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眠云
如今病秧子死了,苏家总不好叫她一个青春正好的小女娘守寡吧,索性两家谈妥了,将亲事一退,她立时就能嫁进更好的人家,当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的玩意!
宋父凶狠的盯着宋五姑娘,语气阴森道:“想不到我还能有你这般女中豪杰的闺女,你既然这么会替自己盘算前程,将来出门子后,就当没这个娘家了,正好你也瞧不上。”
一甩衣袖便出了房门,宋夫人指着宋五,像是被气狠了一样,手指发抖,似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你啊、你!”便随着宋父一起出门了。
宋五姑娘不过是撑着一口气对峙罢了,看着手持棍棒的男仆也出了院子,才彻底软了脚,瘫坐在地上,无声的,一行清泪就这么瞬间流了下来,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跪着膝行过去,扑在自家姑娘身上,劫后余生般痛哭了起来。
“姑、姑娘,你这事遭的什么罪啊!老爷真能放过咱们吗?”一个丫鬟一边拿着帕子手忙脚乱的替宋五姑娘擦着眼泪,一边抽抽噎噎不放心的问着。姑娘就是她们的主心骨。
“不放过,那就是一女二嫁了,苏家是不如从前了,虽接连被贬,但到底官身还在,爹一贯会做样子,绝不能叫这事发生。”这么多年下来了,宋家除了宋夫人生的那个嫁了个面子里子双全的,剩下的,不过都是样子货。
宋家儿女众多,她母亲既不受宠也无背景出身低贱,熬油似的在这破落院子里度过了小半生就一病呜呼了,好在这院子,又远又偏,宋家其他姑娘不爱过来,她才能落个清净。
庄家听起来是好,但是她同苏家相交数年,大约也摸清了苏母的脾气秉性,她又是打定主意要为子安守寡的,苏家不管是谁,都要敬她三分,那这日子就能过下去。
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不可怕;后院里杀人不见血的阴谋诡计才叫人心惊。庄家不会比宋家好多少的,既然左右都是火坑,不如跳一个熟悉些的。
第62章 当秋桂看到苏禾手中……
当秋桂看到苏禾手中的那包果子蜜饯时,有些诧异,不过看了两眼,便埋头收拾起屋子了,倒是大力大咧咧的问了出来:“娘子,你不是给爷送过去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我听见书房里似乎还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怕冲撞了,就先回来了。”苏禾将东西递给了大力,笑道:“他即没这个口福,也怨不着旁人了。”又进了内室,换上家常衣服,道:“今儿实在累了,我歇会儿。”
大力才想问娘子怎么了,便被秋桂截住了话头:“是呢,这一日可不清闲,时辰还早,娘子小憩一会也无妨。”大力被拽出内室时,不解的看着秋桂:“怎么了?”
“你呀!也就是娘子好脾气,不然早就打发了你出去,没看见娘子脸色不好么?还问什么问!”秋桂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戳了戳大力的脑袋,这小妮子,没看到来梳头的宋娘子暗自鼓足了劲儿要将两人挤下去么!
大力这人,有时候说话叫人堵得慌但好在没什么坏心眼子,一概事情也不往心里去;可宋娘子,仗着手艺好,年纪大些,又看着老实本分,已经几次拿话想拿捏了大力,只是这丫头缺心眼没听出意思来。
苏禾见两人都出去,将贴身放着的银票拿出来,又翻了箱笼里的私房钱,苏家绣铺最近并无分账了,将原本的银钱归拢到一起,看着钱匣子的银锭子和手上捏着的银票。将钱匣子合上,重新又躺回了美人榻上,搂着怀中的银票沉沉睡去。
等到秋桂隔着内室的屏风叫她时,才过去半个时辰,“娘子,该醒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这般重复了两次,她才渐渐睁开眼皮,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顶,过了几息才缓过神来,冲着门口,应了一声:“好。我晓得了。”
秋桂见人似乎是清醒了些,这才隔着屏风,恭敬问道:“可要奴进来伺候更衣?再去叫宋娘子过来给你梳头?”
