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成了绝色美人 第114章

作者:月追云 标签: 快穿 爽文 东方玄幻 古代幻想 万人迷 炮灰 穿越重生

熊昶得了消息便匆匆赶回后宫,看见躺在榻上无知觉的阿怜时,鼻尖一酸便落下泪来。

他捂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唇间亲吻,无声的泪水连成线不断落下。

想到方才太医令战战兢兢的禀复,他的心如撕裂一般痛楚。

压抑片刻,他头也不回地对跪在一侧的荣葳道,“说”

荣葳将自己摘干净,隐去主殿的冷嘲热讽,恭敬回道,“当时褚夫人说身子不适提前告退,我和其余夫人均在主殿,听闻动静立马出去,只见主仆三人。褚夫人的侍婢说,是公子瞿撞的褚夫人,而后立马逃开了。”

这一撞令她磕到了小腹,而后受凉水刺激,当场落下了那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那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属于他们的孩子。

熊昶咬牙,鼻翼翕张,半晌未能说话。

“他们现在何处?”

荣葳知道熊昶问的是何夫人和公子瞿,“押在侧殿”

熊瞿一见气势汹汹的熊昶便有些软了身子,想到母妃的叮嘱,咬紧牙关,强装镇定。

只他仍是个八岁的小孩,心思再藏也藏不深。

何夫人也是怕这一点,熊昶一来便扯着嗓子喊,把熊昶的注意力都抓来自己身上,“瞿儿是冤枉的!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懂那些?是上次在凤仪殿外我拦了褚夫人的路,被褚夫人记恨,她这才来害我的瞿儿!说不定,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腹中胎儿活不成!”

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扇得何夫人身子偏向一侧,牙齿磕到肉溢出血来,她被这饱含怒气的一巴掌打蒙了,公子瞿尖叫着往后倒。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怀有身孕。”

在外偷听的荣葳听到这话,越发确定熊昶已经知道了避子丹的存在,不由开始发抖,顾不得这里的情况,回到主殿唤来亲信销毁证据。

不去看捂脸垂泪的何夫人,熊昶猩红的眼转向吓得发抖的公子瞿,“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撞褚夫人,如何撞的,为何要撞?”

见公子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熊昶便已清楚了,握拳敛眸道,“父王告诉过你什么?”

公子瞿颤声回道,“在父王面前,要说实话……”

“是……是我撞的褚夫人,我躲在廊柱后,等褚夫人走到锦鲤池畔时,冲出去撞了她,是母妃说,说……等褚夫人生下弟弟,我在宫中便没有了位置”

公子瞿刚刚入国子监不久,虽不如前几个王兄聪慧,但因年纪最小,熊昶此前向来也疼他。

他正是舍不得这幼子身份得来的宠爱,又怨她惹母妃生气,这才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一举造成这么严重的局面。

熊昶脑中一阵阵发晕,反复抬手,公子瞿眼睛都闭上了,他终也没狠下心来打他,只背身离去,撂下一句,“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阿怜醒来时已在雀台,只觉身体虚弱,问侍婢之后发生的事,也只说她落水后昏迷发烧,故而虚弱至此。

虽接受了这个说法,阿怜却总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太医令每日送来泛红的补汤,说是补充气血,能令她快点好起来。

熊昶似乎念着她身体虚弱,也没再动过她,每夜很晚才来雀台,睡时将她抱在怀里不放。

她察觉到熊昶神态不对,却没细想,听闻他罚了公子瞿和何夫人,却不知具体是什么罚法,往后再也没见过他们。

可能是罚了向来宠爱的幼子,心中有了疙瘩?

阿怜巴不得。

每日睡时把他当作木桩,梦中都比从前踏实不少。

第96章

“你给她吃那种烈性药?”

