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与小娘子 第39章

作者:石上眠云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甜文 成长 穿越重生

  苏禾看着街道两边的铺子,确实各色都有卖:“大娘,若我要买米、面、油,该去谁家呢?”

  “其实,咱们应该去南街才是,不过今儿是来不及了,就在这买了先凑合用吧。”赵大娘心里惦记着儿子,带着娘子熟悉一下长青街就是了,再远她可不愿去了。

  苏禾面上温和,点头笑道:“多谢赵大娘带我来,我自己各处逛逛?大娘家中还有事,我这恐怕还要许久呢。”先不说柴米油盐酱醋茶,薄被总要置办一床吧,这床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呢。

  “今儿我儿子归家早,不然大娘定是要陪你好好逛逛的。”赵大娘甩着帕子,似是打探般问道:“苏娘子看着年岁小,别怪大娘多嘴,咱们置办够用就行了。这银子可不好挣,你一个新寡,更要盘算明白。”

  “多谢大娘提点,我针线做的不错,从前便能贴补家用,等我安定下来,自然是要找绣铺问问的。”有个活计遮掩,这银子的来路也能说个明白,庄引鹤去了扬州城,他们多半是

  不会再有交集了,待她在这里避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清安县,到时候立个女户,有房子、有铺子,这日子怎么都能过下去。

  “一看你就是心灵手巧的娘子,既如此,大娘也不跟着你添乱了,你自己逛逛?”赵大娘满脸堆笑,有本事养活自己,那她的房子便能一直租下去。

  “谢过大娘为我带路,您先回吧。”苏禾自然也不乐意叫人一直跟着,她寻借口避开,自己顺水推舟就是了。

  “咱们日后就是邻居了,用不着这般客气,那我先回了。”赵大娘拍了拍苏禾的手,转身便走了。

  见人走远,苏禾这才进了杂货铺子,问了粮油米价,又问了盐糖价格,当真不便宜啊。一样都少来了一些,掏出一两银子,叫店家将东西送到青云巷尾姓赵的人家,那家有个读书的秀才,店家顿了顿,又确认了一遍,复又道:“好,一会便送过去。”

  眼见着日头西落,苏禾才将东西买了个囫囵,总归今儿不至于睡硬床板子了,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今儿的花销,柴米油盐这些灶上的东西花了一两银子,一铺一盖是是四两,锅碗瓢盆就便宜了许多,拢共买完才不过二百文。

  平安镇上的绣铺丝线也是一文一根,不过满十根送两个,她采买了二十文欲打出一对花球来,再打些零散的络子;这绣铺里的东西比之清安县可要差了一些,想来是能混上一口饭吃得。

  待回到赵家院子里,赵大娘一把拽住了苏禾,眼中放光道:“苏娘子今儿当真是采买了不少东西呢,我看那铺盖料子极好,不像是便宜东西。”这小寡妇这般富裕,若是品行不错,绣活也能拿的出手,这样的人可不能叫旁人捡了便宜,还是她慧眼如炬!

  苏禾蹙眉叹气,才怅然若失道:“实在是没办法,这些已是全部身家了,这过日子,这些东西也不是能省下的。大娘你瞧,我还买了丝线,准备打些络子送去绣铺,问问收不收呢,若是不收,只能在想别的法子了。”说着举起了手上的东西,晃了晃。

  ……

  庄引鹤城门一开便匆匆赶往庄府,来喜儿将门敲的砰砰直响,开门的小厮揉着还没睁开的眼睛,怒骂:“大清早的,催魂呐!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来喜儿此时也是一肚子火,苏娘子走失,他便是头顶钢刀呢!听到这小厮的叫骂,哪里还能忍得住!抬脚便是朝着腿肚子踹去,将那小厮踹一跟头:“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三爷回来了。”

  那小厮唬的肝胆俱裂,顺势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求饶:“三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庄引鹤心中装着事,也不耐烦同一个守门的小子计较,抬脚便进了府,也不耐烦去后院了,在书房拢着衣服就这么睡下了。

  约莫辰时,书房伺候的小厮才敲响了门:“三爷,该起了。”两声过后,庄引鹤翻身下床,胡乱抹了一把脸,闻着自己浑身的汗臭,突然想到,若是苏禾在,她一向爱干净,多半是要捂着鼻子,将他赶到耳房洗漱的。这狼心狗肺的女娘,想她做什么!

