里乱丢垃圾。海族即使有意制止也不能完全禁绝。
接着,谢酌又哀叹道:“何况,咱们和这沧溟君还有旧怨。”
这个荀妙菱也知道。
传说东宸道君曾经和沧溟君一战,赢了,但是折断了人家一只角。
荀妙菱:“所以说师祖当年为什么非要折断人家一只角不可。这对龙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谢酌轻咳了两声:“那都是意外。俗话说刀剑无眼嘛。不过,折角对一条龙来说的确是奇耻大辱……”
三人都沉默了。
半晌,荀妙菱吸口气,把息心剑握起,唰的一下露出半截清亮的剑光:“话说回来,那沧溟君修为如何?”
“……你想与之一战,倒也不是不行。可过几天就是海市。在那么个特殊的日子挑衅沧溟君,影响不好。”
“什么挑衅?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挑战。毕竟是海族之君,我会下战帖郑重邀约他,尊重对方的意见。直到他应下挑战,我才会打他。等打赢了就可以谈了吧?”
“如果他不应战呢?”
“他不会不应战的。息心剑一亮,折角之辱犹在眼前。他难道没有任何想要一雪前耻的想法?”
然而。
两天后。
“——归藏宗送来的书信?”
贝阙珠宫中,沧溟君端坐在王座上。他头上只有一只淡蓝色的角,身后的黑发似流云倾泻,衬得年轻的眉眼愈发清冷,眸光似淬了冰般冷漠无情:
“撕了,丢出去喂鱼。”
底下站着的海族信使:“……”
信使叹息一声,苦口婆心劝道:“君上,归藏宗好歹是仙门大宗……”
沧溟君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那你念来听听。”
“是。归藏宗的谢长老来信,想请求您开放领地……”
“停。”只听到一半,王座上的沧溟君就说道,“做梦。告诉那个姓谢的,想进我的领地,下辈子吧。”
那信使早有所料。
于是只能苦哈哈地又摸出了一封信。
沧溟君:“还有?”
信使:“是这样的。归藏宗那边的人说,如果第一封信的请求直接被驳回,那就接着念第二封。”
“死缠烂打,他们要不要脸?”
“君上,倒也不是这么回事。这第二封是战帖——归藏宗的荀长老约您在海边一战……一决胜负!”
沧溟君:?
“哪个荀长老?归藏宗有姓荀的长老吗?”
“是谢长老的亲传弟子,荀妙菱,最年轻的天榜修士。她今年刚刚被擢升成长老。”
沧溟君:“…………”
他简直要气笑了!
他和荀妙菱之间,可以说是什么关系都没有。顶多祖上有一个折角之仇。他不主动上门算账,这小崽子倒还狂上劲了!
难不成是拿他当什么战力评定单位,想知道自己和东宸道君之间的差距有多远?还是拿他海族的领地当什么打卡圣地是吧?
好个荀妙菱……不愧是谢行雪的徒孙,简直和他一样有病!!
第132章
不出所料,荀妙菱很快拿到了沧溟君的回帖。
钟姣依旧有些不真实感,如此顺利,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好奇道:“师姐,那回帖上写了什么?”
荀妙菱刚刚拆开那个帖子,就见流光一闪,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从里面滑落至她掌心。
仔细一看,是枚银蓝色的鳞片。
触感冰凉,清透至极,点点微光从鳞片深处浮出,在海潮般的纹路间悄然游动。
荀妙菱:“……这是?”
谢酌一脸不忍直视,“唰”地一下展开扇子,将自己的脸给遮住:
“那是沧溟君的龙鳞。”
荀妙菱略一迟疑:“他也太客气了吧。只是约他打一架而已,这么热情的吗?”
谢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额角直跳:“这是龙族的传统。提出生死决斗者,必赠龙鳞为证。如果你赢了,他会答应你一个条件。但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按照规矩,在决斗过程中,他有权利取你的性命。”
荀妙菱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上升到生死决斗了?这么夸张?”
“以沧溟君的性格,他必不会遂你的意。他现在知道我们想进他的领地,等于是有求于他……就算这事本来通过别的途径可以达成,他也会千方百计给你使绊子了。这便是他的阳谋:要么你收下龙鳞,直面生死决斗;要么就别想踏进他的地盘半步。”
说完,谢酌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眉心:“是我草率了。不该给他寄那封信,试图劝他给我们放行。结果反倒成了他拿捏我们的筹码……”
以他一贯的作风,本不该犯下这样的错。
但这也可以看出,谢酌其实相当敬重沧溟君的人品——哦不,妖品,所以才选择据实以告,不欺瞒对方。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当初谢行雪把人家的龙角折断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以致于谢酌对沧溟君心中有愧,从容不起来。
谢酌沉默片刻,问道:“那帖子里写了什么?”
