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他的心上人和他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只要他想,就触手可及。
不知道她的睡姿怎么样?
心底泛起了的涟漪正随着不断叫嚣的欲望而迅速扩大,他盼着她最好睡相不好,熟睡之后就自动滚到他的怀里来。
到时候两个人如果‘这样那样’了,也就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了。
鸦隐没接于烬落的话,于是房间又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
她就是故意不想接来着,并且真挚地认为对方‘也去好好拜访’的措辞使用得并不恰当。
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成野森那个麻烦精非要像张狗皮膏药似地跟去了克森市。
可到了地方,又不粘了,甚至保持了十足的礼貌,在没能征求到她的同意后,并没有擅自上门讨嫌。
真就十分克制地等在外边——
看起来大老远驱车过来,还等到半夜,就只是为了再跟她见一面。
宫泽迟呢,更是一向克己复礼,决定在真正订婚前,再携重礼去外祖家亲自登门拜访。
综上所述,于烬落这话里的‘阴阳’的确很没有道理。
而她也绝对不会因为沉默而‘缴械投降’,不说就不说呗,睡觉。
但她闭着眼睛还没数到三位数的羊,就感受到睡在她另一边的人已经翻来覆去了好几下。
以至于她不得不出声警告:“你给我消停点儿,别烦了。”
于烬落可谓是有苦说不出。
顺利完成了从失落到欣喜,再急转直下到了‘煎熬’的层面上。
他的身体热得发烫,像油煎小鱼似的来回扑腾,却始终无法浇灭燃烧的躁意和yu火。
他被烧得意识都快扭曲了,带着湿汗的手掌刚刚不受控制地往下探去,便被对方突然冒出的声音给惊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差点儿搞出来这辈子都无法直视的猥琐行径,伴随着雨夜中的‘轰隆’一声雷响,他无比心虚地坐直了身体。
然后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跟个蚕蛹似的‘咕涌’下了床。
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原本铺好的褥子里,开始挺尸。
“那什么,我感觉床还是有点儿窄了,我睡相不太好,怕挤到你。”
他开始无比心虚且急切地为自己反常的行为,疯狂找补,“所以我还是就睡地上吧。”
“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你的睡眠质量。”
鸦隐小声嘟囔了声:“神经病,随便你了。”
非要硬凑着跟她睡同一张床的人是他,又说睡一块儿怕挤的人还是他。
真是搞不懂神经病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过这样也好,少个人来分床,她还能占据更大的空间,睡得更舒服些。
见对方没再追究,于烬落终于长舒了口气。
他试探着开口:“那、那晚安了。”
屏息静待了几秒,终于听到了一声清浅的‘嗯’声,伴随着床上的人舒展开身体所发出来的轻微响动。
他狼狈地攥紧了浴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因没开电热毯而无比冰凉的褥子。
又在心底叹了口气,于烬落打开了制热的开关。
尽可能小心且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将身上沾了汗的睡袍脱下,再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他几近沸腾的思绪终于冷静了几分。
他抿了抿唇,又伸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几口。
随着冰凉的矿泉水从口腔流淌进咽喉,再滑入胃袋,他那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也终于变得缓和了些。
他为自己果断作出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
在过往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生出了如同刚才那般无所适从的困窘和后怕。
即便是当年被母亲亲手推进了燃烧着木柴的壁炉,都赶不上刚才那一瞬,担心被心爱的女孩发现自己的丑态所厌恶于他……而生出的恐惧。
于烬落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花板。
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让他产生似乎头顶上的墙面要异化为一张黑色的巨口,将他吞噬的不安全感。
虽然他依旧没有丝毫睡意,但只要一想到床上躺着的是他的阿隐,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
也不知道盯了有多久,竖起来的耳朵终于捕捉到了对方变得稍微沉重了些的呼吸声。
于烬落这才扭过僵直的脖子,就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闪电,意外地发现从床沿处垂落着半条白皙柔软的手。