  匆匆穿过前院,到了垂花门,绕过影壁,这才到了他的院子,随即就高声吩咐人在耳房备水,又在正院叫人摆上朝食。

  庄引鹤进了耳房,脱尽衣服,将身子浸入水中,这一天一夜赶路的乏累才稍得缓解,将浸湿的帕子稍稍拧干了水,盖在脸上,双臂张开倚在桶沿上,身子后仰靠在桶壁上。

  一双素手搭上了宽肩,指尖透着微微粉色,将头枕在庄引鹤的肩膀上,吐气如丝:“爷,奴伺候您。”说话间,素手缓缓滑落,向更深处探去。

第72章 庄引鹤一把按住了向……

  庄引鹤一把按住了向下滑去的手,挥手将人甩开,揭下覆盖在面上的帕子,眼神凌厉的看着穿着轻薄的林支婆,冷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正院,妾室无事不得擅入的地方,他想来厌恶不安分的人。

  林支婆只穿了薄纱中衣,被吓的跪在地上,眼角带泪,连连求饶:“爷,妾许久都没见过您了,今儿一早才听伺候的下人说您回来了,想着您不能无人服侍,这才斗胆擅作主张过来的,还请爷恕罪。”

  庄引鹤有意续弦之事早就在府内传开了,虽不知相看的是哪家的小娘子,但是看着庄母大动干戈的料理后院,只怕对方来头不小。好在她消息灵通,一早就开始装乖卖巧,便是被其他支婆欺负,也一改往日里背后报复的做派,只一味的安分守己。巧在她又跟着庄引鹤去了任上,庄母问起爷任上之事时,小心对答很是得体,这才再这次的清理中顺利留下。

  这样的伎俩哄哄庄母罢了,她也不要真的要彻查儿子的后院,只将平日里争风吃醋爱挑头的发卖了出去,留下了几个通房和两个老实本分的妾室伺候着就,一个是先头那位做主给纳的陪嫁丫头绿荷,另一位就是任上老实伺候的林支婆;伺候的人是少了些,不过等新妇进门,若有好的,再纳就是了。

  “爷不在乎你用了什么手段,叫母亲留下了你。想来也就是装安分守己,既然装了,那就好好装下去,别叫爷亲自打发了你。”庄引鹤挑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曾经也是鲜嫩娇媚,如今也变成了后宅里心机深沉的女人了,还是他的苏禾好,不慕权势,不恋富贵。想到这里,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滚出去!”

  林支婆狼狈起身,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浴桶中的男人,她已二十有五了,若是再无子嗣,恐怕今生都无望了,可是爷、爷怎能如此绝情!她从十六岁上便做了爷的房中人,近乎十年才熬成了妾室,这些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配有个孩子么?

  脚步轻巧的退出耳房,只是关门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怨毒之色再也忍不住,直直的盯着那个她曾以为是她后半生依靠的男人。爷既不想要孩子?那这辈子都别要了。

  庄引鹤毫无察觉,只是在脑中想着苏禾能去的地方。一早就准备好了旧衣,那也未必从寺庙后门走的,极有可能是换了衣服,遮掩些身形容貌,混在来往的香客里离开的,去海兴寺参拜的香客多半都是清安县管辖的地方,她还有个绣铺,兵分三路,一路留在清安县守株待兔,另外两路分两个方向去探查,挖地三尺,不信找不到她!

  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青天白日的下落不明了?庄引鹤突然又想到了海兴寺里的往生牌位,心中一阵发寒,朝夕相处同塌而眠了数月的女娘为什么要给自己供奉灵位?苏禾,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想到这里,一个起身跨出浴桶,拿起屏风上干净的浴巾擦拭了身子,一出内室就瞧见了外间摆好的朝食,匆匆吃完,便去了衙门挂印,好将公事料理完早些家去安排人手去处里苏禾的事。

  待到酉时下职,同僚相邀庄引鹤去松鹤楼宴饮一番,既是迎他高升之喜,也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再聚之时。庄引鹤拱手拒道:“本不该辞,只是我连夜赶路,昨儿一宿没睡,今日一早就赶过来了,家中诸事还未料理明白呢,等小弟料理好了琐事,一定亲自邀请各位去松鹤楼。”

  “是了,老庄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那些个琐碎事确要亲自料理。既如此,咱们还是先等老庄忙完了再说吧。”李见山将手搭在庄引鹤的肩膀上,一幅哥两好的模样。

  “是啊,还是等庄大人得空吧。”陈子明站在众人后面附和着,其他同僚见此也就纷纷散了,嘴里只说着下次吧。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估摸着你这怎么也要明儿才能过来呢。”李见山放下胳膊,神色有些严肃,丝毫不见刚才放荡不羁的模样,“可是你那头出什么事了?”

