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61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目光不移地看着她,仿佛在看易碎珍贵的瓷瓶:“别胡说。”

平淡的一句话,仅仅三个字,却透出漫长的哀伤。

下一瞬他说:“这三个字的确是你为孩子选的名字,你清楚的。”

他灼灼的目光让灼玉无所适从,不自觉退了一步:“……我已不记得当初为何独独圈出这三个字来,但总归不会是给小孩起名字,我都还没嫁人呢,哪需要想这些……或许是当初识字不多,这三个字较为好认才被我选中。也可能是因为阿兄后来提了外甥,我便想给你外甥提早想名字……”

她不断找着借口。

容濯沉默地看着她的嫁衣,曾经做过的一个梦突然浮现脑中。妹妹已为人妇,抱着个婴孩朝他招手:“阿兄快来看看你外甥。”

她的孩子怎么能唤他为舅舅呢?

容濯视线移到她眉眼。

“阿蓁,过来。”

他的指尖伸向妹妹的发间,五指穿过了她的青丝。

温热指腹碰到灼玉耳后的肌肤,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灼玉懵然一顿,总觉得他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她稍稍后退,在他薄唇张合之际截住他的话:“阿兄可是想在我出嫁之前再为我绾一次发?可——”

容濯已熟知她的路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截住妹妹的推拒:“是要为你绾发,过来些。”

灼玉不想过去,也知道不应该过去,可他笃定的语气给灼玉一种错觉——若不答应让他为她绾发,他就会提出更荒唐的要求。

先糊弄过这一回,再有几日她便离开长安了。

灼玉命祝双取来铜镜。

兄妹二人跽坐在几案前,容濯在灼玉身后执梳为她顺发,始终垂着睫,眸光愈发深暗。

沉默让人不自在。

灼玉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他们兄妹的回忆,从幼时她缠着他的模糊记忆,到刚回赵国时兄妹不对付的种种,到后来的日渐情笃。

“你我虽非亲兄妹,却比亲兄妹默契。记得当初在船上重逢么,我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阿兄,鬼使神遣地冲上去抱住你。”

“我记得。”

容濯倏然抬起眸,透过铜镜与她对视,目光深沉如暗夜。

“但你抱住我之后又赌气地掉头就走,得知我是你阿兄后甚至晕了过去。彼时我不懂为何你会如此抵触我,如今方后知后觉。”

灼玉吐了吐舌:“我倒是忘了缘由,大抵在气你吧。”

“是在气我。”容濯为她梳发的手微顿,盯着镜中的她,过了许久才一字一句道:“我让你等太了太久,阿蓁,你理当气我。”

灼玉直觉他说的等太久和她说的并非一回事,但她不想去深究,有些事最好装傻,她压下越发浓烈的不安,轻扯他袖摆打断他的话。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阿兄,我们该珍惜如今。”

容濯自哂笑了:“你想我怎么珍惜,眼睁睁看着你另嫁他人?看着我的妹妹成为别人的妻子?”

越说越乱了。

灼玉开始慌乱,越是慌乱,她便越喜欢装作若无其事,这是她素来自我保护的手段。

她近乎谄媚地笑着:“放心,流水的夫君、铁打的阿兄。不管我嫁谁,都永远是你妹妹!”

容濯不言不语,只对镜耐心为她簪发,许久,忽道:

“可我却不想只做你阿兄,这一身嫁衣,亦不愿为他人而作。”

哐当——

灼玉手中簪子落在几案上。

今夜兄妹之间的种种古怪被这一句话推至了顶峰,她不明白阿兄在说什么、想说什么。

“自然……你不止是我的阿兄,更是我的至亲,也是挚友。”

她语无伦次说着,慌乱地起身,却被他揽入怀中。

“灼灼,我们都别装了好么?”

啪嗒。

容濯扔掉了手中玳瑁。

精致的梳子掉落在地,顷刻有了裂痕,一如他们的兄妹之谊。

灼玉大脑顿时空白。

她的身子亦寸寸变得僵硬。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舌头竟跟身子一样僵硬。

待回过神,阿兄已把他亲手替她绾好的发髻解了开,不止是钗发,他指尖触上她的衣襟,她的阿兄……在解她的嫁衣!

灼玉不敢相信这一切,脑海气血翻涌,声音抖得不成样:“你在做什么,我是你妹妹!”

察觉她的害怕,容濯停下指尖动作,轻吻她的额头、鬓角安抚:“是,你是我妹妹,但不能只是我的妹妹。

“灼灼,你要嫁的人——前世今生,都只能是我。”

第35章

烛影摇曳,铜镜澄明无比。

灼玉不敢置信地望着镜中,她素来视为兄长的人从身后拥住她,以似情人缠绵的姿态将她揽入怀中。

他举止斯文,目光亦温煦,力度却不容她推开。灼玉六神无主,急切道:“容濯你看清楚!我不是什么灼灼,我是你的妹妹!”

