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鸦隐弯下腰,揪住他的领口,“鸦元就算真是鱼婉莹的儿子,我想利用他也好,杀掉他也罢那都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
“更何况,他明明跟鱼拾月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为什么你要伪造一份检测报告书给我?怎么,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儿?”
她的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锋利的尖刀扎在了他的胸口上:“听着,我不觉得你那不知真假的出身恶心,也对你的精神疾病没有任何偏见,但是——”
“我对你恶劣的天性,不尊重人的傲慢,以及总爱在背后搞小动作的癖好,都感到无比恶心。”
“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认识你,更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
胸口处的那颗不断跳动的脏器仿佛被无数细小的虫子啃噬着,发出阵阵刺痛。
但于烬落的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痛意。
他甚至弯着眼睛,握住了火辣辣的脸颊,就这么抬起下巴,含笑道:“再来。”
如果怒气可以实体化的话,鸦隐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已经被它塞满了。
面对这样的挑衅,她冷着脸,‘刷拉’一下从挎包里掏出了枪,用枪托重重地砸向对方的脸:“再来。”
又一下:“再来。”
第三下:“够了吗?不够我还可以让你‘享受’到够。”
鸦隐并不认为这是在调情,而是在弱化她的愤怒,将它轻飘飘地转为了某种男女之间秘而不宣的情愫。
但很可惜,她的愤怒,就是纯粹的愤怒。
如果他自忖可以完全接受,那她就让他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听着,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很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我跟你上了同一艘游艇……”
鸦隐举枪抵住了对方的肩头,“我可以让你重温一下,中弹的滋味,就像上次那样。”
于烬落吐出了一口血沫。
口腔里的粘膜破损,猩红的血液从他的眉骨处的伤口往下滑落。
他早就知的,他的心上人不是一只皮毛靓丽的猫咪,而是类似于野豹般美丽而危险的存在。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你是那样的聪明,还难得同时拥有谨慎这样的优秀品质。”
他眯了眯眼,舔过唇角裂开的伤口处的腥甜,脸上的笑容愈发放大,让他看起来更加疯狂了。
“我是为你好啊阿隐,鸦元他对你就是有别的心思,你只要仔细留意应该会发现的。”
“他一旦真的成为了下一任的雅里拉公爵,你觉得他还会再忍耐吗?”
他不退不避,膝盖跪在湿软的细沙上,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缓缓上移。
“至于我和你……
狭长而漆黑的凤眸里涌上狂热:“晚了,你已经跟我纠缠到了一起,我也并不打算放手。”
“咱们明明达成了约定不是吗?还没有到相应的时间,你怎么可以提前毁约呢?”
枪口上移,刚好悬在他嘴唇前不到三公分的距离。
于烬落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先下手罢了,不要被困在虚假的‘亲情’里,但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就不再替你做决定了,可以了吧?”
“你又没有跟我说过,你不喜欢这样,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只有‘离开我’,这一条不行,其他的任何事我都可以替你去做。”
“想要彻底摆脱掉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开枪好了。”
鸦隐抿了抿唇,视线落到了他被海水冻得泛白,又被她用枪托给揍得流血的脸上。
尽管已经如此狼狈了,却依旧无损他的皮囊,甚至还隐约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脆弱的美。
这样的他,似乎戳到了掩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某种古怪的欲望。
她喜欢他这样明显具有脆弱性的模样。
以及另一种,明明身处下位仰视她,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卑微的姿态的……矛盾感。
他很狡猾,知道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下手,又故意做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勾引她。
嘴唇蠕动了几下,正当鸦隐想跟他明确一番‘规则’的时候,由远及近地听到了一股机械的轰鸣声。
她麻利地将枪收回进了挎包里,借着海滩上熊熊燃烧的火光,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
有一艘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向他们所在的这座荒岛靠近。
第265章 柏清
那艘巨轮驶来得越近,鸦隐越能瞧见船上的灯火通明。
她蹙了蹙眉,觉得这并不太像一般的搜救船只的体量,反倒有些像远洋航行的载客游轮。
很快,她便瞧见了有人操纵着小艇朝着荒岛的方向驶来。
鸦隐回头瞄了眼于烬落,那家伙被她用枪托砸了脸,眼看现在要遮掩‘罪状’也没那么容易,她索性不管。
“哎呀,看来咱们的运气不错呢,阿隐。”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然消弭,于烬落跟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又凑到了一脸不想搭理他的鸦隐身侧。
他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你别生我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擅作主张了,好不好嘛?”
