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眠云
“你先别急着跑,我还有事要叫你去办呢。”
秋桂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忙顿住了脚,转身等着她吩咐。
苏禾朝着秋桂勾了勾手:“你俯耳过来。”秋桂依言弯下腰身,苏禾拉住了她的手,道:“你同来喜儿和好了没?”
“娘子!”
“哎呀,正经问你呢,要是和好了,这赏银就你去送;要是没和好,就叫大力去。人家大老远跑一趟,来回折腾了这许久,总不能一分赏银都不给吧?”苏禾确实有心赏来喜儿,只是他不能进后院,只能交代下人去送。
秋桂压住心中的羞涩,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那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嗯,他说从前是他荒唐不懂事,自跟我、跟我,”秋桂结结巴巴的,实在羞的说不出来,最后一跺脚,说:“他跟我赌咒发誓,以后再不去胡混了。”
“那就你去吧。赏多少,你自己拿主意。”
“是,娘子。”秋桂倒也不急,“那奴先将骑装收好?”
苏禾点点头:“你看着办吧。”转身就拿了信,去了小书房,琢磨着从扬州城里买一些东西叫来喜儿再跑一趟。
第91章 苏禾坐在长案前,手……
苏禾坐在长案前,手中的狼豪拿起又放下,她有心想写一张单子,叫人去采买好在送到苏家绣铺,只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孕中妇人该补些什么,一只手托着下巴,满脸忧愁。
庄引鹤今儿来的早,进了后院问清楚了人在书房便直接过来了,站在门口就看见她拿着薄薄的信纸放在眼前,手支撑着下巴,好似在困扰什么。
站定到她的身后,扫了一眼信上内容,清安县的回信,倒是洋洋洒洒写了不少。
“怎么?收到信还苦着个脸?还是有谁招惹你不开心了?”庄引鹤双手撑在玫瑰椅的雕花靠背上,想看看写了些什么。
“没有不开心,我想请个大夫来。”苏禾思来想去,这事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求庄引鹤。若没有他的同意,她几乎不可能请什么人来别院。
庄引鹤心头一跳,脸上瞬间浮现喜色:“你这是,有了?”也顾不上这会是什么时辰,就要叫人去请了大夫来。
苏禾拉住庄引鹤的手,连忙解释:“不是我!是王家姐姐,我想着王姐姐未必缺什么,只是从前她待我极好,如今有了身子,我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若是能从扬州城采买些,叫来喜儿跑一趟,也是全了我待她的一片心。”
“那你这是不知道买什么?”庄引鹤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苦着一张脸,“想叫大夫上门问问?”
“是的。”苏禾点点头,“别院的下人,我也使唤不动,从前还有角门上的许嬷嬷愿意给
我捎带些东西,上次被你申斥以后,入口的东西是再不敢给我带带了。”
“上次是我做的不对,你这还吃着药,又贪凉,”庄引鹤陪着笑,“那药苦的很,若是冲了药性,岂不是白费力气?我也是心疼你。”
“那爷是同意我请人过来了?”
“也不必请人过来,骑装今儿不是送到了么?”庄引鹤转身靠在长案上,抱着手臂,“如何?可喜欢?”
“已经试过了,合身。那爷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天不错,午后还有凉风,正巧我后日休沐,带你去跑马,顺路就去医馆将补品买了,至于其他的东西么,我叫秦嬷嬷准备,左不过就是些首饰料子,等备好了,给你过目,再送去你那位姐姐处,你看可行?”
