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肉僧
陶景怡下意识回看了一眼宫泽迟。
发现对方竟然对鸦隐称得上是‘无礼’的行径不置一词,就这么默许了?
真是好一副女主人的语气,好大的做派!
她缓缓挺直了脊背,即便内心已然波涛汹涌,但面上仍保持着微笑:“本来也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
陶景怡心知宫泽迟一贯将公事与私事分得很清的性格。
先是标明了一番自己的‘识大体’,再隐晦地给后来者上眼药。
她朝着鸦隐笑了笑:“既然会长和你有私底下的话要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转身离开的瞬间,果然被她瞧见,宫泽迟不满地蹙起了眉头。
陶景怡心满意足地将门在身后合上。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下一秒——
“气温才20度,怎么就喝冰的饮料了?”
第79章 看不到底
鸦隐闻言愣了一下。
她虽然知道,宫泽迟有一定程度上的强迫症,但完全没料到除了工作之外,这样的强迫还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这人对身边人的掌控欲,也那么强的吗?
“噢,但是我刚一路走过来有点热了。”
鸦隐不但没有对他的建议表示受用,反而当着对方的面,拧开盖子又喝了一口。
喟叹了声:“现在感觉好多了。”
承载了岁月流逝的留声机仍在默默运转,一串串悠扬的钢琴乐符流泻而出。
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细长手指也随着乐声的流淌,下意识地与其‘合奏’。
手中的钢笔为之一顿,宫泽迟抿了抿唇,将视线从矮几上的那瓶橙汁移到了少女笑意盈盈的脸上。
“有什么事?”
鸦隐挑了眉,反问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么。”
“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不是休息室,如果没有什么相关的重要事宜,你可以离开了。”
不满地‘啧’了声,鸦隐到底没再试图试探对方的底线。
“我是想来问一下会长大人,ED我是申请不了了,但学生会成员……总有申请加入的标准吧?”
“索兰学院官网上,有对应的板块公布的招纳贴,非常清晰。”
宫泽迟将桌面上的策划书翻了一页,“如果你能够动动手指,就不用走这么远的路过来,浪费时间了。”
被‘怼’了下的鸦隐并不恼。
这是她从宫泽迟嘴里听到过,一次性说得最长的句子了。
“来见你,怎么能算浪费时间呢?”
鸦隐歪了歪头,不待对方反应,表明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离下一个月十五号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除了礼服的颜色是白色之外——”
“还有什么细节上的东西,可以作为参考吗?”
宫泽迟只感觉策划书上的文字都已经变得扭曲了起来,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于是他索性将视线从策划书上抬起,轻飘飘地落到了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眸:“你很在意这个?”
他已经调查到了于烬落‘出事’那晚的前因后果,她似乎的确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这令他稍稍舒心,但紧接着而来,又是对自己所产生的过分在意的情绪而感到了烦扰——
明明他才是挑选者,而她是被挑选者。
为什么他的目光,总会忍不住的被她吸引?
“当然。”
鸦隐不吝于展现自己对那场宴会的看重,“毕竟是第一次和你……在大众面前的亮相,怎么紧张都不为过吧?”
宫泽迟微微翘了翘唇角,橄榄绿的眼珠里浮起了几分笑意。
很好,这样才能让他那颗摇摇欲坠的心脏重新变得安定。
他希望可以听到更多的,对方对他的在意和看重。
好让他不要总忍不住去揣摩,与她之间的天平是否仍倒向他。
“我会让负责这件事的管家,和你的人对接的。”
鸦隐这才满意,将看了没两页的书又搁回了书架上。
负手在身后,她优哉游哉地靠近了宽大的桌案前,探着脑袋望向那份策划书:“特比那亚斯群岛?”
“哦,还有蒂特兰山脉……今年的游学活动要从这两个地方里选?”
宫泽迟的目光闪了闪。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除了视觉被那张极为艳醴的脸填满之外,嗅觉也充斥着自对方身体而来的清冽的冷香。
不过他一向最为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思维出逃了一瞬,仍下意识地继续对话:“嗯,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鸦隐回答得十分迅速:“‘好’的定义比较广泛。”
“如果看个人喜好的话,我觉得特比那亚斯群岛比较符合我的选择。”
鸦隐来到索兰的第一天就被阮澄科普过,蒂特兰山脉那边的大片土地都属于于渊公爵的领地。
四舍五入,那就是于渊公爵的唯一的继承人,于烬落的地盘。
她十分怀疑,自己跟于烬落的八字不合。
每次她只要亲自动手做点什么稍微‘出格’的事情,都能被他撞见。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出身不凡,她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有意识地跟踪她了。
鸦隐的回答,并没有超出宫泽迟的预料。
毕竟他第一次真正的与她见面,就是隔着一大片模拟海洋置景的鱼缸,在那些游曳而过的热带鱼和水母的空隙间——
第一次对视。
他想,她应该跟他一样。
对那般聒噪喧闹的party并不感兴趣,所以才躲到了角落欣赏游曳的鱼群。
但他更想听她亲口说——
“我喜欢大海,它让我感觉,很自由。”
鸦隐本可以顺着调查到的资料,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进行如数家珍般的分享,以此来拉近和宫泽迟的距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对上那双剔透的眼珠的时候,便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她也不想再扯那些附和之言。
直白的将自己的感受表露了出来:“因为它广袤无垠,一望无际。
“而且,轻易看不到底。”
第80章 一步之遥
很显然,这番言语也超出了宫泽迟原本的预期。
但并不突兀,反而平添了几分不可捉摸……惊喜。
宫泽迟原本只是想听点‘好听’的,却未曾想过,能从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口中,听到这番可以称得上真挚的表露。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
“为什么?森林不也同样的广袤么。”
鸦隐缓缓摇头,目光落到了对方右胸上的学生铭牌。
再往上,是一枚抽象而繁复的玫瑰花枝状的徽章。
她的鼻尖动了动,忽然后知后觉地嗅到了一抹微弱的酒精的气味。
在刚才靠近的瞬间,她其实就隐约闻到了这股混合的香气,但被错认为了某种特殊的香水的后调。
“你喝酒了?”
鸦隐勾起了唇角,眼角眉梢间都透着股促狭。
她自然而然地追问道,“我嗅到了……是白朗姆,还带了一点椰子的风味。”
“会长大人不是不喝酒么?”
喉咙滚动了两下,宫泽迟看着那双荡漾着狡黠的黑色眼睛,忽然感到了些许燥热。
他不确定这是来自于因为好奇所饮下的那杯特调,还是由于面前之人,这副‘终于抓到了把柄’的灵动的模样。
“我想尝试下新的东西,不可以吗?”
这话不免让鸦隐勾起了点儿,那日在藏酒室里的回忆。
如花瓣儿般的嘴唇微微翕张:“所以,会长大人挑了朗姆酒?”
随着空灵而悠扬的乐符渐歇,短暂的停驻后,浪漫的古典钢琴乐曲被一首慵懒而幽默的小提琴乐所替代。
在少女的揶揄,以及那双如深海珍珠般的眼眸的凝视下——
那股自胸腔而起的燥热,隐隐有朝着它处蔓延的趋势。
宫泽迟轻喘了一口气,单手将严严实实紧扣到脖颈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愿瞧见对方得意的模样。
于是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上次你说的话,我回去之后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换换口味,可以是将平日习惯饮用的纯净水换成朗姆酒,也可以是别的。”
上一篇:心机病娇怎可能没老婆!老婆甜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