“嗯,你进来吧。不必喊宋娘子了,今儿也不出门了,就挽个髻吧,我记得你是会的。”不得不说,在杨柳胡同的她是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秋桂闻言转过了屏风,看着苏禾已经坐到梳妆台前,忙从柜中拿了一套干净衣衫,伺候人换上,又松松挽了个发髻。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还是不会凭天色识时辰。
“申时末了,娘子。”秋桂站在一旁帮着大力摆上茶水,“娘子晚上可想用什么?我叫小厨房做去。”
“没什么胃口,叫他们看着做些就是了。只是不许铺张。”苏禾现在有点明白这高门大户的日子了,这一顿就是只有她一个人用,小厨房也必定是要上四个菜的,大荤、小荤、新鲜时蔬、汤品一样不缺。就这样,秦嬷嬷还说她过于节俭了,又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这点子东西还是供的起的。
“可要派人去前院问问爷要不要过来用饭?”秋桂觑着苏禾的脸色,比上之前好多了,才小心开口问道。
“不用了,若是都头想来自然会来,不想来咱们还去请,何必讨人嫌呢?”苏禾看着秋桂的眼睛,似乎一眼便看破了这丫头心底的念头,坚定又温和的
拒绝了提议。
“是,娘子。”秋桂闻言垂了眼皮,也不敢再多劝。她心中不明白,便是和爷闹了不愉快,正好借着晡食将人请来,若是爷肯来,那自然就没事了;爷不肯来,娘子在另想法子,总要哄得爷高兴了才是。可娘子似是一个台阶都不愿铺给爷,这可怎么是好?
庄引鹤并不知道苏禾来过书房,来喜儿一回院子里,就将马匹送到马厩,吩咐人伺候好,便回了下房。爷先前是交代过盯紧了娘子,现如今人都回来了,他自然是不方便继续跟着了,故而也不晓得苏禾去了书房。
将两封信交给来福儿去办时,角门小厮引进一人,是二哥身边的管事,带了一封信过来,亲自转交于他,意思倒也明确,他上任述职俱是优等,家中又出了些力,许是可以动一动了。又提醒张大人之子走了秦大人门下路子。最后又像是调侃道:总不好真叫你高攀岳家。
庄引鹤看完就将信纸燃尽,又吩咐小厮将管事带下去歇息,准备往后院去时,门下来报,说张大人设宴邀他赴宴,因实在唐突匆忙,故而才叫他的亲信亲自上门告罪。
“呵——老狐狸!”庄引鹤一挑眉,心中冷笑,就在前院换下衣服,带上来福儿匆忙去了。
席间红粉佳人曲意奉承,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已是深夜;张大人竭力请他留宿一夜,并道:“可是玉儿伺候的不好?不能叫都头满意”
“自然不是,张大人这席摆的极好,只不过家中还有事要理,实在不便留宿。”
推拒再三,庄引鹤只笑眯眯的不接茬,最后才道:“张大人,令孙天资卓越,在白鹿书院很是长进,只怕书院耽误了他的前途。”
张大人被堵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都头带着小厮走远,摆手屏退了众人,才长叹一口气,儿大不由爹了。秦大人和庄大人不和,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偏生走了他的路子!如今弄得他里外不是人,若是两边都不得罪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左右逢源,那就只能弃了他。
庄引鹤坐在马车里,抬起胳膊左右闻了闻,那席中陪侍的小娘们个个浓妆艳抹,身上熏的恨不得离了二里地都能闻着味,他觉得被腌入味了。
一到杨胡同子,便叫人抬了水,就搁在前院洗漱一番。出来时还不放心的凑到来福儿面前,抬着下巴道:“爷身上可还有脂粉味?”
来福儿忍住笑意,深深吸了两口气,道:“爷,都洗掉了,奶奶闻不出来的。”
“啪——”庄引鹤抬手就朝着来福儿的脑袋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浑说什么呢!不过是味儿难闻,我不爱闻,同奶奶有什么关系!”
