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蒙小茶
“拿下来给你们看看嘛,再放上去就行了,不知道里面是鸟蛋还是小鸟。”
苏渺也摆手说:“别动鸟窝了,即使是拿下来再放上去,也会沾了人的气味。
有些鸟妈妈会因此放弃鸟窝的,这样不管里面是鸟蛋还是小鸟,都活不了了。”
“那行吧,同学你懂的真多!”
看他转头回去,苏渺暗暗缩了缩脖子,这是大家都在流传的“常识”嘛。
但事实上,这个说法并不是很准确。
她以前听跟着导师做鸟类研究的同学说过:
“大多数鸟类的嗅觉神经很简单,并不灵敏,只有极少数鸟类的拥有灵敏的嗅觉。
而这些拥有灵敏嗅觉的鸟类都是为了自保或捕食,且只针对特殊气味,并没有发现哪种鸟类可以识别人类的体味。
而幼鸟一旦孵化出来,亲鸟就不会轻易抛弃后代的,更别说只是被人摸过的幼鸟了。
不过,鸟类是非常容易受惊的,如果强行驱逐它们,或是破坏巢穴,那确实有可能会使它们抛弃幼鸟和鸟巢。”
苏渺对男同学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去过多打扰小鸟,也不想耽误队伍的进程,毕竟现在大家都在不停前进呢。
一行人越往山上走,山路慢慢变得崎岖起来,有些脚下的石头也变得松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这时候登山杖就起了很大的稳定作用了。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在这么天然的环境下,崎岖的山路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热情,反而让这场活动变得更具挑战性。
走在前面的社长说:“前面有一个亭子,我们可以到那里休息一下,大家喝点水。”
二十多个人,亭子里坐不下,就都让给了女同学来坐。
男同学们都不拘小节地在亭子外面,在石头,在倒下的大树上坐一坐就好。
苏渺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水,捶了捶开始有些酸的小腿。
“渺渺,谢谢你给我水里放了葡萄糖,喝起来甜甜的。”何蓉喝了水,在一旁对苏渺说。
“嗯?什么葡萄糖?”晓洁疑惑的问。
何蓉回答道:“是渺渺的爸爸知道她要来爬山,特地在药房买的,一整包。在宿舍的时候,渺渺分了我一些,加到水里,这样喝水的时候,既能补充水分,又能补充能量。”
“啊!我没回宿舍,没加上。”晓洁遗憾地说。
“没事,我给你带了。”
苏渺说罢,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罐子。
这是之前高中去野炊的时候,梁曼曼送的那套小调料罐的其中一个。
之前野炊结束之后苏渺洗干净收了起来,打包托运行李的时候塞进去了,这就运到了京城。
晓洁赞道:“哇!好精致的小瓶子呀!这是在哪里买的,我都没见过。”
“这是我高中同学送的,你倒一些到水壶里吧,得晃一晃才能融化的。”
一个水壶加一点就够了,剩下的苏渺也邀旁边的几个女同学分了,刚才还不太认识,没好意思聊天的一圈人,一下子打开了气氛。
休息了十几分钟,大家又出发了,经过一个小时的努力,大家终于抵达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块平坦的草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脚下连绵起伏的山峦和郁郁葱葱的森林,还能望到远处村庄的炊烟袅袅升起,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大家兴奋地欢呼起来,社长负手而立,衣袂翻飞,深吸一口气,朗声背道: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这熟悉的诗句仿佛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热血。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腰背,目光炯炯,齐声应和: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年轻的声音在山谷间激荡,惊起一群飞鸟。
他们的朗诵字字铿锵,句句有力,将伟人诗中的“风华正茂”具象化。
最后一句“浪遏飞舟”的余韵未散,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山风依旧,却带不走这群国之栋梁心中澎湃的豪情壮志。
就在这时,李想脸色一变,焦急地喊道:“大家先安静下来,咱们清点一下人数,好像少了一位同学!”
第543章
众人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兴奋的心情被紧张所取代。
刚刚还沉浸在登顶喜悦与豪情中的同学们,此刻纷纷慌乱地互相张望,看看和自己相熟的同学在不在。
李想大声喊道:“吴槿!吴槿在吗!”
然而,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李想赶紧和几个老社员说:“吴槿刚才是和我们几个在后面的,在亭子那边的时候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没跟上,我们得赶紧去找!”