容濯没说话,把他们交握的手交叠放在她的小腹上,下颌抵在她颈窝,高挺鼻梁轻抵着她颈侧的软肉。

“我很清楚,你是灼灼,也是阿蓁,不曾有错。”

他的十指强势地挤入灼玉的指缝间,不给她留半分余地。

听到这个名字,灼玉一瞬恍惚,呆呆看着镜中的他和她,他们亲昵相拥,似在耳鬓厮磨。

容濯鼻间轻嗅她的气息。

很舒服。

但还不太够。

他再度去解她的嫁衣,这一次手上动作强硬,不曾给灼玉反抗的余地,但他的唇缱绻地贴在她耳际颈侧,落在她耳畔诱哄的话语却温柔至极:“别怕,不做别的。”

用一边手控住她推搡的一双手,容濯单手挑开她的衣襟,边挑开,边柔声哄着她:“这身嫁衣是太后命人缝制的,太过俗气,不衬灼灼姿容,制式更不合太子妃婚服制式。不穿它好不好?过后阿兄给你备上更好的。”

他拆下亲手为妹妹绾的发,褪下以兄长之名送来的嫁衣。

自称阿兄,却做出兄长绝不会对妹妹做的暧昧举止。

莫大的震惊让灼玉手脚和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呆若木鸡地任他将她揽入怀中,直到身上只剩一件单薄寝衣,她的心跳和体温也更清晰。

“灼灼……”

鲜活的温度让容濯内心空洞得以填补,他低声唤着她,手收紧,掌心温度透过薄薄寝衣与她肌肤的温度交融,一层寝衣恍若不存在。

“容濯!”

灼玉周身气血翻涌,脸红得发烫,她竭力理清思绪:“你冷静些!我是灼玉,但不是灼灼,你别把我当成你曾在梦里唤过的女郎!”

妹妹情绪激动,容濯掌下所感受到的跳动也更有力,他闭眼感受她的一切,低道:“别怕,我从未把妹妹当做谁的替身,你是灼灼,亦是阿蓁。我很清醒,只是无法冷静。”

他的话让灼玉陷入混乱,她茫然道:“但你做那些梦时,你我兄妹还未见过,我怎么可能和你唤的灼灼是同一个人呢?”

她有些无力,亦有些无奈。

“阿兄,别闹了。”

她的恍然和诧异太过真切,容濯一时分不清她是当真不懂,还是佯装不懂,他笑了笑,以更耐心的口吻哄道:“我们见过的,更早之前我们就见过。十八岁的时候,你成了我的妻子,我们还有了一个未能出世的孩子,你为他起名岁晏,你忘了么?”

越说越荒唐!灼玉猛地一下用力将容濯往后一推,竟将他推得后退,她自己也半倒在地。

他支着漆案半倚,眉间尽是宠溺与怜惜,以及哀伤:“灼灼,是我来晚了。我知道你记得,你连孩子的名字都记得,又怎么会忘了孤?”

阿兄的口吻极尽宠溺,可灼玉却觉得很陌生,像是另一个人,她定定看着他,在琢磨他的话。

他越回忆,灼玉神色越诡异,某个瞬间,她忽而惊呼,身子像受惊的狸奴往后弹,手胡乱捞起几上的茶壶指向他。

“你……你你,不管你是谁,从我阿兄身上下来!!”

她素来伶牙俐齿,一句话却说得磕磕绊绊,双唇都在打颤。

容濯微微蹙眉。

他不由迟疑,凝眸看着她:“灼灼,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灼玉接连后退几步,身子贴在屏风上,恨不能与屏风融为一体。

即便知道她猜测荒谬,但容濯的话难道不更荒谬?

她哭丧着脸,手屈成爪紧紧扣着屏风:“我、我十四五岁回到赵国,这几年里我就没有碰过男子的手,我哪里来的夫君,哪里来的孩子?我阿兄素来不近女色,亦未定亲。这位鬼——不,这位大仙,您应是寻错人了……”

容濯定定看着她。

她也在看着她。

漫长的沉默过后,容濯后背倚着案角,身子后仰,抬手遮住双眸,忽地低声笑了起来。灼玉看不见他神色,不知道他是在苦笑还是在哭。

她窝囊地贴着屏风,不敢出声打断他,偶尔偷偷觑向他。

她其实也不断定阿兄是中了邪还是疯了,可他的话实在太荒唐,她无法理解,更不愿接受兄妹变夫妻的事,只有用中邪来解释并粉饰。

容濯兀自仰面笑了会,落下手,眸中漫上哀伤。

“是我错了。”

他望着灼玉,被他眼中安静的哀伤戳中软肋,灼玉紧绷的身子稍放松,双手合十,像对待诈尸的老祖宗一样,好声好气地道:“没、没关系,认错了也没关系,再找下一家就是了。”

容濯复又苦笑。

他对她对望着,无奈道:“阿蓁,你忘了。”

在他一无所知之时,她记得前世的一切,总算他想起来了,她却悉数忘了前世关于他的一切。

从前听人感慨「阴差阳错」,他嗤之以鼻,这不过是无病呻吟的话,世上真有谁会非一人不可?

如今方知此话有多残酷。

没了曾以夫妻身份缠绵的记忆,她可以坦然和他做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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