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骄阳
宁子玖派去追宁华大军的人,在次日早上才追到。
宁华看到宁毅的手信时,变了脸色。
他的宁家军,治军甚严,不可能混进一个陌生人而不知。
他立即派人整顿军中,果然发现在步兵的行伍之中,少了两人。
步兵的伍长来报,出发时那两步兵还在,昨天夜里休整时还在的,结果天一亮行伍中就少了两人。
宁华立即派了两队骑兵,沿着官道附近搜寻。
他又想着子玖在信中说不能声张,所以只让骑兵在官道搜寻有没有可疑之人。其实心中已经断定,这一夜过去,大皇子只怕已经不知去向。
他立即又派信差宁子玖回了一封信。
此时大军刚刚整顿完,容非正在收拾准备出发时,宁华身边的一个小兵过来传言,让他即刻去见大将军。
他立即过去,宁华站在一个小山坡中,手束身后,看向东方已经缓缓升起的太阳。
“将军,请问有什么吩咐?”容非问。
“昨日你兄长在东门菜市口行刑,被人劫法场。”宁华深深的看着容非。
容非心中十分吃惊,他说:“是何人劫法场?”
“漕运季家,好在子玖早有准备,令兄已在昨日被处决。”宁华道。
容非心情复杂,听到兄长被处决,他心中更加不好受。
“但就在令兄被处决时,大皇子混入了宁家军伍之中出了城。刚才我下令整顿军中时,发现少了两名步兵,正是在昨天夜里不见的。”
宁华说这话时,看着容非,眸光审视。
“大将军认为是我里应外合,帮助大皇子出城?”容非问。
“子玖为了你的前程,费尽心思,我相信不是你这么做。但是你昨天夜里,可有发现异样?”宁华道。
昨天夜里?
他们行军到半夜,后来就地扎营,他几乎一夜未眠。
“没有。”
“没有?”宁华也觉得,大皇子就算乔装成步兵,要离开队伍,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可能一点没有惊动。
“昨夜休息的较晚,我一夜未眠,当真没有发现特别异样。”容非道。
宁华昨夜也只是微微打了个盹,他还出去巡视,也没有异样。。
“这一路你要提高警惕,之后去了雪狼城,若是元真找你,你定要告诉本将军。”
“是,大将军。”容非忙道。
“你去吧!”
容非看着宁华的侧脸,他是多年苦守边境的大将,此时他眸光深远,面容苍桑,神色凝重。
也许此去雪狼城,虽然北境退让,可能也不会轻松。
“大将军,容非既然跟大将军前往边关,定会倾尽全力助大将军镇守雪狼城,以防北境来犯。”容非道。
宁华听了这话,转头深深看着容非:“我知道了,你去吧,一会儿就要拔营出发。”
“是,大将军。”
容非这才退下。
容非心想,这个大军之中,他和秋风都是极警觉之人,昨夜他一夜未睡,大皇子既然真的在军中,又是在如何不惊动自己和秋风的情况下离开的呢?
静平天不亮就醒了!
她醒来时,宁子玖还在枕边睡着,他昨夜极晚才睡,这会儿倒是睡的沉,她还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声。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悄悄出来,冬雪和春情立即过来。
“公主,奴婢这就去端水给公主洗漱。”冬雪道。
“嗯,我今日要进宫。”静平道。
“是,公主。”
春情拿宫服给静平换上,她刚换好衣服,宁毅也起了,从内屋出来。
“琰琰,怎么如此早?”宁毅道。
“我今日要进宫。”静平走到他跟前,手轻轻碰了他的腰带,“你一夜未眠,应该再睡一会儿。”
“我今日还有差事,我要审漕运的人。”宁毅道。
“只怕难有结果。”静平道。
“我知道。”宁毅手轻轻抚上她的嘴角,“琰琰,即使现在元真走了,就算有一日再遇上他,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到你。”
静平心头一暖,她握着他的手,二人眸光凝视,她轻轻一笑:“我知道。”
宁毅低头亲上她的唇,两人亲了许久:“我陪你去用早膳,然后送你进宫。”
“不必……”
“我还有时间,让我送你。你如今身边的人也少了,我再安排几个人到府里来。”宁毅说。
“好。”
宁子玖送静平到宫门口,他就办差去了。
静平先去了坤宁宫,皇后神色郁郁的,昨夜也没有睡好。
“母后!”静平坐到皇后身旁,“母后,元真走了就走了,你不要为他伤心。”
“他心性极高,又怎么会甘心屈居你三哥之下,他离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后感叹一声道。
“如今他已经走了,父皇又是何打算?”静平问。
皇后听到静平这么问,不由看向女儿。
“你这丫头,真的什么都能被你猜到。”
“也不是,女儿就没想到,大皇兄会抛下大皇子的身份离开东安城。”静平道。
“本宫亦没想到。”皇后感叹,“你父皇会对外宣称你大皇兄身染重病而亡。”
“……”静平一点不意外。
“他这么走了,却留下了陵安。本宫本想将陵安放到身边来养,结果你父皇不许。”皇后道。
第656章 意外决定(三)
陵安?
