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选之人
他一脚踹向地上的金盆,金盆掀翻,朝空中飞去,只需一脚,就能?砸响窗户边的领导,那人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往旁边一扯,迅速挣脱开来,一手借助金盆朝房间另一侧一掷。
金盆跌进了小厅的软榻里。
邹以汀翻身后退,她步步紧逼,匕首的寒光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
眨眼间,二人竟过?了数十招。
她弯腰躲开刀刃,再一次抓住他的肩。
嘭!
金冠散落,青丝如瀑。
邹以汀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迅速剪住双手往上一扯,力气大得?撼动?不了分毫。
一息之?间,拜天地时的赤红绸缎便?稳稳系住他的双手,她狠狠一拉,将他的手栓在窗户的拉环上。
哗啦啦!
一应莲子花生全都被推落,邹以汀被迫坐在靠窗的茶几上,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只要再动?一下,这窗户就会打开,届时,外头但凡路过?仆人,都会看到你的模样。”
她凉声道?。
不再是王知微的声音。
邹以汀瞳孔骤然紧缩,狠狠咬住牙,颤抖问:“你做了什么。”
那匕首也滑进了她的手中。
歘!
尖锐的刀刃划过?他的耳畔,最终扎进窗棂里,割下了他几缕鬓发。
“王知微”优哉游哉也剪断一缕青丝,将他的落发捻起,系在一起,往婚床上一抛。
她走近他,跨上这一方桌面。
匕首的冷刃紧贴着他的脸,她手腕一翻,刀身一路顺着他的下颌线,抵在他的喉间。她攻击性十足地不断向前?,向前?,倾轧着入侵他的领域,这还不够,她偏生要抬起膝盖,强势推进婚服竖起的兵线,紧紧抵住他的堡垒。
邹以汀退无可退,呼吸愈发急促地起来:“回?答我。”
撕拉。
她当着他的面,撕下她的易容表象,露出底下最真实的那张,艳冠京城的脸。
未施粉黛,却?叫他的呼吸几乎骤停。
她的气息逼近他的额头、他的眼睫、他的鼻尖,最后悬停在他的唇间。
“我把她杀了,将军现在是恐惧,是愤怒,是耻辱,还是,欣喜?”
邹以汀忽然别过?头挣扎起来。
但正如她所说,他的手只要微微一动?,就会扯住与手腕系在一起的窗环,窗户一旦打开,外面不但能?看到他,还能?看到她。
只这一瞬的迟疑,她又进了一步,膝盖稳稳抵到尽头,然后,恶劣地、慢慢地左右徘徊、逡巡。
邹以汀闷哼一声,无助地想要控制自己,整个身体却?不听使唤般,升腾起强烈的渴意。
像是被投进了火山口,他被滚滚热浪逼的眼眶湿润,所有的法律,道?义?,个人情感?,都在这一刻疯狂地压榨他。
她竟这样欺负他。
常年克制的身体几乎撑不住几息,他剧烈地呼吸着,想要获取更多氧气,嗓音却?哑得?不像话。
最终,他别过?头,哀求她:“王文,不要这样……”
乾玟恍若未闻。
她端起一杯合卺酒,一饮而下。
“你不是说,妻为夫纲。妻主的话,就是命令,我现在,是你的妻主了。”
细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几乎要将他捏碎。充满酒气的、滚烫的气息海啸来临一般扑向他,将他瞬间淹没在她的疯狂里无法呼吸。
那气息越来越近,霸道?地倾轧下来:
“邹以汀,吻我。”
第36章 怎么做一个嫁妻随妻的夫……
邹以汀耳边一片嗡鸣,好像从没真的认识过她一样。
他一杆斩马剑驰骋过沙场,取过无数女人的头颅,却在她手里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也挣扎不过。
此时此刻,他那?双握剑的手,却被她死死系在窗环上。
她系地极紧,结打得死死的,他但凡扯动一下?,手腕便摩挲地厉害。
疼痛与酥麻交织,霸占了他的全数感官,仿佛被人推进了滚烫的山口?,已经没有旁的心思保持理智。
更让他无助的,是无法控制的来自?身体的虚脱,仿佛要把他浑身的力气都抽走。
他的意?识尚存,但他的身体却率先生?出?缴械的心思。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未知的深渊坠落。
她让他吻她。
邹以汀脑海里惊涛骇浪一般,暴风雨越发汹涌。
他不会……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他吻她。
混乱的思绪像是杂乱无章的汹涌洪水,把他仅剩的思绪冲得稀巴烂。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乾玟便不耐烦了。
她忽然抓住他的后颈,逼着他仰起头。
充满酒气的吻不容置疑地覆下?来。
乾玟不会满足于这?个吻,这?只是个开胃菜。她眉目低垂,细细观察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惊愕、羞耻。
他今日化了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模样都是乾玟没见过的。
却不是为她打扮。
上辈子,他的洞房夜也不是和她。
他的嫁衣从不是为她而出?穿。
愤怒与占有欲几乎冲破了她的神经。
她把克制抛诸脑后,深深地、侵略式地吻他,把所有的不满都传达给?他的每一寸神经。
热烈的酒气夹杂着血腥,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视线、嗅觉、听觉、味觉、触感,全都在崩溃的边缘游离,坠入靡靡的深渊。
他明明已经退无可退,却仍被她紧逼着,非要将他拆骨入腹。
“唔……”
唇齿的碰撞吞下?了他所有的反抗。
“将军究竟是欣喜,还是憎恶?”她一遍遍问他,却不让他回答,一次又一次逼着他仰头吻他,只给?他须臾喘息的时间。
邹以汀几乎要被吻得窒息。
他的表情、他的呜咽都被她一一刻在眼里,吞入腹中,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他穿着不合身的嫁衣,第一次涂脂抹粉,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这?样霸道地吻着,无论是眼里的震惊,须臾的反抗,还是诚实的身体反应,都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她绝不要放过他。
“别……”
他在拒绝她,但身体却烫得厉害。
乾玟充耳不闻,碰到他的腰带时,只觉他一阵战栗。
挣扎的力道让窗户都稍稍开了一条缝,一阵微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却仿佛冰块落入熔岩中,毫无水花。
“将军真的不要吗,若是第一日没有见红,别人会怎么说?你?陛下?会怎么想?你不是想让你老不死的除掉心病吗?”
“王文?!”
他掐断她放肆的言论。
隔墙有耳,若是这?言论飘进陛下?的耳朵,他不敢想……
乾玟不理会,只抬手紧紧按住他的手腕,强势地让他安静些,也是在警告他,挣扎都是徒劳,无声地劝他放弃挣扎。
不过,她还是可以给?他一道小小的出?气口?。
她锐利的目光落在他早已狼狈的唇间,冷漠睨他:“求我。”
那?一瞬间,邹以汀仿佛听到有一根一直拽着他的,岌岌可危的弦,啪嗒断了。
他噗通坠落了滔天的洪水中,被浪头不停地从一边打到另一边,完全失去了掌控权。
更令他崩溃的是,他的心中可耻的有一份隐秘的欣喜。
这?份欣喜如同一点黑墨落入清水,将所有的触感都污染成欢愉。
尤其是当她这?样看着他的时候。
仿佛在告诉他。
她正在为他发疯。
她杀了世女,做了这?一切,就是要在今天。
在他与世女的洞房之夜。
要他。
邹以汀知道这?不对,却一直下?沉,下?沉,他挣扎着想从这?样荒唐的洪水中上岸,却什么也摸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