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朝酒
嘶,难怪惠嫔那么生气!
想着,李舒窈偷偷朝不远处的惠嫔看去,就见她黑漆漆的眼眸还在盯着地上的乌雅氏。
李舒窈忽觉几分不对,连忙问清瑶:“惠嫔娘娘是在怀疑,这事儿,是莲初下的手?”
清瑶点了点头,“那日,从我宫里查出违禁物后,皇上便命我和惠嫔、荣嫔、安嫔几人一起,将东西十二宫各彻查一遍。”
“查到惠嫔娘娘的延禧宫里时,从乌雅氏的房中搜出了一包药粉。”
“经过太医查看,正是马草里混入里的那些药粉。”
“惠嫔一下就生气了,要把乌雅氏杖毙,可是这乌雅氏巧舌如簧,也不知怎么说动的,竟从延禧宫里忽然跑出来三四个宫女为她求情。”
宫女虽不怎么起眼,但大多数都是旗人包衣出身。
有了她们的求情,加上还有人通风报信,延禧宫里的纷争越闹越大,最后竟然直接惊动了皇上。
李舒窈听完之后,神色若有所思,所以是小说里的剧情又重新扭回去了?
这是非要让女主上位的意思?
那她怎么办呀。
她可斗不过乌雅氏。
这头李舒窈在跟清瑶说着悄悄话,另一边,惠嫔已经不能继续忍受乌雅氏了。
掀起裙摆一转身,直接对着皇上跪了下去,从来要强之人,此刻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哭得竟比乌雅氏还要凄厉一些。
先哭当年留不住承庆,她有多么地怨恨长生天,心里又有多少酸楚和悲怆。
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保清,还平平安安地将他抚养到这么大,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能看着他娶妻生子了。
却没承想躲在阴暗里的毒蛇是一条接着一条。
上回下毒还不够,这回竟是直接对着保清的马匹下手。
她若是无法为保清求个公道,简直枉为保清的额娘!
……
李舒窈听到这儿,不知是想到什么,忽而又扯了扯清瑶的袖子,待她看过来时,疑惑问道:“大阿哥不是才五岁么?”
“惠嫔娘娘怎么说再过几年,大阿哥就要娶妻生子了?”
她一边说着,掰了掰手指,“若是到十五六岁才能成婚的话,怎么也还得再等十年吧?”
清瑶沉默。
然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忍不住叹气:“按照礼部的规矩,一般是先赐婚,再成婚,从赐婚到成婚,一般要准备一到两年左右。”
李舒窈惊奇地“哇”了一声,“这么久呀?”
清瑶点点头,然后对她说:“你别说话了,好好听着吧。”
“嗯嗯嗯,好哒,好哒。”李舒窈语音轻快地应了一句,两人手指勾着手指,复又朝暖阁中央看去。
……
那边像是按了快进键一般。
惠嫔娘娘的话音刚刚落下,乌雅氏就满脸泪痕地疯狂摇头,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药粉的事情。
又说如果当真是她做的,已经几天过去,她难道不知道要将这些药粉处理掉吗?
惠嫔说:“那是因为你没有料到宫里会突然掀起一场清理和搜查,若非如此,怎么能将你捉个正着?”
乌雅氏则是跪在地上继续申辩,“可是娘娘,那不过是一包药粉而已,奴婢若是有心想要处理的话,只需随便往小厨房的灶上一丢,一把火就能烧了了事。”
“再者,这次东六宫搜查是从荣嫔娘娘的钟粹宫先搜起,再到贵妃娘娘的承乾,以及安嫔娘娘的景仁宫,奴婢守在延禧宫里,明明有一早上的时间去处理掉那包药粉,但奴婢却没有,岂不是更能说明,奴婢从头到尾都对这包药粉毫不知情?”
“或许是你忘记了呢?”
“惠嫔娘娘,眼下距离大阿哥的马匹受惊不过才过去两三日,奴婢就是再健忘,也不可能疏忽至此啊。”
“呵,还真是好灵活的一张嘴啊。”
“惠嫔娘娘谬赞了。”
最后这句话,乌雅氏回得不卑不亢。
若不是她是女主,李舒窈都险些要给她鼓掌了。
只不过勾住清瑶的手指稍稍那么一放松,就被清瑶十分警惕地用力重新勾了回去。
李舒窈空不出手来,只得遗憾放弃了这个念头。
清瑶察觉到她的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问她:“你要做什么?”
李舒窈表情讷讷,“没,没有呀。”
清瑶有些不是很相信,便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戏台话本子,你呀,还是小心着些吧。”
李舒窈听着有些不对劲了,明明是惠嫔宫里面的事情,怎么清瑶却说的,好像会,会牵扯到她身上一样呢?
