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骄阳
“闵娘,你有话可直说!”宁岚道。
“我刚才在官学闻到同类的香味,这种香味是长年累月服食血猫血而从血液里泛出来的体香。”闵娘道。
“你是说官学里,有驱兽人?”宁岚道。
闵氏点头:“那香味,常人可能闻不出来,但是驱兽人是可以闻出来的。”
“是哪一位?”宁岚问。
“那位姓于的夫子!”闵氏回,“她只怕也识出我来了。”
于香浓?
她是驱兽人?宁岚有些恍然。
“闵娘,你也是驱兽人?”宁岚其实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闵娘自己会承认。
闵娘点头。
二人回到将军府中,闵娘便将自己的身世从头说起。
在幽灵山脉,要做驱兽人,一般要五六岁就开始,从小跟蛇蚁为伍。女子为驱兽人,必须以极阴极寒体质,六岁开始,就要服食血猫血,这样才能抵御蛇蚁侵害。
如此驱兽人一般不能生育,闵娘六岁进幽灵山脉,学得驱兽医术等本领,她的驱兽之力足以跟万鸟仙子相比。
后来驱兽人竟为五星岛主所用,甚至参与到南锣和西蜀的皇权争斗之中。驱兽人之间亦争斗的越发厉害,闵娘的师父被万鸟仙子一派害死,她则逃出了幽灵山脉。
后来她遇见了自己的丈夫,他不嫌弃她不能生育,怜惜她的遭遇,娶她为妻。
“我们之所以远赴北境行商,也是相公怕我再被驱兽人纠缠,想着这次卖了所有的药材和瓷碗,赚得一笔钱就在北边扎根生活,彻底忘记过去。”闵娘说着不由落下泪来。
宁岚听闵娘的遭遇,不由心中怜惜:“闵娘,既然你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不如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你医术高明,就留在雪狼城做女医官。”
“县主当真不嫌弃我的出生?”闵娘大为意外。
宁岚摇头:“你的出生并不是你能选择的,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只要县主不嫌弃,闵娘愿留在县主身边。”闵娘立即道。
“闵娘,我父亲出事那夜,我遇到了驱兽人,她站在屋顶之上,吹了一段笛音。我想,那夜杀我父亲的驱兽人,应该也是她。我吹一遍与你听,你能否辩识一番?”宁岚道。
“县主请吹。”
宁岚拿出怀上的笛子,那笛音在她脑海中一遍一遍,烂熟于胸。
“这种细腻的笛音,正是万鸟仙子的笛音,意为驱使百兽合围猎物!”闵娘道。
“县主,你竟能吹出驱兽之曲?”
“我父亲就在那夜死了,随从小高说四处响起的便是笛音,我吹过给他听,他说与我吹的极相似。至此,这段笛音我实在无法忘怀。”宁岚说。
“万鸟仙子的笛音,便是我听过,也未必能吹出来。”闵氏道。
“闵娘,你可否教我驱兽之法?”宁岚道。
“县主,难道你要吸食那血猫血?”吸食了血猫血,女子的体质会发生剧大的改变,也不会再有信期,形似怀孕,身怀异香,蛇蚁不敢近。
“不……”宁岚摇头。
“若是不吸食血猫血,稍有不慎,会被百兽反袭之。”闵氏道。
“总之我谨慎些学便好,我……我有未婚丈夫,以后是要跟他成亲,为他生子的……”宁岚说到容非,不免有几分羞怯。
“其实我听闻北方的驱兽人就吸食血猫血,所以他们只能驱兽身形大些的兽,也有习得之法……”闵娘也不愿县主吸食血猫血,她自己身受其害,又怎愿县主再般人物再尝
“你可愿教我?”
“只要是能为县主做的,闵娘都会极尽全力。”闵娘道。
“县主通曲音,先从简易的的开始。”
“那就有劳闵娘。”宁岚忙行礼。
“县主千万别折煞闵娘。”闵娘扶住宁岚,脸上露出忧色,“于夫子是极厉害的驱兽人,刚才在官学,她也闻到我身上的香味,知道我是同类。”
第1092章 冒险前来
“你且不动声色,看她如何行动便是。”宁岚道。
“闵娘皆听县主安排。”闵氏忙道。
岚儿心想,等阿非哥哥回来,定要告诉他此事。
此时的东安城,还不知道雪狼城发向了惊天的巨变。
平王在十月的第一日,终于赶到了东安城!