  庄李两家乃是通家之好,他们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按李见山对他这位兄弟的了解,他绝不可能这么早赶到,这一路上不得游山玩水?能掐着点赶上都算是不错的了。

  “没有,不过一个九品县尉,能有什么事?”庄引鹤不欲同他说后宅私事,敷衍了两句。一个妾室出逃,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若是叫李见山知道,还不晓得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那行,有事你张口,咱们兄弟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对了,我听我娘子说,伯母有意给你续弦?可有敲定是谁家姑娘?我好私底下帮你扫听扫听。”李见山想起好兄弟的亡妻,忍不住在心中惋惜,出身、样貌都不错,可惜是个薄命的。

  “说是扬州通判家的姑娘,应当是行五。不过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我回府连我娘的面还没见上呢,也不晓得这事还有没有下文了。”庄引鹤隐去了宋五姑娘送信去清安县并且派人打听自己居所之事。

  李见山一听是通判府上的,面色变了变,皱着眉头,他这兄弟没妻运呀。带着试探的口吻,道:“若是此门亲事不成,兄弟你可有中意的门户?”这暗示太过于明显,庄引鹤扭头看向他,有些诧异:“你这话是何意?这宋府还有什么不妥?”

  “还有?老庄,你远在清安县还听到了什么别的?”宋大人这是丝毫不在意官场名声了呀,这拿女儿攀门户还成习惯了?名声都传到百里之外了?

  “你这是跟我打什么哑谜呢?有话直说,咱们也就一二年的功夫没见,你怎么变得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

  “我先走了啊,至于宋府的事,还是等伯母亲自跟你说吧。”李见山看着自家小厮牵着马车过来,连连摆手告辞,就这么钻进车厢中,叫小厮快些走,不用理会他。李见山的贴身小厮也是见过庄引鹤的,见自己主子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只能朝着他拱手作揖以示见礼,随后就驾车离开了。

  眼见衙门口人都走完了,庄引鹤也骑上追风朝着庄府去,才一进门就见到了守在大门处的平嬷嬷。

  “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夫人叫你去慈安堂呢。”平嬷嬷是庄夫人身边的管家嬷嬷,当年是庄母的陪嫁丫鬟,如今也熬成了庄母身边第一人。

  “平嬷嬷,许久不见嬷嬷了。母亲怎么叫我去慈安堂了呢?”庄引鹤看向平嬷嬷,面带困惑,有些不解。

  “夫人吩咐的,说是有事要在那说。”平嬷嬷看着人高马大的小主子,一晃也这么些年了啊。当年她家娘子高龄诞下三爷,几乎是丢了半条命,还未出月子,孩子就被老夫人抱去了,说是算命的先生有卦,这个小孙子是个极旺长辈的命格,娘子不能不孝,只能含泪将挣命生下的儿子送去。

  可从此,这婆媳二人之间便有了隐约不可说的矛盾,再加上小主子后来弃文从武,娘子心中恨极了,想她两家都是书香清流,若不是婆母宠溺偏爱,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变得这般荒唐?母子两一度也有心结,后来三爷婚事上,娘子抢了先可偏生那位又是个短命的,带累三爷成了鳏夫。再后来娘子年岁也上来了,不爱争了;三爷渐渐大了也懂事了,母子关系才缓和了下来。