“哎呦,是小的说错了话,该打!该打!”来福儿佯装着朝自己脸上打了两下。
“滚吧。”庄引鹤虚虚点了点来福儿,才朝后院去了。
推开门就惊醒了睡在外间罗汉床脚踏处的大力,就见她猛的一个起身,朝着动静处看去,像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人,拿手揉了揉眼睛,这才道:“爷?您怎么过来了。”
“行了,出去吧,今儿不用你上夜了。”庄引鹤朝着大力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时将外室的门带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内室的门,绕过屏风,将外衫脱了丢在美人榻上,上床躺下。
苏禾今晚睡的很不安稳,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下,睡梦间听到了外室外门的动静,本以为是在梦中,也不曾理会,直到身侧热了起来,鼻尖还飘着一股浓厚的香味。
这样的香,她不曾在院中谁的身上闻到过,忍下心中不适,将身体转向里侧,闭着眼装作熟睡的样子,又悄悄用被子遮住口鼻,努力摒弃身侧之人。
许是看习惯了苏禾整日里清淡妆扮的模样,他现在实在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小娘了,只觉得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淡香,清冽好闻,手便忍不住先是将人环进怀中,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摩挲一会又渐渐向上攀去。
苏禾见他不老实的动手动脚,也有些装不下去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倦意道:“都头,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庄引鹤看她醒过来了,便一把将隔在两人中间的被褥扯开,贴着她的后背,缓缓道:“这几日事多,冷落了你。”说完又抬手将纱帐撤下,床榻立时被隔成了一个小天地。
苏禾忍住心中反感,蹙着眉头,语气平淡道:“都头公事要紧,我这边少来些也不打紧。”他的发间隐隐带着脂粉香味,身上却很清爽,可见是在前院梳洗过了,只是他熏香闻习惯了,一时不曾察觉还有未洗净之处。
庄引鹤不喜欢她背对着自己,按住她的肩膀,稍微一用力,将人掰到自己这边,风清月明,月色透过纱窗,泛着柔和的光晕,苏禾的脸在月色中带着一股清冷之意,好似月中仙一般,不可亵渎。
手臂环过纤腰,将她的上半身托起,更靠近自己,彼此的气息交缠,炽热滚烫,他看着娇艳欲滴的唇瓣,本能驱使他去追寻,他从不抗拒本能,低头便要吻下去。
苏禾闻到那股令她不适的香味,看着他凑近的脸,忍住要抬起抵挡的胳膊,只将脸向一侧撇去,因用力过猛,带着身子都微微倾斜了些。
“怎么还这样羞涩?外室没人,我打发出去了。”庄引鹤晓得苏禾这个怪癖,但凡房事,必定要伺候的丫头离的远些,事后也不许别人伺候,只肯自己洗漱。
“都头,你今儿是去楼子里了?沾染了一身的脂粉味,我闻不惯。”苏禾示意他放开自己,靠着枕头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就醋了?不曾去逛什么楼子,不过是有人邀我赴宴,席中有弹琴唱曲的小娘助兴,这才沾了味道,怕你闻不惯,我还特意梳洗了才来,你这鼻子,倒是灵敏。”庄引鹤拉着苏禾的手,笑嘻嘻的解释着。
“头发丝里都是脂粉味,满屋子里都是弹唱的女娘?”苏禾可以不在意庄引鹤的过去,但是同她在一处,便不许再沾染旁人,今儿这话是定要说明白的。
“怎么?爷还不能叫个唱曲的丫头伺候席面了?”庄引鹤也拉下了脸,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悦。
“是伺候席面?还是伺候枕席?都头心里清楚。”苏禾见他这样,也不肯相让,最好是闹翻了,将她逐出杨柳胡同!冷声道:“我晓得都头是风流惯了的,我也不好拦着,若是都头有看中的小娘,只管抬进来,只一样,抬她进来便放我出去!”
“勾栏瓦舍的小娘们迫于生计,不得以广接恩客,那是没法子的事。都头今儿亲香了勾栏里的小娘,回来就别沾我的身,不然好似我也接了恩客一般!”闻着庄引鹤发间散出来的脂粉味,苏禾心中腻味极了。
“呵,你这话什么意思?爷只要碰了你,便不许碰别人了?”庄引鹤沉下了脸,真以为他非她不可了?侍宠为骄。
“都头想多了,我只是怕脏而已。”看着苏禾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话,一把捏住了苏禾的下巴,语气森然:“爷脏不脏,你都给我受着!”