鸦隐没吭声。
只觉得这家伙的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变脸的功夫也是一流。
明明之前还一副不管不顾的疯样,一转眼又放低了身段,什么好话都往外说。
“你先别跟我说话,烦死了。”
于烬落从这话里听出来了些许转机。
她说的是‘先别跟我说话’。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因为他刻意诱导鸦元是她杀母仇人之事事发,一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看来鸦元那个便宜弟弟,并非如同他以为的那样,过往十来年都跟鸦隐没什么感情。
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打发的对象。
不过看起来,阿隐对鸦元的心思一无所知,只要那家伙不慎暴露……自然就会出局。
毕竟从刚才阿隐的反应来看,她只把鸦元当作弟弟,尽管对他原本的身份产生了疑虑,却并容不得其他人来替她解决。
“我知道错了,好了,你别恼我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这一招抹黑身份的手段没能发挥出应有的用场,但于烬落已然有了别的念头。
“你们还好吗?有乘客看到了这边的火光……快上船,到了船上再好好休息。”
从快艇里下来的男人冲鸦隐和于烬落招手。
目光落到了他眉骨上带着血迹的伤口,以及脸颊上的红肿,开口道:“随船的医生可以替你们检查一下身体,治疗伤口。”
鸦隐正笑着道谢,却又听见了一道惊呼声:“于烬落!”
少女纤细而不失灵巧的身影,从搜救艇跳下。
海水瞬间漫过了她的大腿,她却依旧冲着于烬落的方向焦急地跑了过来:“天啦!真的是你!”
“我刚才在船上拿着望远镜四处打量,意外发现了这个方向似乎隐隐有火光,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天啦,你受伤了!”
鸦隐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容娇俏,嘴唇上翘像是在笑,眼角又不断往下滑落‘小珍珠’的陌生少女冲向了于烬落。
而后者却避开了对方想要拉住他胳膊的手:“你是?”
此话一出,少女的嘴巴迅速瘪了下去,一副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样。
又被她给强行制止住了:“我,我是柏清呀,之前在索兰念中等部的时候,我比你低一个年级。”
“之前跟你一起上绘画选修课,我是课代表,我只不过才去了瑞拉一年,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
“我、我可是听说你之前中枪了,坐了好久的船,还中转了好几趟赶回来的。”
鸦隐了然,对方竟然是于烬落的爱慕者。
她对小姑娘的印象不错,毕竟现在能够获救全靠对方眼神好——
呃,就是看男人的眼光有待提高。
她累得要死,也没工夫管二人的‘他乡再相逢’的戏码。
只往海水里缓缓走去,想要赶紧上船,到了游轮上看看能不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哪知刚走没两步,就见又一道由远及近的游艇破开海浪行驶了过来。
鸦隐眯了眯眼,看着豪华游艇的甲板上站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海风将宫泽迟的黑发吹得凌乱,目光宛如某种实质存在般,穿过空气,紧紧黏在了她的脸上。
随着游艇熄灭了引擎,他不管不顾地跳入了水中,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蹚水走来,一把将鸦隐从海水里抱起,没对她身后的于烬落和柏清多给一个眼神。
然后转身,步履稳当地往不远处在浅水区停泊的游艇的方向走去。
因为姿势的原因,鸦隐的脑袋紧贴着宫泽迟的胸膛。
听着他胸腔里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缕心虚之意。
虽说她的确明明白白地说过,‘这样的事情或许以后还会发生’。
宫泽迟也甘愿将自己放到了追求者的下位,对她展开了追逐。
可到底她前脚才跟人黏黏糊糊的一起水疗,一同晚餐,一块儿潜水,宛若亲密无间的情人一般——
后脚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船,还跟对方一块儿出去夜钓。
虽说平白遭了难,流落到了荒岛上也没发生什么,但被宫泽迟‘当场抓获’,还是难免有些尴尬。
他要是能说点什么斥责的话,又或者不满的抗议之类的行为,她还能松一口气。
可这人偏偏一言不发,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要不是她能听见他急促失率的心跳,还真以为他冷静得很呢。
鸦隐偷瞄了一眼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上面隐约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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