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葫芦年糕
东占刚翻开一页,思考片刻,的确还差件东西。
不是吧师兄,咱们这么浪漫的回忆旅程,你非要搞限制情节啊。
东占没看书,扔到时阙怀里:“师兄,一定要那东西回来,你才松口吗?”
那些扭曲的缝隙消失,风吹过他额发,完整的美貌清晰可见。
时阙表情平静,看向她。
“我以为你我之间,是灵魂共振,纯洁回忆为大部分,你别一直怀念那张床了……虽然我也挺喜欢,现在哪去给你弄那么大张床,我复刻回忆也要讲究机缘……”
东占自顾自嘟囔,没发现时阙开始翻动那本恋恋籍。
一页又一页,他神色没变。
东占见师兄不理睬,凑到他跟前,自信道:“师兄失忆乃大事,我准备充足,此书定会助你我重识……”
她声音戛然而止。
这花了她十二块的孤本著作,并未教爱情三十六计,而是另外层面的招式。
少年视线会在每一页上停顿半晌,他保持安静,似乎这本书是剑道古籍,插画都是山水图。
东占慢慢伸手,捏住书籍另一端,企图拿走——
拿不动,时阙没有放开。
她愣住,视线正好落入师兄抬起的双眼。
东占:“……唉。”
时阙翻完整册,倒回去翻至第一页,按压至平整,将书册摊开在地上,保证两人都能看清插画上每处细节。
他手抚过东占发丝,等师妹代表同意的双臂环绕肩膀。
白云层层褪去,第一页是口舌与花。
时阙在这页上会花费极为漫长的时间。他早轻车熟路,从最尖端到最深处,直至水流滚滚,溅落在他鼻尖与下巴,水渍干涸又重新湿润,往复数次毫不停歇。
后面几页是位置的变化,他会贴住东占的小腹、后腰、腿侧……道路的每一处都被触及碾压,师妹到中途装晕,隔一会又装不下去。
她境界高深,自然不会轻易失去意识。
时阙哪怕身体再无法控制,也会记得翻动那册书页,压平整理,毫不怠慢。
等一轮翻完,他又会转到第一页,重新开始。
因为东占说了,此书会助他们重识。
重识的时间漫长到难以想象。
后面意识崩裂时,师妹会掐住他的脖子,胡言乱语,求饶与狠话相互交叉,时阙很喜欢听。
他每次到这时,都会亲吻师妹,从她口中流出的恶语与情话,全部被自己吞咽进肚子。
天运脉本就没有时间界限,她颤抖的话语在最后响起。
“……你是不是疯了?”
时阙没有回答,紧紧抱住她。
书册沾满两人的遗留,书页散乱,无法再翻动。
等东占再次睁眼时,时阙躺身边,不知看了她多久。
“我感到恐惧。”
良久,东占开口前,时阙轻声道。
东占停顿片刻:“恐惧什么?”
少年的红瞳闪烁,发丝被东占缠在手指,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后者的手。
“我……无法再承受你给予的谎言。”
少年神色平静,降生后第一次刨解自己,身体与心脏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她:“我无法恨你,无法满足于你仅仅只是利用我,我感到恐惧,害怕一切都是妄想。”
两人的脸离得极近,鼻尖微微触碰,交换温度。
少年声音轻缓,如风中呢喃,他所学会的词语都无法表达完整情绪,最终只化为两字。
“东占。”
承担这份情绪的人看向他,与时阙不同,她知晓所需之词。这是她最后能教给另一位灵魂的事。
“……我也爱你。”
第134章 谢乘风 大壮所知的冒险
谢乘风是听三神的歌谣长大。
“第一神至高金龙, 不可僭越。”
大部分宫侍是坚定的信仰者,每日晨曦下跪吟诵。人群匍匐在东南角,接连低叩的头颅连成一片。
“第二神千面之兽, 捕获人心。”
教习谢乘风的师尊来自密山,是圣宗最强大的刀使。师尊灵气深厚,刀法千锤百炼。
师尊杀戮后, 会指尖抹刃,敌人与自己的血相融,这是第二神信徒的仪式,给予神祇恶血与冤魂。
“第三神灵魂原母,轮回重生。”
谢乘风尚幼时, 与皇帝还算亲近,能听她谈论过往。
皇帝当初登基遭遇过数次暗杀, 最严重的一次在某郡王封地,千人围困仅十人的礼仗队。
