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阮仁燧侧脸瞧了一眼,果?然见世子夫人脸上极快地?闪过了一抹不忿。
他笑了笑,说:“赔礼道歉,我看就不必了吧?”
没等世子夫人脸上露出释然之色,紧接着就说:“一报还一报,让那位太?太?当众打回去不就是了吗?”
荀侍郎脸色微变——世子夫人脸色顿变!
荀侍郎到底爱惜这个妹妹,略微沉吟,还是毕恭毕敬地?开口,试图为她说情:“殿下,这件事的确是她做错了,只?是那时?候六郎生死未卜,她作为母亲忧心忡忡,关心则乱,所以才……”
“荀侍郎,”阮仁燧问他:“你觉得当众被打耳光,很伤害你妹妹的尊严,是吗?”
他没有给荀侍郎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说:“可是先前世子夫人当众打了你另一个妹妹,你却好像是无动于衷。”
荀侍郎嘴唇张开几瞬,终于还是没有言语。
室内一片安寂。
阮仁燧隐约猜到了一点:“你们不是一母所出,是不是?”
荀侍郎顿了顿,才说:“臣与二弟、大妹妹是一母同胞,小妹与三弟是继母所出。”
阮仁燧明白了。
阮仁燧稍加思索。
阮仁燧从记忆里搜寻出两根搅屎棍来?。
阮仁燧吩咐随从:“记得提醒我,晚点去麻太?常和丁相公?家里走一趟,让他们上疏弹劾一下荀侍郎不孝不悌——他们俩最爱管这种事儿了!”
随从:“……”
荀侍郎:“……”
荀侍郎猝不及防地?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当时?便变色道:“殿下,这不孝不悌,从何说起?”
阮仁燧就说:“荀侍郎,依照本朝的礼法,你的继母,算不算是你的母亲?”
荀侍郎只?能?说:“当然是算的。”
阮仁燧说:“你小妹的丈夫,可还在世?”
荀侍郎摇头:“妹夫几年?前便因病故去了。”
阮仁燧便说:“荀侍郎,你身居高位,荣华无限,你妹妹孤苦伶仃,独自抚育两个孩童。”
“她过生日?,你既不肯屈尊过府,又不肯接她回娘家团聚,最后屈就到外边的酒楼来?。眼看着一个外甥欺负另外两个外甥,一个妹妹欺负另一个妹妹,却都无动于衷……”
“你扪心自问,如?何对得起骨肉手?足,如?何对得起你母亲?!”
荀侍郎听得后背生汗,赶忙解释:“殿下,并不是我不肯屈尊过府,实在是小妹居住的宅院简陋,容不下那么多人——”
阮仁燧呵呵一笑,忽的问他:“你们今天总共来?了多少人?”
荀侍郎叫他笑得好生不安,结结巴巴地?道:“十来?个人总是有的……”
阮仁燧笑吟吟地?问他:“要是我把你们十来?个人都塞到你小妹家里,能?装得下,你待如?何?”
荀侍郎:“……”
荀侍郎只?能?说:“殿下,装得下跟坐得开,坐得宽敞,是两回事。”
“哈哈,”阮仁燧抬手?一指他,爽朗地?笑:“荀侍郎,你等着跟那两个老登说去吧!”
荀侍郎:“……”
……
京兆府的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见到的就是跪地?的世子夫人和面如?土色的荀侍郎。
他看得有点打怵。
那边儿阮仁燧却是眼睛一亮:“任少尹,这么巧,又是你!”
之前他跟他阿娘在称心娘子的茶馆里遇见杨七胖子,那一案就是任少尹帮着了结的来?着。
他高兴,任少尹嘴里边儿却是直发苦,偏还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含蓄地?问:“殿下,这边这是……”
阮仁燧就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说了。
末了,他还问荀侍郎和世子夫人呢:“没错吧?”
那二人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
阮仁燧又叫侍从领着任少尹去见一干证人,同时?特意叮嘱:“取证的时?候多写几份,我要拿去给丁相公?和麻太?常看!”
荀侍郎:“……”
任少尹活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羊:“好的,好的。”
任少尹往楼下去问询取证,德庆侯就在这时?候慌里慌张地?赶过来?了。
进门之后,他二话不说,便先行滑跪:“臣拜见楚王殿下……”
阮仁燧省略了所有口舌,开门见山道:“德庆侯,之前在韩王府,我阿娘已经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现在我要说的是,机会彻底用完了。”
他点了点神色不安至极的世子夫人,一字字地?跟德庆侯说:“我想世子夫人现在应该很恨我,正如?同我也很憎恶她。”
“德庆侯,你要做个取舍了——要么从此以后别再让我见到她,要么从此以后,德庆侯府的人再别出现在我面前!”
