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翌日清晨,两名禁卫押着一人回来。
此人正是来自江南,正是他威胁京官帮他主子周旋,否则别怪他主子把他供出来。
太子见他一言不发就把人交给御史台。
翌日,御史中丞上书,京官同地方官吏结党营私。
皇帝令御史台严查,御史台查到户部尚书,户部尚书牵扯出兵部尚书。
皇帝大怒,请他大舅子出山。
国舅巴不得趁机为太子扫清障碍,是以毫不手软。
再说江南,九月下旬,薛理的两个同僚开始审理冤假错案。监察御史处理当地内政,薛理统计钱财,金吾卫大将军负责押运回京。第一辆装满财物的车都到京师了,最后一辆车还在扬州。
十月初,户部侍郎日日进宫禀报又有车队从江南过来。
国库塞得满满的,少府库房也塞满。皇帝看到一箱箱珍珠,一箱箱美玉,身上冒冷汗,没有一丝喜悦。此时也无暇关心薛理如何处置房屋店铺和田地。
薛理此次同以往一样,店铺和大件家具拍卖,卖来的钱当办案经费。因为天气寒冷,薛理给每人准备一身棉衣一双棉鞋。猪肉管饱,日日都有羊肉汤。
房契归当地县衙,里面住满了流民,田地分给江南百姓。
查抄田地的时候薛理的同僚遇到一件事,有几块地是祭田,每一处都有上万亩,归整个家族。
薛理前往宗祠,对陪同官吏说:“祖宗泉下有知,也没脸享用香火!这些祭田都是贪污所得!留出坟地,所有祭田充公!”
族长要撞死在薛理面前。
薛理冷着脸说:“活够了就说活够了,不要什么事都推到本官身上!”顿了顿,“家中出现那么多逆子,你也该以死谢罪!”
族人闻言吵嚷不断。
薛理妥协,令他们明日到知府衙门外,他会给众人一个说法。
翌日城门打开,这些人就到知府衙门外。
午时三刻,薛理令人推出二十人,刽子手挥刀,脑袋落地,血流成河,毫无防备的百姓大惊失色。
薛理冷眼看向盐商和贪官的族人:“昨日你们跟本官说什么?本官忘了,再说一遍!”
族长吓得瘫在地上。
薛理又问:“祭田充公可有异议?”
即便知道薛理吓唬他们,族长也不敢说有。
此后监察御史带人查抄祭田,无人阻拦!
薛理把分地的事交给林蜻蜓婆家姐夫。
薛理本人也没闲着。江淮官员和同官府勾结的盐商都查了,他也该会会关了两个月的越王。
越王见到薛理就要求进京面圣。
薛理递给他一叠证词:“扬州知府和漕运衙门都说是受你指使!”
越王脸色骤变:“污蔑!这是污蔑!”
薛理招招手,终于敢露面的瘦猴云无影抱着木盒走近,薛理打开木盒拿出账本:“这些可以证明王爷并非主谋,只是见钱眼开,顺势而为。”
“怎么在你这里?你你,你不是在京师?”越王想着账册丢失的时间,“去年查长兴侯的时候你来过扬州?”
薛理:“王爷想多了。这位就是你们想抓的江淮第一神偷。他前往京师找的本官!陛下岂会平白无故突然查江淮?正是因为看到这些账簿!王爷是想活着出去还是想同安王作伴?”
越王听幕僚提过,长兴侯坦白,薛理当真替他向皇帝求情。越王不怕死,可是他死了,他的女儿孙女定会遭人凌辱。
既然薛理已经拿到账簿,即便他不交代,薛理也会掘地三尺把钱财挖出来。
越王:“本王相信薛大人!”
薛理冲后面招招手,随从打开笔墨等着记录。
越王道出很多薛理至今也没查到的脏事。薛理闻言便说:“本官可以再向陛下求情,给王爷留一处宅子和几十亩地。”
越王想到一点,同他勾连的人被全部关押或砍头,他们一家才能安全,因此又供出几人。
薛理自然要找扬州知府等人核实。
面对罪不至死的官吏,薛理同样承诺替他们向皇帝求情。
至于罪大恶极的那些人,薛理上表天子的奏章送出去当日就把人砍了。以后有人吹枕边风令皇帝改判也晚了。
直到腊月,这场震惊天下的江淮大案才落幕。
越王一家搬到城外庄子上过年。林蜻蜓夫家姐夫升任扬州知府。
对外放话年后返京的薛理一行带着最后几车银钱回京。
走在漫天风雪中,监察御史问:“薛大人有没有想过越王还有隐瞒?”
薛理:“有隐瞒也无妨。他日再查到什么王爷,想起越王的处境,他们会积极配合。这次要是越王一个字不说,怎么可能又搜出几十万贯!”
瘦猴云无影在后面附和:“御史大人,先前草民敢找薛大人,不是因为薛大人不畏强权。是薛大人言而有信!说替越王求情,就替他求情。若非薛大人说话算话,草民劣迹斑斑,还被通缉,可不敢露头。”
监察御史想起那些账簿:“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千金买骨?”
