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如果有鏊子,她可以摊煎饼果子,可惜没有啊,只能用铁锅做巴掌大的厚鹅蛋饼了。
鹅蛋饼烙出来色泽金黄,特别有食欲。
小珍珠悄悄藏了两个,等晚上自家人吃。
结果注定藏不住的东西,下午裴长青他们继续去盖房子,沈宁和裴母把棉被收尾儿。
家里来贵客了。
马蹄声脆响,嘚嘚地小跑过来,到了附近才缓行。
高头大马,马上的小人儿却很有存在感。
阿鹏这一路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小少爷摔下来。
你才多大啊你就想自己骑大马,真是先生不在你称王。
你不骑驴就不骑驴,你骑匹矮小的小母马也行啊。
小少爷却不管,只管自己骑马疯跑,爽!
其实沈宁带着小鹤年去书肆那天傍晚他就知道了,但是他这两天要忙功课,要把功课一气儿做完,这样后续两天就可以随便玩儿。
这是他给自己制定的计划,他跟阿鹏商量,阿鹏同意了。
今儿功课做完,而且非常认真,阿鹏自然不会阻拦他。
他就骑上大马出镇子了。
这匹马是萧先生的一个亲戚成家三爷送的,很温顺,很善跑。
小少爷和阿鹏骑马而来,可给裴庄人惊得不轻,虽然官道上过往的贵人不少,骑马的人不少,但是以往可没人骑马进村。
粮差都只是骑骡子而已。
里正那女婿可从没来过裴庄呢。
大马停在裴二郎家,大家舒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果然如此,就他家有贵人到访,进而还生出一种就他家配有贵人到访的念头。
宋家和霍家虽然也不差,但他们只是商户,显然不能和那天的贵人相比。
庄户人虽然没见过多少世面,但是庄户人也都有双火眼金睛,最会分辨这些贵人孰高孰低了。
小少爷到了无形的院门前,翻身跳下马,把马缰绳往马颈上一挂,让它自去旁边找野草吃。
阿鹏对少爷寸步不离,也如法炮制,再多马也没少爷一根头发珍贵。
家里人见到他们,裴长青、沈宁、小珍珠和小鹤年都一起迎出来。
小少爷虽然是特意来的,却不能如此说,而是道:“我出来遛马,一眨眼就到贵村口了。听说阿年要去学堂,我过来瞧瞧。”
他姐姐都叫自己阿恒了,他叫他阿年也没什么不对吧。
这样亲切一些。
先生说交朋友贵在真诚。
小珍珠送上大大的笑脸,“阿恒小少爷,欢迎你来玩儿。”
小鹤年原本还想叫对方谢小公子的,见小珍珠如此热情,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未必喜欢咱如此亲近啊。
裴长青也没把谢恒当小孩子,而是如同和大人交际一样招呼,也没落下阿鹏,请两人入内。
西边儿王木匠瞅着骑大马来的贵公子,心头一片火热。
他果然没看错裴二郎。
裴二郎是有本事的,以后肯定差不了,老大跟着他算是稳了。
他扭头去看大儿子,见儿子正蹲在脚手架上,高木头则站在地上往上扔土坯砖。
高木头扔,儿子就接,两人衔接无缝,一块砖都不落空。
王木匠不禁感慨,裴二郎真是厉害啊,竟然发现他大儿比起做木匠活儿更适合盖房子?
堂屋里,裴母已经把棉被缝起来,卷起来放回沈宁和裴长青的床上,看到小少爷进来就笑着招呼他,“小公子,吃了没?”
小少爷想说这都下午点心时间了,肯定吃过晌饭了啊。
小珍珠笑道:“我娘做了鹅蛋饼,你要不要尝尝?”
小少爷婉拒的话就咽回去,微微颔首,“有劳。”
小珍珠就哒哒跑屋里端出俩私藏的鹅蛋饼。
沈宁:“……”什么时候藏的,我怎么没见着?
俩饼可不够吃的,沈宁说再帮阿鹏做点。
阿鹏却不肯劳烦她,笑道:“原本吃过饭的,就是跑马饿了,沈娘子帮我来几个煎饼就好。”
煎饼就萝卜条,他觉得很爽口开胃。
这一次珍珠留心眼了,只给他装一点萝卜条,因为娘新做的,他们自己还没吃两回呢。
萝卜也可贵呢,要是人家不送,他们就得自己用粮食换。
这吃的是萝卜吗?这吃的是豆子!