将苏禾的抗拒都堵了回去,庄引鹤一只手便制住了她,将她的细腕都攥在一起,举过了头顶,逼着她不得不承受。
第63章 看到她眼角被逼出的……
看到她眼角被逼出的泪,庄引鹤终于松开了禁锢,才想出言警告,却被苏禾一个蓄力,猛地推到了一边,刚想呵斥她是不是疯了,就见她俯身向前一扑,双手撑在床沿上,用力过猛而指尖泛红,上半身几乎探出床榻,接着便是一阵一阵的干呕声,好似要将心肝脾肺都吐出来一般。
庄引鹤看她这样,连忙坐到她身侧,用手轻轻顺着苏禾的后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头,顾不上刚才的不快连忙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晚上吃坏东西了?”
苏禾心中厌烦恶心,一把甩开了肩膀上的手,因剧烈干呕而被呛出泪花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淡开口道:“不是吃坏了东西,这香味,闻着叫人恶心!都头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从今晚辞了张大人那处,连夜赶回来,怕扰了她好梦,又在前院洗净了才过来,折腾个倒仰还不就是为了回来陪她?这小没良心的东西,当真是要活活气死他不成,瞧着温顺乖觉,一张嘴那话便如同刀子一般扎他的心。早知如此,还不如就从了张大人
的美意,何苦回来讨嫌!
“是这香味叫你恶心?还是爷叫你恶心?”庄引鹤忍住气,暗暗深吸了两口顺了顺被堵的发慌的胸口,下了榻,重新点燃了蜡烛,站到苏禾对面,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看着她双眸含泪好似水洗过一般清澈澄明,只是眼眸深处都是倔强不屈。
苏禾就这么闭上眼,不愿看他,庄引鹤见这情况,怒从心底起,原本捏住下巴的手滑到了脖颈上,微微扣住,纤细的脖颈,脆弱而美丽,稍微用力便会留下红痕而后香消玉殒。
“睁眼!”厉声呵斥道,他甚少挂念一个女人,却还这样不识抬举,手背上的青筋一跳,手掌渐渐用力收紧,庄引鹤看着她颤抖不止的睫毛上挂着泪滴,再也忍不住,俯身而下,叫人被迫承受他粗暴到近乎泄愤的亲吻。
在近乎凶狠的力道下,苏禾起初是闭眼忍受这一切,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渗出,而后却又觉得,凭什么要自己忍受这一切,她好端端在待在后院里,他半夜带着一身脂粉味进来找茬,怒从心底起,发狠一般咬住了他的唇角,渗出一丝血迹,带着甜腥味混入了两人的唇齿间。
庄引鹤吃痛松开了人,抬手一抹唇角,看着虎口处的血迹,冷笑一声:“下这么重的口?这是要咬死爷不成?”
苏禾怒目相对,心中并无半点惧意,一字一顿道:“若是都头有了可心的人,苏禾愿意自请出府,绝不碍了旁人的眼。”冷言冷语也激的庄引鹤起了脾气,当下便将苏禾按进了床榻间。
从前觉得她身子弱,一概行事都是先将她哄的舒爽了,他才能稍稍肆意一回,床榻之间,从未尽兴;如今叫她这话一激,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了,何况庄引鹤打小就是个霸王脾气,一向只有旁人迁就他的,他何曾顾虑过别人了?
脚踏处,两人的衣衫凌乱的堆叠在一起,庄引鹤由着自己的脾气难得纵情了一回,折着她的身子由着他的心意摆弄;这一通折腾下来,他倒是神清气爽了,再大的怒意也叫这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抚慰平了。
外头天色微亮,估摸着当是卯初了,低头一看,苏禾脸色惨白,嘴唇不带一丝血色,双目紧闭,眼皮微微颤抖,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庄引鹤伸手去向下探去,抬手便看到了血迹。
这才察觉到不好,想叫人进来服侍,又见她身上未着寸缕,记得她最不喜欢自己这样被人瞧见身子,连忙下了床,翻了衣柜,寻了一身干净的内衫,手忙脚乱的替她穿上,这才一叠声的叫人进来。
昨儿大力半夜回去,秋桂睡觉警觉,看人回来又问清了情由,这才阖眼睡去,后半夜听内室似有争吵,细细听来又不像,只是也不敢再熟睡过去,估摸着寅时末了,院中伺候的婆子们起床烧水了,秋桂看着睡熟了的大力,替她掖了掖被角,才穿好衣服去洗漱。
暮春的清早还不算十分暖和,她原本只能用冷水洗漱,如今成了娘子身边的大丫头,倒是能用得上温水了,横竖院子里就两个主子,婆子们一个都巴不上,自然退而求其次来奉承她了。
