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大厨 第46章

作者:小胖柑 标签: 豪门世家 美食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阿明开心地说:“我刚才听宁宁说,就觉得是个好主意。”

  这下花姐明白了:“宁宁,是不是你爸爸教过你拆鱼羹的绝招?”

  岳宁吃完煲仔饭,放下碗筷:“就像这碗煲仔饭的小妙招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花姐说道。

  岳宁把卤肉的火调小:“叔叔婶婶,对面那家不过打了个胜华的招牌,他们根本没打算好好做。食客刚才说的话,就表明他们在食材和用心程度上差远了。他们和我们的客户群体不一样,从长远来看,我们根本不需要太在意他们。只是他们那些像贴胶布之类的恶心行径,收拾一下就好了。”

  岳宁上辈子就遭遇过类似的背刺,那还是宁烧腊准备上市的时候,管理团队出走,全套配方被复刻。那些日子,她其实都没信心自己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焦虑得脖子上长了好大一块神经性皮炎。要不要打价格战?如果打价格战,资金从哪里来?在她焦虑的时候,顾客并没有出现断崖式流失。网络上出现了很多两家同款的测评,吃货们纷纷把票投给了宁烧腊。

  当然,在国内市场不可能完全不参与价格战,但至少品质摆在那里,他们不需要把价格降到无利可图的地步。度过了生存难关,后面就顺利发展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比做菜,难道还真要教他?”花姐不理解。

  “他是我爷爷的徒弟,手艺有我爷爷教。”岳宁笑着说,“我只会教他怎么做人。”

  在岳宁没来之前,这话没人会信。但她刚才那一番举动,现在谁敢不信呢?

  “我们去房间吧,洗个澡再下来。”岳宁说,“坐公交车好热。”

  “走走走,我们一起去。”花姐说。

  “宁宁,这些猪蹄是用来做猪脚姜吗?我看菜单上没有这道菜啊?”阿松问。

  岳宁说:“我做豉油鸡用的。”

  “猪蹄?豉油鸡?”阿明叫了起来,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怎么能联系到一起呢?阿明一脸迷茫。

  “等下就知道了!”

  随着这一声,岳宁把疑问留给了厨房里的人,自己跟着花姐和爷爷上楼去了。

  岳宝华原本想着自己可以在宝华楼凑合住,孙女应该住到浅水湾那套八百多尺的房子里。

  可跟孩子一说,孩子不愿意。酒楼在九龙,住在港岛南边,还要穿过隧道,这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

  她宁愿住在宝华楼,宝华楼的住宿条件肯定比小杨沟好吧?

  岳宝华听了她的话,这几天收拾出一间将近两百尺的房间,请有女儿的花姐一起布置。

  花姐替岳宁提着行李箱,跟她说:“宁宁,我跑了好多地方,给你选窗帘、选床品……”

  岳宁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走过阳台,看到窗上粉色的窗帘,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门被推开,粉色的窗帘,白色镶粉色边的家具,粉色的床品上面还有一只穿着粉色裙子的米妮公仔。

  “宁宁,喜欢吗?”岳宝华期待地问。

  岳宁很少穿粉色的衣服,家里也很少有大面积粉色的装饰品,这和她上辈子的妈妈有关。

  她上辈子的妈妈,从来不管她喜欢什么,就喜欢给她穿粉色的衣服,告诉她女孩子要乖巧、懂事、听话,这样才能嫁得好。

  粉色的房间,粉色的穿着,芭蕾、钢琴、小提琴都得学。她想游泳,田径队选中了她,妈妈却全部反对。只要她反抗,妈妈就说为了培养她花了多少心思,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可笑的是,她妈妈可以连续问她两三次想不想喝番茄排骨汤,每次她回答想喝,可等下端上桌的,可能是萝卜排骨汤,也可能是老鸭汤,但一定不会是番茄排骨汤。

  他们送弟弟去澳洲,明明她的成绩可以冲击清北,高考前她妈妈却哭天抢地,不许她报外地高校,告诉她必须考粤城最好的那所学校,理由是女孩子有这个学历就够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受妈妈的影响,可妈妈那种言行,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最终她高考成绩全省排名三百出头,她报了上海的学校。在父母威胁不给生活费的话语中,她收拾行李去了上海。

  粉色明明是很可爱的颜色,有些粉色锦缎温柔华美,但在潜意识里,她会避开这些。

  爷爷的一片心意,花姐也忙碌了这么久,岳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好漂亮,爷爷要把我养成小公主吗?”