苏禾惊讶于他这般爽快,一时顿住,随后道:“谢谢爷。”
“你愿意安心跟着我,爷就是再给你办百八十件事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庄引鹤见她抬起的脸,忍不住捏了一把,满眼的爱怜,遮都遮不住。苏禾将头稍微往后仰了一下,挣脱开来。
“你这回信,也不用急着写,等东西置办齐全了再说。”苏禾点了点头。
“扬州城的夜市极为热闹,跑马还得等后日,不如今儿先带你逛逛?”看苏禾拿起摆在书桌右侧的话本子准备翻看,庄引鹤忍不住提议道,“也省得你总说我将你关在别院里。”
苏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真、真的?扬州城的夜市什么时候开?那我现在就去换身衣服。”
“也行,一更天夜市就开了。咱们一会就过去。”
“好。”苏禾起身就朝着内室走,路过正房时,叫上了大力与秋桂。再出来时,叫庄引鹤眼前一亮,她一直待在后院里,几乎不怎么打扮,平日里不过就是家常衣服,时常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挽个简单的髻,松松的垂在身后,只求一个自在舒适。今儿见她珍重打扮,心中涌起一股喜意,大抵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难得出门,还是极为热闹的夜市,定然是拥挤的。头发为高高挽起,梳成流苏髻,发髻底部束上了鹅黄丝带,发间插入几根珍珠钗,又配了一支梅花流苏步摇,耳边是一对南红白玉的耳珰,眉间贴了一颗珍珠花钿,脖间是迷米粒小珍珠串南红项链,南红显色,更显脖颈白皙妩媚。
内里是浅绿色折枝牡丹芙蓉纹的抹胸,外面是浅蓝色宝相文宽袖褙子,下身是白色缠枝花卉百褶裙。柳叶眉,桃花眼,脸颊两侧上了些胭脂提气色,唇上口脂颜色很淡,有些像时下的“檀晕妆”。
庄引鹤看她如此庄重,心下也有些懊悔。她擅自逃跑,他嘴上是不在提起此事了,但是心中一直呕着气,虽不曾冷落了她,但确实没想过带她出去逛逛,原是想等她自己开口求他,到时候他在开恩点头,没想到最后没熬过去的还是自己。可见她如此开心,心里也笑自己,不过是同自己较劲罢了,何必呢。
牵上了苏禾的手,眼见秋桂要给她带上帷帽,庄引鹤抬手制止:“今儿就带了,夜市人多,走动碍事。”说着就拉着她从前院正门出去了,大力、秋桂、来喜儿、来福儿都紧跟在二人身后。
……
舟桥夜市,灯火通明,街头卖艺的大汉露着胸膛,招呼来往的客人,热闹非凡。
苏禾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摊聚在一起,叫卖声响彻天际,如今快到盛夏时节了,一眼望过去,大些的商贩支起了小摊,摆出几副桌椅供客人歇脚用饭,小商贩们挑着担子,只卖饮子或者别的吃食,最多也就两样;还有推着独轮车的人卖货人,车架两边支出两块木板,上面放着零散物件。
“好热闹呀。”大力和秋桂两个小女娘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姐妹似的手挽手跟在苏禾身后,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眼不错得看着,苏禾走到卖陶瓷泥塑的小摊子上,旁的不说,倒是可以给王姐姐家的小女娘买一对陶瓷娃娃。
庄引鹤看她满脸温柔的挑拣着,又转身同她两个丫鬟商量到底是左手边的好看,还是右手边的有趣;小商贩口若悬河的介绍,将他这摊子上的东西吹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偏生这丫头还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苏禾哪里不明白商贩的吹嘘,只是许久没有见到这么鲜活的场面了,难免贪恋了些,叽叽喳喳的才好呢。挑了半响,最后还是决意听从小贩的提议,选了一对男童女童瓷娃娃,寓意儿女双全,得个好兆头。又选了一个陶鸡和陶狗。秋桂接过打包好的东西,来喜儿颇有眼力见的将东西拿了过去,苏禾见状,抿嘴笑道:“咱们难得出来,你也自去逛逛,叫来喜儿陪着你。有大力跟着我就行了。”
秋桂羞的脸上通红,来福儿朝着来喜儿使了个眼色,来喜儿忙不迭的推辞。苏禾拦下了话头,只说:“不妨事,你们也难得逛一回,再说,我看这夜市上走在一起的男女也多,并不坏规矩。”
两人有些心动,但也不敢挪脚,苏禾推了推庄引鹤的手臂,他才开口道:“既是娘子开的口,那就去吧。”
“是,奴谢过爷、娘子恩典。”两人行完里便离开了众人,独自游玩去了。
“娘子,可还有什么要买的?”