阮仁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德庆侯,虽然我今年?只?有三岁,但是来?日?方长?,我衷心地?奉劝你,最好还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如?若不然……”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没再就着这个话茬说下去,而是收敛起笑容,朝他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第113章 德妃笑得殷勤又甜蜜:……
阮仁燧不会用极其直接的手段去针对世子夫人。
因为世俗上极其直观的手段,其实?奈何不了世子夫人。
正如?同他?阿耶不会因为管尚书的病而将其罢黜,世子夫人做了什么呢?
说到底,不就是打?了妹妹一耳光,纵容了一下自己的小儿子吗?
她犯下了滔天罪责,甚至于到了要被褫夺诰命的程度吗?
其实?也没有。
她就是脚面上的癞□□,膈应人,恶心?人,但是又好像罪不至死。
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估计还会有理中客(如?麻夫人)跳出来替她解释,说她那时候也是一时气急,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云云。
所以阮仁燧选择不把事情闹大,而是顺手把这个锅扔给德庆侯。
世子夫人跋扈是吧?
那就找个能收拾她的人收拾她啊!
皇长子把话?说出去了,有我没她,你德庆侯怎么选?
德庆侯只能选择收拾世子夫人。
德庆侯府要不是一窝怂瓜,也不会让世子夫人横行这么多年。
老实?说,世子夫人的出身?已经算是顶好了。
母亲是宗室女,父亲曾经官居首相,县官不如?现管,难怪德庆侯府的人要供着她。
只是当她这个硬茬子碰见?更硬的茬子之后,也就不要怪家里边没有人肯保她,反倒要牺牲她来避祸了。
德庆侯府一直不都是这么行事的吗?
对面可是有望大位的皇长子啊!
尤其当初在?宫里边,清明宫宴的时候,德庆侯还亲眼目睹了承恩公の陨落。
你让皇长子不高兴,甚至于都不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回事儿,兴许他?转手就报复回去了!
荀侍郎听得大感不祥,偏还无力阻止。
余光瞧见?德庆侯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来一点喜色,好像是终于有机会甩掉某个包袱了似的……
他?心?中五味杂陈。
……
京兆府的人挨着去取了口?供,最后整合出来,送到了阮仁燧面前。
霞飞楼行人宾客何其之多,当时瞧见?了那一幕的,当然不只有阮仁燧和宋巧手母女俩。
只是真的敢站出来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罢了。
世子夫人显而易见?地是条疯狗,谁会愿意为了素昧平生的两个孩子去招惹她?
只是这会儿有人主持公道,愿意吐露实?情的也就多了。
任少尹办事仔细,专门找了几个楼下的客人分开去录口?供,再对比包间?里涉事之人的说法,确定无误之后,才最后呈送过去。
阮仁燧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这才点点头,留了两份给任少尹,自己取了三份留下。
再一抬头,就见?任少尹神情有点惊奇地看?着他?:“殿下好像能看?得懂京兆府的行文?”
阮仁燧:“……”
“哈哈,”阮仁燧爽朗地笑:“任少尹,你这种普通人是理解不了我们天才的!”
任少尹:“……”
阮仁燧也没有跟他?过多地进行解释,旁若无人地道:“给徐太太一份回执单——”
他?一直忍到这时候,才故作讶异地问?了出来:“荀侍郎,你不是说那是你的小妹吗,为什么你姓荀,她姓徐?”
荀侍郎头疼不已,偏还不得不答:“回禀殿下,这是小妹自行改的姓氏,至于是为了什么,您只怕还得去问?她本人才行。”
阮仁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吩咐侍从:“把这事儿也记下来,到时候一起告到丁相公和麻太常那儿去!”
荀侍郎:“……”
阮仁燧懒得多看?他?那张老脸,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开始给此?事善后:“霞飞楼那个端菜的侍从,是无妄之灾,赏他?二十两银子,聊以抚恤。”
“那个小娘子与徐太太及她的一双儿女非亲非故,却肯仗义执言,胜过底下的成年人无数,赐她一百两银子,褒赞她的勇气。”
侍从低声道:“是否要让他?们过来给殿下谢恩?”
阮仁燧摇摇头:“那就不必了。”
上一篇:惊!她茶翻恋综,大佬们争当舔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