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是我太落后了,还是你们思想太超前了?发现他的身份不对,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情。”
低垂下眼帘,她又切割下了一块喷香的羊羔肉塞进嘴里。
肉汁在她的舌尖上迸发,带给味蕾新一轮的刺激。
她斜睨了对方一眼,“在此之前,他可是和我做了近二十年的姐弟。”
鸦隐得承认,经过她多番的试探,对于鸦元或许可能喜欢她的这个事实,大约有了五五开的猜想。
一方面,她因为这种可能存在的突变的‘情感’,只是稍微有些膈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恶心。
或许因为她本来就跟鸦元接触不多,重生这一世也一直因为母亲的临终之言,将他视作了需要纳入羽翼之下保护的存在。
她笑着补充道:“而且为什么你会觉得所谓的男女情爱,会比经年累积的亲情,要更重?”
“更能促使鸦元,心甘情愿为我所用呢?”
但另一方面,鸦隐无法不承认自己为对方身后所代表的,可能获得的庞大利益而心动。
但这样的念头,绝不可能在宫泽迟面前表露分毫。
就凭对方刚才那句‘新的踏脚石’——
只要她敢认,她毫不怀疑宫泽迟后脚就会给鸦元的继承人之争下绊子。
宫泽迟紧咬着不放,他仔细辨别着那张如花朵般娇艳的面孔上的神色:“谁知道呢?”
“或许王室……就是有这样的传统吧。”
冷不丁又听见对方丢下来了一个炸雷,直炸得鸦隐眼冒金星。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宫泽迟也知道了于烬落父母的秘密,这就阴阳上了?
第284章 一举三得
鸦隐忽然笑了:“不是在谈认回林序南的事吗?怎么话题越扯越远了?”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高明的转移话题的技巧,她尝试切入她所推断的要害之处。
“阿迟你提到现在我所掌控的能量,无法支持鸦元成功上位……”
“难道你也想要跟着下注吗?”
说到这儿,她偏了偏头,漆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探究,“后面提到的‘不反水
’的基础,那也得是建立在能上位的前提下吧?”
宫泽迟无法克制住自己露出欣赏之意:“我说鸦元是个定时炸弹,并非空谈,也是真心实意地为了阿隐你的‘安全’所考虑。”
“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所以我决不允、不想看到你以情感为饵,勾动鸦元的妄念,驱使他为你做事。”
鸦隐几乎一点就通:“反正都是想办法推他上位,你想要以宫氏所控的势力为其行事,将我和你绑在一处,事后再共享分利?”
“怎么能说是绑呢?我们现在分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阿隐。”
薄唇旁的那个小梨涡又露了出来。
宫泽迟起身走向了一旁的办公桌后,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更何况,我看得出来,阿隐你对鸦元那孩子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与其提防他事成之后掉过头来对你‘不利’,不如从一开始就斩断他的念想,和我一起合作。”
“既能将风险降到最低,又能增添事成的把握,何乐而不为呢?”
这的确是一个双赢的,乃至三赢的法子。
如果鸦元是出于自己的野心又或者对她仅是亲情,那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一从天而降的馅饼。
如果鸦元对她真有越轨的情感,那么他更得抓住现有的筹码,努力爬上位之后,攥住了实权,才有基础的‘入场券’,争夺她。
鸦隐也随之起身,绕过办公桌,接过了宫泽迟递过来的一份文件。
飞速浏览过上面的文字,眼睛越看越亮。
如果鸦元是个懦弱的性子,以自身安危为重,想要退出公爵继承人之位的竞争——
现在也根本由不得他选,于泽公爵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明晃晃的‘靶子’。
就算他真良心发现,鸦元退出唯一能迅速上升的渠道,于宫泽迟而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文件里,详细记录了雅里拉公爵于继承人选择一事上的各项分析。
乃至对方找到了另一位遗留在外的血脉的信息,都一清二楚。
“这位年纪看起来跟鸦元差不多大,是在明方市找到的,我猜他或许是鱼婉莹当年意外弄丢的,她的亲生儿子。”
鸦隐刚要开口,便见坐在办公椅里的宫泽迟露出了一副算得上懒散的模样,脖颈放松地搁在椅背上。
凸起的喉结因为吐字的吞咽而牵扯,上下滚动了几下,“别担心,我已经提前一步‘处理’掉他了。”
“这是我先表露出的诚意,阿隐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向你展示其它。”
鸦隐合上了文件,随手将它放到了桌面上。
“我有没有说过……”
屈起的膝盖顶入了座椅间的空档,鸦隐眯了眯眼,纤长的手指轻抚过对方如白玉般的脸颊。
在那张淡色的薄唇边,轻揉了两下。
拖长的尾音宛若轻薄的羽毛,搔到他微微发颤的心尖:“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宫泽迟被他的笑意带动,宽大的手掌覆盖住她的,又拉着白嫩的指节送到唇边,轻轻嗫咬了一下。
“你说过。”
他的声音含糊,似乎带着某种缱绻的水汽,“不过你还可以说得再多一些。”
鸦隐俯身,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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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里并非一片安静,因为索兰平日的授课方式也都更偏向于小组讨论的模式,所以并未要求‘自习’的学生需要保持安静。
到了学期末冲刺,也可以翻译为临时抱佛脚的时刻,绝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交好的同学一起以小组为单位进行‘互帮互助’。
自然也会衍生出一批浑水摸鱼的家伙,有部分是出自于对考试的胸有成竹,而另一部分则是纯属静不下心,摆烂了。
鸦隐和阮澄分别属于浑水摸鱼区里的前后两种。
“我发现了,隐隐你简直是‘怪诞奇谈大王’,到底从哪里听来那么多新的怪谈的?还是你自己编的?”
