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孩子们惊呼一片,杨老板今儿白天还来吃酒,好好的啊,怎么突然死了?
孩子们纷纷问道:“是被人杀了吗?”
宝儿和成六郎齐声问:“起夜上厕所摔死了吗?”
屋里沈宁几人听见动静,让他们赶紧进屋。
沈宁几个也很惊讶杨老板突然死了,问他怎么回事。
裴长青瞥了一眼那排萝卜头儿,清了清嗓子,“急症,暴毙。”
蔺承君:“哈?”
裴长青一本正经,“对,我判断是心脏病。”
蔺承君就没兴趣了,虽然杨老板总自诩成阳县首富,对标蔺家,可其实蔺承君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打个哈欠,回去睡觉了。
沈宁也让老人孩子们赶紧睡。
裴母心善,白天刚见过杨老板,晚上听说他死了很是唏嘘,“哎,这人啊,说不中用就不中用了。”
这么说着,她的心就软了软,觉得对大儿子一家不必过于苛刻。
她看裴宝珠的眼神儿越发柔和,“宝珠,困坏了吧,没事儿,赶紧睡吧。”
她又招呼珍珠睡觉。
小珍珠哪里睡得着?
她和阿年都敏锐地觉察爹撒谎了,应该是没说出全部信息!
她去男孩子那屋嘀嘀咕咕。
回到房间,沈宁小声问裴长青:“杨老板……死得不体面?”
虽然裴长青说杨老板死于急症,可她对他的神态举止异常熟悉,一看他神色就知道有问题。
若杨老板死于急症,不至于给人吓得那般尖叫,自然也不是凶杀,凶杀裴长青不至于藏着不说。
所以杨老板死了,死得不平凡,足以吓到人,且不体面。
裴长青对杨老板也没什么感觉,前世这种好色老板他见多了,这种死法儿也不少见。
他小声道:“马上风。”
沈宁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把马上风三个字过了一遍,随即瞪圆了眼睛。
很是无语。
主要是前几天靳老板刚笑话杨老板好色来着,什么年轻貌美姊妹花儿的,今儿她看到杨老板也是眼袋浮肿,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养生惜身,还玩什么姊妹花儿,也不瞅瞅自己那体格子配不配。
不过,突然去世终归值得同情,她也没再说啥。
第二日早饭时候,满大街小巷都知道杨老板暴毙了。
小珍珠几个照样起来晨练,回来就听了满耳朵八卦,杨老板的死就越发离奇玄乎了。
死法也是五花八门,什么被马捅死、起夜掉粪坑淹死、半夜被狐狸精吃心肝等等。
小孩子不懂死是什么,原本他们听闻认识的杨老板死了,还挺震惊。
但是听了满耳朵离奇死因以后,他们就变成听故事思维,没真实感了。
小珍珠是个爱听狗血故事的,自己补足一部分内容,就给沈宁等人讲,“说杨老板以前赶夜路碰到过一窝狐狸精,他骗了狐狸精的钱,所以才把生意做大了。有钱以后他就找高人做法想杀死所有狐狸精,有个道行厉害的狐狸精逃跑搬了救兵,回来寻仇呢。昨晚上杨老板起夜上厕所,那狐狸精就变成他的马,他以为自己的马跑了,就去追,结果被马一脚踩进粪坑里,就……摔或者淹或者熏死了。”
沈宁稍微摆出严肃脸,对孩子们道:“杨老板是我们的朋友,昨儿才来吃酒的,他突然去世我们都很悲痛难过。不管外面说什么,咱们家人不能拿此说笑,死者为大,要给与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她看了一眼几个孩子,语气略微重一点,“人要爱惜身体,否则就容易生病,急症就很危险,若是我们关心的人……”
她这么一说,几个孩子把自己关心的人一代入,瞬间小脸变白,齐齐抽了一口冷气,纷纷道:“娘/婶婶,我们知道了,不会再说笑了。”
看孩子们眼里隐然都有了泪光,沈宁便没再吓唬他们,又道:“杨老板工作非常卖力,为了赚更多钱,他经常熬夜不好好休息,这是健康大忌,你们要引以为戒。”
旁边的蔺承君隐忍得辛苦,赶紧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生怕自己笑喷出来。
沈老板是真会忽悠孩子啊。
裴长青也默默地往嘴里灌了一口海鲜粥。
想了想,沈宁还是商量孩子们去成家堡逮着,休假吗,去成家堡一样玩的。
杨家这事儿估计得折腾十天半个月的,杨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点都没封锁消息,竟然搞得谣言满天飞。
这些不体面的事儿不该污了孩子们的耳朵。
当然,她说的是“杨老板去世,杨家要报丧,到时候亲朋好友都要去吊唁,停灵七日,哭哭啼啼敲敲打打,还要做法事道场什么的,声音能传老远呢,你们小孩子读书睡觉都受影响。”