“有两张纸。”荀妙菱低头翻看,念道,“一张措辞还蛮严肃的,就说他们龙君已经应下了我的挑战。”接着,她翻看下一张,语气停顿了片刻,“另一张,大概是沧溟君的亲笔信——他叫我洗干净脖子等死。”
谢酌:“…………”
“也罢。”他麻木道,“真打起来的时候,你悠着点,别对他下死手。毕竟我们归藏宗和海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若他还是不服,大不了我和你一块儿去,让他朝我多出几招泄泄火吧。”
钟姣哽了一下。
明明是一趟轻松的海市之行,为什么莫名其妙变成和沧溟君的生死决斗了?
而且为什么谢师叔就默认荀师姐真的能打赢那个妖君呀。荀师姐自己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阿姣,别怕,你就当是去海市玩一趟。沧溟君的事儿我和师父会解决的。”
钟姣顿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师姐,我和你一起去找沧溟君。”
她好歹也是个医修,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救一下呀!
就这样,原本只是几位亲传弟子约好同游海市,结果临时塞了个谢酌进队伍。
平日里几个弟子凑在一起,嬉笑玩闹没个正形,可一旦有长辈在跟前,还是不敢太放纵。
灵船驶向海市的一路上,商有期和林尧数次将微妙的目光投向荀妙菱,等着她开口解释。
说好大家一起出门玩玩,你怎么还带上师尊了?
荀妙菱:“我师父就是心血来潮……”
“阿菱。”商有期露出微笑,满脸写着“我不好骗”四个字,“谢师叔向来深居简出(宅在洞府里不挪窝),这点你我都再清楚不过。若非宗门有令,他也鲜少出门(就差在洞府门口挂块‘非公务勿扰’的牌子了)。这次突然跟着咱们跑这一趟,是什么缘故呢?”
荀妙菱:“。”
和沧溟君约架这事,反正到了海族的地盘也藏不住,还不如干脆跟大家说了,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听完之后目瞪口呆的商有期:“……”
当时林尧正在喝茶,闻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差点被呛死。他咳嗽半天,沉痛道:“咳……不是,师姐,什么叫生死决斗?那沧溟君又怎么惹了你了。人家一条深海蛟龙,与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怎么就非要去霍霍他?”
端坐着的荀妙菱回头,盈盈眸光流转生辉,不见丝毫戾气。
“是他提出的‘生死决斗’,之前我只是想挑战他而已。”
林尧却觉得她这是狡辩。
“若你不给人家下战书,人家怎么会提出决斗的?!”
他轻轻拍桌道:
“——还有!如果你一点都不期待和沧溟君的决斗,你现在擦什么剑啊?”
只见荀妙菱将息心剑横放在自己膝头,正在给它做保养——之前她从危月峰的宋师伯那里学了几手,知道了该怎样保养灵剑。原本就削铁如泥的剑锋在她的保养之下更加夸张。她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剑锋微偏,那闪烁的幽丽剑光几乎就要隔空闪到林尧的眼睛。
林尧:“别以为我们不了解你。你平时都是把息心剑放在储物法器里更多。摆出这副架势,分明是手痒了。”
他一片愁云惨淡道:“祖宗,那么多魔族还不够你打吗?深海里的蛟龙你都要去挑战,哪天你是不是还要上九霄和那群仙族打一架啊?”
荀妙菱:“……”如果她说她已经跟天上的仙君交过手,估计林尧会疯吧。
“不过,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又没拉着你一起去挑战沧溟君。”
“你忘了咱们出发是去做什么的?去海市当然是要买东西啊。你要和海族的妖君打架,打赢了让那沧溟君丢个大脸,海族的人还能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不直接把我们赶出来都算好的了。”
“小事一桩。那我把决斗日约在海市结束之后,这总没问题了吧?”
“……勉勉强强吧。”
灵船日夜不休,一天就赶到了今年海市的举办地点——云烟渡。
这里的海水一片青蓝,无数船只静静停泊在岸边。耳畔的海浪与风声交织成曲,伴随着潮汐的涨落变换韵律,神秘而悠远。
灵船甫一靠岸,谢酌便径直朝着客栈而去,嘴上说着是要让弟子们自由探索,实则摆明了想躲清闲。
他活了几百载,虽说不常出门,但海市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亲传弟子们见怪不怪,结伴前往海市所在的那片沙滩。
海市的交易方式极为简单,基本就是人族和海族各自占据一边,各摆一长条的摊子。有些讲究的人会提前建好一个临时商铺,也有推着车、或是开着船来做生意的。最省事的,就扯一大块布,把要卖的东西往上一搁,也就开张了——反正海族大多都是这么随便的。
集市上喧闹非凡,但人族和海族还算是好分辨。看他们穿的衣服就知道。
人族这边,不管是穿麻布的穷人,还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人,都喜欢把自己用布料裹起来。
但海族穿的就清凉多了——露腰,露胸,露背,想露哪里露哪里。他们衣服的剪裁手艺没有那么精细,却胜在材质独特,既轻柔又鲜艳,仿佛能随时融于水中,随着他们的动作泛起粼粼波光。
商有期看着海族身上的布料,露出略显遗憾的表情。
少虞有些奇怪:“商师兄,你难道还缺鲛绡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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