熊昶还在追查避子丹的来源,眼看就要查到凤仪殿,荣葳慌不择路,便约巫阖密会,将此事掐头去尾地告诉了他。

夜幕之下,荣葳没察觉出巫阖神情的不对,心虚地解释一通,“是我没考虑周全,当初只想着药效去了。”

她将妒忌全都藏在冠冕堂皇的借口下,“既然我们想送她出宫,就必然不能让她怀有身孕,否则以王上紧张她的态度,必会在雀台增派看护的人手,届时我们只会更加难办。”

“不过幸好,接下来的两月,她肯定不会再怀有身孕了。”

巫阖本隐在墙角,闻此几步走到她近前,“再?”

不小心说漏嘴,荣葳慌了神,以为巫阖是因自己的刻意隐瞒而动怒,忙正色道,“不久前,因公子瞿冲撞,她落下了腹中胎儿,因月份尚小胎位未显,至今还被瞒在鼓里。”

事发后,熊昶勒令后宫统一口径,前朝更是对此事一概不知。

如同被无声的惊雷击中,巫阖瞳孔紧缩,浑身僵直。

胸腔中似有蚂蚁在啃咬,酸麻刺痛却无法抓挠,心疼和自责全都转化成对熊昶的滔滔怨怒。

想到以犯了宗祠忌讳之名被派往陕地戍守王陵的何夫人和公子瞿,巫阖心底冷笑阵阵,总算是明白了这背后的缘由。

依他看来远远不够,楚王昶还是念及了往日旧情,真是便宜了这对母子。

见巫阖抿唇不语,眼里寒气外露,荣葳内心越发焦急。

后宫走向逐渐不受她控制,她怕误了大事,不敢再对巫阖有所隐瞒,当即放低了姿态,“她一直希望跟巫大人您见一面,应是想问出宫后的事,依巫大人看,此事该如何妥善处理?”

荣葳不知道巫阖已暗中起了背离楚国的心思,只坚信他是想杀了怜妫以匡扶楚国社稷,便觉得没有必要安排两人提前见面,当初对怜妫所言‘见面详谈’,纯粹是没有经过深思的安抚之语。

可现在避子丹一事火烧眉毛,万一此事暴露后怜妫回过味来,不再信任她,将此事对王上和盘托出,首当其冲的便是她这个王后。

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想到造成怜妫如今处境的元凶,巫阖的眼里浮现几不可见的泪光,他侧过身去背对着荣葳,哑声道,“为免走漏风声,不必提前见面。”

纵使他悔恨万千,也无力改变过去,只能着眼当下,重新为她谋划出路。

“她若再问,你就说,出宫之后由我亲自送她回秦。”

“至于避子丹,”他扭头低眉下瞥,看向战战兢兢的荣葳,“为了两月后的安排不出差错,我会调度前朝势力帮你遮掩。”

荣葳这才松了口气展露笑颜,她就说,巫阖的人想进后宫,必定得需要她的帮衬。

巫阖亦微微勾起嘴角,他语含春秋,只说帮她遮掩这一时,没说帮她遮一辈子。

两月之后他背楚而去,被朝堂政敌追查以致暴露,使眼前之人遭到牵连,便不是他所能顾及的到的了。

从荣葳那得了肯定答复的阿怜总算求到个心安,不再出宫触霉头,专心留在雀台将养身体。

朝堂上的巫阖则一反常态高调行事,有意加入楚王后阵营,助其稳固后位,被与他对外政见不同的保守派破口大骂。

政敌以为他觊觎着未来楚王公子珺的辅政之位,骂他失了客卿的风骨,没了放眼天下格局的开阔胸襟。

后宫中,熊昶派出的人刚找到牵涉避子丹的太医令不久,那太医令便于家中自缢而亡,只留下一封疑点重重,语焉不详的罪己书。

而得了巫阖承诺的荣葳稳坐凤仪殿,盼着宫宴时迎亲子公子珺归楚,再送怜妫出宫入黄泉。

看似风平浪静的两月,众人各怀鬼胎。

宫宴前几日落了一场雪,仿似洗尽世间尘埃,带来好几天没有遮掩的透澈的蓝,夜空中星星依稀可见,闪烁分明。

雀台内银碳烧红,玉瓶中插着的新鲜红梅上还挂着融化的雪水。

日夜期盼的这天终于到来,阿怜既激动又害怕,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总有种脚不沾地的虚浮感。

桌上是晚些时候将被呈上宫宴的吃食,熊昶派人做了一份提前送来雀台,拉着她一起享用。

因怜妫身份有异,他不能把她带到宫宴上,只能这样做暗示她在他心里足以同席天下的位置,哪怕当事人对此毫不在意。

穿着隆重赤红礼服的熊昶没戴冠冕,热络为她布菜的样子全不似掌握一方生死的君王。

见她不动筷,熊昶眼眸一暗,耐心询问道,“不喜欢吗?”

