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几位最近消停得很,莫非皇上……太医再度请脉,得出的结论依然是龙精虎猛。
直到皇上把最近的症状说了,太医才摸出点门道:“皇上不如多进些新人上来,充实后宫。”
说白了就是寻找刺激,从而激发原.始.欲.望。
乾隆觉得这个主意好,吩咐李玉扩充养心殿围房,奈何试了一段时间,效果并不理想。
那些新晋的官女子一个个胆小如鼠,躺在龙床上扭手扭脚,连睁眼都不敢,更不要说陪着他实践春.梦中的场景了。
新鲜倒是够新鲜,但没有刺激,味同嚼蜡。
“挑些风.骚的来。”乾隆给李玉下达最后通牒。
李玉快愁死了,小选上来的宫女都是黄花大闺女,男人都没见过几个,怎么风.骚得起来?
若论风.骚,李玉倒是想起一个人来,笑眯眯提醒:“皇上不如再召鄂嫔侍寝。”
鄂嫔身量苗条,体格风.骚,人长得也漂亮,放得开。
别的不说,只说胸前那片起伏,绝对是后宫之最,天生的红颜祸水。
上回皇上召她侍寝,屋里安静得一批,他和敬事房的人守在门外,还以为立刻安寝,什么都没有发生呢。结果翌日清早,鄂嫔睡得人事不知,皇上眼下发青,一副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早朝结束,皇上连朝臣都没见,回到养心殿让人揉腰。
从那天开始,皇上格外爱吃羊肉,用鹿血酒佐餐。
别人这样吃几天,恐怕都得窜鼻血,皇上啥事没有。
除了不爱召幸妃嫔,一切如常。
皇上忽然不爱召幸妃嫔,总有人旁敲侧击向李玉打听,李玉烦都要烦死了。
后来皇上让扩充围房,李玉精心从今年小选上来的宫女中挑了好几个绝色,然后被皇上说不够劲儿,要风.骚的。
若论风.骚,谁能有鄂嫔后劲儿足,就很有一种“我花开过百花杀”的霸气。
听李玉提到鄂嫔,乾隆老脸发热,心里有一瞬间发虚。那个女人进宫目的不纯,他不会给她怀上孩子的机会。
冬至节这一日,乾隆在太和殿大宴群臣。因皇后身体抱恙,并未在后宫宴请命妇,也没让众妃嫔过来请安,只叫了鄂婉说话。
“傅恒求了皇上,想带你二堂兄到西南督军,皇上同意了,还给了你二堂兄从三品游骑武职。”
据皇后所知,傅恒一共求了皇上两次,一次在鄂婉侍寝之前,第二次在之后。
第一次被委婉拒绝,理由是御前侍卫没有带兵经验,上不得战场。
第二次痛快答应,还给了相应武职,而不是作为傅恒的从属。
“御前一等侍卫是正三品,游骑是从三品,表面看是降了半级,但有武职和没有武职是不一样的。”皇后耐心提点。
鄂婉受教点头:“臣妾明白,御前侍卫正三品几乎到头了,但武官不一样,若有真本事,前途不可限量。”
做武官比文官危险许多,升官也快许多,且有实权,这是目前西林觉罗家迫切需要的。
伯祖父本来是武官出身,蒙先帝看重,弃武从文,但从未将西林觉罗的子弟全都放在文官的篮子里,为的便是今日。
因党争之故,西林觉罗家想要东山再起,文官之路被堵死了,只得另辟蹊径,看看能不能在战场上有所建树。
乾隆号称“十全武功”,一生操控的大小战役足够多,从武官起家未必没有机会。
皇后喜欢跟聪明人讲话,不用费心解释,省口舌。
说完正事,又怜悯地看向鄂婉:“傅恒年后便要启程赶往四川督军,奏凯还朝之日,便是洞房花烛之时。”
鄂婉静静听着,半晌才道:“那臣妾便祝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在长春宫用过午膳,鄂婉扶着玉糖的手往咸福宫走,才走到夹巷,便被人叫住。
回头见是傅恒和二堂兄联袂而来。
行礼过后,鄂婉拉着二堂兄说了好多话,最后面向傅恒,如男子般一揖到底。
傅恒想要扶她,手伸出去却碍于身份限制僵在原处。
“我去西南总要带上几个亲信,富察家与西林觉罗家交好,辅轩又有真本事,娘娘不必谢我。”
二堂兄名鄂津,表字辅轩。
鄂婉起身,抬眼看傅恒:“我谢大人,并非因为大人举荐了我的二堂兄,而是大人主动推翻之前的赐婚,不嫌弃西林觉罗家的姑娘,自愿成为西林觉罗家的女婿,为西林觉罗全族暂时撑起一片天!”
