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他将鸦隐的冷淡,全都归咎到了此刻正坐在他们面前的那块‘牛皮糖’身上。
支着的左手托住腮部,他看向对面的神色不明的少女:“柏小姐不是在明方市陪你的表妹玩吗?”
“怎么又一个人上路了?”
原本呆坐在沙发里的柏清,正因为于烬落对她的无视而感到失落。
又见这人满心满眼都是鸦隐,所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的重视而遭受着忮忌之火的煎熬。
冷不丁被心上人Cue到的她,几乎瞬间便切换回了热情洋溢的表情。
眼角眉梢中都透露着愉悦和受宠若惊:“噢,我、我在FO上刷到了细亚市的活动帖子。”
她有些卡壳。
如果再拿出对鸦隐的那一套说辞,那么很可能接下来想要跟着于烬落走的行为,会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毕竟从她打探到的消息显示,对方要去的目的地是细亚市下一个偏僻的小镇。
但小镇的名字乃至他具体要做什么,她并不知情。
可如果重新编一套说辞,鸦隐现在就坐在她面前看着呢。
“那什么,不过现在隧道堵上了,气候也不太稳定,不一定来得及赶过去……您、你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好去处吗?”
柏清灵光一闪,迅速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她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于烬落:“或许你不是第一次来这边?”
很快,于烬落就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对方的幻想。
他摇了摇头,状似遗憾道:“我也不太清楚呢,这回是替一个朋友来帮忙的。”
“如果柏小姐没有目的地,我建议可以原路折返,免得车子在路上又出故障。”
鸦隐顿住了拿着汤匙的手,抬头轻瞥了一眼脸蛋涨得通红的柏清,心下了然。
果然,这家伙估计在明方市为了跟于烬落制造偶遇,就已经提前玩儿了一出‘搭车’的戏码了。
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对方的出行信息,想在荒郊野岭再来一次?
真是够拼的。
于烬落并不知道鸦隐和柏清在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还以为对方听明白了他话里‘驱赶’的意思,心下满意。
不过为了巩固‘疗效’,不让这人再打扰他接下来和心上人的甜蜜之旅——
他再度开口道:“不是听说你家里想让你跟成野森联姻吗?”
那张清贵的面孔上仍带着柔和的笑意,只微微勾了下唇,便让对面的少女晃神了瞬。
“我觉得你可以多关心关心他,最近他应该又忙上了。”
“日后若能真嫁进成家,再有你哥哥和他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情谊,想必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原本还沉浸在心上人对自己搭话,甚至产生了更多不可遏止的甜蜜遐想的柏清,在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之后——
那些甜蜜的粉色泡泡瞬间破灭,一股极强的冷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心神,顺着血管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处。
她想,他果然还是那样,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一丁点儿机会都不会留……
还偏偏是用一种看起来颇为体面的方式,来刺破她的无尽遐想。
“没、没有……”
铺天盖地的难堪,如同无孔不入的空气,将柏清整个人层层包裹。
她却无法做出任何,类似于‘反制’的举动。
张了张嘴,甚至连面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只能同牙牙学语的孩童般,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有这回事,成野森不会跟我联姻。”
鸦隐不禁对这个被她视作无可救药的重度恋爱脑患者,凭空生出了些许欣赏。
在面对于烬落将其脸皮撕下来,放到地上肆意践踏的言行,竟然还能克制住精神受到的巨大冲击。
甚至在否定和成野森那所谓的‘联姻关系’中,也保持住了理智,没有将己身作为主体。
将叙事推向‘我不会跟成野森联姻’,而在于烬落面前留下更大的‘把柄’。
没有让自己沦落到更为难堪的境地。
柏清苦笑了下,她原本还想再为自己辩驳争取一番。
可看见坐在对面始终不置一词的鸦隐,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脸上泛起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
也不知道处于何种心理,她的心头忽地生出来了一股古怪的情绪。
语速飞快地继续道:“听说他有了非常喜欢的人。”
“现在正跟他父亲闹得不可开交,打死都不愿意同意这门亲事。”
“嗤。”
于烬落冷笑了声,“真是惯会做戏。”
见柏清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又轻飘飘地开口:“噢,别误会,我不是说你。”
柏清深呼吸了几下,随后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而且我这样的人,本来也配不上他。”
“不论从家势还是容貌都和他不在可以匹配的量级。”
“所以——”
“所以我很高兴,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于烬落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便显出了几分高傲的睥睨,“继续保持这个优点吧。”
“会让你减少很多麻烦,柏小姐。”
柏清:“……”
她在难以忍受心碎般的绞痛,捂着胸口迅速站起身:“我知道了。”
“我忽然有点头晕,就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聊。”
鸦隐看着对方如同旋风一样落荒而逃的身影,最后的一点儿胃口也被消耗殆尽。
她就这么被搭救了的人,水灵灵的背刺了?
