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25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梦中的他淡道:“不想。”

“那……殿下想体验人间至乐么?”

她狡黠散漫的腔调拉得极慢,意味深长,葱白手指似一枝细柳,掠过他喉间,惊起一池涟漪。

她纯真地蛊惑:“我得了殿下的宠爱,有了身孕,薛邕定会倍加器重我,我就能帮殿下送更多假消息了呀,也能套出更多,殿下别忘了,上回的事就是我套出来的,您说是不是?”

“是。”

话虽如此,容濯却不打算让她得逞。然而他再次失策了,女郎俯身,含住他的喉结吻了一口。

心跳乱了一拍。

容濯扣住女郎后颈重重吻下,强撑的理智倏然乱掉。

这个梦骤然荒唐了起来。

只见纱帐摇曳,帐中春色无边,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残存的清醒让容濯不愿感受梦中“他”的情'欲。

他强行将意识从那个容濯身上抽离而出,置身事外地旁观着。

他看到那个容濯温柔地俯下身,轻吻身下软成一滩水的女郎,将那一把折扇塞入女郎手心。

“灼灼,从上面选几个字吧。”

因他们是同一个人,容濯能迅速读出那个“他”的言外之意:

就当孩子小名。

女郎嫌青年太过放纵,抬起发颤的脚狠狠踹过去。

“我才不要再认字!”

话毕,帐中的女郎消失了。

而容濯又与那个他融合成了一个人,他独自坐在宜阳殿,低头一看,手中是把折扇。折扇上用淡红的墨迹画了几个调皮可爱的圆。

容、岁、晏。

被圈出的那几个字皆秀气漂亮,他想起来了,墙头草太过“肤浅”,连选个枣子都要先看美丑,选字时更不会深究字义,只论字形是否好看。

容濯心里丝丝缕缕地痛起来。

心口无比沉闷,有什么冲破眼瞳流出,啪嗒,扇面上掉下一颗水珠,将朱红的墨迹晕染开。

她最后的痕迹被冲淡了。

“灼灼!”

他无措地擦拭扇面,虔诚轻吻扇面殷红的印记。像当初亲吻妻子褪去生机、逐渐冰凉的额头。

……

容濯醒时已是三更天。

风吹到脸上吹出冰凉的一片,他怔然伸手触碰面颊。

手心摸到一片湿润的凉意。

他还是被梦里的情绪掌控了,但无妨,不过是个梦,他亦是肉体凡胎,看戏都会有所波动,更何况是亲身做的梦——即便他醒后不会如梦中的他一样为那个陌生女郎动心起念。

容濯起身穿衣。

他强行撇开与他无关的痛心,不去感受本梦中那个“他”才该承担的情绪。心里甚至掠过了淡淡的不屑。

那个“他”果然不堪撩拨,让那女子得了逞,与宿敌的遗孀沉于欲海,心甘情愿地与她生儿育女。

他们二人,果然不一样,更不可能再次成为一个人。

故而,死的是“他”的妻子,她怀的是“他”的孩子,与他何干?

可他穿衣之时,耳边蓦地想起梦中少女的讥讽:“要是日后孩子也如你一样麻烦,哪怕夜半起来闲坐都要把衣袍穿得齐整,我怕是会疯掉。”

不过是一个梦。

容濯再度平静转眸,并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习惯。

等穿好衣袍,回过神时,他端坐漆案前,面前摊开一把空白的折扇,他甚至已提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被石兰兮带杜衡。

容濯倏然沉眉,平静地收笔,看着失去控制的手。

视线扫过那一行字时,耳际浮现曾经带王妹读书时她的狡辩。

“这诗太难懂了……”

刹那间,似有一根针穿过现实与梦境的壁垒,将梦境和现实缝合在一起。容濯端坐着,眼睛不觉闭上。

脑中幻化出画面。

他成了蛰伏的傀儡太子,怀中揽着个女郎,她不安分地撩拨:“这诗好难懂,殿下教教我吧。”

