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薛理想笑:“胆大包天!谁都敢埋怨!”
“本来就是。”少年小声嘀咕,“要想马儿跑得快,就要马儿吃饱饭。要我说,几天都少了,最少半个月。”
薛理拉住少年:“看着路!”
少年抬脚把蹴鞠踢起来,用胸口接住。薛理见状终于明白为何全家只有他日日去学堂,什么活都不做,反而衣服最脏。
薛理记得他像林飞奴这么大,只知道读书,为了早日考中秀才给家人减轻负担。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幼年和少年时期,除了书好像没有别的。薛理不禁感到可惜,希望可以重来。
然而不可能!
能大梦一场已是上天眷顾。
因此薛理不希望小舅子将来回想起来脑海里只有书籍,就不舍得数落他把衣服弄脏了。
哪怕衣衫破了也无妨,反正林掌柜买得起!
出了崇仁坊南门,准备往东去仁和楼,薛理不由得停下。
林飞奴顺着他的目光朝南,正是同东市一路之隔的平康坊:“姐夫,看什么呢?”
薛理:“丰庆楼门口那几人——”
“你同僚吗?”林飞奴扒着他的手臂踮起脚打量。
薛理:“两个礼部,一个吏部,还有俩不认识。”
“他们进去了?”林飞奴看到几人转身,“不是削减公费开支了吗?还敢去丰庆楼用饭?”
薛理:“应当是我不认识的那俩请客。走了,与我们无关!”
翌日上午,林知了安排好晌午的菜就和薛理去屋里。他俩坐下片刻,薛瑜过来:“三嫂,那两个进士问三哥在不在家。”
“请他们进来。”薛理话音落下,林知了和薛瑜去隔壁账房屋里。
两人进门,薛理不禁挑眉,竟然是昨日那二位。
先前薛理听林知了说临安仕子十月底抵达京师,那么到现在足足有五个月。他们不应该不知道礼部的人厌恶他。倘若知道还不避嫌,不是脑子不好,就是想左右逢源。
若是脑子不好,薛理必须远离,他不怕聪明人办蠢事,只怕蠢人自作聪明。
要是后者,更应该远离。
薛理本人喜欢一条道走到黑,最厌恶既要又要的人。
是以薛理只同他们聊家乡聊文章,不聊官场。两人几次三番绕到朝政上面都被薛理含糊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起身告辞,薛理叫他们把礼品带回去。名曰他家什么都不缺。又叮嘱他们以后再来不必买东西。
薛理以为两人不会再来。谁知过了七八日,时隔半年薛理再一次迎来休沐,俩人又来了,说陛下令他们前往庐州。一个担任知县,另一人进了庐州府。两人找薛理打听庐州的情况。
薛理只说他和庐州知府不熟,知府晚上到,他第二天早上回来。在庐州那些天,多是刑部章大人和枢密使查案,他和同僚做统计工作,比如统计多少钱财房屋等等。
薛理绝口不提庐州有他认识的人。
两人笑得勉强。又同薛理寒暄几句,两人就告辞。
林知了在门外边,看他们要出来立刻去隔壁。待人走了,林知了从屋里出来:“他们找你打听庐州的事,目的是想求一道护身符吧?”
薛理:“这两人帮不得。”
林知了:“为何?”
薛理:“前几日被我撞见他们同礼部的人吃吃喝喝。礼部的人一有机会就骂我。我不信那次例外。他们看着比我年长,不可能不知道同礼部的人一起吃酒将会听到什么。这二位看着跟君子似的,恐怕是伪君子!但凡我应承一句,将来他们惹出祸来都有可能把我拖出去挡灾!”
林知了:“被你撞见还敢来找你?”
薛理:“我在路口看到他们拐去丰庆楼。当日就算看到我的身形,因为我带着林飞奴,估计也以为我是孩子爹!”
林知了想不通:“他们请礼部官员做什么?应该请吏部啊。”
“能结交一个结交一个吧。”薛理嗤笑一声,“也不怕贪多嚼不烂!”
林知了:“也许是病急乱投医!”
薛理:“还没做出政绩,就想着先活动,依我看就算能上来,也是靠投机取巧,或者行贿受贿!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同乡!”
第171章 林蜻蜓搞事
这两年无论朝中还是坊间, 关于薛理的评价,有傲慢,有忠君爱国,无论好坏, 都会有一个词“耿直”。
厌恶薛理的人认为他早晚因为他的不知变通把自己折进去。敬佩薛理的人担心他因为不知变通得罪皇帝被砍头。
林知了听了薛理的这番话, 不禁说:“看来你耿直的名声要传遍江南了。”
“我不懂左右逢源?然而一旦我左右逢源, 无论太子还是陛下, 都会认为我想结党营私。即便他们很缺人,也不会用我上打宰辅下查贪官。再说了,我要面面俱到, 也轮不到我以二十四岁之龄官至五品!”薛理停顿一下, 仔细想了想,“除了皇亲国戚, 连先帝一朝都算上, 这个年龄这个官职的人,我是第一人!”
