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18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君上怀疑薛相?”

“听闻姜夫人深得君上宠爱,当年君上和姜夫人一道被匈奴劫走,薛相却只救回君上,君上怎会不疑?”

“可薛相为救君上受伤,政务上殚精竭虑,造福赵国百姓。为了个女人就起疑,与桀纣何异?”

众说纷纭中,赵王听罢薛邕的陈词,亲自走下安车搀扶其起身,君臣一道登上马车往巍峨王宫内去。

纷争平息,只余一片赞许,称赵王公私分明,君臣和睦。

灼玉愤愤地落下了帘子。

容濯给她倒了一杯茶,还是那句话:“稍安勿躁。”

灼玉却不肯再听话:“薛邕如此狡猾,留着他我心里不踏实,他还要对长兄下手,你就半点不担心么?”

容濯抬眸,从王妹燃着暗火的眼眸窥见和他的内心所想,便不再劝,而问她:“你想怎么做?”

灼玉想了想:“他在利用舆论、利用父王的性情为自己正名,可父王当真毫不起疑么?说不准是顾全大局,以在众目睽睽下安抚人心。

她得去探探父王口风。

回了王宫,还未及去寻父王,傅媪已先派人来寻她,急切道:“翁主,君上请您速速过去!”

灼玉入了殿,赵王坐在日光够不到的一角,孤僻的身影和适才在安车上威严难测的国主判若两人。

“阿蓁。”

父王无奈唤她。

不知薛相究竟说了什么,他竟然怀疑她那些梦也是因为受人怂恿,有意杜撰出:“别轻易受旁人蛊惑,对薛相下手。这些事不该你去干涉。”

气氛一时僵滞。

灼玉大着胆子,半是伪装半是直言:“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前朝后宫之事您自有论断。可是父王,我听说太过信任一个人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她平和道:“薛相救过父王,若我是您也会信任他,但人总会变,父王若顾念君臣之情不愿怀疑,不如您与女儿打一个赌,如何?”

这是女儿第一次对他露出锋芒,赵王忽然觉得女儿陌生,又觉得他的女儿就应当是这样的,他松了口:“你已是个大女郎了,父王亦不能再当你是个小孩子。不妨就赌一次吧,看看究竟薛相清白,还是王后和你的兄长。若你输了,往后需老实待在宫里。”

灼玉就不信纠不出薛邕错处,果断应下:“一言为定。”

然而父女的对话被暗处的一道影子听了去,传到薛邕的耳中。

薛邕想到翁主素日一团孩子气的模样,摇了摇头:“张王后和公子濯也是心急,竟想利用一个小女郎离间与我君上?他们父女既打了赌,我身为臣子,怎能让君上赌输?”

翌日,灼玉刚起榻要去与容濯商议,却听到了一个噩耗。

昨夜,廷尉府彻查赵宫各殿,在王后宫中搜出王后与仇刃联络栽赃薛相的证据,赵王震怒。

除去执掌兵权的大王兄因在平息匪乱归来的路上暂未受罚,与张王后相关之人包括容濯都被禁了足。

她去见父王,父王却避而不见,只让宫人传出来一句话:“证据确凿,阿蓁,你得愿赌服输。”

灼玉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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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薛相暗中撺掇,父王不再让她出宫,未免她课业落下,为她和容玥请了位夫子,让二人在宫中念书。

容玥素来与张王后母子亲近,和灼玉不算和睦。如今王后因姜夫人被怀疑,她更不想搭理灼玉。

灼玉却一改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一口一个王姊。

容玥碍于长姐的风仪,不好太过冷淡,竟让灼玉得寸进尺。

这日还跟着她回了敛芳殿。

这不速之客让季美人满腹狐疑,灼玉却颇自来熟地与之问候,谈得正欢时,还拿出一个香囊:“听闻季美人绣工极好,我这里有个旧香囊,不知可否想让美人帮忙补一补?”

季美人望了过去,看清香囊时手中竹简细微一晃。

边上的容玥终是压抑不住怨愤:“我阿母又不是绣娘,更不是你的仆婢,你想补香囊应当去寻绣娘!”

季美人按住女儿,看向灼玉手中香囊:“阿玥,方才我有块帕子落在雅苑了,你替我寻寻,别让有心之人拾得,届时以此大做文章。”

女子的贴身之物的确要紧,容玥不曾多疑,顺从地离去了。

殿中只剩下灼玉和季美人。

季美人径直道:“宫宴那夜在暗处偷看的人是翁主吧。”

灼玉亦未否认:“不错。”

季美人眸光微颤,但仍平静,一针见血道:“即便有香囊、即便证明是我绣的又如何。不过是段昔日旧情,翁主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灼玉道:“我没打算拿它当证据,只想用它投石问路。美人不妨猜一猜,若父王查到二十年前美人与薛相有过旧情,只不过薛家因张王后母家落了罪,致使你们不得不分开。您猜父王会不会认为当年是薛相替旧爱铲除异己,故意不尽力救我阿娘?”

骤然提及旧事,季美人眉间浮露些痛苦:“可我未曾害过她,更不曾唆使薛邕害她。我亦曾怀疑、甚至质问过薛邕。甚至一度夜不能寐。”

灼玉不错过她分毫神情,却并不与她纠缠真相如何,只顺着她的目的往下走:“美人放心,我对您与王姊并无恶意。但依旧觉得薛邕与我阿娘的死有关,想让您帮个忙。”

在季美人回绝之前,她再次道:“您或许想作壁上观,毕竟有薛邕对您余情未了,他若得了势,对您也有好处。可假使薛夫人知晓您与薛相有私情,焉支不会为难您与王姊?”