阿怜怕露了马脚没敢看他,随口道,“我没胃口。”

熊昶却立马紧张起来,隐晦的目光看向她藏在柔软衣裙下的小腹,“是哪里不舒服?”

自那次落水高烧后,熊昶便格外担心她的身体,阿怜已经习以为常,她摇摇头,“没有,就是不想吃。”

“那就不吃”,熊昶拉起她的手往里走。

他最近总在想,如果他早点遇见她,如果当初陈国把她送来楚国而不是送去更加遥远的秦国,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不,他们还远不到结局的时候。

今夜的思绪似乎格外翻涌,明知她会冷脸,熊昶还是痴痴地问,“过了今年春岁,能否令往事翻篇,你我重新开始?”

哪些往事?

秦国的事,还是陈国的事?

阿怜不觉得他有资格劝她放下这些,低着头眼睫颤动,沉默不语。

熊昶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妄图从她平静无波的眉眼中寻找哪怕一点的可能,急道,“阿怜你信我,我绝不会比嬴煦差上半分”

脱口而出的名字轻易刺伤了阿怜长出坚硬外壳的心,羞愧和随之演变而来的自厌席卷了她。

她脱开下巴上的钳制踉跄后退几步,被熊昶追着抱进怀里安抚,“好,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我会早些回来陪你”

熊昶背过身去似在悄悄抹泪,他不舍地将她抱了又抱,三步一回头地走出殿门,带着等候在外的侍从们离开雀台,向款待燕国使臣的章台宫去。

眼前形形色色的人和景失了颜色,宫宴尚未开始,他便已经在期待回到雀台抱她入眠了。

章台宫,穿着赤红掺金礼服的楚王昶携同楚王后坐上首。

座下左右依次为众夫人及其子嗣,楚国朝廷重臣及远道而来的燕国使臣。

楚王后之子公子珺独坐一桌,他位于楚臣与燕臣之间,与两方把酒言欢,举手投足之间多有楚王昶年轻时的影子。

开场奏乐后,燕使臣奉上结盟之礼,与楚王昶交换燕楚结盟的信物。

而后便是精心准备的楚国舞乐和各类吃食,于楚王昶而言是千篇一律,于长居北地的燕国使臣而言,却是眼花缭乱迷人眼,看得尽兴不已,连连叫好。

“巫大人,珺自饮一杯!”公子珺左边坐着的正是巫阖,巫阖本该坐得更靠近御前,可应公子珺要求,他被特意安排在此处。

公子珺回宫后听荣葳说起结盟巫阖时惊诧不已,出使前他对这位智多如妖的客卿印象深刻,虽不知母后是如何与他达成协议的,却抓紧了这个机会来招揽他,以便他将来为自己所用。

如今天下动荡,有志向有才干的客卿皆是四海为家,只追随其认可的君主,以期施展拳脚,青史留名。

说句大不敬的话,等父王一死,巫阖不一定会选择继续留在楚国。

这也是他在宫宴上对巫阖如此热情的原因,他已经敬了巫阖数杯酒,在他面前与燕国使臣谈笑风生,以彰显出使燕国的功劳。

巫阖面容带笑,双手并拢向前举杯,收回时却将酒水全都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宴席刚到一半,有个脸色惨白的小侍连滚带爬地从侧门进来,在笑意盈盈的总管耳旁低语几句,总管的脸上便也换上如出一辙的白。

“此事确定为真?”总管的眼珠止不住地乱颤,阴柔的嗓音已然抖动起来。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