苏禾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了,送给姐姐的东西,我从银铺买吧。”
“那行,”庄引鹤用手虚虚点了点大力和来福儿,“那你们两个也别跟着了,各自玩去吧。我同娘子单独逛逛。”两人也行礼告退,转眼就剩下他们二人。
庄引鹤低头牵起苏禾的手,又见她嘴角勾着笑,忍不住自恋:“娘子也高兴能与我同游?我也高兴。”
“不是为这个高兴的,是为秋桂高兴。对了,来喜儿家是什么情况?爷也说与我听听,若是好,就将秋桂许给他家吧。”
“来福儿自小是跟着我的,他娘赵嬷嬷是管着内院花草的管事,他爹是我扬州城外庄子上的管事。论起般配来,你那丫头可是正经高攀了。”庄引鹤说这话从小摊贩手中接过砂糖冰雪冷元子,递到苏禾手中,道:“尝两口,不许多吃。”
“般配是一回事,真心喜欢是另外一回事。那就劳烦爷打听打听?若是来喜儿的父母不满意秋桂,那就算了。”苏禾尝了一口,味道极好,只是有些过于冰了,就托在手中。
“爷亲自开口许得婚事,还由得他们挑拣?”庄引鹤见她不吃,自然的拿过来,将碗中剩下的一扫而空,“你也是太好性了,将来怕是连刁奴都制不住。”
“我不关心他们,我只害怕秋桂若是不得婆婆喜欢,将来日子难过。就是嫁进去,也没什么意思。”苏禾摇摇头,婆媳问题实在是千古难题,便是在后世,都不能妥善解决,更别提现在这种婆家能定儿媳生死的时代。
“你倒想的周全。依着我的意思,直接许了婚,板上钉钉的儿媳,哪有什么满不满意的?”庄引鹤还是头一次听小厮丫鬟配婚问意见的,若是后宅主母都这么做,倒也是不用料理后宅了。
“她跟着我从清安县来了扬州城,且两人也是心意互通。若是来喜儿家中同意,自然皆大欢喜。”
“那若是不同意呢?”庄引鹤突然有些好奇。
“那自然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好在,我与娘子是心意互通。”
苏禾似笑非笑的觑了一眼庄引鹤,没搭理这话,只说:“爷帮我问问就是了。”
“娘子有命,不敢不从。”说着还朝着苏禾作揖,逗得她莞尔一笑。
庄引鹤只觉得今晚实在过的舒心,他与苏禾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牵手同游,闲话家常。若是光阴能在此处驻足,这世间便不会生出诸多遗憾。
第92章 到了旬休日,辰时三……
到了旬休日,辰时三刻,秋桂站在内室外,轻扣门扉。
“娘子,辰时三刻了,该起了。”秋桂身后跟着大力并另外两个小丫头,手上皆捧着梳洗的器具。侧耳细听屋内似是没有娘子唤人的声音,秋桂又连着喊了两声“娘子,该起床了。今儿您还要去跑马呢。可不能耽误了时辰。”三爷昨儿没歇在这,若娘子还不醒,她就只能进去叫人了。
苏禾尤在睡梦中,翻身将一条腿架在了竹夫人上,凉意让她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就准备继续会周公,懵懂间听到门外有人一直在唤她,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听到“跑马”二字瞬间清醒了过来,就着躺着的姿势伸了个懒腰,才用手撑床榻坐起身子,拢了拢胸前有些松散的衣襟,才对着门口说了一声:“起了,进来吧。”
秋桂推开内室的门,满屋子雅致果香,娘子觉着夏日里本就热得人心烦意乱,若是在焚上厚重的四合香,烟熏火燎的,叫人觉得烦闷;兰溪别院的日子,无聊更无趣,为了消磨日子,垂钓、种花、读书、练字什么都尝试了,后来又开始自己调香玩,寻了市面上寻常不过的荔枝壳、甘蔗滓、干柏叶、茅山黄连等制成了山林寒士四合香。果香清韵,原先本是在书房用的,娘子极喜欢,便将内室的沉香、檀香所合的香料换了下去。
秋桂领着后面的丫头们鱼贯而入,放置好洗漱的用具,两个小丫头便退出了内室,独留秋桂、大力二人在里面服侍。
“娘子,今儿穿什么颜色的骑装?”
大力拧好了帕子递给苏禾,秋桂站在衣柜旁,犹豫该选哪套才好。苏禾接过帕子擦好脸,朝着衣柜看了一眼,“粉色吧。外面绿意正浓,粉色更衬景些。”
“是,”秋桂依言取出来,合上衣橱,笑道:“娘子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只是奴蠢笨,不会选。”
苏禾坐到了梳妆镜前,听了秋桂的话,拉着大力的手就笑道:“哎呦呦,咱们秋桂姐姐如今愈发长进了,能说会道的,大力,你可得好好向你秋桂姐姐取取经才是呢。”
大力用手挠了挠脑袋,满脸憨厚淳朴:“娘子,秋桂姐姐都说自己蠢笨,我这脑袋,便是十个垒在一起,也抵不过秋桂姐姐一个呀,这可真是难为我了。”
“你姐姐这嘴,自然是有人教了的。你这嘴,怎么如今也愈发刁钻了起来了?竟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我可没教你。”苏禾虚虚的点了点大力的鼻尖方向,又故意看了一眼秋桂,明晃晃的调侃。