  孙女这么喜欢,岳宝华很开心。他还带着岳宁走到书柜边,给她看两个芭比娃娃。

  这……岳宁好想告诉爷爷,她已经过了玩芭比娃娃的年纪。

  书桌上放着一台录音机,床对面有一台电视机。这会儿空调开着,房间里还有独立的卫浴。除了颜色粉了些,真的是很精致的一间房。

  岳宁打开行李箱,拿出两盒鸡仔饼,还有一条真丝丝巾给花姐:“婶婶,我知道港城也有鸡仔饼,这是我带来的,给大家分一下。这块丝巾是给您的。”

  “你这孩子,还这么客气。”花姐接过东西,看到她箱子里有一卷纸,问:“这是什么?”

  岳宁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放进书柜里,说:“宣纸。在友谊商店买的笔墨纸砚,港城这些可能更贵一点。”

  花姐愣了一下:“宁宁还会书法。”

  “会。”岳宁这辈子师从书画爱好者莫维文,上辈子则是有钱之后请名家教的。

  笔墨纸砚一拿走,箱子里剩下的就是衣服了,颜色缤纷,却唯独没有粉色。

  岳宝华看在眼里,他想起在内地和宁宁逛百货公司的时候,宁宁也没看过粉色的衣服。

  花姐打开了衣柜:“宁宁,睡衣睡袍,我是按照你爷爷形容的尺码买的。你先洗澡,要是还缺什么,跟我说。”

  果不其然,睡衣依旧是粉色,花姐对粉色真是情有独钟。

  岳宁送走了爷爷和花姐,关上房门,拿出一件冷灰色的提花桑波缎无袖上衣,配了一条绿色重磅双绉的长裤。

  岳宁洗了澡,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用了一点洗发水清洗。真丝娇贵,不能曝晒,她在阳台上找了一个晒不到阳光的角落,正要把衣服挂上。

  衣服不能用力拧,水滴滴答答的,她怕水会淌到楼下,便探身出去看看楼下有没有晒衣服被子。还好,楼下干干净净,不过前面怎么有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

  这条通道在宝华楼和隔壁一栋楼之间,是从前街通往后巷的通道。通往前街的出口有一道铁门,铁门上下都是铁皮,一人高的地方有一道腰线,打了花格,透过花格可以把街道看得清清楚楚。

  这道通道应该是宝华楼进货用的,从前街直通后厨,平时常闭。

  岳宁把衣服挂上,拉上房门,低头往下看,发现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她翻山越岭惯了,喜欢抄近路。

  岳宁从三楼翻下去,在下水管上借力,像一只猫似的,悄无声息地落在巷子里。这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街道上,丝毫没有发现背后有人。

  直到岳宁走过去,手搭上那人的肩,那人问道:“人来了?”

  她反问道:“谁来了?”

  听到声音不对,这人回头,岳宁已经一把扣住他的脖子。

  这人太没警惕心了。像她这种出去野外放羊的,老人都会说,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回头,回头了,遇到鬼就会被吸了阳气,遇到狼就会被咬断喉管。

  这人斗鸡眼,两个眼珠子都快挤在一起了,他想叫又叫不出来。

  看到斗鸡眼,岳宁一下子反应过来。

  乔爷爷知道了她和莫伯伯的关系后,立马派人彻底查了那天闹事的细节,把拿着胶布闹事的两个混混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一个是斗鸡眼,外号斗鸡辉;一个特别高,花名高佬成。

  这些情况,乔君贤给她送资料的时候也一并带来了。乔爷爷不想越俎代庖,就让乔君贤问一句,要不要一起收拾了这两人。

  这话把岳宁吓得心里一抖,她怎么舍得免费流量消失呢?立刻否决,决定留着他们给宝华楼打广告。

  这不,斗鸡辉撞到枪口上来了。岳宁脸上浮现出笑容:“丽姐还是她男人叫你来的?想要干什么?”

  这人的脚使劲儿地踹,岳宁反手一转,把他压在墙上:“斗鸡辉,说吧!”

  “你怎么知道我?”

  “高佬成是在外面望风吧?”岳宁嘿嘿一笑,“不是你们俩在宝华楼的菜里放的胶布吗?”

  “你……你们……知道?”

  “你先说,你们想要干什么?”