  可她伺候娘子多年,心里明白当年月子里就将三爷抱去是娘子这一生都过不去的心结。如今老夫人做主挑的宋府又出了这档子事,娘子心中只怕是又恨又痛快。

  庄引鹤朝着平嬷嬷点头道:“好,平嬷嬷。那咱们一起过去吧。”说完就抬脚朝慈安堂过去。守在门口的丫鬟见人过来,忙将帘子撩起,等两人都进了屋子才又合上。

  “祖母,”庄引鹤进门就一撩衣袍跪在堂下,磕头道:“孙儿赶路回来,还未曾来拜见,实在不孝。”庄老太太见他说完,就一叠声的叫人起来,生怕多跪一下就伤着她的好孙子。

  “见过母亲。”庄引鹤又转身朝庄母拱手行礼。

  “瘦了些。回头娘给你好好补补。先坐下吧。”庄母一甩帕子,思忖着:“今儿叫你来,也是为着你的亲事。宋府怕是不行。”

  老太太坐在上座上只低头端起了茶盏,撇了两下浮沫,饮了一口,并未插话。这事是她做主的,如今出了这么件事,在这儿媳面前,到底气短一寸了。

  “为何?宋府出了什么事?”先是李见山扭扭捏捏的不肯说,现在又屏退了下人,这般要紧?

  “你那日送回来的信件,娘也不便拆,就又着平嬷嬷送了回去,还特意吩咐送到五姑娘手上。后来不过三五日,扬州城里就传出了宋五姑娘先前定过亲,只是那小子一病去了。但是宋府并未退亲,要宋五姑娘嫁过去守望门寡。”庄母说起这事就觉着恶心。

  “有人故意陷害宋五姑娘的名声?”庄引鹤虽不喜这女娘,但女子名声岂可有损?

  “不是陷害,人家拿出了定亲的凭据。原本是宋家高攀,只不过那家这两年不得圣宠,贬了官职。宋大人眼见未来亲家有败落的势头,连退亲都没退好,转头就说要与咱们结亲。还好咱们没急,不然,我儿就要成扬州府的笑话了。”这最后一句更是堵的庄老夫人一口气顶在了胸口。

  “那如今呢?咱们家与宋府也没什么干系了吧?”庄引鹤心中觉得庆幸,还好这事黄了,他也闹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只是突然想到了苏禾,若是亲事成了,那他是不是这辈子都同她无缘了?

  “我儿?我儿?你发什么呆呢?”庄母又说了两句,庄老夫人都搭话了,就看他在愣神。

  “没什么。不成就不成吧。”

  “可不是嘛,我同你祖母又看了好几家闺秀,有些是真不错,你必须得给我娶个儿媳回来。你如今又回了扬州。这次,咱们慢慢选!”庄母觉得这一步走的太好了,儿子回来,万事有她盯着,儿媳不就是眼跟前的事了嘛。

  “再缓缓吧。”庄引鹤决意还是往后拖一拖。

  “缓什么缓?你都什么岁数了?这次必须听为娘的!”

  庄引鹤想到今天接手的事,要不寻个机会,借着公差的由头亲自去找她?

第73章 平安镇的日子平淡、……

  平安镇的日子平淡、悠闲,院子进出虽不大方便,但是隔壁的书生早出晚归,寻常几乎是碰不到;赵大娘有几分贪小便宜,虽是秀才亲娘,但在青云巷同街坊四邻的关系似乎是不大好,不过这些都同她无关,她只紧门闭户的过自己的日子。

  这十日里,她将打好的花球和一些络子以一两银子的价儿卖给了镇上的绣铺,平安镇上绣铺少,多数人都是自己动手的,她只能选大家没见过的做。又因时人都爱喜庆吉利的意头,她便打了一对石榴模样的,多子多福。

  络子还是清安县那些个样式的,正巧被镇上罗员外的管事看中了,罗员外替小女儿置办嫁妆,器具嫁衣压箱底的物件早就采办好了,正要寻一些新巧有

  趣的。他家女娘又是高攀,更要寻一些新奇东西来彰显家族底蕴了,免得叫人说嘴,觉得罗家满门铜臭。

  “这样新巧别致的物件可还有?要喜庆吉利的,若是还有,价钱不打紧,一概送到罗宅去。”那管家昂着下巴,冲着店小二道:“这对花球多少银子?我要了!”

  “哎呦,林爷好眼光,这对花球,小的拍着胸脯保证,咱们平安镇就这么一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两人心里却都明白,一个丝线做的东西能有多金贵?上头一样宝石珍珠都没有,不过是胜在这份巧上罢了。

  “你少啰嗦,只告诉我,多少银子就是了?另外这花球是从哪得的?”林管家有些皱眉嫌弃,太素了。衬不出他们罗宅的阔气!

