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 第48章

作者:画七 标签: 宫廷侯爵 都市情缘 甜文 穿越重生

  霍裘闭目不语,下颚蹭过她毛茸茸的发顶,片刻后才出声:“父皇不行了。”

  唐灼灼大惊,一算日子,离着前世琼元帝去世明明还有十几天的光景,现在宫里也没传出半点风声,怎么就不行了?

  精美的菜肴一道道呈上来,这回不止霍裘吃得索然无味,就是唐灼灼也只挑了几颗白米饭,香嫩的菜到了嘴里只觉得味同嚼蜡。

  她琢磨着霍裘这话中的意思,想着是不是江涧西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

  就在她咬着汤勺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见霍裘一个眼风过来,他道:“别整日里乱想有的没的。”

  “无论何时,孤都护着你。”只当她怕了这等时局,太子爷屈尊纡贵地道,面色有些不自然。

  唐灼灼顿时就笑了,她凑到男人跟前,甜腻腻地道:“就知道殿下最疼妾了。”

  霍裘失笑,目光在触及她带着些汤汁的粉嫩唇上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几圈。

  先前还不觉,现在,倒是真想好好疼疼她了。

  滋味定是不一般的甜美!

第五十四章

  浓黑的夜如水如雾, 缓缓流淌着漫过了东宫的每一个门槛, 倏尔间,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浅淡的月色和极致的安静。

  还有宜秋殿里的华灯盏盏。

  烛光摇曳,战火一触即发,也不知是谁先迷惑了谁, 可最先受不住动手的,却是一惯冷淡矜贵的太子爷。

  唐灼灼被男人有些粗鲁地丢到床榻上, 好看的眼底吐露着星星点点的媚色, 长指轻轻滑过面颊, 将那面鹅黄色绣着半边杏花慢悠悠取下,露出一张微微泛红的娇美面庞。

  霍裘险些失了控,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还要在自己身上寻开心的小女人,声音紧绷得不像话,连带着扼上她手腕的力道都险些没控制住。

  “还敢再寻孤开心?”

  这女人简直放肆!

  唐灼灼吃痛,手腕上套着的水润玉镯子和着银铃的轻响, 泛着温和的幽光,她眼帘慢慢低垂下来,另一只手如灵蛇点点,一路向上, 轻轻扯住了的衣袍, 声音委委屈屈:“殿下,疼的, 你松开些。”

  娇娇柔柔的抱怨声,如同刚出生的奶猫, 一爪子挠在了太子爷的心上,他缓缓站直了身子,放开了她的手腕,只觉得简直要命!

  唐灼灼笑得半眯了眼睛,太子爷这般冲动急色的可真真是太叫她愉悦了。

  霍裘哪里不知她的想法?一时之间仰头吸了一口冷气,抬手褪去了外裳,绣着蟒纹的太子朝服便这样被丢到了地上,上头的四爪龙蟒威武至极。

  唐灼灼见状也不躲,长发松散躺在榻上,额角稍稍有汗沁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慵懒入骨的味儿。

  等到霍裘满脸欲念,忍得额角青筋直起将那不知好歹的娇气包抱在怀里的时候,唐灼灼转了转眼眸,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殿下瘟疫才好些,身子可还行?”她明着关心实则调笑的话让太子爷身子僵了僵,而后闭了眼缓缓地笑,捻着她半缕长发略狰狞地笑,一字一句道:“娇娇真是喝醉了。”霍裘接着道:“孤身子行与不行,娇娇等会试过便知。”

  唐灼灼适才喝过一些果子酒,此时除了脸颊有些红,没旁的感觉,只是听霍裘咬牙切齿的语气,终于有些怕了,她将大半个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娇声娇气地嘟囔,“妾脸上的伤口还疼的。”想了想,她又接着道:“喝了酒,浑身也不舒坦。”

  太子爷您逞凶的时候可得想想她脸上的疤,还舍得抓了她狠狠收拾一顿?