  唐楼的墙不太平整,岳宁上下挪了一下,这人的脸皮似乎不太厚,被划拉了一下,疼得惊叫:“我说,我说,是丽姐听说你今天请朋友……”

  岳宁放开了他,陡然被放开,斗鸡辉想要跑,岳宁两步就追上,再次把他压在墙上。这次她把墙当成搓衣板,上下划拉,问道:“我都要放你了,跑什么?”

  “不跑了,不跑了。”

  岳宁再次放开他,这下他左右两边脸都是血痕。岳宁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俩吗?”

  “怎么知道的?”这也是斗鸡辉心中的疑问。

  岳宁冷笑一声:“她那个叠码仔男人都不敢给她出气,你们倒好,这种事都敢接?是想上山喂鸟,还是下海喂鱼?等会儿你睁大你那双斗鸡眼好好瞧瞧,我请的究竟是谁!”

  斗鸡辉的双眼又使劲儿挤在了一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完全不明白岳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好好看着,看清楚之后,仔细想想。要是不想被我找麻烦,今晚胜华楼人多的时候,你就一路叫骂着进去,就说张丽丽上次让你们在宝华楼的菜里放胶布,却没给你们钱,然后把张丽丽拖出来,狠狠给她几个嘴巴子。”

  “打她?”张丽丽他倒不是特别害怕,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才是让斗鸡辉忌惮的。

  “所以我才让你先看好我请的人,再做决定。”岳宁笑着看向他,“你还有时间,慢慢琢磨。”

  在斗鸡辉那双斗鸡眼的注视下,岳宁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了阳台上。她还对着斗鸡辉挥了挥手。

  岳宁心情大好,正准备下楼,低头却发现自己全新的桑波缎上衣勾出了一根细丝。顿时,她心情糟糕透顶,莫伯伯不是一直告诫自己,人不能贪快、不能抄近路嘛,这下好了,好好的一件漂亮衣服就这么毁了。难受!真想哭!

  楼下,那些刚才错过精彩好戏的街坊们,这会儿都来到了宝华楼,正和花姐他们八卦着。

  说起岳宁往张丽丽胸口塞钱的事儿,那些没亲眼见到的人直呼错过了大热闹。

  “你说,华叔的孙女到底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啊?”

  “肯定懂啊,她都能说人家是老板不是老鸨,怎么可能不懂?”

  “华叔这个孙女,一点儿土气都没有,根本不像从大陆来的。”

  虽说才刚认识不久,花姐却早已把岳宁当成了自家孩子:“往上数两代,谁不是从大陆来的?港城的几个大富豪,哪个是港城本土的?不是宁波的,就是上海的,还有潮汕的,他们哪个土了?就说现在,裁缝铺子写着上海师傅,理发店叫上海烫发。谁说大陆来的就一定土?我们家宁宁还会书法、会画画呢。”

  “她应该没读过大学吧?我们家……”

  “知道你家阿杰考进港大了,兰姐,你天天说、天天说,这条街上的猫猫狗狗都知道你家阿杰学习好了。”一位街坊打断了兰姐的炫耀。

  这个兰姐,人哪儿都好,就是特别爱夸她大儿子学习好、聪明,考上了港大。大家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话传到岳宁耳朵里,却有不一样的效果。她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双手搭在花姐壮硕的肩膀上,问道:“花婶婶,这位婶婶的儿子考进港大了吗?”

  “对啊!对啊!”终于有新听众了,兰姐高兴坏了,“我家阿杰他……”

  岳宁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得知这个阿杰是参加了高级程度会考,便说道:“兰婶,能麻烦您跟阿杰说一声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当面向他请教一下考港大的具体细节。”

  “你也想考港大?”

  “还不确定,我知道内地和港城差别挺大的,就是想了解一下港城的考试规则。”要是能有街坊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好啊!好啊!晚上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兰姐一口答应下来。

  都说港城是个人情冷漠、有边界感的城市,可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岳宁却发现,这儿的街坊邻居都很热情,一点儿都不比小杨沟的差。

  其他几位大婶对岳宁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对她那一身大力气。岳宁解释道:“婶婶,您想想,要是每天走一个小时山路去挑两桶水,还得翻好几个山头去放羊,羊要是不肯进羊圈、不听话,您还得拖着、抱着它们进去,力气不大,根本做不到,对吧?”

  “花姐不是说你会写字画画吗?”

  “我也读书学习啊!放羊的时候,就吃着怀里捂热的土豆,靠在树下看书。”

  “……”

  岳宁被一群热情的婶婶团团围住,脱不开身。

  “宁宁,该烧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