阮澄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菜又爱玩地表示还要再听一个。
仰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从宫泽迟的休息室里出来的鸦隐心情大好,自然愿意满足小伙伴的央求。
不过轻易可以得到的总不是那么受到珍惜,她欲擒故纵道:“还不够吗?”
“我怕你听多了,晚上睡不着觉。”
阮澄摆了摆手,跟只小鼹鼠似地压低了声音,絮絮叨叨,“没关系,我会把灯全部打开的。”
她起身将鸦隐身旁的窗户拉上,将外面呼呼作响的夜风关在了外头。
再度落座后,阮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也就讲了‘太平间尸体手腕上的红绳’透过猫眼看到外面一片红色但其实是和对方隔着一层门对视”、“公交车里浑身湿透的乘客’……你就当做我新闻取材好了。”
说着她拉着对方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撒着娇,“再讲一个嘛,就一个。”
鸦隐心说新闻不就是要以实际出发么,这些鬼怪的荒谬之谈哪里能作为新闻人的素材积累。
“好吧,那我再讲一个简单却又互动性高的故事好了。”
说着她清了清嗓,低声开口:“你站在公寓的露台上,开了瓶冰镇橙汁,享受着夏季深夜难得的宁静,忽然,你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阵尖叫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你探出头往阳台下看去,发现有个人穿着红色裙子的年轻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在她的身前,半蹲着的男人拿着一柄锋利的尖刀,疯狂刺入了女人的胸口。”
“因为过度的恐惧,被你拿在手中的橙汁失手掉落到了阳台下,发出‘啪’的一道声响——”
第285章 爆炸
话音未落,鸦隐便感觉到胳膊又被对方拽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
鸦隐:“……”
阮澄讪笑着松开手:“那什么,有点过于代入了哈,每年夏天我去度假所常住的公寓就有阳台,而且我的确喜欢大晚上不睡觉,在阳台上晃悠来着。”
“你继续,你继续。”
瞧着这家伙嘴唇都吓得发白的模样,鸦隐顿了顿,还是选择了继续。
“意识到不妙,电光石火间你迅速蹲下,害怕被凶手发现的你心脏直跳个不停,猫腰等了一会儿,你又悄悄起身,想往外看看那个凶手走没走……却刚好和对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缓慢地拉长了声线,将声音放得极低,“他抬手朝你指了指,你的脑子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求生欲爆棚的你终于想起来应该报J。”
“当你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一边拨打报J电话,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凶手的动作,对方不但不逃,还冲你指指点点,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澄已经深度沉入了鸦隐所讲的故事里,她下意识开口:“威胁我?”
“毕竟我看到了他的脸,他应该是故意恐吓,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鸦隐摇头:“不对。”
“那他可能只是因为捅了那个女人太多下,手抽筋了,所以随便活动活动。”
鸦隐满头黑线,这又是什么无厘头的回答。
“也不对。”
阮澄冥思苦想:“呃……难不成他其实是在好心提醒我,不要高空坠物?或者晚上不要喝糖分过量的饮料,会导致身体发胖。”
“你还可以再搞笑一点。”
挠了挠后脑勺上的蓬松短发,阮澄耸了耸肩,心地的恐惧已然在思考中逐渐散去:“那是为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鸦隐勾起一抹笑,故意以一种淡然的口吻,平铺直叙道:“因为他正在数你的楼层,分辨你在第几层的第几户。”
“啊!”
阮澄发出了一道短促的叫声,却因为整个教室,不,整个索兰的教学楼栋里的灯光全部突然熄灭,眼前只剩下一片粘稠的黑暗后,紧跟着发出了更为高分贝的尖叫声。
不过好歹也不止她一个人被吓到,在‘轰隆’的一声巨响后,整个教室里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很快,又化作了如同几百只鸭子同时开叫的吵闹声,大家都既紧张又兴奋地陷入了热切的讨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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