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从文
清晨的阳光,一向映得天空很蓝。
程安凉睁开眼就望到窗前熟悉的靓影。
他低低地唤了声,“月儿。”
檀月回过身子,程安凉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
“我跟程PD认识的人很像吗?”
从檀月喉咙里发出的小奶音,与程安凉来说,每一个字词都那样触碰心弦。
他从年少便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兜兜转转,阴差阳错,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抵达幸福的天堂的刹那,老天似乎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嗯。”程安凉望着檀月,他的眼眸似乎装着万水千山的风采,总要人忍不住陷下去,“有件事,从昨天下午你比赛后我就想问问你,那首歌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程PD是在说《Lost》?”
檀月倚靠着台沿,“谁知道呢?一年前出了一场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年前。
这该死的巧合。
月儿也是在一年前出了车祸。
同样是,什么都记不得。
“对不起。”
“又不是什么难过的事。”
听到程安凉的道歉,檀月莞尔一笑,“程PD也听过这首歌吗?”
“嗯。这首歌,曾是我写给喜欢的女孩子的。”
“那她一定很幸福。”
“我可以给她幸福吗?”
程安凉自嘲地笑了笑,“但愿如此吧。只是现在,我也分不清了。”
他们像一见如故的知己,相谈甚欢,恨不早逢。
直到病床的门被一脚踢开。
叶商舟心急火燎地冲进屋子里,一把抱住檀月的纤细的身子,“月儿,有没有怎么样?”
程安凉的俊脸青了几分,果然,如果比赛时还是个猜测,那面前所见所听成为现实。
他干咳几声说道,“三少若是可以克制住,我们艺人也不会晕倒在路上。”
他的话如此言简意赅,却意外通透明亮。
叶商舟松开怀里的檀月,“若不是程PD之前,硬要给我老婆加赛,她又怎么会低血糖呢?”
情人相见,本就红了眼。
在两位要开启互相diss的模式时,咕噜咕噜地奇怪声响,要他们同声开口问,“月儿想要吃什么?”
檀月咬了咬唇,“慕斯蛋糕。”
“我去买。”
又是异口同声,只是程安凉离开了病房,而叶商舟意外地留了下来,“我黑幕林清尧不是因为为了让你晋级,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是陆先生拜托的。”
第183章 败漏
“是么。”
檀月冷着脸,“你们男人总以为对我们好,就是真的好。”
“月儿。”
叶商舟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下一秒堵住了她的话语。
在情不自禁中,檀月低喃:“三哥。”
意识到这样的昵称从她嘴里冒出,檀月急忙闭上了嘴巴。
叶商舟松开怀抱,他轻抚着她额前的头发,“月儿。昨晚我们睡过,你身上应该还有属于我的烙印。”
檀月红着脸,不想叶商舟竟是如此直白。
只要不想回答的问题,她擅长转移话题;被叶商舟拆穿的一切,她也不再坚持,索性沉默。
“月儿。”
叶商舟牵起她的小手,语气轻飘飘地,“与你分开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懊悔。虽然那个孩子,与我们无缘,以后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
叶商舟的话,让檀月听得很揪心。
她腹部有一条剖腹产的疤痕,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那里曾经有个孩子。
那日她要走,他也未挽留。
她没有回答,是分不清,关于叶商舟的情深意重,是不是全因她失去过那个孩子。
“月儿。我爱你。”
檀月由着叶商舟抵在病床,身上冷得发抖,仍降不下他唇齿间的灼热。
只是为什么,爱人间最美的三个字,如今听起来,这样刺耳与伤情?
你的爱究竟是愧疚,是弥补,还是其他的呢?
叶商舟闭上眼,享受着檀月的美好。
他之前被大哥打伤了脑袋,做了许多混蛋的事情,还失去了跟她的孩子。
忽而几滴清泪,滑进了他的薄唇,叶商舟睁开眼睛,修长的手指,拭去檀月的泪水,“月儿,别哭。”
“三哥。”
檀月埋进他的怀里,声音沙哑,“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
“……不好……”
叶商舟捧起檀月满是泪痕的小脸,吻去那些泪珠,“……一点儿也不好……”
“三哥。”
檀月痛苦地闭上眼睛,“你我之间,始终隔着一个徐安然。”
何况,现在,又出现了一张整得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叶商舟全身的重量,压得檀月喘不过气:“月儿。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推给别人?为什么程安凉可以,我却不行?”
程PD?
为何要扯上那个有些伤感的男子?
未等檀月开口,叶商舟的质问劈头盖脸砸向檀月的心口,“月儿。你记住,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月儿。过去的事,就忘了,好不好?”
“……”
檀月因叶商舟问题,哑口无言。
她只是不希望,他们再这么纠缠下去,何况他跟柳小姐,已经有了孩子。
叶商舟恶狠狠地咬着她的唇:“月儿。你记得,你是我的女人。”
“……三哥……”
他弄疼她了。
檀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商舟,她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可是叶商舟像听不到一样,把她恶狠狠地摔在病床上。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从檀月的脑海里,急于涌现。
过去之种种,如走马观花,尽是有关他的温柔的片段。
叶商舟爱得那样卑微,爱得那样小心翼翼,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
而她呢?
叶商舟感受到檀月的抗拒,他近乎疯狂地用残忍的方式,占有着她。
她在他的面前,像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
这一次,他有意躲开她的眼泪,他受够了她次次将他推出去,次次随随便便把他放弃。
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即使是恨,都再不愿放她离开。
在檀月痛得昏死过去的时候,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希望,你可以给清尧一个公平竞争的舞台,她是真的喜欢唱歌,想要替陆先生做些什么的。”
“月儿。我说过。”
叶商舟含住她的泪水,“林小姐的事情,作出决定的那个人是陆知行,不是我。”
程安凉提着一盒慕斯蛋糕。
他站在病床外听到暧昧不清的声音,自然知晓叶商舟在做什么。
许久后,他酸涩地笑着,将慕斯蛋糕丢到不远处的垃圾桶。
男人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玛莎停在别墅区。
陆知行刚灭火,从别墅区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这是李汉帮忙物色的保姆李婶儿。
“先生。您跟太太回来了。”
林清尧在陆知行的怀里翻了个身,揉着睡眼:“到家了么?”
“到了。”
见到一个陌生的阿姨,林清尧看着陆知行,“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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