林知了听出他有些得意。细想想,换成她也很难不得意。林知了又问:“如果你的耿直没有得到回报呢?”
薛理:“回报也不一定是高官厚禄!比如我打了御史大夫, 陛下顺利增加军费开支,边关将士无后顾之忧,你才能安心当你的掌柜的。林飞奴才能安心踢球。我们也不用担心鱼儿遇到胡人!”
林知了哑然失笑。
薛理挑眉:“说的不对?”
“对极了!”林知了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如鼓擂,但是第一次不是因为薛理的相貌。
薛理:“本官听着怎么有点阴阳怪气啊?”
“——你想多了!”林知了见他要靠近,担心被他听见,“我去厨房看看!”话音落下就走人。
薛理伸出去的手僵住, 很是困惑:“躲什么?又不是逼你改口!”
薛瑜关上院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三哥站在北屋门边痴痴地看着三嫂远去的背影。薛瑜觉得奇怪,三哥闲着无事为何不跟上去。
薛瑜朝他肩上一下。
薛理吓一跳:“你属蛇的?走路没声!”
“你和三嫂拌嘴了?”薛瑜打量他,“三嫂把你说的无言以对?”
薛理瞪她:“什么跟什么?给你侄子侄女做的衣服好了吗?”
“说得好像不是你侄子侄女一样。”薛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终于明白三嫂为何把你丢下一个人去厨房!真讨厌!”说完也去厨房。
薛理张张口,又觉得没必要同她废话,“林飞奴!”
在菜园子里找小番茄的林飞奴出来:“有何吩咐啊?”
薛理朝他走去:“才几月份?怎么可能有红色的。”
“那是因为阿姐在屋里育苗,开春就移出来栽种的时候,你人在庐州。”林飞奴从菜园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小番茄。
薛理很是意外:“真有红色的?”
林飞奴拿两个在自己身上蹭蹭就往他姐夫嘴里塞。薛理皱着眉夺走:“不如不擦!”
林飞奴震怒:“你嫌我脏?今早刚穿的新衣裳!”
“你不但脏,还有一身毛。”薛理拿走他手中所有小番茄,去草棚下打水洗干净才给他,“给你姐尝尝。”
林飞奴哼一声:“帮我洗圣女果我也不会感激你!”说完朝厨房跑去。
在院里竹棚下歇息的洗碗工们顿时想笑。
薛理见没人理他,就拉着大花出去。
大花狗冲着他汪汪两声。
“不想出去?”薛理拉着它回去,然而大花狗一动不动。薛理奇怪:“这是怎么了?”
林飞奴听到狗叫从厨房出来:“不许捉弄大花!”
“你姐夫没有你这么幼稚!”薛理没好气地说。
林飞奴:“那大花为什么吼你?”
“自己看!”薛理拉着大花出去,大花也不出去,又冲他汪汪两声。
林飞奴见状也觉得奇怪,走过来打量一番他姐夫,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你,再试一次!
薛理又试一次。
大花还是不出去。
林飞奴拿过牵引绳,大花跟上他。林飞奴停下,大花一脸疑惑,仿佛问,怎么不走了。林飞奴愈发奇怪,他和姐夫有何不同啊。
要说大花跟姐夫不熟,那是不可能!阿姐和姐夫天天晚上拉着大花出去撒欢!昨晚还叼着绳子往他姐夫怀里塞。
林飞奴打量一下姐夫,又低头看看自己,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拽掉只有几十枚铜钱的荷包系到姐夫腰间,他再次拉大花,大花往后退。
林飞奴气得朝它身上踹:“你个贪吃狗!”
大花闪身躲开。
林飞奴瞪大眼睛:“还敢躲?你个认钱不认爹的不孝子!”
薛理听不下去:“还不是你惯的!给我!”夺走牵引绳,“次次拉着它出去,次次不空手,你也好意思怪大花!”
林飞奴:“我也去!”
薛理:“你觉得这点钱够吗?”
“不够!”林飞奴跑去他姐屋里,到里间找出他姐的荷包,又拿一把铜钱,“够了!”
两炷香后,两人满载而归。
林飞奴吃着饴糖,拎着点心。薛理牵着大花狗的手里有个包子,另一只手中拿着三个纸包。洗碗工陶娘子忍不住问:“买的什么?”
薛理抬手把包子扔大花嘴里:“羊肉包子!”看到大花稳稳接住,“比我吃的都好。”对陶娘子说,“把它拴起来。”随后跟上林飞奴去店里,因为林知了和薛瑜此刻在店里。
店里除了她俩,还有几个东宫出来的伙计,看样子是林知了盯着他们揉面醒面,为晌午的拉面和刀削面做准备。
皇宫出来的那俩站在他们身侧偷师,光明正大地偷师!
薛理想想丹阳很多人会做拉面,此时应该也有人做出刀削面,传到京师不过是时间问题,便明白林知了为何没有阻止。
薛理打开纸包,林知了看过去竟然是油炸蚕豆。林知了捏一个尝尝,又香又脆!
林知了好奇:“怎么买个下酒菜?”
薛理朝林飞奴看一下:“说以前没吃过。这种是怎么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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