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我爹是奸臣! 第18章

作者:王廿七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科举 团宠 穿越重生

他和阿蛮、小福芦,连带着阿吉一起满屋翻找,屋里找不到,就去柴房、灶房、书房、前院、主院、西院……能翻的地方全翻遍了,一样也没找到。

林月白故意问他:“你在找什么?”

平安背着小手狠狠摇头:“没……没什么。”

他可不敢触娘亲的霉头,只敢去祖父那里求安慰。

“一定是我爹藏起来的,娘亲应该也是帮凶。”平安托腮咕哝道:“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老爷喜不自胜道:“乖孙,你都会用这么复杂的成语了?!”

平安脸都气扁了,这不是重点好吗……

“你说你平时总惹他俩干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陈老爷补充道:“当然,没有说你爹娘是兔子的意思。”

见平安思念玩具茶饭不思的样子,陈老爷又道:“不就是丢几件玩具嘛,再买就是了。”

“再买也不是原来的了。”平安托腮坐在窗台上。

明明有好几口箱子的玩具,丢的偏偏是最要紧的几样,鞠球是祖父编的,蟋蟀罐是爹爹做的,虎头枕是祖母缝的,小荷包是娘亲亲手绣的,最最重要的是,荷包里面还有一沓银票,那是他攒了四年的压岁钱,是他的全部家当,留备以后路上用的。

“一张张攒起来的银票,特别有感情。”平安强调道。

“有多少?祖父补给你。”陈老爷十分大方地说。

“您猜。”

“五十两?”

平安双目圆睁。

“八十两?”

平安瞠目结舌。

“一百两?乖孙啊,不能再多了,祖父的私房钱也不多的。”陈老爷道。

“够了够了,多的都有了!”平安道。

其实他攒了四年零花钱,零零整整不到十六两,在他看来已是一笔巨款了。

一百两,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

陈老爷竟果真从花盆底下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见不够,又从鸟笼底部的暗盒里拿出五十两。

交到平安手里,顺便叮嘱:“拿回去收好,别乱花。”

平安小鸡吃米一样的点头,原来天上真的可以掉馅饼!

他兴高采烈的捧回巨款,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他枕头下的小匣子里,也顾不得找玩具了,做梦都在数钱。

谁知第二天,银票也不见了!

焦急之余,平安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恐怕不是老爹一人所为,一定是团伙作案!

阿蛮帮他分析道:“他们先派老爷给你一大笔钱,然后再让你尝尝得而复失的滋味。”

平安恍然大悟:“就说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可是,安哥儿,大爷和大奶奶对你多好呀,老爷太太对你也好,还记得我爹在的时候,总说我是丫头片子赔钱货,后来我娘好不容易生了弟弟,他却死了,害的我娘出来做奶妈子,我弟弟也差点被祖父祖母饿死。”阿蛮劝道:“大爷读书挺不容易的,你就放过他吧。”

平安听到阿蛮姐弟的遭遇,心里也一阵难受,片刻他回过神来:“可我真的是为了他好。”

阿蛮完全不明白平安的逻辑。

平安一脸认真的说:“告诉你们啊,当大官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不会吧,”阿蛮道,“你看县衙的大老爷出门,绿呢大轿抬着,七响鸣锣开道,青旗蓝伞仪仗牌,那叫一个气派嘞!”

平安道:“知县才几品,我说的是大官,最大的官。”

阿蛮笑起来,露出两排缺三少两的小白牙:“最大的官,得是宰相吧。”

“可不就是。”

阿蛮畅想道:“那可太好了,要是大爷做了宰相,我就求他……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我也想读书考试,当大官。”

平安闻言,痛苦地倒在床上——科举到底是什么香饽饽,如此让人着迷?!

……

乡试九天六夜三场考试,其中第三场正赶在中秋佳节,陈琰的缺席让家里更加冷清。

陈老爷手把手的教平安用蟹八件肢解螃蟹,将雪白的蟹肉挑到小碟子里,蘸姜醋汁吃,又教他将拆开的空壳重新拼回完整的螃蟹模样。

平安打了个大哈欠。

这时娘亲突然提出,后天要带他去省城。

平安听到可以去省城玩,眼睛亮了几分:“真的吗?”

