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骄阳
现在张长智已经是废人一个,是不可能争的。
按理应该轮到张长兴才是!
若是张长兴任张家家主,对宁毅来来说不算坏事,此人蠢钝冲动,稍微激一激,便会带兵谋反。
到时,自己只要出兵剿了他就是,只过到时定会死伤无数。
他看了眼张长远?张家兄弟里,张长远是最聪明心机最深沉的,他应该会争张家家主的位置。
张长兴听到宁毅这么说,有些后悔刚刚冲撞他。若是有宁毅支持,自己得到张家家主位,还是很有优势的。
“不过此事不急,你们先办张参军的后事,若需要朝廷帮忙,也尽管开口。”宁毅道。
“多谢宁将军。”六夫人上前福身道。
“我给张参将上柱香吧!”宁毅道。
张长远已经拿来素香,宁毅上完香便要走。
“阿远,你送一送宁将军。”六夫人道。
“是,阿娘。”
宁毅看了眼六夫人,大步出去。
那跪在人堆里的张阿九看了眼宁毅,母亲说宁毅要诛张家,是不是阿爹就是被他给逼死的啊!
他这般英难一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害阿爹!
张长远送宁毅到张府门口。
“将军,张家已经决心投奔朝廷,绝不会有二心,请将军明鉴。”张长远不忘道。
“可是你张家在云定可是有千万马匹,两万兵力呢!”宁毅意味深长的说。
张长远心一沉,明白了宁毅的意思。
“张七知道了,之后一定会给将军交待。”张长远道。
宁毅深深看着张长远,骑马走了。
他回到家,便跟静平说了张士昭之死。
静平很震惊:“张士昭看着像身体强壮之人,怎么会这么不济事,就那么死了呢?”
“我得到信报,他本来打算逃回云定,然后集结所有部下谋反的。结果今日,却传来死讯。”宁毅淡淡的道。
“所以张长远说谎,他根本不是喝酒喝死的。”
“必定不是,我看过张士昭尸体,他那模样不像喝酒喝死的,反而可能是被毒死的。只是那毒药特别,一般人看不出来罢!”宁毅道。
“谁会给他下毒?必定是他身边人!”静平道。
“接下来,谁是张家家主,谁就是杀张士昭凶手。”宁毅道。
“若以嫡论,哪怕张长智残了,也应该由张长兴承家主。”
“琰琰,在西北,嫡庶之别看的并不重。”宁毅道,“许多豪强士族之家,皆以能者居之。张长兴为人蠢钝,不懂谋划,只怕难以继任张家家主。还有张士昭丧仪如此紧要,却不见张家正室,反而还是六夫人张罗,这也奇怪。”
宁毅又说了自己离开张家时,张长远跟自己说的话。
“这么说张长远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弑父之行,那天底不容,她以为世间只有一个元真才会做这等事。
“应该是。”宁毅道。
“那日寿宴,我看张家兄弟中,张长远最为出众。此人城府极深,又十分聪明,又懂审识度势。张家家主之位,想必他坐定了。”宁毅淡淡的道。
“小九哥哥要让张长远做家主之位吗?”静平道。
“琰琰,这是张家家事,我不便插手。张士昭死因,也是猜测。若是张长远肯交出云定两万兵,我不费兵马卸了张家军力,于我只有好处。只要他安份守己,不行大错我不动他。”宁毅道。
静平想,是个道理。在宁毅看来,不必杀人见血,是最好的。
只是她只要想到,张长远有可能弑父,便觉得此人心毒让人不寒栗。
宁毅一直关注的张家动向,过了三日,张家传来消息,张长远坐上家主之位。
最让宁毅大开眼界的是,六夫人竟早就上了在张家宗室牌,为张家正室。
原来张士昭与原正室竟早已和离,只是那正室娘家无人了,张士昭写下和离书没有公开,让其在张家庙堂里吃斋念佛。
而六夫人,已经被张士昭扶正入祠堂为正室。若是如此,张长远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之后张长兴主动退让,由张长远为张家家主。
宁毅得此消息,十分惊奇。
还问常在自己身边的副将全顺,全顺是掖城人,对这边风俗比较熟悉。
“在西北,这家族正嫡之间,可以如此草率?”宁毅道。
“将军,在西北不讲那么多规矩,许多士族豪绅之中,庶子继承家业也极普遍。”掖城本就是蛮荒之地,原来是银族人所据,银族人的夫妻关系都是松散的,更别说嫡庶之别的。
这些豪强豪绅家族,就更不讲究了。
张长远继任家主后,很快定下张士昭下殡之日,还特意给宁毅送信。
