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骄阳
连王政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这世间论论最会编故事的,定属阿难你。”元祺冷笑,“就算阿难你这封遗旨是真的,父皇的遗旨中可有提到前一封遗旨做废?说不定,你这封遗旨才是你引诱父皇所写。”
“信王当真觉得皇上属意你来继位?”皇后缓缓开口道。
“王相手中的遗旨是真,没有作假。”元祺大声道。
“王相手上的遗旨,就是做假。”元佑道。
“太子,这份遗旨皇后娘娘看过,确定是皇上笔迹的。”王政君道。
“这封遗旨,是当年韩邪用邪门歪道,迷惑催眠父皇所写。”元佑道。
“太子所言,真是闻所未闻!”元祺道。
“信王你怎么可能闻所未闻,是你将韩邪引见给张宏文,再由张宏文推荐给王相,由王相带到宫里我父皇身边的。”静平道。
“阿难,无凭无据,你不可胡说!”元祺道。
“阿难并没有胡说,傅嘉宁,把人带上来。”元佑道。
傅嘉宁带着道士模样的人进来,此二人瘦骨人柴,神色惊惶。
“信王,你可识得此二人?”元佑问。
元祺脸色不变:“我怎么怎么识得此二人!”
“他们是阎鬼门的道人,后来跟随了韩邪,韩邪被处置之后,这两小道逃了,一直潜伏在桐州附近。”元佑道。
此二道皆姓韩,两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大人物,害怕的瑟瑟发抖。
“昨夜他们已经招了,韩邪的确有一门邪术,先用迷香可让人放松意志,再用催眠之术将人催眠。一个人被催眠之后,便可以任人为所欲为。”元佑道。
“太子,你在信口雌黄!”元祺道。
“你们是由谁引见到东安城的。”静平不理元祺当人审问。
这两小道瑟瑟发抖,却道:“我们跟师父从南锣到郁林,投奔到信王门下。后来信王引见,引师父去东安城,进张宏文张相公。后来师父又识得王相公,王相公带师父进宫侍候皇上。”
“师父的确有一套催眠之法,师父说皇上虽然病了,但仍是那意志极强之人,要连续用香三日才可用催眠之法。后来,也的确催眠成功了。”
听了两小道供述,群臣恍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皇上立信王本来就很奇怪,惠嫔之前获罪,是皇后求情才格外开恩。再说张家,三年前无故家族着火,张家父子皆亡,只剩下子侄皆迁至老家去。
信王被远封到郁林,根本不受宠。而太子一直在皇上身边受皇上重用。皇上怎么可能废近在眼前的太子,而立远在郁林的信王呢!
“柳相,韩邪对我父皇用催眠之法时,你可在场?”元佑冷冷扫过去。
“……”柳仕元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太子,这两个人也不知是你是哪里来的?所谓催眠之法,更是闻所未闻!”元祺道。
元佑看向元祺:“信王在郁林三年,郁林身处南地,听说正是阎鬼门活跃之处!想必你府上还有不少阎鬼门的门徒,你知与不知,去查一查便知。”
“……”
“来人!”皇后大声道,“信王、王政君,柳仕元竟敢利用歪门邪道,催眠皇上伪造圣旨,试图谋夺帝位,此等逆贼,速将他们擒拿?”
“皇后,老臣跟韩邪一点干系都没有,请皇上明鉴。”柳仕元道。
“呵,老臣早就想到,皇后和太子必定会不顾皇上遗旨,甚至以无端罪名来处置信王和老臣。皇后,为了大安社稷,为了先帝遗命,老臣只好豁出去了”
“来人,将太子和静平公主抓起来。”王政君早就带了府卫兵和侍卫进来,就在殿外。
再加上有柳家两万府城兵,他胜算在握。
他早就想到如果最后皇后和太子不肯屈服,到最后一步一定是武力相博。
柳仕元已经倒戈了,哪怕他后悔了,最后也只能跟他走到底。
他以为在自己下令时,府卫兵和护卫队应该群涌而入,先杀了静平公主,再杀太子,然后囚禁皇后。所有反对的臣子中,杀掉一两个,有他和柳相一力担在前面,一样能让信王登基。
谁知道,进来的只有傅嘉宁及一群禁卫军。。
傅嘉宁二话不说,将王政君,元祺,柳仕元,卫阳侯,凌松柏等人押住,刀剑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皇后娘娘,太子,神机营蒋东杨求见!”
