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第17章

作者:蒹葭是草 标签: 爽文 轻松 读心术 穿越重生

贵妃与普通妃位仅有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

康熙朝的贵妃,无一不是功勋世家之女。雍正爷亲封的贵妃只有两位,一位是他的毕生挚爱年贵妃,另一位则是当今的生母熹贵妃。

不是家族有功,便是生育有功。

及至本朝,准确点说是高贵妃薨逝之后,贵妃之位就变得有点不值钱了。

奈何再不值钱,也是贵妃,距离中宫之位只有两步之遥,难怪皇后吃心。

鄂婉是从后世穿来的,自然知道这三位贵妃之中,确实出了一位皇后。

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断发皇后,辉发那拉氏。

富察皇后三十几岁再度遇喜,是典型的高龄产妇。怀孕之后,相伴十几年的高贵妃骤然薨逝,心情难免郁郁。

乾隆皇帝嘴上说着爱重皇后,想要嫡子,却在皇后孕期一口气晋了两位贵妃,在她心上捅刀,说句凉薄都算委婉了。

同为女子,鄂婉很能理解皇后的心情:“嫔妾人微言轻,娘娘有什么要嫔妾做的,尽管说。”

富察皇后早有用她之心,今日试探过后颇为满意,也没藏着掖着:“本宫要你去争贵妃之位。”

就是打造第二个高贵妃的意思,与鄂婉进宫的初衷正好相合。

有了皇后这个超级奶妈,鄂婉很快在长春宫的西配殿承禧殿住下。

承禧殿也是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前出廊,廊下立红柱,朱红门窗。门窗采用步步锦支窗,窗格图样精巧,取“步步高升,前程似锦”之意。

暗合了皇后娘娘对她的期许。

屋中两室一厅,日常起居宽敞明亮,鄂婉很是满意。

慎春带她逛了一圈,不甚热情地介绍:“此前魏贵人在这里住过,很得皇后娘娘抬举,奈何一朝得宠便忘了本。但愿小主能记得自己今日说过的话,不要再让皇后娘娘伤心。”

原来嘉庆帝的生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令妃也在长春宫住过。

鄂婉接收到信息的同时,也接收到了来自皇后身边最得力宫女的警告。

从见到慎春开始,她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鄂婉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妥,照过妆镜并未发现。

慎春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与魏贵人的忘恩负义有关,好像也与她这张脸有些联系。

忽然想起伯祖父对她蜜汁自信的评价:天生丽质。

鄂婉见识过乾隆皇帝后宫的颜值水准,原主这张脸顶多算是中上之姿,而慎春在长春宫当差,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不至于忌惮她的美貌到这种程度。

晚膳才摆上桌,就听外头通传皇上来了。

鄂婉假装没听见,皇上来了也是去看皇后,她要争宠也不能跟皇后争,毕竟人家才是正头夫妻。

而且长春宫的晚膳格外诱人,尤其那道火腿笋丝汤。火腿肥瘦相间,笋丝青碧油亮,汤色浓郁,香气扑鼻。

“小主,奴婢身子大好了,由奴婢服侍小主用膳吧。”绿枝在鄂婉安置好之后,也被长春宫的人接来。

鄂婉给她改了名,叫寿梅,取长寿之意。

“你回去躺着,让玉棠服侍我就好。”鄂婉示意玉棠将寿梅扶回屋去。

玉棠是皇后拨给她的小宫女,今年十三岁,生得圆满可爱。鄂婉也给她改了名叫玉棠,寓意富贵,金玉满堂。

玉棠领命而去,又匆匆返回,喘着气说:“小主,皇后娘娘让您过去给皇上请安。”

鄂婉看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火腿笋丝汤,恋恋不舍地由玉棠扶着去了正殿。

彼时帝后正在用膳,鄂婉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得依着皇上的意思,站在旁边布菜。

在她的肚子叫到第N声的时候,皇后娘娘看不下去了,温声对皇上说:“可怜见的,皇上让鄂答应回去用膳吧。”

鄂婉眸光倏然亮起,又飞快黯淡下去,因为皇上说:“能伺候朕用膳,是她的福气,皇后可不要折了人家的福气。”

与此同时,乾隆脑中响起一声哀嚎:【这福气送你,你要不要?】

却听鄂答应笑道:“是,嫔妾光荣得很,家中祖坟都在冒青烟呢。”

乾隆瞥她一眼:“你站在旁边,叽叽咕咕响个不停,不像祖坟冒青烟,更像是祖坟开了锅。”

下一息,脑中再次响起心声:【我替西林觉罗家的列祖列宗谢谢您。】

饶是皇后好涵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上见皇后笑了,对皇后说:“朕还想你要她过来做什么,原来是个开心果。”

“宫里有个开心果也不错,总比终日郁郁好些。”皇后缓缓说,似乎意有所指。

皇上含笑的眸中忽而闪过一抹极重的伤痛,沉沉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倒不如开开心心的好……至少时日长久。”

皇后亲自盛了汤,推到皇上手边,笑容不觉有些勉强:“皇上喝汤,再放就凉了。”

皇上喝下一口老鸭汤,转头看鄂婉:“皇后久未展颜,你能搏她一笑也是功劳,坐下用膳吧。”

鄂婉怀念自己屋里那一钵盂火腿笋丝汤,谢恩之后道:“皇上来时,嫔妾那边已然上了晚膳,不如嫔妾回去用吧,免得浪费了。”