宁毅如约去吊信,张士昭的葬礼极为低调,到场的皆是张氏族之人,但是宁毅出现十分打眼。
下殡之日,并不见张长智和张长兴兄弟,说是张长兴突染恶疾,不能送父亲最后一程。
也就是说这三日,张家经历一番内斗之后,张长远胜出。
下葬之后,张长远立即就来见宁毅了。
“将军,张家愿率云定的两万军马归降大安。”张长远道。
宁毅并不意外,之前张长远就透露出此意。
想来他之所以之前透露出此意,便是想让自己不要干涉张家之事。如今尘埃落定,他亦兑现诺言
“你有如此意愿,本将军十分欣慰。”宁毅道。
第1290章 肯定是儿子
“另外,张家会散去原来的强兵打手,以后专心养马贩马,经营张氏铁器。张家在云定有千亩草场养马,只愿将军可给张家行便利,张家愿长长久久为将军提供战马。”张长远道。
“你若是能为大安驯养良驹,大安求之不得。”宁毅道。
张长远十分高兴:“多谢将军,长远会在十日之内去云定整顿兵马,交给将军。”
“介时我会派解干在牢山与你会合交接。”宁毅道。
张长远一听便知,解干的兵马在牢山想来枕戈以待,张家若有异动,解干一定出兵。
张长远办事能力跟其实相比,干脆利落得多。
七日之后,他率张家两万兵马在牢山与解干会和,当着张家众将士的面,交出行军令牌,宣布以后再无张家军。原张家军,皆并入解干在牢山的军下。
解干将快报行军令牌送到宁毅手中时,也对张长远存了许多疑惑。
监视张家的探子并没有撤,这段时间张家安安安分分在家中守孝,张长远亦在掖城整顿家业,只不过张长智、张长兴兄弟下落不明,说是送到春门老家养病了。
宁毅派人去春门张家老宅打探,张家二兄弟的确春门,但深居简出,老家外有重重看守,张家人出入十分有限。
“小九哥哥不觉得,要小心张长远吗?”
“他到现在为止并无过错。”虽然宁毅也认为是六夫人和张长远母子杀了张士昭,但张长远交出兵权,还把府中的数十名打手皆散了,专心经营张家商铺,宁毅没有理由动他。
“我派秋风去云定看看吧!”静平道。
“云定我亦有探子,不过让秋风去看看也好。”宁毅点头。
此时年关将近,冬日渐深。
静平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变大,宁毅每日回来,便喜欢伏在她肚子上,跟他儿子说话。
“今年是咱们在西北的第一个年,咱们办热闹一些吧!”静平说。
“琰琰你高兴就好。”宁毅都交给她做主。
此时六夫人上了一次门!
她送来两蒌子吃的,说是家乡特产,给公主偿偿鲜。
静平看六夫人穿着孝衣,神色惨白憔悴,仿佛伤心太过的模样。
静平竟也装模做样的安慰她,不由还道:“六夫人倒是坚忍的心情,你既然早被张参军扶为正室,居然还以妾之名生活多年。”
六夫人听静平公主说到此话,不由拭拭眼泪:“公主有所不知,先夫人待我有恩,在我孤苦之时收留我,让我做了老爷妾室。后来她一心礼佛,自请和离。老爷可怜先夫人无娘家人,才说即使和离,仍以夫人之名待她。”
“我感念先夫人恩情,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静平端详着六夫人神色,心里便想,那张士昭倒不像这等讲情义之人。
子玖拿他家眷威胁时,他可是抛妻弃子的。
“原来如此。”静平只淡淡笑。
“其实我一直劝老爷交出兵权,在掖城在闲散老爷岂不是极好,眼看好日子就在眼前,老爷却去了。”六夫人说着湿红了眼眶。
静平想,六夫人哭起来的时候,这眼神倒明真挚的很啊!
静平是数日子等着年过来的,只是掖城一直在下雪。
“掖城的雪好像一直没有停过呀……”夏雨给她梳头时不由说。
“这儿的冬天是极漫长的……”静平是怕冷之人,加上身子越来越笨重,便每日都窝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的。
“咦,公主……”夏雨梳着梳着,停住了。。
“怎么了?”静平看这傻丫头给她梳着头,竟呆呆盯着她的头顶看。
“您的头发,好像开始变成黑色了……”静平的发根处,竟是一片短短的黑色。
“不还是银色吗?”她摸着自己的发丝。
“冬雪,你快来看,我有没有看错,公主发根之处是黑色的……”夏雨叫来在旁边的冬雪。
冬雪立即不由露出喜色:“公主,您的头发发根是黑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