“别管买什么!再不快点,我们要在路上过年!”薛理打马越过他。
除夕上午车队抵达京师,薛理带着早已整理好的卷宗进宫面圣。
“江淮大案”伤的不止是江南官场和京师,还有皇帝。一向精神矍铄的皇帝神色萎靡,显然没有料到一官更比一官贪,以至于有些灰心丧气。
薛理放下成摞的卷宗,又呈上叙述办案经过的奏表就告退。
瘦猴云无影在宫外等他。因为瘦猴无亲无故,在京师人生地不熟,薛理就邀请他一同过年。
金吾卫大将军已经答应薛理,年后叫瘦猴云无影去金吾卫府衙找他。
瘦猴看着薛理空着手出来,惊得大呼小叫,说皇帝吝啬。
宫门禁卫看过来。薛理赶忙叫他闭嘴!
云无影捂住嘴巴低声问:“这么大的案子,就算陛下不舍得钱,也该给,给个圣旨夸夸你吧?”
薛理:“我家的宅子是陛下赏的。市价三万贯!”
瘦猴惊得张大嘴巴。
薛理:“走了!”
瘦猴骑马跟上。
不到一炷香,两人就到永兴坊。瘦猴又忍不住惊呼:“你家离皇宫这么近?!”
薛理点头:“这里的房子有钱买不到。都是等着陛下赏赐。”
“你要是卖掉,不止三万贯啊?”瘦猴问。
薛理:“最少四万!”
“这样还差不多。”瘦猴话音落下,看到薛理下马,他本能下马,问:“到了?”
迎面走来两人,像是主人带着仆从。随后瘦猴就看到主人拱手道:“薛大人!”紧接着就问,“回来了?”
薛理点点头:“这么冷的天还出去?”
“不是出去是回家。托您的福,兵部王侍郎改任兵部尚书。今日晌午在家里办几桌,邀请我等热闹热闹。”迎面而来的人说。
薛理:“此事要感谢陛下圣明。没有陛下的圣旨,又叫金吾卫大将军陪同,薛通明怕是有去无回。”
这人倒也实在:“我们听金吾卫大将军说了,那夜十分凶险。若非水兵够多,十个你们也不够盐商豢养的打手杀的!”
薛理:“京师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若非国舅出面,怕是也没有那么快结案。”
这人闻言不禁说:“谁能想到江淮的官竟然和兵部尚书有来往。他们是想干什么啊。”
薛理:“谁知道。”
“你也不知道?”这人好奇。
薛理:“又不能屈打成招。即便有别的心思,他们要是担心被灭门,定是咬死不认!我也不能捏造证据。”
这人觉得他言之有理,不由得点点头,“薛大人快回家吧。也不知道你家做的什么,我刚才路过就闻到香味。”
薛理牵着马往东走十几丈,对瘦猴说:“到了!”
门房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开门:“大人回来了?”没等薛理开口就扭头喊,“掌柜的,大人回来了!”
先前金吾卫大将军给林知了一封信,薛理写给她的,说不出意外能赶回来过春节。
薛二哥和刘丽娘就把龙凤胎带过来同他们一起过节。
林知了闻言把锅铲给二嫂就从厨房出来。
林飞奴从堂屋出来看一眼就去东院。
薛理把缰绳递给门房,问林知了:“他怎么了?”
“生气了。别管他!”林知了拉住他的手臂检查,“没受伤吧?”
瘦猴忍不住说:“薛大人好着呢。”
林知了吓一跳,扭头看清他的长相,虽然只比林飞奴高一点,还没有薛瑜高,但他确实是成年男子,“你是?”
薛理揽住林知了:“江淮第一神偷云无影。金吾卫大将军惜才,令他年后去金吾卫府衙做事。这个时候客栈都关门了,叫他在我们家住几日。飞奴那边——”林飞奴背着小包裹出来。
林知了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到弟弟气哼哼越过她:“干什么去?”
“回丹阳!省得被人连累砍头!”林飞奴闷头往外走。
林知了无语。
薛理给门房使个眼色,门房关上大门,拦住他的去路。
林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瘦猴去东院。
薛理朝大门走去:“飞奴,你是真没听见还是装啊?这次有金吾卫大将军和我一起!”
“你和阿姐都是大骗子!”半大小子话音落下气哭了。
薛理拉住他的手,拿走小包裹,“挺重啊?这些年存的钱都在里面?丹阳没有你一亩地一间房,你回丹阳干什么?我以前说过,结案前不能说实话。你忘了?”
“阿姐可以知道,我不可以?”林飞奴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薛理:“你姐管着两个皇家酒楼,是朝廷的人。再说了,要是你姐什么都不知道,别人挖个坑,她不就进去了。”
薛瑜从厨房出来:“我不是也不知道三哥在江南?多大了还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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