皇上看皇后,见皇后专心喝汤,没有任何反应,遂摆手道:“罢了,退下吧。”

皇后有孕,皇上隔几日便来探望,很少留宿。今日不知为何,用过晚膳,人没走。

第23章

“皇上要传鄂答应侍寝吗?”梳洗过后,皇后问。

乾隆略迟疑,皇后已然吩咐靖秋:“去承禧殿,知会鄂答应准备侍寝。”

靖秋领命而去,很快神情轻松地回来:“娘娘,承禧殿已然熄灯了。”

“……”

皇后勾了勾唇,轻咳一声说:“把人叫起来……”

“不必了。朕是来陪皇后的,一起说说话也好。”

见皇上果然抹不开面子,皇后含笑,与皇上一同歇下。

“与小主一同进宫的秀女都已承宠,今日皇上过来似有此意,小主怎么躲了?”承禧殿内室,玉棠睡在床边的小榻上,忍不住问。

天才擦黑,鄂婉哪里睡得着,翻了个身说:“好丫头,你倒是向着我的,岂不知长春宫除了你,没有一个人希望我跟皇后娘娘抢男人。”

玉棠到底年纪小些,很多事看不透:“皇后娘娘眼看要生了,如何能侍寝?再说娘娘要了小主到身边,不就是固宠用的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

鄂婉给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也没什么好矫情的:“皇上是皇后的夫君,哪个深爱夫君的女子甘心将自己夫君推到别的女人枕边?皇后如今身怀有孕,正是最敏感的时候,我初来乍到何苦去触霉头。”

人不能跟孕激素争,要相信科学。

上辈子在金融圈混,鄂婉放得很开,但有一类人打死都不会碰。

那便是已婚,有家室的男人。

鄂婉爱财,取之有道,不会因此搞雌竞那一套浪费时间和精力。

逢场作戏难免,来真的不行。

虽然从前的底线在这里行不通,鄂婉已经是乾隆皇帝名义上的小妾了,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有数。

翌日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长春宫的太监、宫女朝她投来的目光少了昨日的抵触与警惕,多了几分亲和。

尤其是慎春,居然对着鄂婉笑了笑。

鄂婉毫不吝啬夸她:“慎春笑起来真好看,往后得多笑。你们笑得多了,皇后娘娘瞧见也欢喜,对腹中的小阿哥有益。”

“你怎知是小阿哥,太医都瞧不出来呢。”昨夜皇上歇在长春宫,皇后对鄂婉的懂事很满意,再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话也说得随和亲近。

鄂婉是穿来的,当然知道富察皇后这一胎是皇子,多少清宫剧都演过。

历史是最好的B超。

心中如此想,话却不能这样说,恐怕被当成妖怪烧死。

“太医最稳当不过,除非有十成十的把握,绝不敢在这种事上断言。”伯祖父病重那段时间,鄂婉没少跟太医打交道,这样说并不显得突兀。

“太医都不敢断言,你又能耐了?”帘子撩开,皇上大步走进来,接上了鄂婉的话。

皇后看见皇上又是诧异又是惊喜:“这个时辰皇上怎么来了?”

孕期夜间睡得总是不安稳,皇后疲乏得很,暂时免了六宫妃嫔的昏省。

有些殷勤的,或是想要“偶遇”皇上的,都会在早朝后过来点卯。

奈何前朝政事繁忙,皇上下了早朝也不得闲,很少到后宫来。

“朕不来,如何知道皇后身边有位胆大包天的女太医。”皇上半开玩笑说。

皇后看鄂婉,鄂婉自来熟地道:“皇上又嘲讽嫔妾,可嫔妾就是敢断定皇后娘娘这一胎必是个小阿哥。”

皇后娘娘爱听,在皇上面前替鄂婉开脱:“她不过随口一说,讨个口彩罢了,皇上别当真。”

“朕盼嫡子盼了多年,她讨口彩也要分时候。”

皇上似笑非笑:“如今说得这样笃定,万一不是该当如何?”

皇后眸中闪过黯然,转瞬即逝,才要开口,话头被鄂婉接过:“若不是,嫔妾甘愿领罚,随便皇上怎样处置。嫔妾的阿玛常说皇上赏罚最是分明,今日怎能只有罚,没有赏?”

乾隆朝她那边倾了倾身:“你想朕赏你什么?”

皇后含笑接话:“晋升为常在,皇上以为如何?”

本朝八旗大选进宫的秀女初封一般是常在,不可能给答应这样低的位份。

官女子和答应,通常是宫女被临幸之后的初封。

西林觉罗家再没落,也是八旗的勋贵,怎能让鄂婉停在答应的位份上。

乾隆看看皇后,又看鄂婉:“既然皇后肯替你说话,朕便答应下来。若来日皇后诞下的是个阿哥,升你做常在,若不是,罚你去养心殿后头的围房从官女子做起。”

后宫妃嫔无大错,从来只升不降。鄂婉入宫初封答应,位份本就不高,若再降为官女子,不仅鄂婉丢脸,西林觉罗家的脸也丢尽了。

皇后郁闷地想。

总觉得鄂婉这回有些鲁莽。

“皇上……”

“娘娘!”皇后话才出口,被鄂婉打断:“娘娘且放宽心,娘娘腹中必是一位阿哥,嫔妾只等瓜熟蒂落升位份了。”

“万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