  霍裘失笑,这小没脸没皮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拐着弯儿提醒自己。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软了半边的心肠,将哼哼唧唧的人从自己怀中捞了出来。

  “娇娇乖些,莫再折腾孤,孤自然怜香惜玉。”

  可真真尝了她的滋味,从来千金一诺的太子殿下被刺激得粗喘了几口气,眼底的腥色渐渐浮现出来。

  唐灼灼只觉得被困在他的臂弯里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操控宰割,她嘴里忍不住溢出几声破碎的嘤咛,果不其然,上头的男人动作更重几分,她被吓得咬着下唇噤了声。

  耳鬓厮磨间,唐灼灼再也受不住,连脚趾尖都蜷缩起来,心里觉着委屈,抽抽噎噎扯着男人的上身的衣袖,气息不稳带着哭腔:“殿下……”

  霍裘瞧着娇气包哭得泪眼朦胧,当真心疼,可若叫他停下,也是当真停不下,只好俯下身一遍遍唤她的名,声音极尽缱绻。

  好容易将火气尽数纾解,霍裘将唐灼灼抱着去洗身子,小女人困得不行,又被他欺负狠了,到现在脸上还挂着泪痕,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霍裘瞧着好笑,忍不住拉着她白嫩的手心亲了亲。

  躺在床榻上,唐灼灼嫌他靠过来太热,嘟囔着将他推到床的另一边儿,太子殿下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当即不悦地狠狠皱眉。

  好在并未过很久,唐灼灼就自己黏了上来,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睡得无知无觉,脸颊上还带着欢好过后的淡淡霞红。

  霍裘被她身上的甜香逼得有些难眠,时醒时睡的直到后半夜。

  夜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隐约的走动声,是外边守夜的人发出的。

  唐灼灼睡得正迷糊,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惊醒了,她费力睁开半只眼睛,就被霍裘拍了拍后背,男人声音醇厚沙哑,带着轻哄的意味:“没事,睡吧。”

  她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应下,也真的乖乖闭了眼睛。

  李德胜在门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禀报:“殿下,钟将军与人搏斗,被挑了手脚筋丢在了林子里,如今太医正在钟府诊治,钟良娣方才得了消息昏了过去。”

  霍裘猛的睁眼,翻身下床,衣袖倏尔间被原本睡着的女人轻轻扯住。

  昏暗的环境里,唐灼灼神色莫名,她眨了眨眼,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殿下是要去瞧良娣吗?”

  霍裘摁了摁发痛的眉心,外头李德胜禀报时话只说了一半,若他所料不错,钟宇是替他带回了那样东西,也同时丢了大半条性命。

  “娇娇,孤等会就回来。”他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捏了捏她软绵的脸颊,笑道。

  唐灼灼不错眼地瞧,再次重复先前的话,“殿下要去玉溪宫吗?”

  她皱着眉有些严肃,极像平日里闹的小性子,霍裘只以为她是被人吵醒了心底不舒坦,低叹一声将人拉在怀里轻哄,声音极柔和:“钟宇被孤派出去拿一件东西,如今生死不明,孤得去瞧瞧。”

  唐灼灼眼睑低垂,轻微颔首,再抬头时又是一脸含糊困意,将男人推离了床榻边,一边连声嘟囔:“殿下快些去吧,外头人该等急了。”

  可真等人走了,唐灼灼盯着杏色的床幔,秀气的黛眉狠狠皱起,片刻后掀被起身。

  安夏进来换了盏灯,十分自然地给她按揉肩膀,见着主子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顿时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唐灼灼只觉得心底憋了一团火,她将自己缩在外头的小小罗汉床上,以手撑头,问:“殿下去了哪?”

  安夏低着头老实回答:“瞧着是往玉溪宫的方向去了。”

  唐灼灼闭目不言,低头拨弄了会自己的指甲,而后指腹缓缓摁到脸颊上那道肉粉色的疤上,偏头问:“本宫现在这样,是不是丑了许多?”

  她脸色不好,烛光下有些惨白,安夏急忙反驳:“娘娘的美貌京都传遍了,怎么会丑?”

  “娘娘别说胡话了,等会子殿下回来,见娘娘不好好歇息,可又得不好受了。”

  唐灼灼挥了挥手,示意叫人都退出去。

  月色清冷,她突然站起身来,沿着妆奁盒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惊住。

  挑人手脚筋,却是江涧西的惯用手段,且再无续接的可能,只能一辈子躺在床榻上混吃等死。

  而顶着夜风一路大步流星向前的霍裘心里也是窝了一团的火,他皱眉沉声发问:“怎么回事?”

  李德胜一边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喘着气道:“殿下,钟将军奉命拿回另一块玄龙令,却不料在寺里后山林子里被人挑了手脚筋,但那人好似对玄龙令不感兴趣,只伤了人就走。”

  “如今玄龙令由钟将军昏迷前托人送到了玉溪宫里。”

  霍裘猛的顿了步子,剑眉狭长直直入鬓,在如水的夜色里生出一股暴戾的邪意。

  钟家竟有如此胸襟,利用着嫡长子的残废,也要为在东宫的嫡女搏一份宠。

  只是这玄龙令,哪里是钟玉溪一个深宫女人该知晓的东西?

