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她自以为的流落在外的公爵千金的身份,也有很大可能是她异想天开了。
母亲曾好多次告诫她一定要跟鸦元搞好关系,还说什么‘以后都要靠他’这类的话。
当时她还满心不屑,以为只不过为了能够赶紧‘入门’,所以连带着要讨好鸦家姐弟,而单独将鸦元提出来,也是因为他是鸦家的男丁,会更受爷爷看重。
可如果母亲一开始就有那么大的本事,跟雅里拉公爵间的关系甚至能到将她托付于他的程度,又何必忍气吞声被鸦隐打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呢?
雅里拉公爵唯一的继承人死后,母亲才与对方产生了交集,这很难不让她往‘新的继承人’方面去想。
她是女人,按照王国传统无法成为公爵继承人,但如果那个一直被母亲藏起来的孩子并不是她,而是鸦元呢?
被闪电忽然照亮的那张狰狞扭曲的脸给吓了一大跳,阮澄下意识将人往后推开:“鬼上身了吧你!”
“赶紧滚,别杵在这儿碍事了,再不走我叫辅导员把你赶出去了啊,好好的不在自己教室里待着,非要跑来碍眼。”
鱼拾月被推得后退了一步,似乎触碰到了她脑子里的某个开关,她状若疯狂地上前拽住了鸦隐的胳膊:“是鸦元,是鸦元对不对!?”
“好啊,他倒是会藏……哈哈哈,他是我的弟弟,不是你的!”
鸦隐揉了揉耳朵,声音一沉:“我看你真是疯了,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去问问他好了,看他认不认。”
这一平淡的反应则更加激起得鱼拾月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她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记得的。”
鸦隐挑眉,原本她一直以来只是觉得对方跟个跳蚤似的蹦跶着有些恶心,倒还没有到起杀心的程度。
可现在看来,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么怨恨都往她身上记了……这不是逼着她非对其下手吗?
想来于泽公爵对一个曾经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甘愿赴死前的嘱托,应该也不会那么上心吧?
“随便你。”
母亲可能死亡的消息令鱼拾月全然失去了理智,甚至还放起了狠话,“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瞧不起我?”
鸦隐笑了笑,难得这人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之所以存了几分好奇,也不过是受上辈子的谣传误导,防着鸦元再度‘背叛’她罢了。
可实际看来,鸦元上一世的行为又哪里算得上对她的背刺呢?
鱼拾月见对方不回应,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越发难受。
对于一个人最大的蔑视并未出言讥讽,亦或大肆鄙薄。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强烈的愤怒烧红了她的眼睛:“你等着吧,我——”
“无故行走到别的教室,一年级C班扣2分,带走。”
一道低沉的男声插入了二人之间的对峙,更如一瓢冷水泼到了鱼拾月的头上。
她转过身,看向即便在无比昏暗的空间里,也显得高大挺拔,玉树兰芝的宫泽迟,心头的恶念不断上涌。
有心想说出‘鸦隐是杀人犯’那样的词句,可发烫的脑子已然变得清醒,又将那些恶意满满的话悉数吞咽了下去。
鸦隐不仅有宫泽迟这个未婚夫,还有成野森和于烬落那两个护花使者。
而她呢,只有于泽公爵的一点拂照……根本容不得她实施任何报复。
“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去。”
鱼拾月低垂着脑袋,一副老实的模样外飞快离开,也任凭心底的恨意肆意疯涨。
鸦隐看着对方跌跌撞撞的离去的身影,又十分自然地往前一步触摸上了宫泽迟的手臂,再顺势而下,牵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过来了?”
宫泽迟顺势回握住那只柔软的手掌,压低了声音:“下次不要再搭理她了,我怕她忽然发疯伤到你。”
由于教室内的环境过于昏暗,鸦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只打了个哈哈,随意道:“就她?更何况我还有橙——”
话音未落,她发现原本应该坐在她身旁的阮澄,早就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行吧,自家的小伙伴一向很有眼力见。
宫泽迟则顺势拉过了原本属于阮澄的凳子,凑近了挨着鸦隐落座。
他摩挲了几下对方绵软的手指,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会害怕吗?”
鸦隐心说应该不会这么点儿背,再说还有阮澄那边传来的消息加上这个雷暴雨天气,那片生化毒气应该飘散不到这边来。
“还好吧……如果我说怕的话,你会带我走吗?”
