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太子妃对仁和楼的期待是不用东宫补贴,是以看到一箱白花花的银锭子,她跟魏公公一样不敢置信。
以前见过一箱又一箱黄金,太子妃都不曾失态。太子妃指着银锭子:“一个月,这些?”
魏公公回禀:“是七成盈利。”
这事太子妃知道:“不是饭菜很便宜吗?以前仁和楼宾客盈门的时候岂不是日进斗金?”
魏公公:“听说刑部只是查近几年的帐就查到二十万两。”
博学多闻的太子妃再次失态。
魏公公当日听到此事也不敢信,比宫里的蠹虫还能贪能拿,是以非常理解太子妃。
林知了估计魏公公该到东宫,她从屋里出来,说方才算了一笔账,依照众人的月薪分赏,叫众人进来拿上个月赏钱。
伙计和厨子们住在店里,就叫着急回家的洗碗工先进去。
林知了念姓名,薛瑜发钱,一人一千一。
洗碗工认为东家仁慈,顶多给她们六百,所以沉甸甸的铜板到手里,洗碗工们惊呆了,同手同脚出去。
在门外的采买看到一大串一小串,眼睛惊呼,居然这么多?!
然而厨子和采买以及伙计更没想到,他们分别拿到两千二和一千八百三十四。
平日里吃住在店里,赏钱足够他们每月置办衣物,月钱可以全部存起来!
拿到这么多钱,还学了手艺,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事,还被他们摊上?众人激动,其中几人热泪盈眶,担心被取笑,慌忙躲回卧室。
林知了递给薛瑜一千一,就把余下的钱收起来。
薛瑜震惊:“我也有?”
林知了:“你跟洗碗工的月钱一样,她们有你就有。”
薛瑜不敢置信地问:“我一个月这么多,一年——”不禁兴奋地打圈转哇哇叫。
薛二哥看不下去:“看你这点出息!一年到头没有你三哥一个月多!”
“三哥读书的时间比我都大,我跟他比?”薛瑜瞪他一眼,“真看得起我!要比也是跟小鸽子比。”
薛二哥:“你等着吧,小鸽子你也比不过。他身上的劲儿,早晚后来居上!”
薛瑜忍不住反驳:“我俩走的路又不一样,我跟他比什么?你怎么不跟女人比生小孩?”
刘丽娘变脸。林知了朝小姑子背后一巴掌。
薛瑜终于被拍醒,意识到失言:“二嫂,我不是说你,也不是说二哥——就是,二哥话多,你要怪就怪二哥!”
林知了叫她把钱收好,又叫二哥去驾车,拉着薛瑜去接小鸽子。薛瑜不敢跟二哥独处,叫二嫂跟他去,她走回去。
回到家,薛瑜也没敢往刘丽娘跟前凑,而是选择去书房:“林飞奴,我来了!”
林飞奴正把文房四宝摆出来,看到她很是奇怪:“你和我一起练字啊?”
薛瑜:“我要当账房先生,我要有一手好字!”
林飞奴半信半疑,扔给给她一本字帖。
然而薛瑜写了一炷香,如坐针毡。
林飞奴毫不意外:“你要出去吗?”
“我——继续!”薛瑜坐回去,“你可以我就可以!”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
又过一炷香,薛瑜扔下笔:“我出去透透气,屋里闷热!”
京师昼夜温差大,晌午热,傍晚凉,晚上冷。此刻跟闷热毫无关系!林飞奴欲言又止,感觉说了也是白说。
薛瑜到院里,薛理回来,她本能转身,而身后正好是书房,进去才意识到走错了,应该去厨房。可惜晚了,不想出去撞个正着挨数落,她坐下练字。
薛理到书房门外瞥到他妹有些意外,踱步到厨房,看着切菜的林知了:“小鱼儿闯祸了?”
林知了抬头,“谁说的?”
“她在老老实实练字。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犯了错或者太阳从西边出来。”薛理朝外西方看一下,“晚霞布满天空,显然太阳是从西边落下。”
林知了不想提,可是薛理的话必然叫二嫂想起下午的事,“她说二哥不会生孩子。”
刘丽娘在灶前烧火:“我没生气。”
薛理找个板凳在门里边坐下:“二嫂,新房那边你看过,我猜到了那边会有好消息。”
刘丽娘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我和你二哥也是这样想的。”
薛理:“下次休沐,我和二哥去问问他具体时间。现在钱够了,随时可以过户。若是他犹豫不决想加价,我们就找别的,然后把房子修成他家那样。”
刘丽娘毫无异议。
是以四月十二日早饭后,薛理就和薛二哥出城。
房主的儿子认为一千四少了点,可是地价已经很高,要加只能加房子。他家房子都是寻常材料,不可能再加三五百。房主认为为了一百贯让自己成为言而无信的小人不值得。
房主希望耕读传家,日后难免有家中亦或者族中子弟入仕,以薛理的年龄不出意外正好赶上他身居高位,若是因此认为他家中小辈也是小人,定会弃之不用。
既然还有后来人,就不能把路走窄。面对薛理的询问,房主笑言,下个月这个时候吧。不耽误薛二哥种高粱黄豆。
回去的路上薛二哥犯愁:“二十亩地怎么种啊。黄豆——要种到什么时候啊。”
薛理:“多买两头牛,休沐日我和飞奴过去帮你和二嫂一块种。”
薛二哥奇怪:“牛也会种黄豆?”
