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正想上前查看她的状况,马车却突然加速,竟把仙草晃的又跌回皇帝怀中。
开始的时候仙草还以为是洪礼等控制住了局面,可随着马车越来越快,车外又并无洪礼等人声响,仙草顾不上袁琪,忙掀起帘子看出去,却见马车竟是离开了那闹市长街,前方不远处竟是城门!
仙草骇然。
皇帝却气定神闲地笑道:“有朕在呢,别怕。”
就在马车将穿过城门口的时候,车速缓缓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城门口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车团团围住。
从城门底下有道敏捷的身影快步上前,躬身道:“主子无碍吗?”
直到听见这个声音,仙草才松了口气。
这声音偏冷且低,但传入耳中却极为清晰,竟是高五。
跟仙草相反,赵踞反而皱了眉:“怎么是你?”
外间高五道:“一言难尽,奴才听闻密报,说是有人欲对主子不利,这才中途赶来。”
赵踞飞快地看了一眼仙草,欲言又止:“罢了,去传洪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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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人群逼近马车的时候,徐慈给阻在后面。
正在焦急之时,人群中有人一把攥住了徐慈的手:“少主!”
徐慈转头看时,却见来人竟是袁大哥:“少主快跟我走!”
“果然是你们?”徐慈焦急,“你快叫他们住手。”
袁大哥诧异:“少主,我们好不容易等到皇帝,正好下手,为何要住手?”
徐慈道:“总之先听我的,稍后跟你们解释。”
袁大哥一愣之下,突然道:“怕是来不及啦!”
果然就在这时候,因为守着马车的侍卫们都给百姓们推散开了,有人趁机跃上马车,头前分开一条路,那马车刷地便冲了出去。
就在马车离开之后,洛阳巡城兵马也终于赶了来,百姓们见状纷纷后退,清流社的人本藏匿其中,从中行事,见状也只得暂退。
洪礼等侍卫翻身上马,往前追赶皇帝,一时顾不得徐慈了。
徐慈立在原地,只听袁大哥匆忙说道:“我们接到有人报信,说是皇帝想用恶毒的法子折磨少主,又告诉我们皇帝今日会经过洛阳,所以我们特在这里守株待兔,想要救出少主。”
徐慈说道:“是谁传信?”
袁大哥道:“那人没有透露姓名,邺王兵败后,我们正愁找不到少主,索性就来碰碰运气……”
徐慈忖度片刻,沉声道:“你们若还当我是少主,就传我命令下去,从此之后不许再对皇帝出手。”
袁大哥一愣。
徐慈道:“这会儿不是细说的时候。”
眼见他才要上马车,袁大哥才想起来:“糟了,阿琪还在皇帝那辆车上!”
当即徐慈带了袁大哥往前急赶,却在出城二里,瞧见一队人马赫赫驻扎,中间护着的正是皇帝所乘的马车。
袁大哥见状越发忐忑,他心中牵挂袁琪,却又因跟着徐慈,不敢造次。
那边洪礼见是徐慈赶到,便命放行。
徐慈看向皇帝马车的时候,无意中却瞧见一道偏瘦削的身影缓步离开。
他认得正是皇帝贴身心腹的高五高公公,眼见高五飞身上马,形色匆匆地去了。
徐慈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却又瞄见雪茶正蹲在马车前方的路边,而在雪茶身前,有个少女跌在地上,看身形正是袁琪。
袁大哥也发现了,提心吊胆冲了上前,乍然见袁琪鼻子跟嘴角都是鲜血,看着倒是极为骇人。
“妹妹!”袁大哥失声,忙先去探鼻息,又探脉象,脉象跟呼吸却都还平稳。
袁大哥这才松了口气,又连拍袁琪的脸呼唤:“妹妹!”
