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袁盈就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等烤串的功夫,她忍不住挤到烛风旁边坐下,偷偷地摸一摸兜兜里的蛋,烛风垂着眼睛看她,唇角始终挂着一丝浅笑。
“它好像变光滑了,是因为喝了你的血吗?”袁盈好奇。
烛风:“没变,是你的错觉。”
“可我真觉得变光滑了……不过孵蛋一定要用血吗?也太折腾你了。”袁盈戳戳蛋脑袋。
烛风:“几滴血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确定?”袁盈眉头轻挑。
烛风抿了抿唇,不悦:“情绪是被龙蛋影响的。”
“所以它也心情不好?”
“它心情挺好……也不是,它还没出生,能有什么心情,但龙蛋产生的羁绊就是会放大很多情绪,这个是没办法控制的……嗯,你能明白吗?”烛风现在心情不错,看起来稍微正常点。
袁盈点头:“明白,坐月子嘛。”
两人聊着天,服务员已经把烤串送来了,袁盈又给烛风叫了碗米饭,让他配着吃。
“你不吃吗?”烛风问。
袁盈耸耸肩:“我都吃过了。”
烛风想起她刚才吃得一点没剩的饭,笑:“难为你吃得下。”
“怎么会吃不下,束鳞辛苦做的呢。”
烛风:“那我做的好吃还是他做的好吃?”
相比他之前那些死亡问题,这个简直是小儿科,袁盈张口就来:“当然是你。”
烛风开心了。
烤串吃完,烛风又想出去走走,袁盈就把他带到了附近的森林公园里,两人逛了一圈才回家。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走进三楼走廊,袁盈跟烛风说了晚安,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房门在烛风面前关上,烛风愣了愣,气压瞬间低沉。
月子第一天,总算是结束了,袁盈身心俱疲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一声尖叫吵醒。
尖叫。
尖叫?
她猛地起来,慌慌张张往外跑,一开门就迎面撞上了来找自己的束鳞。
“怎么……”
“王发烧了!”束鳞着急道。
袁盈脸色一变,就往烛风房间走:“怎么发烧了?”
“我也不知道啊,一整天都没出门,按理说不该发烧啊。”束鳞跟在她身后道。
袁盈刚对上烛风的视线,就听到了束鳞的疑问,顿时心虚:“那、那什么……也不是一整天都没出门,昨天晚上我带他出去过一趟,吃了烤串。”
“你带他出去了?!还吃了烤串?!”束鳞变身尖叫鸡。
袁盈被他吵得耳朵疼:“我们就出去一个多小时,不至于就生病吧?”
“怎么不至于!王现在每天给蛋喂血,身体免疫力很差,不能吹风的,”束鳞眉头紧皱,“你们还吃了烤串,那么重油重盐的东西,他怎么能受得了!”
袁盈讪讪:“以前也吃啊……”
束鳞眼前一黑:“以前是以前,现在能一样吗?以前你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吗?”
“我没想太多……”
束鳞:“那也不能……”
“束鳞,”烛风平静开口,“不许这样跟王后说话。”
束鳞立刻闭嘴,半晌才委委屈屈开口:“老板,我不是凶你,我就是太着急了。”
“我知道,”袁盈点点头,道歉态度良好,“我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束鳞点点头:“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啊,就算王闹脾气,你也不能心软。”
“好的,我知道了。”袁盈走到床边,伸手摸摸烛风的额头,还是烫的。
她问束鳞:“现在怎么办,去医院吗?”
束鳞叹气:“去医院也没用,他要给龙蛋喂血,就不能吃药,只能靠自己扛过去。”
袁盈看向烛风烧得泛红的脸,眉头皱了起来:“早知道昨天就不去吃烤串了。”
烛风和她对视片刻,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
束鳞:“?”
袁盈:“?”
第42章
为啥心情不好?
咋又心情不好了?
束鳞和袁盈对视一眼,袁盈示意他先离开。
束鳞立刻溜了,袁盈把门关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不闷吗?”
被子里的龙不说话。
清晨的阳光洒了一屋,什么都是金灿灿的,连被子也不例外。
袁盈无奈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拉了一下金灿灿的被子,没拉开。
“为什么不高兴?”袁盈问。
问完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
她更好奇了:“我又得罪你了?”
被子里的龙还是不说话。
袁盈已经自顾自开始思考:“仔细想想,好像从我进来开始,你就不冷不热的,说明你在那之前就开始不高兴了,可今天我们刚见面……是昨天?我昨天做什么事惹到你了吗?”
被子里的龙依然不说话,但动了动。
那看来是了。
袁盈仔细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吃饭、聊天、散步,回来之后互道晚安,然后回屋睡觉。
每一个环节都挺开心的呀。
想着想着,袁盈忍不住笑了。
被子里的人默默露出一双眼睛:“你笑什么?”
“没事,我就是觉得新奇,你现在……”袁盈比划了两下,“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有点好玩。”
“好玩?”烛风眯起眼睛。
袁盈点头:“嗯,好玩。”
谁能想到,以前一天不犯贱就浑身痒痒的家伙竟然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孵蛋期真是太可怕了。
烛风直勾勾盯着她看了许久,眼角渐渐泛红。
袁盈吓一跳:“我我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烛风闭上眼睛,“我累了,想睡觉,你先出去吧。”
“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走啊……我说好玩没别的意思,是夸你呢,觉得你现在很可爱,不是在嘲笑你。”袁盈费力解释。
烛风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出去吧。”
“烛风……”
烛风又要把被子往脑袋上盖。
袁盈赶紧拦住:“出去,我现在就出去,你别盖了。”
烛风松开被子,定定看着她,袁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烛风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放任自己睡去。
高烧的滋味很不好,尤其是在身体本来就因为失血而虚弱的前提下,烛风只觉忽冷忽热意志昏沉,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他就像掉进了沼泽地,身体不断地往下陷,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太难受,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烦躁和苦闷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他的口鼻,明明没有把被子拉过头顶,却还是感觉窒息。
迷迷糊糊间,熟悉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下一秒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凉意渗透肌理,而他重获呼吸。
烛风缓缓睁开眼睛,恰好看到袁盈正在发呆的侧脸。
她坐在床边,后背微微躬着,是一种很放松的姿态。
放松,却也苦恼,像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只能靠自己绞尽脑汁地思考正确答案。
“怎么又回来了?”烛风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袁盈回神:“啊……你醒了,我给你用了退烧贴。”
烛风伸手去摸脑门,袁盈忙抓住他的手腕。
“别碰,”她提醒道,“你不能吃药,只能用这个缓解一下了。”
烛风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问:“你想不想出去玩几天?”
“你想出去玩了?”袁盈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太行吧,昨晚只是出去吃个饭,你就这样了,我觉得最近还是别出门了。”
“我说的是你。”烛风重复一遍,“你一个人,或者跟朋友一起。”
袁盈顿了顿:“什么意思?”
烛风挣扎着坐起来,袁盈一只手拿着蛋,一只手把他扶起来,顺便往他背后塞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