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瑜点头。
今日剩的边角料很多,满满一盘花生糖和两盘沙琪玛。可是店里的人也多,伙计厨子等等加一起, 二十多人。人人都尝两三块, 没了!
林知了思索片刻, “明早买些食材, 晚上回家做。”
“为什么不在店里做?”薛瑜很是不解,“是因为店里人多,做少了不够我们吃吗?”
林知了点头:“这是其一。其次, 若是再被食客看见, 又要费心解释。即便店里的厨子不嫌累,应食客的要求做这两样, 也不是现在。”
薛瑜愈发不明白:“为什么啊?”
林知了:“这些日子我们和你三哥风头正盛, 应当低调行事。”
薛瑜不理解,不过她有的吃也不在意店里何时推出这两款甜点:“三嫂,我去看看林飞奴怎么还没出来。”
崇仁坊内安全, 林知了放心她一个人过去,便点了点头。
薛瑜到学堂门外,看到林飞奴拎着大大的食盒和几个同窗边聊天边往外移,慢慢悠悠,好像一点也不急。
林飞奴抬眼看到薛瑜,急急忙忙出来。
薛瑜比他高半头, 比他力气大,伸手把食盒接过来。
林飞奴同几个同窗说一声“明日见”,小跑去追薛瑜:“你和阿姐是不是等急了啊?”
“你说呢?”薛瑜反问。
林飞奴:“我说我不知道。阿姐是不是在路口啊?”
薛瑜:“三嫂给你拿的花生糖和——”
“没了!”林飞奴摇头,“阿姐给我拿的菜还没吃完, 这两样就被章元朗他们几个吃完了。店里还有吗?”
薛瑜摇头:“三嫂说明晚做。”
“那章元朗怎么办?他刚才还问仁和楼什么时候卖,就是那个面做的糖。”林飞奴想起那个糖还没有名字,就问薛瑜面做的糖叫什么名字。
薛瑜:“三嫂说是关外人的吃食,名字有些绕口。”
“绕口也有个名啊。阿姐没说吗?”林飞奴好奇。
薛瑜:“说叫沙琪玛。”
林飞奴不禁点头:“听起来是不知所云。哪有花生糖、酥山这些名字好懂啊。”
薛瑜想说,“酥山”也不好懂啊。注意到林知了就在前边路口,离他们不到二十步,薛瑜把话咽回去,加快步伐过去,也是不希望她久等。
林知了载着弟弟妹妹到家,天地间黢黑一片。林知了到家把小毛驴交给薛瑜,她就端着猪蹄去厨房洗手和面。
林知了上午买的猪蹄和猪下水半个时辰前才做好。这次没有给洗碗工,而是叫她们吃好再回去。洗碗工吃一点卤大肠和一个猪蹄就饱了。
她们走后,厨子觉得剩下的猪杂够他们吃今晚和明早两顿,想着林飞奴和薛理没有吃到猪蹄,就叫林知了把五个半个的猪蹄带回去。厨子还给林知了盛半盆汤。
林知了想着回去煮点面煮点白菜叶放到红烧猪蹄汤中不用再准备别的,就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林知了寻思着天冷多擀两剂面条,吃不完就放外面冻上,明晚回来也不用和面擀面条。
林知了刚把带盖的竹筐放到屋顶上,薛理牵马进来。薛瑜见状就叫林飞奴烧火,她把面和白菜叶煮了。
先前他俩烧了一锅水,林知了舀半瓢叫薛理洗手。薛理先递给林知了一封信。
林知了下意识接过去:“大哥的?”
薛理先擦擦疲惫的脸才认真洗手:“大哥说薛琬年后嫁人。问我们是和他一样出两百文给薛琬添箱,还是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林知了闻言眉头微蹙,她在绣坊做的很好,为何突然想到嫁人。再说,以她的性子,无论嫁到谁家,轻则被婆家当使唤丫头老黄牛,重则被敲骨吸髓。
林知了边把信拿出来边问:“不会又是什么有几个孩子的老男人吧?”
薛理:“比我大四岁,同太子殿下一样,今年二十有八,这是老还是不老?”
“没到而立之年,不算老。可是这个年龄的人,若是有点家底,人也没有隐疾,不可能没成亲。”林知了说着话想一目十行,可惜她还没有习惯竖行,只能一点点往下看。
薛理:“确实有过一次婚姻。”
听闻此话,林知了不再为难自己,而是把信折起来听他说。
薛琬的未婚夫家中有点复杂,爹娘都是二婚,他娘带着他姐嫁给他继父,他继父家中有俩儿子。后来有了他。
他娘是个没福气的,四十岁那年撒手人寰。当年他十八岁,他娘担心她死后小儿子无依无靠,毕竟他和早已出嫁的姐姐隔一层,也和早已成家的兄长隔一层,临终之际就对丈夫说她希望小儿子早日成家。
人刚死,她相公和继子以及亲生女儿对她的感情还没消散,是以立刻帮弟弟张罗亲事,了却母亲遗愿。百天之内,薛琬的未婚夫便有了自己的小家。
可是江南山多水密地少,他和妻子两人只分到一亩地。地里的粮食不够交税,二人又不会什么技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因此贫贱夫妻百事哀,不到两年,妻子就同他和离。
和离后第二年正好赶上兵役,他便入伍服役。这一走就是七年,直到去年才回到丹阳老家。
薛理说到这里,林知了猜到薛琬的未婚夫是谁,“办镖局的斥候?”
“不愧是林掌柜啊。”薛理笑着恭维,“我只说他当几年兵,你就能猜到他是谁。”
薛瑜把面和菜捞出来放猪蹄汤中,“我也猜到了。三哥,拿碗筷!”