社长快速决定,让四位社员陪同新同学在山顶休息,其他人沿刚才的上山的路回去找。
半个小时后,不管他们回没回来,四位社员都要带其他同学下山。
一队人离开后,其他人也没了刚才的兴致,围成圈坐在一起。
何蓉紧张地抓住苏渺的胳膊,担忧地说:“渺渺,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可怎么办?”
苏渺拍了拍何蓉的手,安慰道:“先别着急,那位学姐是飞鹰社的社员,有一定的登山经验,社员们已经去找了,我们耐心等等。”
郭晓洁现在已经是社团一员了,但因为是新加入的,自动被划分为受保护的新同学一组。
她有些焦急的说:“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呢?人多力量大,找起来也快一些。”
苏渺看了一眼正在安抚其他同学的老社员,说道:
“还是先听社长的安排吧,我们没有经验,要是中途再走丢一两个,岂不是乱上加乱?先看看情况,轮到帮忙的时候再出力。”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社员们迟迟没有回来,连留下的四位老社员心里都不免打起了鼓。
有两位坐得离苏渺比较近,即使压低了声音交谈,也让她听到了一些。
“怎么办呀!时间越来越晚了,要是找不到,得马上报警了。”
“是啊,刚才社长和我说了,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就带队下山,然后让司机拉我们去找电话报警。”
“到了晚上,山里是很危险。如果只是迷路倒还好,我们都接受过培训,在野外待一个晚上没问题。
就怕是摔了,受伤了,没有活动能力就麻烦了!”
“嘘!别说了,别吓到其他同学,得把大家心情稳定好,安安全全带回学校去。”
听到“摔了”这两个字,苏渺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上一世,她来A大之后,也收到了飞鹰社的传单,因着身体素质和现在相比实在差太远,根本没有想要加入的意愿。
而同寝室的两位舍友很积极的加入了,有次无意之间在宿舍和她们说过A大发生过的一个事故。
八九年春,A大十几位同学举办了一场春游活动。
地点定在离京城一百多公里外的山上,周六晚上他们一起住在了老乡家里。
因为同学们的各自的行程不同,所以周日分为了两波人行动。
一队周日上午返程,一队继续游玩,周日下午再返校。
其中有一位姓吴的学姐,在参与两边活动衔接的时候落单了。
两边的同学都以为她在对面那一拨,直到第二天,周一上课时,大家才发现人丢了。
通知家长后,大家先是在校园寻找无果,随后几个参加了郊游的同学,带学姐的父母到郊游的地方继续寻找。
警方和学姐的父母同学找遍整个山头都没有找到,直到学姐失踪后的第三天,一位当地老乡在半山腰处看到疑似的衣物。
当大家赶到时,发现学姐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苏渺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不会吧?都姓吴……都是八九年,都是在山上失踪……
不会的!不会的!那是上半年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下半年了,而且那是班级组织的活动,不是飞鹰社组织的,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事件。
苏渺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不要自己吓自己。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行人开始下山。
与上山时的兴奋劲儿不同,因为同伴的走丢,让队伍陷入了低气压。
在下山的蜿蜒山路上,他们没有碰来寻找走失社员的其他社员们。
只有偶尔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一两声,呼喊那位社员名字的声音,打破山间的寂静,却也让大家内心更加不安与焦急。
也许是在这个路线上没有找到人,所以扩大了范围到别处去找了。
队伍中,一位同学满脸担忧,忍不住向身旁经验丰富的老社员询问道:
“学长,我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喊?我们人多声音大,没准学姐就听到了。”
老社员神色凝重,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
“这么多人一起喊反而杂乱,在山里找人,不仅要让她听到我们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我们也要接收到她的回应。
这样才能确定她的位置,顺着声音找到她,施以援助。
所以喊人也是有技巧的,喊几声,停下来听一听,换一个位置再喊。
你们不要担心,下山后,我们立即去报警请求公安通知的帮助,会没事的。”
“那我们就尽快下山吧,一刻也别停了,刚才在山顶我们已经休息够了。”另一位同学心急如焚地提议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大家都闷着头,加快脚步朝着山下走去。
当路过刚才大家休息过的那个凉亭时,每个人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刚才李想说那位社员在凉亭休息的时候还在队伍中,于是苏渺经过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