各亲王在东安城中皆有府邸,虽然有奴仆打理,但一直无主人居住。
因着父亲和母亲要来,元绥亲自打点了平王府。等父王达东安城时,他亲自去相迎。
平王比景和帝要小数岁,与景和帝有七分相像,只是更显年轻一些。
他身着亲王服,坐着亲王规制的马车缓缓进城门。
元绥已经在城门前等候多时,远远看到父亲的马车,他立即去相迎。
从元绥去年到东安城,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的时间儿子成长不少,平王见儿子成熟许多,十分安慰。
“父王,母妃,王府一切收拾妥当,父王先回府中换洗衣裳,再进宫给皇祖母请安,皇伯父将设下宫宴,为父王接风洗尘,”元绥道。
“好。”平王点头。
元绥骑着高马在前面,平王的车马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往王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之后,元绥迎父王和母妃下车马。
平王妃已经一年有余不曾见儿子,抓着儿子的手,有许多话跟他说。
“王妃,你先去换衣梳洗,本王有话跟阿绥说。”平王面无表情的道。
平王妃对平王惧怕的很,不敢违逆,福福身应诺。
阿绥亦知父王对母妃素来冷淡,他心疼母妃,忙道:“母妃,晚些儿子再陪您说话。”
平王妃点头,眼巴巴的看了眼儿子,由侍女跟着去换洗。
元绥领着平王去书房说话,只是父王身边跟着一名亲随,这亲随还不是父王平时的随扈,看着脸生的很。
这一路,平王低声问:“阿绥,府中的人皆是你打点的吧!”
“是,父王。”元绥道。
“那就好。”平王放下心来。
元绥又看了眼父王身后的亲随,他想父王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名亲随,究竟是谁,我竟从没有见过。
等到书房,书房门打开时,那名亲随也跟着一同进去。
“父王……”
“这是我的近随,他与我们进来无妨。”平王道。
元绥还奇怪,此人究竟是何人?
等他们进了书房后,那名亲随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元真的脸便露了出来。
只是他的左眼好像瞎了,眼眶里是毫无瞳孔的眼珠。
“大皇兄……”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跟父王在一起。
“阿绥,许久不见。”元真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
元真神色微僵,想到自己瞎掉的左眼,恨意便起。不过此时此刻,宁华应该已经死了,他心里多少舒服一点。
“说来话长?”
“你怎么会在此?”之前才听闻他率军与西蜀分别占了楼城和掖城,他此时应该在掖城才是,何会出现在这里?
“攻占完掖城之后,自然有人替我守着掖城,而我再往西南而去,在方丘与你父王汇合。”元真道。
“……”元绥知道,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东安城,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你来东安城,是要做什么?”
“自然有大事要办。”元真道。
元绥有不好的预感!
“阿绥,这件大事十分的紧要,办好这件事,你我父子命运将会改变,本王亦能拿回我曾经失去的东西。”平王道。
“父王,你的意思?”父王不会是要造反吧!
虽然现在西北战事吃紧,但是绝不是造反的最佳时机。
“你放心,不是造反。”平王拍拍儿子的肩膀。
“……”那是什么?
“我要带阿难和陵安去无穷荒漠,更为紧要的是,杀皇后!”元真道。
元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元真!
虽然他们都知道,元真不是皇后的亲子,但是他是皇后一手抚养大的,如今他居然说要杀皇后?
“大皇兄,你想带走陵安和皇姐,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杀皇后?”
“因为只要我母后死了,大安朝的局势才能真正改变!”元真道。
“……”元绥不懂,他心里亦是极敬重皇后的,而且他知道父王也敬重皇后,他为何会同意元真有此念呢?
“阿绥,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我为何有此念!只是你还不够了解我父皇。明君与暴君之间,只有一线之隔。我父皇做了二十多年明君,当他所爱之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时,他就会变成一个暴君。”
“当他变成暴君之时,我们的时机才是真的来了。”
元绥受了极大的冲击,手心在冒汗。
“我们已经有全盘计划,阿绥,父王能不能成大事,这行最为关键。”平王在儿子面前,丝毫不掩饰其野心。
“就在你大婚之日,杀皇后,夺阿难和陵安。”元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