以及,皇上叫她过来干嘛呀?
是觉得她闷在长春宫里太久了,怕她寂寞,专门叫她过来看个热闹?
可是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她和乌雅氏之间有过矛盾的?
李舒窈的心里忽然被清瑶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塞入了一团乱麻。
倏而又下意识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估计是连环套,一套接着一套,表面上看是大阿哥坠马的事情,实际上还不知道牵扯有多深呢。
想到这儿,李舒窈默默攥紧了清瑶的手指,靠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那边惠嫔已经开始提起前段时间的宫女爬床事迹了。
李舒窈这才知晓,延禧宫里那个因为爬床而被贬到辛者库的宫女,原先与乌雅氏十分交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是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将惠嫔赏赐下来的点心留给乌雅氏的那一种。
而等到爬床的事迹被揭发,乌雅氏却是第一时间远离了那个宫女,并且还很快交到了新的宫女做朋友,与其他人一道,对着那个爬床宫女明里暗里的指指点点。
“可明明是你撺掇她去爬床的,不是么?”惠嫔满是嘲讽的话语一出。
东暖阁里霎时陷入一片沉寂,就连跪在地上呜咽抽泣的乌雅氏,也下意识消了声音。
惠嫔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自己这话,好像还将皇上给骂进去了。
于是连忙转身对着皇上屈膝道歉。
皇上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倚在榻上的姿势闲漫,而眸光幽幽,如同深不见底的暗渊一般。
他听见惠嫔这话,脸上却不见什么恼怒的情绪,只一昧儿地盯着地上的乌雅氏看。
李舒窈心中有些惴惴,还有一些生气。
大猪蹄子,他该不会像原小说里面一样,也忽然看上乌雅氏了吧?
她才不想跟乌雅氏做同事呢……
正想着,就听见皇上声音低沉地开口:“宫人之间的谣言,也是你传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谣言?
宫中近日传过什么谣言么?
没听见过啊。
李舒窈与清瑶对视了一眼,眼神很茫然,跪在地上的惠嫔也朝身边的宫人投去疑惑的目光,然后宫人对着她摇了摇头。
大家都有些云里雾里,唯有当事人乌雅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她不能说!
于是一脸泫然欲泣地咬了咬湿润的嘴唇,表情怯生生地朝皇上看去,对上他锐利如鹰隼般的幽黑眸子时,似一只受了惊的小鸟,飞快又将头埋了下去。
声音听来十分矫揉造作,“什么谣言?皇上在说什么,奴婢不知。”
她、居、然、变、成、了、夹、子、音!
夹得还很难听!
李舒窈气得直接鼓起了两边脸颊,眼神气势汹汹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乌雅氏。
她怎么能,怎么能当着她,还有清瑶,还有惠嫔娘娘的面,这样勾引皇上呢?
太坏了!
“你不知?”那边皇上却似乎全然没有收到影响的样子。
冷笑了一声,对着梁九功招了招手,梁九功抱着拂尘瞬间会意,微微一弯腰后,悄声走到东暖阁之外,不多时,又提了几个五花大绑的宫女和太监进来。
那几个宫女和太监的嘴里还塞着一坨厚厚的棉布,身上十分狼狈,而表情瑟缩又害怕。
被丢到地上以后,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场面发展到这里,便是清瑶也不知怎么回事了。
于是李舒窈也只能表情遗憾地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静静观看后面的发展。
好在梁九功是个会总结的,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在场的几位主子娘娘们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前段时间,延禧宫发生了宫女爬床事件之后,皇上大为震怒,一气之下,直接将那个爬床的宫女丢到了辛者库去服役。
而那宫女被拖走的时候,神色十分不甘,表情癫狂地喊了一句什么谁谁谁可以,为什么她却不行?
话音刚落,嘴里就被侍卫胡乱塞了根木头进去,搅得满口鲜血,什么话都说不明白了。
然而她之前喊出来的那句话还是被周围的宫人听了去。
纷纷开始打听,前一个爬床的宫女是谁?
期间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误导,还是有什么人在添油加火,慢慢地,宫人私下的流传里边,开始频繁出现李舒窈的名字。
恰好又被乾清宫,宫嬷嬷手底下的人给听了去。
事关李舒窈,宫嬷嬷很是重视,在回禀过皇上之后,便一直在私下里调查这件事,最后查到了延禧宫那个爬床宫女的头上。
宫嬷嬷便带着人去了一趟辛者库,秘密找到了那个爬床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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