薛理糊涂了,二哥说什么呢?忽然想起他母亲种黄豆是拿着锄头一个个挖坑。薛理顿时有些有口难言。
家里的旱地很硬,犁不下去。薛理叹气:“自然是用耧车播种。”
“不是挖个坑埋进去?”二哥好奇,“耧车播种的意思,是怎么播种?”
薛理安慰自己,二哥以前只知道插秧,不知道播种不足为奇,“耧车上有个斗,黄豆倒进去,牛拉着耧车,黄豆会随着车走动掉落下去。”其实他也没有亲自种过,“以后找看起来像农夫的食客聊聊吧。兴许还有意外收获。”
薛二哥顿时不愁了。
到仁和楼,薛理叫二哥下去,借他的小毛驴一用。薛二哥以为他去买文房四宝,有心提醒今日休沐,市场人多,车进不去,然而他弟驾车走远了。
薛二哥摇头:“急性子!”
第107章 甜咸粽子
薛理没有去文墨店, 而是直奔东宫面见太子,说出他在乡下所见所闻。
太子认为薛理突然而至,若是他此时出城也是临时起意,不必担心算计他的人埋伏在城外, 便换上不显眼的劲装, 带着十几名禁卫前后出宫。
薛理自然是骑马。
若是户部尚书在此定会忍不住惊叹:“原来薛通明的骑术还不错啊。”
一行人才到城门外, 在东宫斜对面永兴坊路口卖糖瓜的小贩就出现在皇帝面前。
皇帝愿意相信几年前中秋宫宴上太子突然拔剑是被贵妃母子气昏了头, 可是不叫人盯着太子心里总是不踏实。是以留在东宫外的暗哨只比以前少了一半。
午后太子回来,皇帝踏实了。
过了半个时辰听到太子求见,皇帝又忍不住多疑。
听到太子请他出宫, 皇帝纳闷, 青天白日,太子还敢弑父?皇帝不愿意相信他的嫡子如此大逆不道。
皇帝请太子先去准备, 他去换身衣服随后就到。回到寝室, 皇帝令内侍通知禁卫首领带人远远跟着。
皇帝认为会到荒郊野外,然而看到一片麦田,不远处便是村落, 太子突然停下。皇帝糊涂了,太子脑子被马踹了,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吧。
皇帝欣慰,他就说他和皇后的嫡子怎会犯上作乱。没有什么蝇营狗苟,吹着清风,皇帝也有心思欣赏田园风光。
太子看着他皇帝老子一派舒适的样子, 心说我叫你出来又不是叫你踏青郊游,怎么还欣赏上了!
突然,太子意识到他老子跟他一样分不清荒草和麦田,否则绝对看不下去。
太子指着面前的麦地, 请教皇帝今年收成如何。
皇帝可是想比肩早死十年的汉武帝和早死十年的唐玄宗,怎会草麦不分。先前只是一心琢磨太子想干什么。如今放心下来,低头一看,皇帝震惊,草盛麦苗稀。
粮食乃是立国之本!
皇帝不得不上心,问太子怎么荒成这样。又要召当地父母官问话。
太子拦下,“父母官在此。”
皇帝不明所以,左右看去,除了内侍、禁卫,就是他儿子啊。
内侍很早以前随皇帝来过,低声提醒,眼前这片土地应当是皇家用地。
皇帝转向太子。
太子微微点点头。
皇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前有小小的仁和楼贪了二十万贯,后有皇庄种草不种麦!转念一想,皇帝感到古怪,皇庄收成全部上交,种地的农户只拿月俸,粮食产量多了与他们无关,粮食少了要追责,农户何必承担这种风险。
皇帝叫内侍找人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内侍来到河边找到放牛放羊的半大小子,问他们草多的那块地是不是自打种下去就没人看管过。
放牛娃告诉内侍确实如此。内侍又问种田的人呢。放牛娃解释在城里做事。内侍回禀皇帝,农户拿钱不干事。
太子认为不可能,因为薛理说过,农民看不得地荒。他叫内侍再打听打听是不是另有隐情。
内侍认为可能农户缺钱,就找放牛娃问是不是农户家壮劳力病了,女人不得不去城里做事。放牛娃的反应很奇怪,农户家没钱。
内侍瞬间明白此话何意。
皇帝还在等着,内侍不敢藏着掖着,只能把他的猜测说出来,比如每日给农户两百文,兴许被管事的克扣至五十文。
在太子提到农民见不得地荒着,皇帝已经猜到缘由。是以毫不意外。皇帝很是愤怒,仁和楼的事才过去多久,皇庄管事非但没有收敛,竟敢顶风作案,还是京郊,眼里有没有他这个当今天子!
皇帝气得拂袖离去。翌日早朝也没露脸。
许多官吏认为皇帝又病了,按耐不住的人找国舅打听真实情况。
当朝宰辅也有点心慌,可是他见太子有心思回东宫用饭,一副稳如泰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顿时不慌。
薛理也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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