皇帝骁勇,是历代君主灵气最高者,以一挡百突破重围,但受重伤失踪。
当人们以为皇帝已死的数年后,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皇城, 杀死篡位者血洗朝廷,闭口不谈失踪时发生何事。
但谢乘风知道。
皇帝被第三神所救, 作为神祇的眼度过三十三年, 如果不是她选择离开, 可以成为千年来首位第三神眷属。
皇帝返回后, 除灵气更深厚外,受第三神影响,还能模糊看见未来。她因此变得沉默寡言, 与亲人渐行渐远,谢乘风只能在深夜见到她安静的背影。
谢乘风本该选择一位神祇作为信仰,但从来都没感受到所谓的“呼唤”。他觉得神之呼唤是大家起床太早,脑袋不清醒产生的幻听。
三神已隐没百年,五国再无神迹降临。
说不定它们早就不关心凡人了,谢乘风想。
“太子封典临近,殿下勿再妄议三神。”
谢逐月那时个头小,比他腰还矮,站着不动,声音比宫里最老的侍从还低沉。
谢乘风捂着耳朵,不想跟百岁未到的表妹争论神祇之事。
他说:“你看起来比我稳重,不如你去当太子。”
谢逐月闻言不悦,以为他在嘲讽,未脱稚气的脸满布阴云:“殿下慎言,我乃罪臣之子,能活下来皆因陛下宽厚。”
当初截杀皇帝的郡王,就是谢逐月的父亲。其短暂坐在龙椅上三十三年,史官都只写了两页他。
少年的谢乘风瘪嘴,使坏绊谢逐月,后者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谢逐月年纪小,忍不住,冲上来双拳乱挥哐哐揍他。他也不还手,捂着脑袋使劲说烂话。
“就你去当,你去你去你去……”
那时皇城正值百年一次的春花节,风吹来满是花香,无比醉人。他时常溜出宫,在皇城四处玩闹。
谢乘风最喜欢在一家戏楼睡觉。
楼种戏目最初都是神祇传说,自从谢乘风成为大金主,虚无的传说全成凡人勇士的传记。
勇士们向天呐喊的响动从白日持续至夜晚。
他睡觉的地方在顶层靠窗,半边身子悬在外,似乎马上就会掉落。
太子的册封典礼结束,谢乘风穿着层层华服,那日夜晚也来到戏楼。
在众人惊呼中,他边往上爬,边脱下礼袍。衣服连成一条河流,随着他的脚步往上,金丝与宝石满地都是。
最终来到窗边,他只剩单衣,眺望远处的皇宫,整夜不语。
他成为文安的太子,彻底与悠闲过往道别。
五国时局往后混乱,天灾持续不断,却无神迹相助,寻觅三神的宗教如过境蝗虫。
有关文安的谣言不知何时已传遍五国,被天灾压得喘不过气的君主们,找到最后的宣泄口。
皇帝越来越沉默,谢乘风每一年与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然后,那群黑袍来了。
他们是跃云阁,继燕山幻言师之后,还保留三神传统的古老宗门。
“陛下!这是邪术!”
谢乘风跪在皇帝面前,声音颤抖又愤怒,“跃云阁杀人炼阵,万恶之最,当初被五国围剿才收敛一二,陛下三思!”
皇帝依旧沉默,看向他身侧,已封为郡王的谢逐月。
谢乘风与其对视,祈求她帮助自己,后者捏紧拳头,良久也没发出声音。
最终谢乘风被‘请’出主殿,他灵气因怒火而爆发,震裂殿前的貔貅金像。
谢逐月随后出殿:“……太子殿下需以大局为重。”
谢乘风转身:“你竟也同意!?”
谢逐月低头,半晌后重新直视他:“我将在封地寻觅第三神踪迹,若能得其神迹,文安或许能逃过一劫。”
“……还是要靠那些虚无缥缈的神吗?”
谢逐月不语,行礼后转身离去。
其余四国重兵已至边境,文安百姓无法离开,只能等待着残酷围剿。
黑袍们给出保证,只需要献祭皇城的百姓,便可召唤神迹,神迹足够摧毁所有敌军,文安还有八成人能活下来。
在紧迫的时间中,谢乘风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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