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陈文君:“再不说你是什么人,别怪我喊人!”
丫鬟骑驴颠簸的难受,坐下才有心思说正事:“你除了会做凉皮还会做什么?我是指你弟妹林娘子会的那些。”
陈文君瞬间变脸,“你什么意思?”
丫鬟见状可以确定她猜对了,“我想找你买食谱。一道菜一百文。”
陈文君抬手指着大门方向。
小丫鬟皮笑肉不笑:“表姐,食谱怎么来的,不用我点明吧?”
陈文君毫无惧色:“我婆婆教的。你是替林知了去官府告我,还是要告诉林知了?”
小丫鬟很是意外,难不成林知了也是跟她婆婆学的?不对!林知了以前做凉皮、彩糕、猪皮冻,进城后做肉夹饼、拉面和两种红烧肉。前些日子还做出了锅包肉。可是陈文君只会做凉皮。
这就说明薛母也是跟林知了学的。
难怪薛郎君和薛郎中搬出去,原来薛母偏疼老大。
小丫鬟不在意这些家长里短:“两百文。”
陈文君:“我不差这点钱!”
小丫鬟:“你该知道为什么。”
自然是她的凉皮少了酱。陈文君嫌少:“我可以不卖。”
小丫鬟:“蚊子再小也是肉。你靠拎着食盒卖凉皮,一个月也赚不了两百文。”
陈文君索性不再理她。
小丫鬟没想到她这么沉得住气,不得不退一步:“那就说说你还会什么。”
陈文君:“彩糕、猪皮冻和凉皮。”
小丫鬟眼中一亮,身体不由得倾向她:“你会做猪皮冻?”
陈文君:“三贯钱!”
小丫鬟身体后仰放松下来:“最多一贯!”
陈文君:“两贯。彩糕和凉皮各五百,猪皮冻一贯。”
丫鬟没有想过一次谈成,是以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明日巳时城西第一家茶馆见?”
陈文君见她不再压价,顿时觉得要少了。丫鬟起身告辞。到路口碰到薛二婶和薛母,她因为讨厌偏心的长辈不想理薛母,可是生意还没谈成,她笑容满面地向薛母告辞。
周嫂子看着小丫鬟骑驴走远不禁跟吴氏嘀咕:“陈家姑娘长得真好。”
下午周嫂子给林知了送菜,见着林知了就感叹:“别的不说,你大嫂那边都有一副好相貌。”
林知了不知她何出此言,“今天你见过陈家人?”
周嫂子把上午遇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林知了懒得关心陈家人,随意附和两句。周嫂子走后,刘丽娘轻呼一声。林知了问:“菜里头有坏的?”
薛二哥:“这个时节村里的菜多的吃不完,周嫂子不至于。”
刘丽娘:“大嫂的姨表妹不是跟小妹年龄相仿吗?她哪来的表妹?”
林知了仔细想想,原身记忆中见过陈氏的表妹,那个时候薛理还没有去京师备考,“那这个骑驴的又是谁?”
刘丽娘:“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薛二哥担心他大哥被算计,下午出去买菜就绕道找他大哥。薛大哥东家府上的门房一直知道他和薛理的关系,又听说今年万松书院出两个秀才是托了薛理的福,以至于门房一听他是“二弟”就把人请进去。
翌日休沐,薛大哥一早就往家赶。然而正好跟陈文君错开,陈文君前脚进店,他后脚从茶馆门口过去。
陈文君没有想到他回来那么早,拿着钱进屋随手放柜子上,铜钱撞到木柜发出响声,坐在里面的薛大哥起身问:“拿的什么?”
陈文君才从阳光刺眼的外面进来,眼睛还没适应屋里的昏暗,她吓了一跳才看清说话人是谁:“没什么。”
薛大哥二话不说上前打开包裹,看到整整齐齐两贯钱,下意识问她钱哪来的。随后薛理的那番话浮现在耳边:“你把凉皮的做法卖了?”
陈文君震惊,他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灵?