反复几次,袁琪才幽幽地醒转过来。
她一愣之下,本能地叫道:“狗皇……打我……”
只是才出声就给袁大哥捂住了嘴,后面一句话便呜呜不清了。
雪茶正在盯着袁琪,闻声道:“哟,怎么一醒了就不说好话。快别叫唤了,让我再给你看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可别毁了容,到时候就嫁不出去喽。”
袁琪因为想起自己给皇帝打晕,很是愤怒不甘,蓦地听雪茶如此说,才吓得噤声。
“会毁容吗?”袁琪睁圆双眼,有些担心。
雪茶嘀咕:“这可说不定……”
袁琪病急乱投医,才要让雪茶细给自己看看,忽地却瞧见雪茶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熟悉身影。
“徐大哥!”袁琪大喜,也顾不得毁不毁容了,从地上爬起来便跑到徐慈跟前。
她脸上跟鼻子上的血都还没擦,看起来有些吓人,却偏偏喜笑颜开,笑容灿烂。
徐慈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第185章
袁琪下意识地接过徐慈递来的帕子,却不知他给自己帕子做什么,只还呆呆地看着他笑。
徐慈哭笑不得,才要叫她擦擦脸上的血,却见皇帝从马车之中跳了下地。
袁琪看见皇帝,如临大敌。
幸而袁大哥走过来将她拦住,同她低语了几句。
徐慈却看出皇帝仿佛有话跟自己说,当下随着走开数步。
两人来至路边儿止步,赵踞负手说道:“你跟他们才见面,想必有些事情要安排交代,朕跟她先走一步,你将事情处置完毕,再来赶上我们,或者直接回京。”
徐慈略觉意外。
他当然也有许多事想交代清流社的人,只没想到皇帝如此善解人意。
但是徐慈先前毕竟是大逆之罪,皇帝不追究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许他留下,真正的用人不疑,高瞻远瞩。
“是。”徐慈垂首答应,又看一眼马车:“我还有几句话要同德妃娘娘说,请皇上恩准。”
赵踞道:“理所当然。”
徐慈松了口气,便走到马车旁边,仙草正掀起帘子打量外头的情形,见徐慈走过来,便道:“哥哥无碍吗?”
徐慈见她好端端地,便一笑道:“没有什么事,方才也是一场误会。对了,我有些事情要料理,所以要暂时留下来,等处置完毕再去京内找你。”
仙草看向不远处的袁氏兄妹,点点头:“哥哥只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说话间,早已经情不自禁伸出手来。
徐慈会意,抬手跟她牢牢相握:“放心。你也要好生保重身子!千万别叫我失望。”
仙草微笑答应,又问道:“要不要让皇上派几个人跟着?”
徐慈摇头。
仙草也知道他们清流社的内务,若是派了朝廷的人自然就变了味,只不过毕竟太担心徐慈而已。
这会儿徐慈回头看了眼,见皇帝似正跟洪礼说什么话,徐慈便道:“刚才我看到高五了。”
仙草道:“是啊,没想到高公公出现在这儿,倒是及时。也不知是事先有所防备呢,还是什么……”
徐慈忖度片刻,把心中的话压下,只低声道:“妹妹先前叮嘱我的话,我也正好吩咐下去。妹妹、千万别自苦,一定要放宽心,静静等待。”
仙草听了这句,眼圈泛红:“嗯!”
徐慈故意含笑道:“你自管放心,拓儿是个福将。必然无恙的。”
原来,虽然皇上说已经派了人去找寻拓儿,也有了踪迹,仙草仍是不放心,私底下同徐慈说起来,徐慈便答应她,会让清流社的人仔细找寻。
清流社的人遍布天下,消息最灵,若论起找人只怕也不输给镇抚司的密探。
只是先前徐慈跟随着皇帝,行事不便罢了。
徐慈跟仙草说罢,终于依依不舍分别。
那边儿,袁琪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鼻子跟嘴里都流了血,正拿着徐慈给的帕子在慌张地揩拭。
揩拭之余,便恨恨地瞪着皇帝。
直到徐慈又回来,袁琪才又喜笑颜开。
赵踞见他们兄妹已经说完,也对徐慈道:“务必万事留神,别再……叫她伤心。”
徐慈道:“是。”
赵踞这才负手又回马车上去了。
袁琪看着一帕子的血,嘴巴跟鼻子还在火辣辣地肿疼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毁容了,只是自己的糗态给徐慈看见,却更难为情。
袁琪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徐大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袁大哥在旁边苦笑:“好妹妹,你莫非还在做梦?你看看周围,都是官兵,难道你一个人要对付他们这许多?”
袁琪道:“我就是讨厌这狗……咳,这皇帝,瞧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唉,怎么小鹿还那么护着他呢?”
徐慈目送皇帝入了马车,心底却又想起洛阳城内那一夜,皇帝无意中把他当成是徐悯,说的那几句“家常”的话。
平日里他所见所闻再多,也不及那一刻皇帝的真情流露。
这会儿听了袁琪抱怨,徐慈一笑回身,喃喃道:“他自然有他的好处……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袁琪眼睛一亮,便摇尾追了上来:“徐大哥,你念的真好听……对了,那皇帝折磨你了不曾?”
袁大哥见妹妹痴痴迷迷的样子,很是无奈。
可想到方才那场惊险,袁琪死里逃生,已经算是苍天眷顾了,不由释然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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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皇帝御驾离去,徐慈带着清流社一干人等也离开后,从路边的树林子里,也缓步走出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那日在夏州城内,小酒楼里的矮胖老者。
另一个,却是位身段窈窕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