“真的,咱们一起去贡院接爹爹出考场。”林月白道。

贡院是什么样子的,平安还没见过,令天下读书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一定很气派。

总算盼到了七月十八,是乡试第三场考试结束的日子。

他们清早出发,到省城找到陈琰下榻的客栈,阿祥带他们来到陈琰的住处,是个清静的独立小院儿,母子俩安顿下来,平安睡了午觉,就出发去贡院接老爹。

考生们陆续出场,严重透支的生员们魂不附体的从贡院出来,个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平安亲眼看见,有人睁眼对着明晃晃的日头愣了片刻,哐当一声直挺挺地倒下,引来人群围观。

家里人嚷着速速让开,急急将其送医。

平安有些紧张地拉住娘亲的手:“娘,他怎么了!”

“他太累了,晕倒了。”林月白道。

“怎么会累晕呢?”

林月白拉着他的小手对他说:“乡试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两夜,吃住答题都在一方小小的号房里,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没日没夜的苦读,考场里一关就是九天六夜,身体自然吃不消。即便如此,也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中举,中进士则更不必说。”

平安沉默了好久:“我爹那么瘦,吃得又少,经得住吗?”

“你知道心疼他,为什么还……”

林月白话音未落,就见平安朝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去。

“爹爹!”

陈琰扔下考篮,一把接住了他。

第19章 娘!给钱~

陈琰答题很有技巧,擅长合理分配时间,又运气好,分到一个还算宽敞干净的号房,因此除了唇周长出青青的胡茬以外,状态还算不错。

“想爹爹了没有?”陈琰问。

“想!”

林月白跟上来催促:“快下来,爹爹很累了。”

“你们怎么来了?”陈琰走出狭窄的号房,乍见到妻儿,面露喜色。

“平安想你了,吵着来接你。”林月白道。

“不是这样的!”平安毫不留情的拆穿:“明明是娘亲想来,拉着平安当幌子。”

林月白朝他脸上拧了一把:“偏你话多。”

平安拧着身子躲闪,然后一手拉着爹,一手拉着娘,在人流如织的贡院街上走走跳跳。

街口满是来接考生回家的马车,不少摊贩借机逗留招揽生意,将整条贡院街堵得水泄不通,他跟娘亲就是这样走进来的。

熬糖的焦香飘过,平安的目光被街边的糖人摊子吸引,撒开爹娘的手,一溜烟直奔着去了,在家里祖母不让吃糖,都来省城了,当然要吃个够。

“慢点跑!”夫妻二人在身后不停嘱咐着。

只见摊主捏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糖稀,抽出一个长条,正打算含在嘴里。

平安踮起脚,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大叔,我想自己吹。”

摊主很难拒绝这样玉雪可爱的娃娃,便将纤细的糖管递到他的嘴边。

平安一边吹气,摊主一边动手,三两下,一只可爱的小狗初见雏形。

“耳朵再大一点,嘴巴再短一点,尾巴再卷一点。”平安称赞道:“大叔真厉害,跟我家阿吉一模一样。”

“你家的狗叫阿吉?”糖人大叔将串好竹签的糖小狗递到他手里,被他的可爱迷惑,还用糖画写了“阿吉”二字,赠送给他。

平安高高兴兴的掏钱,发现袖子里空空如也,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个身无分文的人。

他朝人群中喊道:“娘!给钱~”

不少路人为之侧目,似乎想看看这小娃娃的爹娘到底是谁。

林月白跟上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银红色的鲤鱼荷包,从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板。

“娘!”平安跳起来:“果然是你拿了我的荷包!”

林月白高举着荷包往陈琰身后躲,三人像老鹰抓小鸡似的闹了一阵,陈琰一把将平安拎起来。

平安凶巴巴的打着挺:“把我的宝贝统统还给我!”

……

乡试放榜多在九月中旬,因此一家三口只在省城客栈歇了一夜,次日便启程赶回盛安县等待消息。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讨回他的宝贝——居然被打了个包裹扔进了西院的枯井里,更过分的是,他攒了四年的零花钱,整整十五两八钱纹银,被娘亲花了一半……还把祖父给的巨款全部没收,给了一个十两的小银锭子打发了他。

十两就十两吧,毕竟里外还多赚了三两。

平安清点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玩具和银子,一遍又一遍。

在考场中,陈琰凭一口气撑着,并不觉得多累,回到家,剃须盥洗,里里外外收拾一新,挨在久违的枕头床铺上时,来自四肢百脉的酸痛和倦乏便一齐涌了上来。

平安数银票数到第三遍的时候,只见老爹已经睡着了。

他将自己的宝贝们仔细收好,蹑手蹑脚的替老爹盖上一条毛毡,在他身旁找了个位置躺下,抱着虎头枕沉沉睡去——他又何尝不辛苦呀!

……

等待放榜的日子里,平安和爹娘总算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陈琰也终于见识到妻子教儿子读书的办法——看话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