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追云
“现在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我怕他因为我骂他连带着不待见你,”萧仪琳眼睛有些红,“幸好,他看起来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他看着还挺喜欢你的,你就听我的,继续跟他搞好关系,这样你嫁人的底气也更足。”
阿怜眼露复杂,点头承诺道,“嗯,我会处理好的。”
……
“沈叔叔”
说是迟到半小时,其实沈万钧回来已是一小时后,阿怜笑意不变,亲热地跟他问候。
沈万钧也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和蔼,先是看向萧仪琳,“几年不见,阿怜好像变得开朗了很多?”
而后看回阿怜夸道,“模样也越来越出挑了。”
阿怜的相貌更多遗传了她的父亲,不同于萧仪琳一眼看去就印入脑海的艳丽张扬,首先扑来的是温柔似玉的清冷美感,细看才能发现眼角眉梢藏着的艳。
沈奕怀看在眼里,走至沈万钧近前插话道,“爸,先坐吧,管家说菜快好了。”
仍是那张黑色漆木桌,仍是对坐在两侧,却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枕边人。
阿怜躲开沈奕怀的视线,心口正发慌,放在桌下的脚被碰了碰,而后是小腿。
沈奕怀仗着腿长来摩挲她的小腿……
“奕怀啊,阿怜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多久了?”萧仪琳忽在餐桌上发难。
阿怜一惊,抬头对上沈奕怀投来的视线,装作随意拨弄了一下锁骨处的肩带,沈奕怀便明了了,心里虽不赞同,却也帮着她圆谎,回萧仪琳道,“从小就认识,是个靠谱的人。”
得了沈奕怀的保证,萧仪琳欢喜地满面红光,不再追问。
正餐前,有佣人拿着个小册子来问阿怜要喝什么,阿怜翻开一看,是沈奕怀的字迹。
里面全是她从前点过的外卖饮品,无一例外不含乳糖,沈奕怀明面上批评她说这些不健康要少喝,背地里居然要求厨师复刻?
阿怜眼睛有些酸,好笑又触动地望向沈奕怀,沈奕怀回她一个大方宠溺的笑。
“那是什么?”沈万钧忽问。
沈奕怀替阿怜答,“点菜单,阿怜有些忌口,我吩咐的。”
沈万钧扭头同沈奕怀沉默地对视了几秒,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双眉上挑不再多言。
知子莫若父,他们父子居然分别栽在一对母女身上,也是奇事。
因为喝了些酒不便开车,沈万钧提议两人留在西郊别墅休息一晚,萧仪琳也跟着附和。
沈万钧本意是想跟沈奕怀谈谈,却不料找去他卧室时扑了个空。
他抬脚往客房走了一步,又摇摇头收了回来,回主卧去了。
“这么快?”穿着睡衣的萧仪琳正在护理肌肤,看了一眼沈万钧就没再理。
“他休息了,明天再说吧”沈万钧道。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名贵护肤品香气,他知道萧仪琳喜欢钱,而他刚好有钱。
年轻时他就喜欢萧仪琳,很多人都喜欢她,她却总扬着下巴,像个高傲的孔雀,谁都不理,要不是突如其来的联姻,他有把握把她追到手。
他结婚后主动淡出了她的追逐圈,后来听说她推开了所有人的橄榄枝,嫁给了一个没有钱,但同样以顶尖皮相闻名的男人,跟着那个男人搬去了他的老家桐城。
江城再遇时,她的心更小了,除了她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儿,再容纳不下任何人。
即使对她女儿,似乎也是又爱又恨,她被贫穷和懊悔折磨得快要疯狂时,他递出了橄榄枝,就如他年轻时所想的那样,萧仪琳欢喜地接受了,光速与他同居、结婚。
而他寂静如死灰的心也再次因她艳丽张扬的笑燃烧起来,绕了那么一大圈,各自结婚生子,他丧偶,她离婚,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迟迟不对外宣布婚讯是因为她仍是只羽毛鲜艳的高傲孔雀,要是知道他离不开她,就不会费心在他身边周旋了,就如此时,她专心做着护理,仅在他进门时看了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主动凑过去抱她。
但愿他儿子能在她女儿那找回些场子吧。
……
阿怜又一次用手心挡住沈奕怀的吻,低声喝道,“你别乱来啊,爸妈都在!”
“其实这里隔音很好,”沈奕怀拿开她的手,认真道,“就算扒在门外都听不到。”
“那弄脏了床单怎么办?”
“我来换洗,没人会注意。”
“万一注意到了呢?我妈问起,我该怎么说?”
沈奕怀皱眉抱起她,“那去我房间。”
结束后她被压在枕头上喘气,浑身的汗让她感觉身下没有一处不是湿的。
他轻扭她的脖颈跟她缠绵地交接事后吻,分开后他的鼻息停在离她仅几毫米的距离,令她的肌肤一些发痒。
“我一直想带你来这看看,等到今天才有机会。”
“这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可初次相遇不是在楼下客厅吗?”她问。
“意义不一样。”沈奕怀的声音有些失真。
“那天一早我在这个房间醒来,然后晚上就遇见了你。”
这个房间是我们命运相交的起点。
沈奕怀忽地把她抱紧,肌肤相嵌宛如孪生。
虽疑惑于他突然转变为抒情的叙事风格,但她累得懒得动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用情话回应他亲密的拥抱,“遇见你是我用攒了十八年的幸福换来的。”
沈奕怀一颤,抽身将她打横抱起,亲她额头,“乖乖,我们去客房睡。”
……然后在客房的浴室又来了几次。
他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这么能折腾?