像宫泽迟这样身份的人,如果真有危险,早就有专人接应他迅速离开了。
但他人还在这儿,就说明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但她仍旧故意顺着对方的话茬往下接,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最大限度上的刺激他的感官精神。
“当然会。”
经历了另外两个不要脸的家伙的一系列操作,宫泽迟早就将原本的故作矜持抛到了脑后。
现在的他,不会放弃任何与心上人,私下亲密接触的机会。
鸦隐挽住了他的胳膊,将脑袋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那这算不算‘徇私枉法’呢?会长大人。”
“我们这算是‘私奔’吗?”
如扇子般纤长的睫毛簌簌颤动了几下,宫泽迟只觉喉咙干渴得厉害。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在周围都是其他人的场合里,做出过于越轨的举动。
凸起的喉结如同青涩的果子般滚动了两下:“走吧,我带你走。”
第288章 够本
鸦隐就这么任由宫泽迟牵着,从教室的后门走出。
期间并非没有其他学生感应到有人进出,甚至在后门还留守有学生会的成员。
可因为宫泽迟学生会长的身份使然,大家都视若无睹,任凭他们离开。
“嘿,外面还有巡逻的保卫科人员吧?你的面子好使吗?”
鸦隐动了动手指,将声音压低,刻意营造出紧张的氛围,“会不会有点影响你学生会会长的名声?”
宫泽迟十分坦然:“警卫队还不至于管控到学院里面,真要有麻烦,也应当是在离开索兰前往其他区域的路段上,或许设置了截断出入口的路障以及驻守的警卫。”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还凭什么跟你联姻?”
鸦隐:“……”
漆黑的楼道中只剩下清浅的脚步声,鸦隐想,这可不行,一点都没有‘私奔出逃’的氛围。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往前,变成由她在前面带路的模式,拉着宫泽迟穿梭在汇知楼的走廊里。
“话是这么说,但咱们现在不是在‘私奔’么?被别人看到,再在背后蛐蛐你……我可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宫泽迟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在背后的议论,对他又无法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更何况放着本来就有的特权不用,不也是浪费么?
不过下一瞬,他又福至心灵,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进入了某种‘角色与情节’扮演的状态里。
他勾了勾唇角,配合着露出了一点紧张的姿态:“那咱们小心点儿。”
刚走过一条长廊,宫泽迟便被身前的人猛地一拽,二人藏进了一间办公室的后门,凹陷于墙面的一小块狭窄空间里。
鸦隐压低了声音:“嘘,有人。”
“嗒嗒嗒。”
一道道高跟鞋跟敲打在地面的响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猝然的失力感,加上鼻端萦绕着源自少女身体的若有似无的冷香,宫泽迟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跳似乎在逐渐加快。
并非由于所谓的怕被‘老师’发现的紧张情绪,更多的是在黑暗中遭遇突发动作,以及与心上人忽然拉近的距离。
他能感受到源自对方手掌的细嫩触感,以及喷洒在他耳边的灼热呼吸。
很奇怪,明明如亲吻、拥抱这类更亲密的事他已经和她做过了。
可此时此刻,他的心脏仍为对方疯狂跳动着。
他想,他似乎也进入‘角色’得很快。
“呼,没事了,走吧。”
待女老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鸦隐立刻挠了挠宫泽迟的掌心,脚步灵巧的闪身而出。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将他逐渐攀上红潮的耳廓遮掩。
接下来的路程都很顺利,在行至汇知楼的一楼大厅时,也再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宫泽迟看着外面重重的雨幕,硕大的雨点落到湿漉漉的地面,飞溅出如蝴蝶般的透明水花。
他有些懊恼:“忘带伞了。”
按照平日里他的行事,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失误发生。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会来到阿隐的教室,如果对方流露出一丝害怕的意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带她离开。
如果对方表示全然不惧,他也会尽可能说服对方跟他单独在一起。
譬如再回到他的休息室里,一块儿喝喝酒,听听音乐,甚至还可以跳支舞什么的。
反正绝不会放过这种在外界存在危险氛围的前提下,创造与她独处的机会。
“这有什么。”
鸦隐对此颇有些跃跃欲试,“你不会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在暴雨中奔跑的畅快吧?”
宫泽迟很想说‘有’,不想被对方瞧不起。
还想说淋雨可能会让身体受凉,从而引发一系列头晕、打喷嚏、流鼻涕之类的感冒症状。
可当他面对着阿隐伸出来的手,以及那双被一闪而过的闪电照亮的亮晶晶的眼眸,根本说不出任何推拒的话。
“放心,咱们别往树下躲就行了,肯定不会被雷劈死。”
冲进雨幕的瞬间,瓢泼似的大雨好似开到最大档的花洒,不消几刻便把人浇湿。
时值盛夏时节,倒也并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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