  “这一对花球要三两银子!林爷您先别嫌贵呀,”店小二略歪头看着林管事,止住了对方的欲出口的驳斥,“这做花球的娘子是新来平安镇的,只怕还不好找呢。”花球不值钱,可这位娘子的消息值钱呀。

  “也是,你说的在理。”罗小娘子的婚期在即了,他也确实没工夫去打听,不过几两银子,罗家还出的起,随意从袖带中拿出银子丢在了柜面上,“说吧。”

  “哎,林爷爽快!”店小二喜滋滋的将银子收进柜台中,才开口道:“这位娘子姓苏,具体什么来头,我也不晓得。不过东西做的鲜亮有趣,林爷你看,还有这络子,都是这位苏娘子做的,都不是什么难的东西,可这位苏娘子做出来的,瞧着就是顺眼。”

  “不错。”林管事接过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抬头朝着店小二道:“那说起来,你也不知道这位娘子家在何处了?”

  店小二满脸笑意道:“我也不好过问,不过苏娘子说了,若是在做了什么,一定还会送过来的。”苏娘子的东西是贵了些,可就是比旁人的好。

  那林管事听了也无法,好在这石榴寓意好,也值这个价儿。只能拎着一对花球回去邀功了。

  ……

  苏禾看着到手的一两银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前后忙活了十余日,拢共得一两银子,她得把水井周遭围上,想着便走到院门处,稍微提了提嗓门:“赵大娘,赵大娘?你在家吗?”

  连喊了两声,赵大娘才从正房里出来,看着苏禾道:“怎么了?苏娘子。”

  “可方便我过去?”苏禾想想还是过去说吧,总不能就这么站着对喊,叫人听了去。

  “方便,览儿不在家,你过来就是了。”赵大娘很满意苏禾这一点,有自知之明,不惦记她的秀才儿子。虽说长的是有几分模样,可终究是个寡妇,她儿子将来可是要高中举人,娶官家小姐的。就算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那也都是暂时的。

  “大娘,我想将水井周围用土墙围上,开一道门;先前那道门堵上,我再单开一道门。”苏禾将心里的打算说出来,赵大娘皱了皱眉头,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苏娘子呀,不是大娘不愿意,只是你要这么弄,就算是土墙,没个三五两银子也是办不下来的。大娘前些日子才跟你说,这过日子要节省些,不能这么花呀!”

  “谢谢大娘为我着想,我将东西卖到绣铺去了,能挣些银子,攒个两个月,就能开土动工了。再则,我年轻守寡,大娘的儿子也正是年轻,一个院子里住着,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是名声坏了的,可大娘的儿子是秀才公,前途可不能叫我带累了。”

  “哎呦呦,亏得你这样仔细,你这话也在理,那就这么办吧!”赵大娘一把拉住苏禾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的打量,嘴里赞道:“好巧的一双手!大娘就只会缝补,再做不来你那精巧活。若是大娘日后找你帮忙,可不许推脱啊。”嘴上赞着,心里却在盘算,两月便能攒下五两银子,一月就是二两五钱,她一个寡妇几乎都能顶得上一个壮劳力了!

  苏禾不自在的抽回了手,脸上挂着笑:“大娘既然同意了,那等开工时,我在告知大娘一声。”说完就匆匆回了院子,赵大娘盯着苏禾的背影,一时出了神。

  晚间,赵览散学回家,用了晡食,赵大娘将灶房收拾干净了,就将儿子从卧房拽到了正院,屋子里空空的,只有一张四角方桌,赵大娘坐在长登上,手里端着个瓷白的茶盏,里面是散茶。

  “儿啊,若是我为你聘隔壁的寡妇做新妇,你意下如何?”赵大娘觑着赵览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不过是个寡妇,如何能高攀我?娘,你是老糊涂了不成?”赵览嫌弃的皱眉拒了,要是给他当个妾室,看在她容色尚可的份上,还能勉为其难的笑纳,新妇?做梦呢!

  “你听娘说,这些年,你考功名开销不小,咱们得存银是越来越少了。现如今,你是秀才,后面还要考举人、进士,咱们家不能坐吃山空。”赵大娘转着手中的杯盏,她是个无能挣不来银子的,只能从别处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