就着那只白皙的手掌微微蜷曲的弧度,他的尾指轻轻勾了勾她的。
床上又传来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于烬落做贼似地收回手,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窃窃的闷笑。
那个似乎在他精神世界里的那块无法修补的空洞,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个混沌人间里的浪子。
躯壳中长满杂乱繁冗的野草,灵魂却随着落日的云霞四处飘荡。
而此刻,胸腔里跳动的鼓噪告诉他,他找到了归乡。
第320章 考拉熊与桉树
鸦隐根本不知道于烬落的辗转反侧。
也没料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在跟于烬落同处一室的前提下,睡得这么香。
或许是因为对方即便在察觉到被她钻了文字漏洞,戏耍了一通套取机密信息后,也依旧没有发恼。
甚至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下,自我压抑,自觉主动后退的程度。
即便这一切可能还是对方的策略,但鸦隐得承认,她的确吃这一套。
昨晚的睡眠质量极佳,鸦隐醒得很早。
将一侧的窗帘轻轻掀开一个角,再一把抹去玻璃窗蒙上的一层薄雾。
窗外的暴雨似乎已经停歇,只余朦胧一片的细雨。
室内的光线依旧昏暗无比。
鸦隐瞄了眼躺在褥子里,整个人都如同婴儿般蜷缩在一块儿的于烬落,蹙了蹙眉。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冷的,还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不自觉摆出这样的睡姿。
她犹豫了两秒,随后踮着脚尖轻轻挪动到了铺就在木地板上的褥子一侧。
蹲下身,视线落到了那张在睡梦中显得无比乖觉的脸上。
于烬落的睫毛生得很长,眼尾也往上挑,其实这样的眼睛本该给人一种凌冽、高傲的感觉。
但又受他隽秀笔挺的鼻子,和饱满上翘的嘴唇综合。
所以整体而言,在他绝大多数都摆出一副倦怠的神情时,并不具有攻击性。
尤其是在此刻——
他似乎睡得十分香甜,线条流畅的脸颊如同白玉般温柔,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
鸦隐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没想到这个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王储,竟然真能在打地铺这样简陋的条件下睡着。
还记得之前他就告诉过她,他有比较严重的失眠症,平日里都需要安眠药片来助眠。
现在想来,对方或许并没有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
他的那些白色药片,的确含有镇定的作用。
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他幻听幻视等精神分裂症状发生比较严重时,才会选择吞服。
回过神来,鸦隐发现自己竟然盯着这张脸走神了,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她默默告诫自己,走过来看他只是因为怕他万一真冻出来个好歹,到时候轻则赖上她,重则又要发癫了。
定了定神,她伸出手指往褥子的边缘往里钻。
想要探探温度,再来决定是不是要把她睡的被子也扯下来给他盖上。
然而手指刚伸进去,便被另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往下猛地一拽——
鸦隐没料到这家伙连睫毛都不带颤一下的,竟然装睡装得如此惟妙惟肖。
但来不及反应的她,已然被人扯得跌进了被子里。
再之后便像中了陷阱似的,被两条犹如铁铸的胳膊用力一环,两条长腿也紧跟着将她夹在了中间。
于是造就了此刻,她像只蚕蛹一般,被原本盖在于烬落身上的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
鸦隐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没一处使得上力气,无语地扭了扭头,试图跟对方讲道理,“快把我放开,你也不怕被冻死。”
于烬落光裸着脊背,跟考拉熊似的手脚并用,抱紧了怀里这棵被他骗过来的‘桉树’。
声音里还带着初醒时的鼻音:“明明是你趁我睡着了,想要对我欲行不轨之事。”
“我知道了,你是那种只能‘亲自下手’,不喜欢猎物反抗的类型是吧?现在被我抓了个正行,看你还怎么狡辩。”
说到后面,于烬落没绷住,把自己给逗乐了。
埋在鸦隐肩头上的脑袋蹭了蹭,发出了两道低低的笑声。
“别瞎说,我可没有。”
鸦隐见他依旧一副还有心思跟她玩笑的模样,自然知道对方的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什么问题。
她抿了抿唇:“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被冻死。”
于烬落闻言,黑漆漆的眼珠瞬间一亮:“真的吗?”
“那就是关心我的意思咯?”
鸦隐不舒服地动了动胳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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