薛大哥见状叫她给人还回去。陈文君嫌他脑子有病,到手的钱往外推。薛大哥追问她卖给谁的。陈文君不理他。薛大哥着急攥住她的手臂质问,陈文君扭头朝外喊“婆婆”。薛母抱着孩子进来看到大儿子满脸愤怒以为他要打陈文君,就问出什么事了。
薛大哥担心陈文君执迷不悟下去教出个目无法纪的儿子,直接告诉母亲她把凉皮方子卖了。
薛母自然不赞同。陈文君指着包裹说卖了两贯。随即满脸委屈地问她要忙多久才能赚两贯钱。又说人家答应她去临安府开店,不会跟林知了和竹林酒家抢生意。
薛母想的是丹阳县的生意够林知了忙的,且事已至此,便说卖了就卖了。
薛大哥对他娘很失望:“这是三弟妹的方子!你就是要卖是不是要告诉三弟妹?”
薛母赞同,转念一想,林知了每天赚那么多钱,应当不在意这点小钱:“那你去说,让她恨你娘和你媳妇?”
薛大哥顿时无言以对也感到心累。原本他可以在家住到第二天早上,因为此事吃过午饭就进城。路过蒋记,他停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拐进去。
过了半个多月,申时左右,林知了就要关门,蒋掌柜撑着伞匆匆进来。林知了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蒋掌柜喘着气问:“薛郎君不在家?”
林知了:“被一个秀才请去指点文章。先说你的事,回头我告诉他。”
蒋掌柜摇头:“不是我,是你!方才有人来店里给儿子买练字的纸,我跟他闲聊几句,他提起前几日去临安府送布在一家酒店用饭,吃到了凉皮和猪皮冻。林娘子,我越想越不对。只有一道猪皮冻可以解释不巧做成了。可是跟凉皮一起,你的方子是不是被人偷走了?你快去看看!”
刘丽娘心慌:“又招贼了?”
薛二哥手里的扫帚掉到地上。
蒋掌柜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又?”
刘丽娘:“前些日子弟妹做出锅包肉没多久,三更天小狗汪汪叫,三弟以为小狗抓门,打开门正好跟小偷脸对脸。三弟被他吓愣住,反应过来追到外面人就不见了。”
以前林知了警惕性高,打更的声音都能把她惊醒。如今薛理睡外侧她在里面,慢慢放松下来,又因为白天累,那晚狗叫都没把她吵醒。
林知了:“是有这事。我们以为是冲钱来的,当天下午就把铜钱换成银子藏起来。”
蒋掌柜:“冲你的食谱啊。你装钱的木箱塞满才多少?哪值得他入室行窃!可是,好像时间对不上。林娘子,是不是以前就有过小偷?我记得上元节你们全家都出去了。端午节下午是不是也出去过?我好像在街上见过你们。”
林知了:“是出去过。我去看看。”
将掌柜不好意思跟进去,便在店里等她。
刘丽娘跟着林知了去卧室。林知了奇怪:“二嫂有事?”
“我帮你找啊。”
林知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写过食谱?”
刘丽娘被得一脸茫然。
林知了指着脑子:“在这里。再说了,你也会,我用得着特意记下啊?”
“没人偷?那是怎么回事?”忽然想起早已忘记的事,“大嫂?”
林知了:“别人想不起来猪皮煮熟后刮油,大嫂从厨房门口随便瞥一眼就能看出门道。可是我总不能说家里出贼了吧?周嫂子相信,蒋掌柜相信,传扬出去别人会不会以为大哥跟陈文君蛇鼠一窝,再认为一笔写不出两个薛?”