薛理端着碗筷去堂屋。林知了夹几片腌萝卜紧随其后。
薛瑜先给每人捞一个猪蹄:“锅里还有一个,林飞奴,你吃还是你姐夫吃啊?”不待他和薛理开口,“你姐夫那么疼你,定是让给你!”
薛理好笑:“也可以让给你啊。”
“我食量小吃不了那么多。”实则薛瑜在店里啃了半个猪蹄,又吃许多猪肝和猪大肠,此刻不甚饿。
薛理看向小舅子:“你吃还是我吃啊?”
林飞奴早上喝粥吃饼,上午吃包子花卷,对面条很是想念,他想多吃一碗面,“你吃吧。”
薛瑜挺意外:“今天这么懂事啊?”
林飞奴瞪她一眼:“食不言!”
薛瑜送他一记白眼,看向对面的三哥,“琬姐胆子那么小,回头嫁到斥候家里,被他欺负死都不知道吭一声。就算大哥不懂,苏娘子也不懂吗?他俩竟然也不拦着点。”
薛理:“以前来我们家接女儿的兵部侍郎也是武将,他看起来不好相处吗?”
薛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林知了去院里把薛理才用过的擦脸布拿进来,擦擦手就放到薛理手边,“鱼儿,你不能只想着人家是个军爷,可能脾气臭,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也要想想你琬姐家的情况。除了脾气大的军爷和贯会耍无赖的流氓,谁敢娶她?
“男方家穷得叮当响,出不起彩礼,张丹萍和她儿媳妇肯定不同意薛琬从家里出嫁。即便从大哥家出嫁,这婆媳俩也会闹的男方不敢迎娶。若是出得起彩礼,这一家子定会把人家当血包,天天吸人家的血。”
离家太远导致薛瑜把她二婶和不成器的堂兄以及不省事的堂嫂忘得一干二净。
薛理:“大哥和苏娘子应当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不曾特意来信征求我们的意见。”
薛瑜又有新的担忧,“琬姐不能生孩子啊。”
林知了:“你怎么知道先前没孩子是因为她不能生?”
“那个绸缎庄东家有病?”薛瑜奇怪,“可是男人能有什么病?又不是男人生孩子。”
林知了:“银样镴枪头!”
林飞奴近日时常练骑射,瞬间就明白他姐的意思,不由得朝他姐夫看去。
薛理气笑了,朝他脑袋上一巴掌:“是不是你说的,等你长大我们再养小孩?”
“我还说过这样的话?”林飞奴忘了。
薛瑜没听懂,就问林飞奴她三嫂什么意思。
林飞奴:“中看不中用!”
林知了叫他俩吃面,转向薛理:“叫大哥帮我们和二哥二嫂各给两百。”停顿一下,“你那本试题集的分红够婆婆用吗?”
薛理:“若是按照我们和二哥两家每月给她一贯来算,一年的分红就够她用三五年。”
薛瑜闻言很好奇:“丹阳没有别的试题集吗?三哥,难道想参加院试的都找袁家书局买你的试题集?”
这个问题林知了可以回答:“市面上有很多试题集,不过那些出题人最多是秀才。哪像你三哥,参加过春闱,还参加过殿试。我是童生也会选你三哥的试题集。”
薛瑜明白了:“除非有人压中院试题,童生才会改买别人的。”
林知了点头:“吃好了吗?”
薛瑜喝掉最后一口汤把碗递给她。
林知了拿着碗筷去厨房,薛理把桌子收拾收拾。薛瑜和小鸽子去洗漱。随后他俩各回各屋,一个跟衣服较劲,一个窝在床上看书。
林知了和薛理先去遛大花。
翌日早饭后,林知了把薛理写给薛大哥的信寄出去。
回去的路上听到几人提到“御史大夫”,林知了加快步伐,心说这事怎么还没完了啊。
然而没想到她刚到院里就听到伙计们也在聊“御史大夫”。林知了越发纳闷,“你们怎么也在聊他?一个老匹夫,有什么好聊的。”
洗碗工闻言转过头:“你不知道吧?”
林知了下意识问:“知道什么?”想到薛理提过他把御史大夫踹得爬不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死了?”
第144章 欲盖弥彰
倘若闹出人命, 薛理就不占理了。
哪怕坊间百姓理解他的愤怒,再聊起先前的事都会在后面加几句,比如“不该把人打死”,亦或者“年轻人下手没个轻重”, 也有可能指责薛理心狠手黑。
洗碗工显然也没想到薛理能把人打死, 闻言愣住。
比林知了早回来一炷香的采买率先反应过来, 哭笑不得地说:“不是。哪能把人打死。人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
没死就好!林知了松了口气:“究竟怎么回事?”
采买不太好意思说。
洗碗工终于回过神, 看向俩采买:“他们说昨晚有人往御史大夫门口扔东西。”
林知了想到前世电视剧中打贪官的桥段:“臭鸡蛋?”
洗碗工心说,不愧是三天两头研究出一个菜的掌柜的,脑子就是跟她们寻常人不一样。
采买无语又想笑:“这么冷的天哪有臭鸡蛋?再说, 谁家鸡蛋放臭了还不吃?就说我们在东宫, 要是感觉鸡蛋里头有点晃动就立刻吃了,都等不到第二天。”
林知了:“那就是烂白菜?”
洗碗工:“烂白菜可以喂牲口。别说烂菜叶子, 刷锅水也不用咱们自己拎出去倒掉。”
上一篇:变成幼崽后被兽人团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