第165章
“那天确实是大老板抱着小姐您回金茂名邸的,我亲自开的车,绝对不会有假。”
“当时我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吓了一大跳……您不敢问,我也不敢主动说。”
“报酬就不必了。我这次来江城,就是图个心安。”
温热的晚风自车窗疯狂涌入,将新鲜的泪痕吹向耳根,她吸着发红的鼻子,嘴唇不止颤抖着,一会抿紧,一会微张,所有的鼻酸、心闷和委屈全都发泄在这激烈的风里了。
那晚真的是他,深深吻她的是他,与她亲密磨合、喁喁情话的也是他,从来就只有他。
原来早在那晚他就动情了吗?
所以重逢后才强硬拉着她共沉沦?
细细想来,香山别墅的一夜,他亦耐心地吻遍了她的每寸肌肤,就如两年前在金茂名邸所做的那样。
而共舞的餐厅,时隔两年的合照,送衣服的董助,西郊别墅的照顾和维护,全都指向同一件事——
他在带着她重温旧梦。
是因为‘强迫’了她,所以感到不安吗?想用过去的好来留住她?
可她本就甘愿留在他身边,当初的逃离不过是断尾求生,是她在爱而不得的痛苦和自我堕落的恐惧之下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如果一早得知沈奕怀也同样爱着她,那她还有什么好痛苦、恐惧的呢?
此时此刻,她迫切地想要见他,与他拥抱、接吻、袒露一切。
……
阿怜很久没在他怀里哭得那么厉害了,重逢后,她眼里的泪水多是出自欢愉,如涓涓细流,令他更怜更爱,而此刻,她额头细小的血管都有些肿胀发青,呼吸急促滚烫,带着堵塞的鼻音,显然是因某些激烈的情绪积压过久,难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消化,只能用哭来发泄。
他心疼得心肝脾肺都在颤,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是鼻头发酸,眼眶发涩,不自觉地跟着她落泪,遂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亲她的额头发顶,一口一个宝贝、乖乖,轻声哄着。
两生
两世,也唯有她能如此令他牵肠挂肚,仿佛她是自他血肉里长出来的。
她痛,他就成倍地痛,她笑,他就成倍欢愉;他想把她捧在掌心,既是爱护着她,不让她经历风雨,也是控制着她,不让她背离他远去;对他来说,与她灵肉合一时,精神的愉悦总是远远多于身体的愉悦,他乐此不疲地感受她为他燃起的战栗和情欲,控制着她的感官,每每与她共赴云霄,仿佛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都更多了些,想要长命百岁,以与她常伴左右。
是有些变态,但如果是对她,好像又很正常。
他捧起她的脸吮她的泪,舌尖探入口腔扫过她的齿和上颚,再缠住她的舌面交换唾液,直到她在怀里化成一汪柔软的水,他才不舍地退开,搂着她的后腰,等她交代情绪失控的缘由。
“你不是一直问我,当初仓促出国是为什么吗?”她抓着他的衬衣抛出话头。
“滑雪度假村的那晚我跟你告白后,你装作无事发生,跑去美国躲了一月,得知你回国,我当晚就去了景岳府,想跟你道歉,结果开门看到的是楚馨。”
“我们聊了几句,加上之前在天台上偷听到的话,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复合了,正在同居。”
“第二天我去清吧买醉,喝醉后意识不太清醒,以为跟你的亲密是在做梦,”她深吸一口气抿着唇,垂眸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下坠,“醒来之后,我……我看到了身上的痕迹,以为是,以为是和陌生人。”
“我很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又扑进他怀里,颤抖着,“也不敢让你接近,怕你发现这个秘密。”
“我没想过真的是你,我以为你一直陪着楚馨。”
“我爱你,”她抬起头来在他下巴和唇上胡乱地亲,眼里的自厌看得他心在滴血,“我嫉妒楚馨,嫉妒得要命,我觉得我很糟糕,又不理智不自爱,该被所有人唾骂。”
“最不能接受的,是你真的不爱我,只把我当妹妹。”
“所以我逃了,我怕我再待下去,连妹妹都没机会做。”
“你教过我的,我得学会自救,而不是一直等别人来。”
怪不得,怪不得她前后态度变得那么快,那么突兀,她的视角里竟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捧在心尖的宝贝独自吃了许多的苦头。
本是互相爱慕,却都因爱生怯,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连兄妹都做不成,所以各自隐瞒试探,不敢言明,让误会越积越多,以致分开两年。
她比他小七岁,该是他为这段失去的时光担责。
沈奕怀鼻翼翕张,泪水潸潸,抬手揉搓着她的发,以缓解心中迟缓的滞痛,他看见她的泪眼里,哑声道,“宝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景岳府的事我不知情,我以为你是因为金茂名邸的那晚对我心生惧怕,所以才想方设法地避开我,逃离我。”
“在你告白前,我就对你有爱欲,怕控制不住做错事,才送你离开的。”
“我去美国是因为公司收购的事,与楚馨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