刘丽娘联想到锅包肉跟松鼠鱼很像,别人定会怀疑林知了找竹林酒家偷师。坏心人兴许会趁机谣传红烧肉也是林知了偷学的。
林知了见她明白过来,“出去吧。”
刘丽娘心里憋屈,竟然不能说真话:“我真希望大哥休妻!就是小侄儿太可怜。”
林知了发现自从那次她被吓哭就变得心疼孩子,不管谁的都心疼,顿时不好反驳,“蒋掌柜还等着呢。”到店里向蒋掌柜道谢,胡扯她的食谱确实有被翻动过的样子。
蒋掌柜慌了:“你你的红烧肉——”
林知了:“红烧肉、大排在我脑子里。以前不会做,来到店里试了多次,试成后忙着卖就忘了写。”
蒋掌柜放心下来:“这就好。反正你也不卖猪皮冻和彩糕。就是凉皮,他没有酱,应该不如你生意好。”
薛二哥不禁看向刘丽娘,见她好像一点也不急,怀疑另有隐情,按下心底疑惑看着林知了叫薛瑜把文房四宝拿出来。
林知了把猪皮冻、彩糕和凉皮的做法写出来,第一份有些潦草以及语言不通,再整理一份,先前的那份送给蒋掌柜。
蒋掌柜拒收:“林娘子,使不得。”
林知了:“拿着吧。明日这份就送给竹林酒家的刘掌柜。你先别告诉外人。过几日竹林酒家的熟客都吃到皮冻,你想给谁给谁。”
蒋掌柜收下:“今晚我就叫夫人试做了啊?”
林知了:“现在你就可以去买荸荠粉做彩糕。”
蒋掌柜满脸笑意地告辞。
刘丽娘看着薄薄的几张纸很是心疼:“真要公布出去啊?”
林知了:“二嫂,经蒋掌柜提醒,我可以肯定那晚的小偷是冲方子来的。我要让他知道今天偷走,明日我就公布出去。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薛二哥听到林知了说起“刘掌柜”,瞬间记起她和刘掌柜的计划:“大嫂把皮冻、彩糕和凉皮的方子卖给了临安府的酒店?”
林知了点头。
薛瑜不禁惊呼一声。
薛二哥吓一跳:“一惊一乍干什么?”
薛瑜:“二哥忘了吗?周嫂子说有个女的骑驴找大嫂,自称是大嫂的表妹?”
林知了恍然大悟:“是那次?”
薛二哥摇头:“不应该啊。我跟大哥提过这事。第二天大哥休沐,真有此事不可能瞒着我。”
刘丽娘白了他一眼:“陈文君是他儿子的娘!”
薛二哥神色暗了下来,心里很是难受,那是他亲哥啊。薛二哥感到浑身无力,“弟妹,这事你决定吧。”
翌日天晴但道路泥泞,竹林酒家的伙计没有过来。又过一日,林知了把食谱给伙计。下午刘掌柜亲自过来,拎着一只活鸡,还有一块羊排以及一小篮水果,请林知了再忍七天。
两天后周大嫂帮薛母捎话,叫林知了回去割水稻。林知了和刘丽娘以及两个小的没去。薛二哥和薛理回去忙了一天半。第二天忙完直接回城,都没在村里用午饭。
过了几日,两人又回村种晚稻。薛母会育苗,她提前育苗,薛二哥和薛理都没有回去帮忙。割稻和插秧期间兄弟二人没有提食谱。
薛理回城后歇一日,竹林酒店伙计过来告诉林知了,刘掌柜明日去临安府。翌日清晨,薛理去蒋记买两张纸裁成四份,一份长宽有四尺,用来写猪皮冻、凉皮和钵仔糕的做法。写好后薛理很满意,老眼昏花的人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早饭后薛理和薛二哥去租两头驴,带着一碗糯米糊糊,在东西两个城门外贴两份,县衙门外公示栏贴一份,花街柳巷贴一份。
两人回到家约莫半个时辰,各个猪肉摊的猪皮被抢购一空,卖荸荠粉和面粉的粮食店排成长龙,午饭后全城皆知!
山东村的人远远看到城门外黑压压一片很是好奇,到跟前听说上面是食谱,不是海捕文书,立刻回村喊人。
陈文君看到住在南边的村民往南跑,就问薛母:“出什么事了?”
跟她一块乘凉的村民叫住从北边过来的人:“去哪儿?”
那人停下想起什么就夸薛母有个好儿媳,如今不卖皮冻、彩糕和凉皮就把这三样公布出来——这位村民很少进城,不知道林知了如今卖凉皮,以为她卖饼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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