威逼利诱之下,季美人的从容终于有了裂痕,道:“若我答应,往后翁主可会视阿玥为亲姊妹?”

灼玉毫不犹豫点头:“阿玥姊姊本就是我的亲姊妹。”

季美人最终点了头。

“翁主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灼玉道:“我想让美人利用薛邕对你的情意,助我揪出他私下意欲谋逆、或是扰乱朝纲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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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玉走后,季美人心神不宁。

答应灼玉只是权宜之计,她怎能把母女二人的前程寄托在一个少女身上?她得再寻薛邕探探。

可消息还未来得及递出,当夜,寝殿就被兵士围得水泄不通。

罪名是在给灼玉翁主的吃食中下毒,致翁主昏迷。

“荒谬!”容玥上前喝退兵士:“这根本就是她容蓁的一面之词!阿母要害人,怎会在自己的殿中!?”

但士兵称,翁主的确吐血晕倒了,今日与翁主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连王美人也被禁了足。

容玥想寻父王理论,赵王却只派人传了一句:“稍安勿躁。事情查明前,父王不会听信任何一方。”

容玥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季美人倒冷静:“阿玥,你已十七,也该学着沉住气了。”

并非毫无畏惧,而是相比被栽赃,她更弄不清灼玉的动机,莫非与她合谋是假,那孩子私心认为是她间接害死姜夫人,这才要报复她?

还是说,她有别的目的?

季夫人始终想不明白,她派人传信薛邕,薛邕只嘱咐她安心等着,第五夜,薛邕不期而至。

他的声音急促低哑,温厚面皮下溢出少见的激动:“阿云,是我牵连了你。但你放心,我会料理好一切,再过几日,你就能彻底自由了!”

听出些端倪,季美人心一凛:“难不成你真要谋逆?”

薛邕温厚声音渐渐沉冷:“君上已疑心我,他早已不再是我要效忠的旧主。但你放心,谋害君上的不会是你我,是张王后与两位公子!”

这一刻,季美人总算明白灼玉的目的,想阻止薛邕。

但才触到薛邕的衣摆,又想起那日灼玉的话——若是薛夫人得知了你们的旧情,焉知不会为难?

季美人的手犹豫地停下了。

护卫在外叩门:“相爷,时辰到,君上那里已起了火!”

“知道了!”

薛邕在季美人肩头拍了拍,随即匆忙离去,且不忘留了人守在殿外看住季美人,以免她去同君上告密。

薛邕刚走,季美人身后柜中发出响动,柜门从里打开。

月光照亮容玥惨白的脸。

不曾料到会偷听到这样的话,容玥浑身颤抖:“阿母,他要谋逆、他要杀父王!我们得告诉父王!”

季美人还在回忆那日灼玉的一举一动,心中越发明晰:“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她根本就没想利用我来对付薛邕。她是早已看出薛邕等不了太久,用我被禁足一事来激化他,好打他个措手不及。或许,君上也知情!甚至于在暗中纵容支持她……”

容玥闻言面色灰白:“阿母,我们还有路可走么?”

季美人亦是茫然,震惊于那个孩子稚嫩外表下的心计,更震惊于君上对她的宠爱和信任,她想了想,抓住女儿的手:“容蓁……容蓁就是路!”

容玥不解:“阿娘难道是要让人绑了容蓁,若父王胜了,就监守自盗,用对容蓁的救命之恩换个将来。若薛相胜了,就用她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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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邕出来时正殿方向已火光熊熊,喊杀声一片。

原本按与仇刃背后之人的约定,今日之变该在两年后,但那夜和季美人幽会被公子濯和翁主撞见的事打乱了他的阵脚,仇刃又屡次激他。

此人留着是祸患,薛邕故意激怒仇刃,待他自作主张后再除去,如此,背后那人也无法苛责他,他亦能暂且得赵王信任,还可顺势栽赃张王后。

赵王无条件的信任让他犹豫,然而裂痕早已种下,迟早会碎裂。只是薛邕原本计划再等几个月,待杀了公子铎、控住兵权再动手。

是灼玉翁主逼了他一把。

不久前他丢了个香囊,本以为是被夫人弃了,得知季美人被禁足后,薛邕才明白许是灼玉翁主所为,那丫头定是受王后母子挑唆,竟以身为饵来对付他和季美人!季美人的心性他清楚,她怎会对个孩子下毒?

薛邕了解赵王,他念旧,对天子近乎愚忠,而他薛邕是天子任命的相国,赵王不会轻易给他定罪,只会暂且压下怀疑并暗中调查。于是乎薛邕选择先发制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咚、咚——

王宫正殿的方向传来击鼓声,寓意君主遇险,需众公卿带兵勤王。

这也是他们的信号。来见季美人前,薛邕亲手敬了赵王一杯毒酒,眼下赵王已不省人事。接下来他只需在公子铎带兵赶到永芳殿时出面,将赵王中毒一事栽赃给公子铎,并“于危机中不得不射杀长公子以救君王”。

对了,还需除去公子濯,原本薛邕还想扶他为傀儡太子。之所以是傀儡太子而非国君,是因按旧例,君王重病,国中大权应由相国与太子协同料理,若君王薨逝,权力则尽归于新君,如此不利于他掌控赵国。

可公子濯的城府显然比他想象的要深,因而断不能留。但无妨,他还可以让季美人假装有孕,再寻个孩子扶为傀儡太子,从而掌控朝政。

理好思绪,薛邕往正殿去。

然而在一处狭窄宫道里,本已在正殿毒昏迷不醒的赵王持剑出现,寒声道:“想不到薛相果真忠心耿耿,不曾让寡人与吾女失望。”

薛邕身形遽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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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鸾殿。

灼玉立在殿前,上空火光漫天,仿佛梦里汹涌而来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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