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时候也不早了,杜父也不多留,“这小于的事你跟老五她妈说就行,我就不管了。”
“行。”
杜父回去了。
杜家。
于月莺没睡,听到杜父回来了,赶紧就过去了。关系好不好的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卫家怎么说。
“姨夫,卫家怎么说的?”于月莺紧张的问。
杜父:“说明天问问卫东是怎么回事。”不早了,他要休息了。他怎么感觉自己这阵子就没闲过。
于月莺不敢相信:“姨夫,卫东搭在我身上回来的,胳膊就放在我脖子上,都这样了,您就没多说说?”
不帮她?
杜父反问她:“你不是跟小贺定下了吗,怎么跟卫东在一块吃饭喝酒呢?”
“卫东请的。”于月莺笃定的说。
杜父沉下脸,语气重了些,“小于啊,老卫两口子不是傻子,他们比你多吃了二十多年的盐,你真当他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又说,“明天你想去闹就去闹,可你记着,闹完了,丢人了,这杜家门你是进不来了。”
杜父的后一句是平平常常的语气,可却让于月莺冷得牙齿打颤。
于月莺习惯性的去找姨妈。
杜母在屋里没出来。
次日。
机修厂,女工宿舍。
范苗一夜没睡,早上天亮后就起来了,她早早的去了女工宿舍,她没进去,就在外头等着。
张阿姨开门之后就看到范苗了,看了半天,发现不是住在宿舍女员工,便问:“你找谁?”
“我找杜思苦,”范苗说,“不急的,我等她起来。”
杜思苦昨天回来得晚,这会肯定还在睡。
张阿姨想到昨天晚上杜思苦半夜送人的事,可能就眼前这女同志了。
“来,到里头坐着等吧,外头风大。”
范苗跟着张阿姨进了宿舍,宿管室坐着。
过了一会,就看到楼上的女工下来了,打水,洗脸,还有早早出门的,进进出出,热闹得很。
杜思苦是被袁秀红叫起来的,“思苦,该起来了。”
袁秀红把杜思苦叫醒后,就上工去了。
余凤敏昨天晚上没回来,她请假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
杜思苦洗漱完之后,拿着自行车的报告往外走,昨天从范苗家回来都快十二点了,加上洗漱,就更晚了。
她没睡好。
杜思苦下了楼,就往宿舍外头走,得走快一些,晚了可就没有吃早饭的时间了。
“小杜。”
“范姐,你怎么在这?”
范苗追上来,跟着杜思苦一起往外走,“你能不能陪我去趟保卫科?”范苗轻声问。
杜思苦:“咱们先去食堂买点东西,再去保卫科。”
这早饭只能买两个馒头,边走边吃了。
保卫科。
杜思苦跟范苗坐在保卫科的休息室,等了一会,才见到吴队长,范苗坐在椅子上,拳头握得有些紧。
“吴队长。”
“你怎么过来了?这会可不早了,去车间要迟到了。”吴队长提醒。
“有点事。”杜思苦知道,但是没办法,范苗到保卫科这一片,状态又不对了,“范姐,你跟吴队长说一下你的请求,行吗。”
范苗张了嘴,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
她不想把家里的事说出来,丢人。
吴队长看向杜思苦:“我得去忙了。”他可没这闲功夫陪人在这干坐。
杜思苦:“吴队长,是这样的,范苗的家里人今天可能会过来找她,她不想见她们,保卫科的能帮着把人拦下来吗。”
“他们要是有正当的介绍,我这可不好拦。”吴队长说。
公事公办。
就在这时,范苗把长袖往上拉,露出了手肘上的淤青,“这是他们干的。”这是昨天晚上小王想强行占便宜的时候,把范苗推倒撞到床栏上的。
很大的块淤青,还肿了。
范苗又站起来,露出了腿上的伤。
“我背上也有。”
疼的位置都青了。
吴队长:“家里人打的?这得报警吧。”
“不,不用报警,”范苗说,“他们想带我回去,我不回去。”
杜思苦低声说:“家事。”
吴队长脸色沉重,“你们放心回去,我会让他们帮着把人给拦在外头。”
范苗把袖脚跟袖口都拉好,道了谢,“谢谢您。”
出了保卫科。
杜思苦道:“去卫生所买点药酒擦擦。”肯定很疼吧。
范苗笑了笑,“没事,不疼。”
不管怎么说,她是逃出来了,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我们去总务那边吧。”杜思苦说道。
迟到就迟到吧。
铁路家属大院。
杜家。
风平浪静,杜母看着在家洗衣服的于月莺,有些不可思议。月莺竟然没去卫家?
“姨妈早。”于月莺笑着跟杜母打招呼。
“你没事吧?”杜母颇为担心的问。
于月莺道:“我没事。”说完继续洗衣服,她想过一早就去卫家,找卫东的父母要答案,要解释,要名节,但是不行。
事得慢慢办。
她不能为了得到答案,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准备跟贺大富散伙,那接下来就不能指望贺大富帮忙了,她还是得住在杜家。想要住在杜家,就得先听杜父的话。
这次再被赶回家……
她就再也没有回这里的机会了,也不可能再有谁给她介绍城里人了。
于月莺昨天想了一夜,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性子给扭正。
得忍。
卫家。
卫东早上醒来,头疼得厉害,他按着额头坐了起来,然后就被坐在床边的朱婶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在这?”
朱婶盯着卫东:“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昨天,晚上?
卫东想了又想,之后摇摇头。
昨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你跟人喝酒了,还跟人抱在一起回来了,不记得了?”朱婶眼睛一眯,本来她就有些胖,这眼一眯,都没了。
喝酒?
卫东左思右想,喝酒!
他想起来了。
“我记得,煤厂,对,有个叫于月莺的去煤厂找人,她好像是杜叔家的亲戚,后来没找着人找着我了。说没吃饭,我就带她下了馆子……”
他付的钱。
可真贵啊。
“然后呢?”
“我们吃了饭,误点了酒,她都喝了,这酒都开了,要是不喝太浪费了,我也跟着喝了一点。”卫东想了又想,“我没醉,我付的饭钱!”
他还能自个走出国营馆子呢,那小于不行,喝了一杯就趴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