“娘子,您就别打趣我了,我给您梳今儿骑马的发髻。”秋桂被苏禾打趣过几回,如今再听娘子提起这话头,已然练成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好本事了。为了今日,她还特意花私房钱去找扬州城小有名气的梳头娘子好好学几个样式,保管既好看又不累赘。
“是是是,如今我们秋桂娘子愈发有管事娘子的范了。”苏禾面对着梳妆镜,眼睛看向镜子里的丫头,从清安县到兰溪别院,虽有秦嬷嬷的调教,可她自己也十分要强,大力还只会拿着月例银子买好吃好玩的东西时,她便攒下私房钱出去请人教自己上妆、梳发。
又觉得大力整日里没个成算,将来如何是好?便叫大力每月将自己月例的一半交给她,由她帮着攒下,亲姐妹也就这样了。没了从前遇事怯懦的模样,瞧着就叫人心里舒坦。
“你同来喜儿的事,如何了?”苏禾那日叫庄引鹤过问了一句,这厮直接将来喜儿的母亲叫到偏厅,说是要个来喜儿配个丫头,还是一个不在庄府里头的,从外面带在别院的,兰溪别院住了位娇客这事,府里人也隐约知道,来喜儿母亲面上不敢不应,可事后还是寻了秦嬷嬷,将秋桂的来历盘问了底掉。
她虽是个只管花草的管事嬷嬷,当家的也不是府上老爷身边的红人,大儿子跟在三爷跟前,婚事一直也没个着落,可也不敢多问。小儿子虽是跟在三爷后面,不过是借着来福儿的面子,寻个差事,三爷并不怎么狠用他。故而小儿子的婚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府里的丫头呢,一等大丫头她是不敢想的,可二等里有几个是真不错,准备私下商定好了,就去求庄大夫人配婚呢,可知道到,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她的盘算直接落空。
无奈只能问了来喜儿,偏生这小子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就说那姑娘极好的,好在来福儿开口:“是个本分人家的姑娘,家里男孩多,穷的养不起了,就把姑娘给卖了,在院子里做粗使丫头。后来秦嬷嬷亲自挑了她去伺候别院娘子,她如今应当是那娘子身边的第一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小子当初跟红俏缠昏头了,擅自将爷的事透露出去,后来我见他好像是又有了中意的姑娘,就怕又是一个红俏,便私下打听了。”来福儿说起这事,心中还是想骂娘,可两人一个娘,骂不得,只能瞪了一眼来喜儿。
“哎呦,你是昏头了不是,那红俏是个什么货色,满府里谁人不知道,你还敢钻她的被窝!”一巴掌拍上了来喜儿的脑袋,“大儿啊,我想见见这姑娘,你的婚事娘插不上嘴,可你弟弟的婚事,不看一眼,我实在不安心。”
“这事也好办,娘提点东西去求秦嬷嬷,别院娘子最是个好脾性的,不过是叫人出来打个照面,说两句话,也不犯什么规矩。”来福儿也明白她娘的心思。
“那行,那行。可要准备点东西拜见那位娘子?”她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娘子据说很是得宠,三爷三两天的就朝着别院跑,府上谁也不是瞎子,卖机灵不会,巴结人还能不会么。
“不用。”来福儿摇摇头,“你就是送去了,别院娘子也不会要的。”来福儿看不懂苏娘子,说她如今老实安分了,可瞧着爷盯她的程度那是一点没放松,可没见苏娘子在闹什么花样了。
前一日,秦嬷嬷领着来喜儿的娘来了兰溪别院,求见了苏禾,没见,只叫秋桂出去说说话。
秋桂点了点头,面上倒是带出了些红晕,“多谢娘子为我筹谋。他娘是个极好的人。”说着就要放下梳子,给苏禾叩头。
苏禾反手握上了秋桂的手,温柔地说:“你跟着我,背井离乡,难得有了意中人,我不过是多问了两句,若是能让你将来过的顺遂,也是我的功德了。再者说,也是你自己争气,秦嬷嬷看你的眼神,如今都和善了许多。”
说着苏禾故意掐腰比划起来,“从前看你跟大力,那真就是恨铁不成钢。如今看大力的眼神,啧啧,还是没变,看你就好多了。”
秋桂被的“噗嗤”一笑,她自从知道了这桩婚事的来龙去脉,心里愈发感激娘子。她从前有自己的私心,是她不对,以后她定会好好服侍娘子,再不生别的念头了。
“娘子今儿格外开心。”秋桂将最后一缕头发挽上去,认真端详着镜中的娘子,刚刚同她们笑闹,有些气喘,更衬的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娘子真美。”
“能出去放风,当然开心了。”苏禾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今儿不带耳坠子,骑马碍事。”
“光秃秃的也不好看,”秋桂从首饰盒中取出一对简单的桂花样式的耳钉,放在苏禾耳边比量,“娘子,带个耳钉,好看又不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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