她收拾利落后,也不进外室,只收在廊下,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直到主子叫人进来服侍的声音不对,秋桂这才直奔内室而去,看见娘子躺下卧榻上面色如金,惊觉不对,昨儿后半夜只怕是起冲突了。
“你先去叫人提了热水去耳房,再叫秦嬷嬷带上来福儿去请胡老太医过来。快去!”庄引鹤见有人进来,也顾不上是谁,坐在床沿上就连声吩咐。
“是。奴这就是办。”秋桂得了话,眼瞧着娘子像是不好,也顾不上了,就连奔带跑的就出去了。
“让小厨房今儿备些清粥即可。”庄引鹤又高声补充。
“是,爷。”秋桂的声音从外间门口处传回来。
先去灶下叫人提热水去耳房备好,又跑回房中叫醒了大力,叫她赶紧穿戴好去廊下候着,免得爷另有吩咐。这才出了垂花门去了秦嬷嬷休息的地,叩门将人喊醒,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事,秦嬷嬷一听,心里察觉不对,连忙穿戴好,提上来福儿就直奔胡老太医处。
庄引鹤握着苏禾的手,心中懊悔万分,昨儿也是他不好,席面应酬上碰到个知情识趣的小娘,也不过就是叫人近身服侍倒酒添菜罢了,搁在从前,那就直接宿下了,偏生心里惦记着她,匆匆赶回来又没收拾干净,带出了痕迹,还被她闻出了味。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娘,怎就这么大的气性,愣是咬住了牙,一声不吭,任凭他折腾,若是稍微服软,他哪能舍得这般对她;看着她眼角带出的泪痕,又气恼自己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同一个小女子斗了半晌气,何苦来哉?
认命似的将人抱进了耳房,苏禾就如同一具尸体般任由他折腾,直到浴桶中温暖的热水包裹住全身,她的脸色才微微有些好转,庄引鹤撩起衣袖,就站在浴桶不远处,心中虽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嘴上却说不出软话来,只硬邦邦丢下话来:“若还有下次,那就不是今儿这般轻轻揭过了。”
苏禾双臂环抱自己,背靠浴桶缓缓下滑,直到口鼻接近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个下滑,将自己埋进水中,眼泪融进水里,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原来没有么?
庄引鹤一把将人提了起来,怒斥道:“你这是要当着爷的面寻死不成!”他就一个错眼,人就这么沉进了水低,惊的他心都凉了半截,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也不敢在由她泡澡了,连忙将人抱了出来,擦干了水,换上了内衫,又将人放在了美人榻上,从床上拿了薄被盖上。看着自己内衫也潮透了,想就着她洗过的水囫囵收拾一下也行,只是不敢叫她独处了,冲着门外就道:“来人!”
大力闻声低头进来,秋桂叫醒了她又叮嘱她今儿小心些,怕爷心中有气,服侍起来不能像从前那样,娘子好脾性,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
“去将暖炉生上,将奶奶的头发烘干了。”庄引鹤不会伺候人,只能将她的头发用干净衣服包上。
大力听了吩咐,转身就开了存东西的屋子,搬出暖炉又放上了冬日没用完的好炭,拿到灶房,叫生火做饭的婆子点燃,盖上顶盖,这暖炉沿壁发烫,她叫了廊下洒扫的粗使丫头,两人一起将暖炉搬进了内室。放好了东西,那粗使丫头也出去了,大力替苏禾散开潮湿的头发,一点点理顺,才托着一缕头发,小心翼翼的烘着。
“看好你家主子!”庄引鹤撂下话便一甩袖子进了耳房,大力这才敢稍稍抬起头,看见苏禾脸色奇差,唇上毫无血气,她这个角度又能看到娘子胸口,青红斑驳,她听过宋娘子说这是奶奶受宠才会如此,但还是心疼极了。
听着耳房中水声响起,大力才弯腰凑到苏禾耳边,小声道:“娘子,可要喝杯热茶缓缓?奴给你倒来?”
苏禾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她昨儿到今早,都没怎么阖过眼,稍微眯一下,不多时便被折腾醒了,后半夜来来回回,起初还有力气反抗,到后面再也半点力气,由的庄引鹤发泄,只是自己不愿开口求饶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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