都吃煎饼了,还吃什么豆子?
浪费!
小珍珠瞬间“裴庄主食不配菜”的节约精神上头。
小少爷很快把鹅蛋饼吃完,又吃了半个煎饼就萝卜条,然后喝水漱口,开始和小鹤年聊天。
“你要住学舍吗?”
小鹤年:“不住,平时回家,冬天太冷就住我小姑家。我小姑就是宋记布庄家。”
小少爷点点头,“那还行,不算远。”
他摸了摸下巴,这是思考的动作,“你这两日练字了吗?”
学着先生检查作业的派头,感觉很过瘾,有种做先生压榨学生的爽感。
小鹤年:“我用木棍在盒子上写了,没有动笔。”
小少爷:“你得大胆动笔。不要怕写坏。”
小鹤年心道,那不行,写坏了浪费笔墨纸。
反正我还小,手腕还软,力气不够,写太早容易伤手腕,娘说得什么腱鞘炎。
小少爷便示意他写几个字看看。
小鹤年对大人不害臊,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同龄人有点害羞。
如果是村里的小孩子,即便裴成业和高进禄他也不要紧,可面对谢恒他就有点,怎么说呢,可能自愧不如?
人家比自己强太多。
但是他没让这种情绪影响自己太久,立刻就恢复正常,端了裴长青用木板给他做的小沙盘。
里面铺满细沙,用木棍写字,写完一个就得刮平再写一个。
他接连写了几个,见谢恒没说停便把对方教的几个都写了。
他记性好,不只是模仿字,而且也模仿谢恒写字时候的气势、笔顺、笔势等等,睡觉之前都要模拟三遍。
所以他现在写得很熟练。
旁边的阿鹏看得有些惊讶,这孩子……若不是亲近之人,单说身形姿态动作,让他给小少爷当替身都可以。
小少爷也发现了,却没介意,反而点头夸他,“你学得很好,比我最初学写字学得还好。”
字写得也很不错。
甚至连风骨都模拟在里面,虽然很幼稚,但是假以时日会更好的。
小珍珠比小鹤年还高兴,“阿年,我就知道你可棒啦,你还总不自信,怕写不好。”
小鹤年心道:那的确是不好的,在沙盘上写和纸上不一样,一落纸就会变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不敢人前落笔。
他很羡慕小少爷能有萧先生那样的先生手把手地教。
他去学堂,一个先生管很多学生,可能都没时间单独指点自己吧。
人家那些学堂本来就是专门教自家子弟的,只是为了多赚点钱才让外姓子弟去的。
这时候小少爷搓了半天下巴,终于把话组织顺利了,道:“阿年,还有数月便春节,你这时候去学堂不划算。”
他特意跟学堂打听了一下,上半年很多活动,下半年就很少,冬天尤其少。
但是束脩却是固定的。
而且他这时候去,人家也收半年束脩,不会说我就收三之一。
小鹤年听他说这个,“啊?那要如何?来年春天才能去吗?”
小少爷点头,“最好这样。”
小鹤年很想早一点读书,但是如果晚一点可以给家里省钱,或者说不亏钱,那他当然乐意。
小少爷咳嗽一声,“这样,我平时不天天呆在学堂,每三天会在书肆待两三天,看书做功课,要是你不嫌弃……”
谁敢嫌弃我!我可从来没这么好心!没主动帮过人!
他狠狠地瞪了阿鹏一眼,都怪你,非要说对敏感的乡下人说话就要谦逊一些,否则他们会受惊拒绝的。
阿鹏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笑了笑,替自家少爷说下去,“是这样的,我们少爷觉得你刚启蒙,主要是背书,可以每隔两三天去书肆跟着他一起读书,他可以给你解惑。”
小鹤年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恒,真的?他为什么如此可爱,如此善良?
小珍珠已经高兴地跳起来,“阿年,太好了,阿恒愿意教你读书,这样你既有好先生又不用花钱啦。”
嗯,咱薅羊毛,不给钱成不?
她没有太多心机,心机都在脸上嘴上,不想给钱就说出来。
若是一个缺钱的,怕是要翻白眼,但是小少爷不差钱,本来就不想要钱,他只关注好先生这个说法。
让他也过过先生的瘾,挺好。
回头他让阿年和他一起跪坐,这也是先生交代的功课,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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