第311章 辩论家
明明刚在瞧见对方使出‘示人以弱’的那招后,她刚为对方的机灵而默默赞扬。
没成想,紧跟着就拿她做了筏子,以此表示根本没有联姻那回事。
顿觉晦气的鸦隐,不免发出了一道烦躁的‘啧’声。
即便在于烬落跟条毒蛇似的‘喷射毒液’,三两句就让对方破了防,她也没有感到丝毫畅快。
用纸巾掖了掖唇角并不存在的汤汁,鸦隐站起身。
她俯视着岿然不动的于烬落:“让开,我要回房间了。”
精准地捕捉到了‘房间’这个关键词的于烬落,眼睛‘噌’的一下又亮了起来。
他耷拉了下眉眼,又撅了撅嘴,可怜巴巴地开口:“还好你来得早,还有单独的房间可以入睡。”
“不像我这样来得晚,晚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样稍显‘软弱’的小动作放在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蛋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竟透着几分……可爱?
鸦隐摇了摇头,直呼见鬼。
自己是不是也受了外面恶劣的天气影响,乍一在安全封闭的空间里遇见熟人,难免会多上几分宽容。
于烬落见鸦隐不答话,又极具暗示性地抬了抬下巴。
将视线落到周围,明显开始变得拥挤起来了餐厅。
有不少淋雨受冻的旅客,试图在餐厅里接上一些热水暖暖肚子。
更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朝着后厨的方向挤去,试图买上一些可以裹腹的吃食。
“你看,这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我猜不少人都打着雨势不停,就在这家汽车旅馆将就一晚的主意。”
鸦隐简直太了解这家伙,那一肚子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了。
刚起了头就直接打断对方的‘施法’:“不会吧?”
“咱们蒂特兰公爵的继承人,不会连这点儿小事都处理不了吧?”
这下子,刚才在柏清脸上的苦笑,又转移到了于烬落的身上。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讲道理的特权阶级?”
“我是那种会亮出身份,强行要求旅店老板必须替我协调一个房间的旅客搬出来,让我住进去的人吗?”
顿了顿,他义正言辞地开口:“作为蒂特兰的继承人,我从小接受到的教育,不允许我做出这种属地的民众争抢‘好处’的低级行为。”
“更何况这里可是雅里拉公爵的地盘,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被大肆宣扬出去,搞臭自己的名声。”
鸦隐打断了对方不断上升的道德高度:“如你所说,就这点儿小事当然犯不着以势压人,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财力,总能找到自愿让出房间的住客吧?”
“一万、十万、甚至是百万的价码,对你而言也只不过是毛毛雨,但对其他人可是一笔飞来横财。”
于烬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不到一秒钟便想出了应对之道:“这可不行,这次出行只有我一个人。”
“在现在这样受困于恶劣天气的环境里,周围又是些荒郊野外,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着他斜睨了对方一眼:“财不露白的道理,阿隐你应该很清楚……”
“就算有枪,子弹也没有多少颗,往这儿源源不断聚集的人群可不少。”
“更何况,就算碍于人多不好下手,等天气晴朗,又或者明天得为了赶路而绕路出行,前边儿总有偏僻的地方容易被人盯上下手。”
这家伙跟个辩论家似的,你说一句,他紧跟着就有无数句理由跟上堵你的嘴。
鸦隐抿了抿唇,生硬道:“那你还可以在车里将就一晚。”
“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总不会开什么破烂车,又是长途出行总不可能开跑车来这些山路崎岖的地方吗?”
说罢,她又缓缓勾起了唇角。
“我猜大概率你开的是辆商务车,里面的空间应该足够你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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