“父皇说的对,母后身体刚刚痊愈,不宜抚养陵安。”静平道。
“总要对陵安有所安置。”皇后道。
“母后若是放心,阿难可将陵安接到府里住。”静平道。
“阿难,你要抚养陵安?”皇后十分吃惊。
“其实抚养陵安并不难,公主府屋子很多,我再给派几个奴才,再给她找个女夫子,让她念书识字,学习礼义之理便可。”静平道。
“……”皇后深深看着静平,“你当真要扶养陵安?”
“母后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我听小九哥哥说,元真的信里求父皇和母后给陵安一口饭吃。她总归是皇室血脉,总不能弃之不顾。”静平道。
“既然如此,等皇上来了,本宫跟皇上说。”皇后道。
“谢母后。”静平陪着皇后在园子里去散步,“母后,元真已经走了,从此你也不要再为他忧心,他以后是生是死,皆与大安无关,与跟父皇母后无关。”
“陵安在此,有一日他定会回来。”皇后道。
皇后说着不由看着静平的侧脸,这丫头昨夜大概也没有睡好,所日眼中亦有血丝。
阿难收养陵安,会不会影响到她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皇后不由问:“阿难,你与宁子玖成亲大半年了,也应该有消息了。”
静平先是没听明白,一看母后的神色,她立即明白过来。
“阿难也想,前些日冬雪为人诊治,说我身子有些寒,如今在调理身子。”
“有些寒?”皇后心头微惊。
她不免想到自己当年的寒毒之症,当年她是寒毒之症压制了。才先后生下了佑儿和阿难,不会阿难身体里也有寒毒之症?
“怎么了,母后?”静平看母后这神色,“母后不要担心,我好好养着身子,相信您很快就能抱上外孙的。”
她也是想有孕的,但是子嗣也讲缘份,孩子不来,她也没有办法。
“回内殿再说。”
一回内殿,皇后退了所有宫人,将冬雪叫进来。
“冬雪,你老实告诉本宫,公主的身子可有何不妥?”皇后问道。
冬雪看皇后的神色,立即跪下来:“回皇后娘娘,公主子的身子虽有寒症,但奴婢正在给公主调理……”
“这里只有本宫,公主还有你三人,你从实道来,公主身体里可有寒毒之症?”皇后厉声问道。
寒毒之症?静平心头一惊,立即看向冬雪。
冬雪听皇后竟如此问,心里一沉,便道:“公主身体里可能真的有寒毒之症。”
“……”静平大惊,“冬雪,你为何之前没有说过?”
“奴婢并不是故意不说,其实公主身子的寒毒之症一开始并不显。但自上回公主发热大病之后,身上就开始有了寒症。奴婢以为,公主只需要调理便能好。谁知近来公主的寒症越发明显,奴婢心中不确定,在尽量为公主调治,所有没有明说。”
冬雪说着立即磕头:“奴婢知罪,没有一早告知公主。”
“……”静平手脚有些发冷。
她竟有寒毒之症?
前世她和宁子玖夫妻十余载,他们没有同房过,她不可能会有孩子,自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