几个孩子碰头商量一下,觉得沈宁说得对。
成五郎小声道:“真的挺吵,还有和尚念经呢,哼哼啊啊的没完没了。”
他们就同意回成家堡了。
吃过饭沈宁和裴母给几个孩子把行李收拾一下,唐钜带他们去成家。
裴母舍不得珍珠阿年和宝儿,不过也知道孩子是去成家学本事的,自然不拦着。
高进禄和二蛋也忙里忙外好几天,沈宁也给他们放假,让他们跟着阿年去成家玩儿。
这可给高进禄激动坏了,因为在铺子里他既要做阿年布置的功课,还得跟着裴长青背书呢。
他可不爱背书了。
待唐钜带着孩子们离开后,靳老板和高里正一起过来。
高里正原本住这里,因为顾千里和蔺承君过来,他怕住不开就去闺女家小院儿住。
知道孙子跟着阿年他们去成家玩儿了,高里正努力酝酿出的一点悲伤之情也不见了。
他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怎么才能让沈宁和裴长青在他死后依然照拂他的儿孙们。
他知道如果自己家没本事,只靠人家照拂没用,所以他努力培养高三郎,希望老三跟上沈宁的步伐。
他也知道高三郎跟沈宁裴长青没有什么深厚感情,若自己不在,老三肯定维系不住两家亲密的关系。
他就寄希望于第三代,希望高进升跟着沈宁好好做事,高进禄跟着阿年好好学习。
从小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是非常可贵的。
只要高进禄一直跟着阿年,没有意外的话,等阿年出息了高进禄也能跟着沾光。
至于再下一代的事儿,那就儿孙们自己安排了。
靳老板不知道高里正心里这些想头,他正为杨老板唏嘘呢,“这叫什么事儿啊?也太……”
太突然、太不体面。
裴长青:“杨家家风不正,从上到下一塌糊涂。”
不是说杨老板这个死法儿,而是家仆第一时间将主子不体面的死因给宣扬了出来。
这说明杨老板在杨家真是没有一点威信,甚至得不到一点尊重。
但凡家里人对他有敬重,都不至于让人这么快宣扬出来。
一般人家出事儿,主人会约束下人噤声,不得胡言乱语,下人恪守本分,也不会肆意议论。
可杨家?
不过想想他去杨家盘个火炕都能被丫头盯上投怀送抱,可见杨家家风如何。
从上到下,估计都是投机钻营之辈。
沈宁:“他家人若是有脑子,就赶紧约束下人,报个急症,再请家里相熟的郎中出面说说。”
总不至于让满城拿杨老板的死当笑话讲吧?
杨家人没脑子,麦掌柜有,只要杨家让他主持,他会想到的。
靳老板也想到了,“若是老麦帮杨家主持,这会儿该派人上门报丧了。”
按照惯例,家里死了人得给亲朋报丧,生意往来关系不错的也会报丧,除了继续保持合作也能收丧仪,来吊唁的人多也是逝者的体面。
半上午过去,他们也没接到杨家报丧。
靳老板叹了口气,“虽然我和杨老板有过矛盾,可也没盼着他死,他猝死我还是很难过的。哎,好运来怕是要没落了,令人不胜唏嘘啊。”
沈宁也没说什么,只让张氏和裴大柱带人去杨家关心一下,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这也是常规操作。
沈宁就没再过度关注杨家,毕竟她这里也很忙。
蔺承君和顾千里安排完这边的事情,他们还得回豆腐村,过些天要带制糖师傅南下。
他们得抓紧时间去南边制白糖。
秋冬收的甘蔗刚好能提供这一波所需的原料。
蔺承君又把沈宁铺子里的货物细数了一遍,“这些针织的手套袜子内衣会受贵族欢迎,细棉线和丝线的都要。另外,这些糖果,也要。当然,还没做好的香皂、洗发膏什么的,也要。”
顾千里:“既然如此,就让北上送蔗糖的船把这些货一起拉回去。”
蔺承君:“糖果我们可以自己做,针织品和洗护品从沈老板这里进。”
倒不是为了省进糖果的钱,主要是沈宁这里原料有限,到时候这些糖只怕都不够卖的,而他们在甘蔗产地,制糖和糖果自然更方便。
沈宁自然同意。
两人要尽快南下,所以也没在县城多逗留。
沈宁和高里正就陪他们回豆腐村,给他们送行。
裴长青想一同回去,却被两人劝住了。
“二郎,你志在科举,就该全力以赴。咱们是兄弟不必讲那些虚礼。就此别过,他日归来再会。”
裴长青抱拳,笑道:“那我就在此预祝两位乘风破浪,纵横海外,早日凯旋。”
两人抱拳:“我们也静候二郎佳音。”
裴父裴母想一起回去,沈宁劝他们暂时留在县城,一是帮忙照顾裴长青,二是珍珠阿年几个过几日要回来住,三是顺便照顾裴云。
裴父裴母也听劝,就留下了,只让给裴大伯和大伯娘他们带了礼物和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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