第48章
二堂兄能否成功走上武官之路,走到带领全族东山再起,鄂婉心里不确定。且这条路虽是捷径,依然要走很多年,并非朝夕可成。
但联姻不一样。
古代联姻,结两姓之好,傅恒成了西林觉罗家的女婿,等于将富察家与西林觉罗家捆绑在一起。
富察家光耀三朝,于本朝更是如日中天,西林觉罗家则随时可能倾覆。从前伯祖父还在,她与傅恒议亲便是西林觉罗家高攀了,更不要说现在。
傅恒此时不但是国舅,还是军机处最年轻的行走,距离拜相入阁,只差西南这点军功。
加之他本人高挑英俊,温雅有礼,不知是多少高门千金的深闺梦里人,就连八旗的老牌勋贵叶赫那拉氏都对他青眼有加,卯足了劲儿想把女儿嫁给他。
鄂婉不知道傅恒用了什么手段搅黄这门亲事,但之后利用西南战事令皇上改变心意,将赐婚的机会留给西林觉罗家的姑娘,确实让她感觉压在肩膀上的担子减轻不少。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这一点,足够鄂婉今日一揖到底。
今后有富察家和傅恒托底,西林觉罗家在京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了。
“舒宁是个好姑娘,贞静端秀,请大人成亲之后好好待她。”鄂婉说完又是一揖。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傅恒示意鄂津将人扶起,看着鄂婉的眼睛说:“但我答应你,不会亏待了西林觉罗家的姑娘。从今以后,她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酸意自心底涌起,这么好的傅恒,谁能不喜欢呢。
“傅恒,雪中春信太甜太腻,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
鄂婉被二堂兄扶起,挥动衣袖说:“相比雪中春信的甜美,我更偏爱龙涎香的醇厚雍容,高不可攀。”
相信自己说得足够清楚,傅恒应该能听懂。
咸福宫从前是皇上的临时寝宫,现在也是,每日熏香仍用名贵的龙涎香,鄂婉居住在此,都快被腌入味了。
她曾尝试改变,熏焚白檀香。然而不止是她,整座咸福宫仿佛都被腌制入味,白檀香燃在其中,也成了低配版的龙涎香。
从长春宫到咸福宫,只有几步路,鄂婉背对傅恒却仿佛走完了一生。
这一日,鄂婉请安过后,照常留下教七阿哥膝肘爬行。七阿哥仍旧不配合,习惯性装鸵鸟,没人推原地支着,推一下就倒,学不会爬,倒学会了碰瓷。
长春宫地龙烧得很热,见七阿哥额上沁出汗珠,鄂婉象征性推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人就缓缓倒在炕上。片刻爬起来,看着她咯咯直笑。
“快九个月了,还是不会爬。”养育七阿哥让皇后学会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鄂婉逗着七阿哥,对皇后说:“不是不会爬,就是懒,不想学。只要咱们小七想学,没有学不会的。”
皇后眸中闪过忧色:“若永琮处处不如人,以后的路恐怕难走。”
即便皇上接受了嫡*子孱弱的事实,将来立褚,朝臣也会有话说。
鄂婉把七阿哥抱起来,让他扶着自己的手学站立:“那咱们就跳过爬,直接学走路好了。”
奈何七阿哥的腿没劲儿,无人抱扶根本站不住。
皇后盯着七阿哥软绵绵的腿,眸中忧色更深。
余光瞄见皇后的神情,鄂婉猜她已然想到不良于行了,笑着安慰:“太医说七阿哥胎里不足,体格有些弱,其他一切正常,长大些就好了。”
老生常谈恐怕很难安慰皇后,想了想又道:“圣祖爷在时,废太子样样不落人后,可笑到最后的却是先帝。”
先帝年少时并不出挑,在骑射上甚至落后,也没耽误人家接班。
意思心照不宣就行了,说多了犯忌讳。
皇后叹气:“但愿永琮也有这样的福气。”
过年的时候,皇上考校阿哥们骑射,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大阿哥。
之后考校功课,四阿哥和五阿哥表现优异,得了皇上赏赐的文房四宝。
“若是我的永琏还在,必然拔得头筹。”
再看炕上无论怎样精心喂养始终细瘦孱弱七阿哥,皇后年都没有过好。
这一日上元节,宫里张灯结彩,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团圆祥和。
晨起请安,纯贵妃求到皇后面前,说盛京苦寒,三阿哥在那边过得很不好,时常发热病痛。
“臣妾求了皇上几次,都无济于事。”
纯贵妃跪爬到皇后膝前,哭成泪人:“皇后娘娘,永璋知错了,他再也不敢了!求娘娘为他求情,让他回宫一家团圆吧!”
纯贵妃从前把长春宫当成梧桐树,自己得宠飞上枝头变凤凰,转头恨不得毁了曾经栖息过的梧桐树。
永琏夭折,纯贵妃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将三阿哥扯到皇上跟前,让皇上看看活着的皇子,不要因为永琏早夭伤心难过。
皇后永远记得那一日纯贵妃丑恶的嘴脸。
后来她生下永琮,纯贵妃又带着六阿哥过来当着她的面嘲笑永琮蠢笨,不会翻身。
一桩桩一件件,皇后午夜梦回想起来都恨得咬牙,能做到不故意针对她和她的孩子,都是自己恪守皇后的本分了,又怎会顶着冒犯皇上的风险帮她?
“三阿哥欺君罔上,凌辱兄弟,让皇上动了大怒,谁敢替他求情?”在皇后看来,将三阿哥送去盛京守陵,都是皇上顾念父子之情了,合该革了黄带子,让他再没机会害人。
纯贵妃发狠般扑过去,想要抱皇后的腿,被慎春眼疾手快扶住了:“贵妃娘娘快别这样,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哪里禁得住您这一扑!”
“皇后娘娘,您可是永璋的嫡母啊!您不救他,永璋只剩下死路一条了!”纯贵妃仗着自己贵妃和两位皇子之母的身份,当场撒泼,大有“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意思。
眼见慎春一个人拦不住,鄂婉霍然起身,护在皇后面前:“纯贵妃伤心过度,跟来的人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扶贵妃娘娘起来!”
让她这一吼,钟粹宫的人也不敢袖手旁观了,赶紧跑来搀扶。
纯贵妃闹了一场,不但没能为三阿哥求情,自己反而被皇上训斥,差点禁足。
有了这样惨痛的教训,纯贵妃只得夹起尾巴做人,日渐沉默,倒也消停下来。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年才算过完,春回大地,万象更新。
这日,太后特意叫了皇后到寿康宫说话:“昨儿皇上过来,与哀家说起给六阿哥种痘的事。”
提到此事,太后眸中略带不满,声音也冷了三分:“纯贵妃只顾长子,不顾幼子,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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