“让他进来。”皇后下令。
不一会儿有蒋东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盒子里好像还滴着血。
“回皇后娘娘,太子,臣在宫门口发现柳皓江带兵闯宫,意图谋反,臣已将他的头颅砍下。”蒋东杨道。
第1319章 新帝登基
蒋东杨说着,将头颅呈上。
柳仕元听了这话,不由身体一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所有逆贼已经全部擒获,请皇后和太子发落。”
“做的好。”元佑淡淡的看着柳仕元和王政君。
“王相和柳相一定很奇怪,五城兵马明明有两万人,而神机营和禁卫军不足一万人,是怎么在倾刻之间就打败五城兵马的?”元佑道。
王政君看着太子,没有说话。
“五城兵马是天家的兵马,就算柳皓江为都督,我天家兵马最终只会听命天家,而不是你柳家。”元佑说完,“把相干人等都带下去,容后发落。”
其实是宁毅曾任五城督都,他治军甚严,五城都卫里数个千总及都卫心中皆服宁毅,当太子一号令,自然孝忠的还是太子。
更别说季震派了数百水鬼军从港口潜到城内,将跟随柳家的几个为首的军总杀了。
宁芷亦在宫中,她带着数名潜进宫内的水鬼截了柳琏江,当场就就柳琏江也刺杀了。
柳家兄弟一死,府城兵立散,所以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控制住局面。
“是,太子!”禁卫军联合神机营将王政君、柳仕元及元祺等全部带下去了。
江阳侯这下见识取厉害,他忙求饶:“太子,太子,我是你的亲表叔。我只是被王政君所骗,太子!你答应过太后,要厚待卫家的,太子!”
元佑面无表情,示意傅嘉宁押他们下去。
“恒亲王,恒亲王,咱们可是亲家啊!”江阳侯见太子面无表情,又大声嚷道。
恒亲王像是没听到和没看以一般,弓身看向的是太子。
“乱臣终得已诛之,如今朝政不稳,还请太子尽快登基,以正朝纲,以安天下。”恒亲王跪下道。
群臣立即下跪:“请太子尽快登基,以正朝纲,以安天下。”
元佑俯视跪下的众臣,缓缓道:“父皇刚殁,为人子应以孝为先,以父皇的丧事为大。不过事情轻重缓急,朝堂经此一事,人心惶惶,本太子只好先行登基,国孝并行了!”
说着,元佑转头看向龙椅所在,然后一步步朝龙椅走去。
当他坐下时,所有臣子皆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平站在下面,亦跪下来,跟着山呼万岁。
皇后近来死撑着一口气,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露出笑容来。
之后元佑忙的团团转,一是皇帝的丧仪;二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三是如何处置王政君、柳仕元、元祺等人,而且这其中牵连甚广,要如何放处置要小心些;四、当朝两位丞相皆犯谋逆之罪,一时朝多出许多空缺,又如何填补这些空缺?
光这些,已经让元佑头疼了,忙的他团团转。
倒是静平,与宁芷在宫中陪着皇后。
元佑一登基,皇后就病倒了,静平只能留在宫中侍疾。
好在宋兮带着长乐住进了朵颐殿,打理宫内事宜。这几年,宋兮跟随皇后学了许多,宫内事宜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静平细心服侍,又有冬雪在一旁调理,皇后身体才渐渐康复。
本来朝中一团乱麻,但元佑以极为凌厉的手段稳住了朝纲。重新任命了一批年富力强官员进六部,如齐文玉年纪轻轻,便成刑部尚书。
反而左右丞相竟一直空着,元佑认为,在没有发现合适人选之前,他情愿空置,借此机会稀释左右丞相手中的权力。同时成立新内阁,选拔有才德的官员进内阁,所有权力都收官中央,集权于皇帝手中。
原来老臣们都以为新帝为太子时,仁善温和。登基为帝时,必定会宽以待下,甚至不会有先帝强势。
谁知道新帝,比先帝更强势,更凌厉。
一时间,众臣皆小心翼翼,安安份份办事,朝堂之上倒是一片肃清。
只是某些人,到底跟信王谋逆相关,不免小心翼翼,只盼先帝不要深究。
之后便是皇帝的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一同举办,他册封宋兮为皇后,长乐为长乐公主。元佑的封号为仁武帝,亲嫡母为圣德太后。
这日是先帝的头七,圣德太后的身体康复了些,便说要在头七日之日去跟先帝说说话。
静平扶着圣德太后去看先帝。
到了太庙,太后也不要静平陪着,她要自己陪先帝说说话,静平便在外面等着。
这夜,月亮极好,静平索性坐在太庙门口,看着月亮发呆。
突然一个人影缓缓过来,她一转头却见仁武帝过来。
她忙起身:“参见皇上。”
“阿难,何时你也这般讲规矩。”仁武帝轻轻一笑,“你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三哥好一点。”
“三哥……”静平淡淡一笑。
兄妹二人坐下来,抬头看月。
“短短几日,你瘦了许多,朝政之事必定十分头疼。”静平道。
是很头疼?他却只是淡淡一笑。
“不知道父皇现在身在何处?”近来发生太多事,多到她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等现在尘埃落定,她才开始思念父皇。
“他必定去了他最想去的地方。”仁武帝转头看静平,“子玖那边今天传来快报,他们已经到豫州了。而崔氏父子已经从偃城逼近了九襄。”
朝中还有声音,认为先帝刚逝,朝廷是不是应该停止对南锣的用兵。
这些声音都被皇帝驳回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下攻南锣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