  钟家,最近太不安分。

  等霍裘到玉溪宫的时候,钟玉溪才将将醒过来,一见了霍裘就哭着跪到了地上,眼泪水哗哗地流,却是真的伤心了。

  “殿下,请为妾的哥哥做主啊!钟家一心向着殿下,向来忠心不二,哥哥是家里的独苗,如今遭此横祸……”她声音有些尖利,平复了一些后又哭着直直磕了个头,“请殿下找出真凶。”

  霍裘皱了皱眉,坐在了临近的一把凳子上,也不去扶她,只问:“钟宇叫你交给孤的东西呢?”

  钟玉溪愣了愣,咬着唇将床头的一个盒子递了上去。

  霍裘看也不看,直接将那木盒打开,里头放着一块染了些血的玄龙令,正是玄龙令所缺失的最后一块。

  他拿在手心里把玩,而后神色晦暗不明地道:“你兄长待你还真是极好,这样的东西,也要交到你手里。”

  钟玉溪白了脸,嘴唇蠕动几下,不知该如何解释。

  霍裘有些不耐,心下又惦念着宜秋宫的那个小东西,见东西拿到,也就站起身,直直望着钟玉溪,半晌才勾唇,“钟氏,若你老实安分,孤不会亏待了你。”

  华衣美食,荣华富贵,尽可给予。

  钟玉溪眼神亮了亮,在霍裘转身踏出房门时鼓足勇气缠了上去,柔软的身段随着香风阵阵,蹭到男人的胸膛上,红着脸去解男人的衣裳。

  霍裘眼底霎时布满厌恶,他抓了钟玉溪的手腕,毫不留情甩到一边,神情阴鸷,“孤的话你没听进去?”

  钟玉溪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往日殿下冷漠归冷漠,可对她们却不算差,虽然一年到头人都见不着几次。

  可也没如现在这般一样,全身都透着一股子厌恶嫌弃。

  她跪在地上,哭得凄惨,声声带泪:“妾知晓殿下对太子妃娘娘一片深情,可妾对您,也是满腔情深的啊。”

  钟玉溪瞧男人脸色小心翼翼接着说,模样卑微至极。

  “妾进东宫半载有余,殿下却从来不曾碰过妾……”

  何止没碰过自己,就是东宫里其他女人,都一样尚是清白之身,只有夜里听着宜秋宫唤了一次又一次水的时候,钟玉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霍裘神色晦暗不明,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纤腰一把,哭得也是楚楚可怜,他却怎么瞧也不是个味,眼前全是宜秋宫里那个妖精柔着嗓子哼,一声声没脸没皮地凑上来,叫他多疼自己一些。

  他根本不欲多留,抬脚就走。

  宜秋宫里,唐灼灼揉着眉心困意全消,躺在那张铺了软垫的躺椅上,咿咿呀呀换着调唱着小曲,那嗓音婉转多变,明明是欢快的曲儿,却偏偏给她唱出一股子哀婉的意味,倒是与这夜色极配。

  霍裘脚步放轻了许多,倚在门口笑看着她闹性子,也不出声,直到她唱不下去回过头来气哼哼地望着他。

  谁料他才一走进,唐灼灼的面色就微微一变,片刻后凑上去闻了闻,闭着眼笑道:“是调香馆里的茉莉花味,良娣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激得霍裘心里十分不舒服,他坐在她身边,眉目清冷面无表情,“娇娇倒像是十分高兴的模样。”

  唐灼灼敛眉,同时也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杏眸里漾开了光,她别过头问:“若妾心底不痛快了,殿下可还会去?”

第五十五章

  霍裘剑眉内敛, 倏尔间抬了眸, 道:“娇娇, 孤会一直宠着你。”

  平生第一次当着女人跟前说这等子话,太子殿下自觉满腔情深诚意就差摆在她跟前了。

  他本就不是个重、欲的人,这么多年也就瞧上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东西, 未来嫡子出生,那必然就是东宫太子, 日后谁也欺负不到他们娘两身上去。

  可若说从此椒房独宠, 太子殿下又觉荒谬, 皇家注重子嗣绵延,现下那些大臣附庸已显不满, 不过是因为她占着嫡妻正妃的名头,旁人再是不满也说不得什么。

  可往后,离了东宫,一国之母该有的量度怎么也要做出个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