教着教着,不觉吻在一处。

唇舌纠缠,气息交融,这一个吻令人情潮跌宕,梦中的女郎梳着温婉垂云髻,发髻被他弄散了。

她趴伏在桌上,双手扣紧桌案边沿,气息破碎。

不堪承受时,她骤然回过头,梦中模糊的眉眼竟一瞬间清晰了。

容濯率先看到一双灵动浑圆的猫儿眼,以及狡黠纯澈的眸光,但那双眸子比白日里要迷离。

她面颊潮红,痴痴望着他。

看清了这双眼,梦中的触感变得真实,容濯心里竟泛起异样,他仍闭着眼,喉结重重地一滚。

喉间竟无法自控地溢出喟叹,周身亦泛起细微愉悦。

随即他才想起女郎这双眼眸究竟肖似何人,顿时仿佛有一根针直直刺入心脏,现实与梦境被缝合为一。

荒唐!

容濯猛地睁眼。

平素沉静的目光急遽震颤,他恍如看到了鬼怪,陡然往后退。

错愕间,他袖摆拂过漆案,试图拂去杂念,案上的笔墨纸砚被他拂落,发出一阵哐当声响。

第19章

突兀的动静打破静夜。

容濯素来秉持贵族风度,鲜少失态。殿外暗卫以为有刺客,匆忙奔入房中,却未见刺客踪影,只有公子濯一人,总端正跪坐在案前的身子微微后仰,死死盯着书案。

仿佛在与什么可怕的东西对峙。

可书案上什么也没有。

织锦筵席上倒散落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把被墨点撒到的青玉扇,是公子濯最爱惜的那一把。

“公子?”

容濯陡然醒神,轻揉眉心,哑声道:“无碍,清一清。”

这一夜,容濯未再就寝。

翌日他亦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掉原本要教妹妹学的琴。

她偏偏来了。

因是兄长殿中的常客,灼玉来时祝安并未拦人。

来前她还担心王兄是病了,谁知一入殿中便看到他安然端坐着,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哪像生病的样子?

容濯似有所感,在她出声前望了过来,兄妹对视,他竟怔了怔,凝着她的眸子许久不挪眼。

神色比平日琢磨公文还凝肃,像是要从她眸中看出什么玄理。

灼玉不解地眨眼,长睫扇动:“阿兄怎这样看我?”

容濯倏地错开了眼,目光落回竹简上,淡道:“怎么来了?”

灼玉没回答,凑上前问他:“方才为何那样盯着我看,今日明明有空,为何不去教我练琴?”

她顿了顿:“莫非是——”

容濯握着竹简的手骤紧,他放下竹简,正色打断她。

“别乱想。”

灼玉更是不明就里:“我也还没说什么,怎么就成了乱想了?”

他似幡然醒悟,语气缓下:“别多想,我无意放你鸽子。只有些事弄混了,需理一理。”

灼玉还想问一问是什么事,但也知道该适可而止:“没生病就好,阿兄既然无事,我便先回了啊。”

刚提着裙摆要起身,余光扫见案角半展的折扇,她讶道:“咦,你何时在扇面上题了字,被石兰兮带杜——”

她方一念出此诗,容濯猛地抬头,眸光定在她面上。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话。

这双眼睛亦再度与梦中重叠。

容濯倏然放下竹简,竹简漆案相磕,发出突兀的响声。

他今日实在处处怪异。

灼玉闻声抬头,视线忽而顿住。

阿兄正定定盯着她眸子,她抬眸之后他似乎不想与她对视,视线又移到她唇上,停落了一瞬,目光竟是微凝,喉结亦是滚了一下。

最终他目光移回她鼻尖。

灼玉狐疑攒眉。

容濯的神情仿佛她是什么妖魔鬼怪。眼眸会蛊惑走他的神魂,口中会说出什么荒唐的话,因而他不能看她的眼睛,也不能看她的嘴唇。

她疑心是自己看错眼,双手撑着书案,鬼鬼祟祟地凑近,隔着一方窄窄的漆案与阿兄对视着。

在她凑近的同一瞬,容濯素来端正矜雅的身子竟猛地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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